第二章 惡戰
曹森也是霸悍的人物,看到彘獸在頭頂上撒歡,心裏頗為不爽,個頭大就牛X?趁著彘獸對天狂吼的功夫,他的XM8對準彘獸的咽喉就是一個長點射。隊員們手裏也不閑著,除了開槍射擊外,郭敬看著彘獸大張的嘴巴很不順眼,從胸口摘下枚手雷,開了火險拉開引信就扔了過去。
乙丙兩個組沒有白白花費曹森的心血,他們的攻擊和隊員們幾乎同步,槍響的時候,他們的異能攻擊已經發動,然後其他人的攻擊才紛紛而至,彘獸和以前那條巨蟒一樣,周身上下開了焰火晚會。而事先準備好對付陰靈的法陣,卻對眼前的巨獸沒有絲毫作用。
彘獸被激怒,吼叫聲又被郭敬的手雷悶回肚子裏,更是怒火萬丈,它躍下高台,衝著人最多的方向衝過去。
十幾名異能者首當其衝,他們的同道急忙支援,土操控者瞬間在彘獸和異能者之間升起幾麵土牆,被彘獸一爪拍散。趁這耽擱功夫,那幾名弟子躲到粗大的土柱後邊。
彘獸咆哮一聲,一頭撞向土柱,七八米粗的柱子竟然被它一頭撞斷,土塊如雨落下,把幾名弟子埋在下邊。彘獸爪子亂刨,被埋的弟子危險萬分。
石達幾步搶到彘獸身後,運起泰山神力,抓住彘獸的尾巴,一生斷喝,猛力往回拉。
彘獸的龐大的身體竟被石達拉的一僵,它低吼一聲,後跨發力,碗口粗細的牛尾呼的甩到一邊。
石達死死抓住不鬆手,身體隨著牛尾甩動,雙腳陷入黃土中劃出一道深深的土溝。
雲婆婆麵沉似水,一隻右手上虛無縹緲,她側身讓過石達,在彘獸尾巴甩到盡頭的刹那,突然探手一抓,右手上如煙似霧的虛無手印馬上蔓延到牛尾上,彘獸痛叫一聲,它的一截尾巴被雲婆婆一手抓斷,掉落的尾尖攥在石達手中。
彘獸凶性大發,旋風一樣掉過身子,胸腔間回**著悶雷一樣的低吼,對四下的攻擊不管不顧,身子向後一坐,再猛的聳身,凝聚它全身力量的咆哮從血盆大口中衝出,無形而撕天裂地的聲波高速擴展,所經之處,土柱紛紛崩裂折斷,煙塵飛揚中,似乎整個黃土世界都要崩塌。
人類對危險的本能,讓所有人都趴伏在地下躲避聲波的攻擊,即便如此依然被震得五髒六腑錯位,三大門中個別體質弱的人竟被活活震死,就連曹森一眾兄弟也幾乎喪失了行動能力。
而老樹皮早早就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進去,黃土幫助他有效的隔絕了聲波的威脅。
雲婆婆和石達受到彘獸的重點攻擊,盡管他們調集了全身的異能來抗衡,但眼耳口鼻還是被聲波震出道道血絲,殺人無形的聲波如無休止的滔天巨浪,一浪高過一浪眼看要把二人淹沒。
曹森在二人側麵不遠處,看到他們生命危在旦夕,看到彘獸撕天裂地的威勢,曹森熱血沸騰,這樣的戰鬥才是他想要的戰鬥,敵人越是強悍,他曹森越是喜歡。
曹森在龍卷風一樣的聲暴中強行站立起來,緊握手中槍,瞠目怒視彘獸,雙手艱難的舉槍,槍口一點點升高對準彘獸的雙目扣動扳機,他要轉移彘獸的注意力。
清脆的槍聲淹沒在如雷的咆哮中,飛射的子彈如逆水行舟,愈靠近彘獸飛行速度愈慢,最終竟被聲波分解!
屹立不倒的曹森和攻擊讓彘獸暴走,四爪攪起漫天的塵土直撲向曹森。
危險!達濟老道喊著,在煙塵中召喚過自己的拂塵,逆運丹田激出一口鮮血,異能力驟然提升,拚力一指,拂塵的拂絲暴漲,千萬條銀絲席地橫掃,絆馬索一樣纏住彘獸四爪,哄然一聲巨響,彘獸龐大的身軀前衝著摔倒,在地麵上犁出深深的土溝。
曹森躲避不及,正被彘獸壓在嘴下,彘獸張嘴就咬,曹森拚力往彘獸脖子下滾動,躲避彘獸的獠牙利口。
一咬,再咬,彘獸兩口落空,扭動著身子揚起脖頸,從拂絲中掙出一支前爪按住曹森,眼見就要被它咬到嘴裏。
靜哲大叫一聲:“森哥!”流星一樣射到彘獸頭頂,對彘獸拳打腳踢,“放開他,放開他!你來咬我!來咬我啊!”
