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名聽到“血和尚”這三個字,拿著刀的手不禁一顫。

“血和尚”掌管著魔宗的赤魔令,負責追殺被通緝之人,至今殺人無數,從未失手。

可是良久並沒有看到“血和尚”出現,酒不醉又笑道:“你唬老子呢?別在這裏虛張聲勢了!”

任天霸見沒有動靜,又大喊:“神風寨所有金銀財寶全部歸你,我任天霸給你當牛做馬!”

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陣低吼之聲,如猛獸出籠一般,吼聲中充滿著興奮與殺意。

不知從哪裏殺出一個和尚,穿著紅色袈裟,麵目猙獰,手上一把戒刀,見人就殺。

這和尚武功奇高,並不見他如何出招,隻看到他在人群中橫衝直闖,所到之處,無一人幸免,掀起一片血光。

隻一袋煙的功夫,任天霸的那些手下已全部被殺幹淨。

“血和尚”之所以有個“血”字,是因為他所到之處,必然見血。此時他的袈裟顯得更紅了,幾乎全身上下都是一片血紅,連雪亮的戒刀,也被染紅了。

血和尚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莫子名他們四人,朝他們緩緩走來,口中念念有詞:“世人枉造殺孽,因果報應,我殺他不是殺,是消除罪孽,使人免受疾苦!”

大敵當前,莫子名不再管任天霸,將單刀交於左手,右手緊握鐵笛,嚴陣以待。酒不醒、酒不醉、張鳴鳳也是神情凝重。

忽然血和尚身子一晃,隻見紅光一閃,莫子名下意識舉刀護身。“鐺”地一聲,莫子名手上單刀已斷為兩截。

“好快的刀!”莫子名驚道。

莫子名拋去斷刀,以鐵笛迎戰。

酒不醉、酒不醒、張鳴鳳也隨即加入戰局,形成四合之勢,相互掩護,圍攻血和尚。

酒不醒側身躲過一刀,張鳴鳳一劍早向血和尚後心刺去,血和尚回刀砍去,莫子名鐵笛已到血和尚門麵。

血和尚功力深厚,以一敵四,不落下風,口中仍不斷地喃喃自語:“我殺你不是殺!殺你不是殺!殺!”

任天霸看著廳內遍地屍首的場景,心裏很不是滋味。本來以為可以得到赤魔令的巨額獎金,沒想到神風寨被毀不說,自己也將為血和尚賣命,從此淪為赤魔令的奴隸。歸根結底,也隻因一個“貪”字。

五人激戰良久,血和尚似猛獸般不知疲倦,身法、招式絲毫沒有減慢。莫子名他們四人卻是隨著內力消耗,漸漸慢了下來。

“這樣下去,我們非成為血和尚刀下亡魂不可!”莫子名心道。

就在這危急關頭,酒不醒、酒不醉兄弟兩個,對望了一眼,忽然一起退出了戰圈。莫子名、張鳴鳳兩人頓覺壓力倍增,眼看就要支持不住。

酒不醒、酒不醉退出戰圈之後,兩人舉起酒葫蘆,將葫蘆內酒一飲而盡,然後四掌相對,運功片刻,大喊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隻見兩人開始旋轉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快到如旋

風一般,分不清兩人誰是誰。

這團旋風向血和尚直撲而去。莫子名、張鳴鳳急忙退開。血和尚舉起戒刀,迎了上去。

“碰”的一聲巨響,血和尚被撞飛了出去。酒不醒、酒不醉也停了下來。

血和尚收起戒刀,說道:“看來你們命不該絕!我今日饒你們不死!滾吧!”聲音低沉,令人毛骨悚然。

莫子名看到酒不醒、酒不醉兄弟兩個用奇招,一擊得勝,便想讓他們殺了血和尚,免除後患。酒不醒聽血和尚說完,立刻道:“我們走!”

他們四人一路下山,走出神風寨。

酒不醒、酒不醉兄弟兩個表情奇怪,一句話也不說。

莫子名看他們奇怪,說道:“兩位酒兄,剛才真是神勇!”

那兄弟兩個仍是一句話不說,隻是快步向前。

終於出了神風寨的寨門,這兄弟兩個同時“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暈了過去。

“兩位大哥?”莫子名趕緊為他們把脈,發現他們脈象紊亂,體內真力四處亂竄。

“不好!他們傷的很重!”莫子名暗道。

莫子名、張鳴鳳背起酒不醉、酒不醒,全力往山下趕去。

原來他們兄弟兩個今日遭遇強敵,眼看無望取勝,使出了“酒仙”所傳的一招險招。

兄弟兩個先以烈酒激發體內真力,又四掌相對,由於兩人功法完全一樣,可使真力在對方體內相互流通。這招可短時間內提升兩人修為,再急速旋轉,形成罡風,足可對付功力比自己高的對手。

隻是使用這招之後,被真力反噬,身體難以承受,所以兄弟兩個都暈了過去。“酒仙”曾反複囑咐,不到危急關頭,不得使用。這次性命攸關,兄弟兩個也隻有拚死一搏了。

莫子名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才能救這兄弟兩個。

張鳴鳳看莫子名神態焦急,問道:“莫大哥,你可有辦法救他們?”

