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老相識
警車駛出警局,先是不停的在浦江市轉來繞去,直到一個小時以後,才終於開進了一間大院裏。
大院的門口,有警衛站崗,院內幹淨整潔,在一幢白色的三層小樓前,擺著一排蔥鬱碧綠的盆景。薛靜雅就站在入口等我。
我被除去手銬,帶下車,薛靜雅已經來到了車前接我。然後在薛靜雅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頂層的一間屋子。
在開門之前,薛靜雅說我還有一個搭檔,不過這搭檔脾氣不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門被打開後,我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身穿天藍色中山裝,短發,濃眉,臉龐剛毅消瘦。
我們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的說:“竟然是你!”
眼前的男人是重陽子,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重陽子看到我後,臉上立刻充滿了慍色,我清楚他是在為老家灣時被我擦掉了朱砂馬的事情,遷怒於我。
“你們兩個就不用我介紹了吧。”薛靜雅說。
“當然不用。”說著話重陽子走到了我的麵前,伸手在我肩上一拍,說:“想不到我竟然還能見到你。”
重陽子看似隨意,但手上卻用了暗勁,壓的我肩膀生疼。我忍著疼,勉強的笑著說:“大師,好久不見。”
說著話,局向他伸出手,示意要與他握手,也好讓他把肩膀上的手拿開。可就在這時,我感覺到重陽子的手,在我肩膀上抖了一下,同時臉色立刻變得凝重,一雙銳利的眼睛就在我胸前掃了一眼。
一股寒意,如電流一般,迅速通過了我的身體,讓我感到了一絲不安,雖然那種不安轉瞬即逝,但卻驚的我心神不寧。
剛才是怎麽回事?
薛靜雅看出了我的窘境,忙讓我們兩個坐下說話。重陽子坐到下後,就斜著用眼睛看我,目光卻一直盯著我的胸前。
難道是佛牌?
“兩位也都認識,我也就不做介紹了。希望兩位不計前嫌,通力合作。如果兩位不能同心協力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已經先輸了一半了。”薛靜雅雖然說的很平淡,但聽得出她是在警告我們。
其實,對於重陽子我還是心存感激的,畢竟在危難時刻,他曾幫了我一把,而我擦掉他的朱砂馬,也並不是針對他的個人行為,所以我立刻站起來十分誠懇的說:“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還請大師不要見怪。”
“但願上次的事情,今天不要在發生。”重陽子將目光從為胸前移開,但語氣中還帶著怨氣。
接下來,薛靜雅拿出了一張同誌酒吧的平麵圖,告訴我們在酒吧內,正西方向有一個暗門,暗門後麵就黑衣法師,修習邪術的法場。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酒吧後半夜鬼場開始後,潛入進去,到時候薛靜雅負責在同誌酒吧外做接應,控製酒吧的各個出口,防止柳紅逃走。
當薛靜雅把一切都交待完後,問我和重陽子有沒有什麽問題。我說沒有,然後看向了重陽子。重陽子冷冷地看著我,說:“我也沒問題。”
在老家灣,我已經領教過重陽子的脾氣,屬於外冷內熱型,所以我也隻是對他充滿敵意的眼神笑了笑。
大概在晚上八點的時候,我和重陽子來到了同誌酒吧,不過我們並沒有進去,而是躲在路邊的一輛汽車上。我們要等到酒吧十二點散場後才能采取行動。
酒吧不時有人進出,似乎比前幾天的人多了一些。重陽子自從上了車後,對我一直很冷淡,我試圖和他緩解一下關係,但重陽子的態度冷的像冰一樣,在嚐試著和他主動說了幾次話後,也隻好放棄。
時間很快就要到十二點,酒吧裏已經開始散場,人們開始陸續的從酒吧裏走出來。
重陽子的眼睛盯著酒吧門口,一動不動,自從酒吧開場,他幾乎一直是保持著這種狀態。
我忍不住好奇,問:“大師,有什麽不妥嗎?”
重陽子不理我,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我隻好自討沒趣,開始準備自己的裝備。
其實,我的裝備很簡單,就是一把二十公分的匕首。
當酒吧裏最後一個人也從裏麵走出來後,重陽子突然低聲自語說:“三十六。”
“什麽三十六?”這是今天晚上重陽子第一次主動說話。
“今天進酒吧的客人有二百三十一個人,出來的隻有一百九十五個。”
我心裏不禁暗暗佩服,原來重陽子從始至終都在數人數。重陽子將中山裝脫下來,換上了灰色的道袍,又將一個鼓囊囊的道士包,搭在肩上。
人是衣裳馬是鞍,重陽子一換衣服,立刻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我們兩個剛要下車,從酒吧裏走出一個人,左右看了看,就跑到路的中央,向遠處招手。
很快,從路的盡頭開出來了一輛白色的依維柯,在那人的指揮下,依維柯將車倒退到酒吧門口,接著,打開車門,開始往下抬東西。
那東西被黑布裹著,從形狀來看,像是一個人。
“那是不是屍體?”我想到薛靜雅曾經說過,柳紅將會帶一具屍體回來。
重陽子點了點頭,說:“希望不是女屍。”
“女屍怎麽?”我忙問。
重陽子卻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看了我一眼,不過卻令我打了一個冷戰。
這時,屍體已經被抬進酒吧,依維柯重新啟動,很快就消失在公路的盡頭。從酒吧裏出來的那個人,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將酒吧的門鎖上,留守在門外,靠在牆上抽煙。
大約過了一分鍾,那人的身體突然一震,身子依靠在牆上倒了下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從暗處迅速奔出兩個人來,其中一個站在門口,另一個,將倒下的人拖進了黑暗處,消失不見。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連十秒都不到,轉瞬之間就完成了。
重陽子和我立刻打開車門快步向酒吧門口走去。門口的守衛立刻將門鎖打開,在門被推開的瞬間,一股陰寒之氣,頓時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