彘獸惱怒異常,萬年前,所有生物見了它無不顫栗降服,如今怎麽了?弱小的人類不怕它,連這不人不鬼的精靈也敢來撚虎須。它搖動頭顱改變目標,哢哢聲中一口口咬向靜哲。
靜哲長發飛舞,雙眼圓睜大喊大叫,在彘獸血盆大口左右盤旋飛舞,以吸引彘獸的注意力給曹森逃生的機會。
曹森在彘獸爪下艱難的掏出科洛克手槍,套筒在身上一蹭子彈上膛,槍口直接頂在彘獸巨爪的爪趾之間,一口氣把十八發子彈打光。
這正是彘獸薄弱之處,頓時被打的血肉模糊,鑽心一樣的疼痛讓彘獸猛的縮回前爪,發出一聲哀鳴。
郭敬和幾個兄弟踉踉蹌蹌的跑過來,手裏拎著長槍,和曹森一樣對彘獸抵近射擊,都把槍口頂在彘獸看起來薄弱的部位,手指壓下扳機就不鬆手。
司馬德和騰飛搶出不能行動的曹森,拖到安全區域返身回來,兩個人舉槍瞄準彘獸的鼻孔不斷點射。司馬德心狠,又轉到彘獸的屁股後,對準兩股之間一通猛射。
狙擊手薑波趴在一個土包上,調整好呼吸,把一顆顆7.62毫米重型狙擊彈射入彘獸的雙目。
乙丙兩組成員也衝了上去,把拿手的異能攻擊拚命往彘獸身上扔。
慢慢的,聚集在彘獸身邊的人越來越多,每多一個人,攻擊力就增強一分,彘獸的反抗也就減弱一分,盡管有不少人被彘獸擊飛,但沒有誰肯逃避。當老樹皮從土裏鑽出來,也加入到攻擊行列,彘獸已經沒有還手之力,躺在地上任人宰割,全身上下千瘡百孔,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
隻是人類這邊也損失慘重,三位門長過度使用異能昏迷不醒,曹森身上不知道被壓斷幾根骨頭,數名異能者被彘獸當場擊殺,傷員更在一半以上。
老樹皮這時勇敢的站了出來:“大家住手,都住手!彘獸已經不能傷人,都住手!”
實際上,能站著的人體力也基本耗盡,老樹皮的話音一落,眾人紛紛就地坐下,呼呼的喘著粗氣。
老樹皮灰頭土臉也是一番苦戰的樣子,實際出了多少力隻有他自己清楚。
“俺來問問它,怎麽跑進大陣裏來,來幹什麽?”
老樹皮說罷,手貼在彘獸的頭上,閉目和彘**流。
很久,老樹皮麵色凝重的收回手,找到一支步槍,槍口探到彘獸的耳孔裏,狠狠扣動扳機,稍稍發悶的槍聲回**在這黃土世界,宣告一場惡戰的結束。
“怎麽樣?”曹森看著走過來的老樹皮問。
“它被騙了,和我講了很多,咱們回頭再說,先離開大陣,不少傷員拖不得。”
“怎麽出去?”曹森再問。
“水生木,木克土,別忘了,我是樹妖,恰好我手裏還有枚水火珠。”老樹皮得意的從懷裏摸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這東西可是以太虛寶珠為本,在星海和曹森衝天的怒火下煉就,從某種意義上說,煉製的過程中還以梅芳、騰飛等兄弟的生命為祭品,其威能到底有多大,老樹皮也說不清楚。
但其中的水火相克、循環複生無休無盡的基本運行原理老樹皮是能掌握的,他要發揮自己的本相克土的能力,在這九坤降魔陣中需要借助水的力量,否則即便天生相克,老樹皮也奈何不了這第四層的黃土世界。
他招呼大家聚集到一起,對於陣亡的人,建議就埋葬在這裏,生死不同路,他不可能把屍體也帶走。
灑淚掩埋了同伴的屍體,老樹皮請能夠控製土的異能者出手,把彘獸也用黃土覆蓋。老樹皮答應過彘獸,不讓它暴屍荒土。
眾人互相扶持著圍在老樹皮周圍,就見他手心裏的水火珠冉冉升起,緩緩於空中旋轉,慢慢旋轉出一副水火組成的巨大太極圖,其中滔天的火焰為陽魚,漫漫水波為陰魚。
老樹皮張嘴吸取大量的水氣入肚,一張臉泛出淡淡的青光,隱約間可以看到他的後背有棵古木參天的歪脖古槐,巨大而茂盛的樹冠被水氣滋養更見葳蕤。老樹皮猛的吸口氣,樹冠隨之膨脹,形成一片蒙蒙綠光。他想讓綠光在黃土世界中逐漸長大,探測其中的進入通道,不成想,綠色的光芒稍往外擴展就脫離了他的控製,以及快的速度增長,形成一道粗大的光柱,直沒入上空的黃土層,並在土層中貫穿出一個不見盡頭的圓洞,在洞口處,飄浮著一片草綠色的雲朵。
曹森躺在地上看了大喜,“老樹皮,有你的,就是它!”說罷控製綠雲形成圈形,把所有人都罩在其中,“咱們回家了!”