莫子名搖搖頭:“哎!他們傷得太重了,我所學甚淺,一點辦法也沒有。”

世人都是如此,不生病的時候感受不到,隻有遇到頑疾了,才覺得神醫的可貴。

張鳴鳳接著道:“你聽過神仙穀嗎?”

莫子名精神一振,抬起頭道:“神仙穀?笑紅塵?我隻聽過江湖傳言,說他是個神仙般的人物,有時候是神醫,有時候是神相,有時候又僅僅是個普通老者,遊戲人間,真正的笑對紅塵。可是神仙穀在哪裏,笑紅塵長什麽樣,江湖中極少有人知道。有人猜測,這不過是人們杜撰出來的人物。你提他幹嘛?”

張鳴鳳道:“神仙穀,笑紅塵都是存在的!”

“哦?”莫子名大喜,心裏升起一絲希望。

張鳴鳳又道:“我聽師父說起過他。師父說他跟我師祖宋紫陽是知己,並告誡我,以後如遇大難,可去神仙穀,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那你知道神仙穀在哪裏?麻煩你帶我們去!”

莫子名感覺這兄弟兩個有救了。

“莫大哥先前救過我性命,這兩位大哥也是為我們抵禦強敵才受的傷,如果不是他們,我們早成了血和尚刀下亡魂,張鳴鳳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我聽師父大致說過神仙穀的位置,到底能不能找到,還得看我們的運氣。”

張鳴鳳並不確定能不能找到神秘的神仙穀。而且笑紅塵行蹤飄忽不定,就算找到了神仙穀,他也不一定在那裏,豈不是白忙一場。

“好,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我們這就出發!”莫子名道。

其實經過一天打鬥,兩人已非常疲倦,可這兄弟兩個危急關頭拚死相救,現在如何能棄之不顧?

兩人到山下市集裏雇了輛馬車,將酒不醒、酒不醉安頓在馬車上,出發尋找神仙穀。

莫子名知道自己被赤魔令追殺,如果被人認出來,又生出事端,就跟張鳴鳳兩人喬裝打扮了一番。兩人換上普通商販的衣服,臉上貼了假胡子。他們輪流趕著馬車,一路上片刻不停,日夜兼程,馬都換了好幾匹。

莫子名看這兄弟兩個,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為他們把脈,發現他們的脈象已不像原來那樣,雖然亂可還算有力,現在脈象虛浮,幾乎觸摸不到。他們生命跡象越來越弱了。

莫子名毫無辦法,隻有催促張鳴鳳將馬車趕得快點,恨不得能飛起來。

十來日之後,張鳴鳳按照師父說的路線,來到一片竹林,林中竹子均有碗口粗。數條山路貫穿竹林,每條路都通向不同的地方,隻有一條路是去神仙穀。

張鳴鳳停了下來,觀察了良久,才選了定了方向,又催動馬車。山路越來窄,馬車勉強通行。

出了竹林,又是一片桃林,這個時節桃花仍然盛開,遍地落滿了粉紅色的花瓣。這裏馬車已經不能通行了,張鳴鳳背起酒不醉,莫子名背起酒不醒,踏花尋路。

越接近神仙穀,張鳴鳳越緊張,稍不留神,就可能永遠走不出來。這裏其實是笑紅塵布下的迷陣,並非尋常的桃林。張鳴鳳聽師父說過“如遇桃林,一路東行!”

向東行了半日,終於出了桃林,看到一條山澗,水流緩慢而清澈。

兩人都是極渴,跑到澗邊,將酒不醒、酒不醉放下。莫子名將手伸入水中,清涼無比,雙手捧起水就喝,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覺,讓他渾身舒暢。他喝夠了,洗了把臉,用衣袖擦去臉上的水珠。

兩人解下酒不醒、酒不醉的酒葫蘆,用葫蘆裝滿了清水,喂了他們兩人一點水,才重新背起他們,又沿著山澗逆流而上。

張鳴鳳發現水流越來越急,河水也變得不像原來那麽清澈。又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耳邊隱隱傳來“隆隆”之聲,兩人加快腳步,發現前麵三麵環山,中間一條“白練”似的瀑布,飛流直下,足有百丈之長。

瀑布底下是一個深潭,傾瀉而下的水流注入譚中,激起水花四濺。

兩人還沒走近,衣服就被四周的水霧打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