“老大,等等,我的水火珠!”老樹皮咧著嘴喊。
水火珠中水火組成的陰陽魚,因為被老樹皮抽走了大量水氣,火焰的威勢猛增,竟有把水蒸發的跡象。
“停!停!快停下來!水火珠要被毀掉了!”老樹皮心疼萬分,要終止其變化。
曹森哪能措失眼前的機會,操控綠雲翻轉打開回去的通路,在老樹皮的慘叫中,眾人回到了大陣第三層。星海形成的藍天和草原,讓所有人都有再世為人的感慨,相比那黃土世界,這裏就像天堂一般。隻有老樹皮苦著臉,心疼水火珠遺失在第四層,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寧肯守著水火珠永遠留在那裏。
星海蘊涵的異能量像透明的輕紗籠罩這些經曆了生死搏殺的人,三大門的人就像泡在溫泉中,舒服的閉上眼,身上的傷痛和疲勞得到了緩解。
星海的天空給曹森體內帶來了絲絲清涼,全身的疼痛也減弱不少,他很清楚,彘獸那一爪子壓下來,自己兩條腿的大腿骨、七八根肋骨和一隻胳膊全都被壓斷,如果不是他心誌堅定,早疼昏了過去。勉強抬起頭看看四周,他歎了口氣,能站著的不多了。
郭敬拖著被打斷的腿爬到曹森身邊,在他身上摸索出一包煙,放嘴裏點上,狠抽兩口才塞到曹森嘴裏,自己又點了一顆,“嘿,兄弟,這次打的過癮了吧?”
“小場麵,”曹森不用手,從鼻子中彈出一股氣,正落在煙頭上,把一段煙灰吹落。
一直不離曹森左右的靜哲好奇的睜大眼,這樣也行?又皺起眉頭,探手把曹森嘴裏的煙摘了下來,“你受傷了,不能吸煙。”
靠!曹森心裏罵了一句,梅芳都不管我了,你來摻和什麽?但臉上可沒有表露出來,還對著靜哲來了個笑臉。
騰飛在一邊看著想笑,又牽動了身上的傷勢,他被彘獸一爪子拍飛,受的傷不比郭敬輕快,但嘴上卻說:“靜哲小姐,您手裏的煙塞我嘴裏吧,扔了也是浪費。”
“都不許抽!”曹森的笑讓靜哲有了底氣,探手把郭敬嘴裏的煙也摘下來,順手再搶過煙盒,唰的飄出很遠,再回來時,手裏幹幹淨淨,不知道她把煙扔到哪裏。
郭敬嘴裏嘟囔了一句,顯然不是什麽好話。
司馬德傷在內髒,他去救一名石門弟子時,被彘獸狠狠抽了一尾巴,當時就口鼻流血,此時趴在地上想和兄弟們玩笑幾句,卻喘不勻氣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靜哲,把老樹皮叫過來,我有話問他。”曹森努力壓下嗓子裏的血沫子,折斷的肋骨刺穿了肺,並傷了其它內髒,他的傷勢遠比看上去的嚴重。
老樹皮苦著臉走過來,還在心疼他的水火珠。
“你……你……”他指著曹森說,急忙跑過來用手輕輕摸摸曹森的胸口,再號脈,“不好!你千萬別再說話。”他抬頭看看湛藍的天空,搞不清是留在星海世界好,還是返回去醫院治療對曹森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