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和尚本就陰沉的臉,一下子暗了下來:“莫子名可是連申屠堂主的血馭魔刀都奈何不了他。那個沐清柔武功也是不在葉堂主之下。你說我們憑什麽能殺了他們?憑你的劍嗎?”天寧寺發生的事情他也知道,接到青龍的命令後,他感覺肩上的擔子無比沉重。青龍沒有過多地責怪他在清風山頂的失利,隻讓他把莫子名、沐清柔的人頭帶回十萬大山。但是他能感覺出青龍說話時強忍著怒氣。
這次他若果不能把那兩顆人頭帶回去,隻怕.......想到青龍的恐怖,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也不寒而栗。
司空一劍知道觸怒血和尚沒好結果,再不敢開玩笑:“憑我們殺不了他們,還要靠那個小姑娘。”
“知道就好。現在想一想怎麽實施我們的計劃吧。”
“莫子名與沐清柔兩人武功高強,在外麵不好對付,最好叫他們自投羅網。”
血和尚不屑:“說得輕巧,他們會自投羅網?”
“隻要我們有足夠的籌碼,不怕他們不上鉤。”司空一劍滿臉得意之色,“來人,把他們帶上來!”
一個獨臂漢子和一個年輕人被五花大綁地拉進劍堂。他們不是別人,正是獨臂刀客鍾天豪,和武當派的張鳴鳳。兩人口中塞了破布,不能喊叫發聲。原來他們就是司空一劍的籌碼!
血和尚不解:“這兩個是誰?”
“這兩個人在江湖上可以說無足輕重,不過對我們卻大有用處。”司空一劍對血和尚道,“因為他們有個共同的朋友,那就是莫子名!”
提到“莫子名”,下麵被五花大綁的鍾天豪、張鳴鳳對視了一眼,他們一下子明白自己為什麽還活著。
莫子名與沐清柔在天寧寺擊退魔宗的消息,不脛而走,他們兩個早已名滿天下。
當然他們“害了”至善大師,搶了《貝葉經》的消息,也傳到了各方勢力耳中。
鍾天豪跟快刀門早有積怨,這次被赫連方聯合柳葉一起將他抓住,本來就要被赫連方一刀殺了,卻被司空一劍阻止。張鳴鳳一直偷偷潛伏在武當山,司空一劍功力大漲後,被他察覺了出來,幾招製服。
他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司空一劍不殺他們?現在他們知道,司空一劍早已打算用他們來對付莫子名。
天寧寺一役後,司空一劍意識到莫子名與沐清柔成了魔宗大敵,若能除了他們兩個,聖君大人必定有重賞。他曾在天寧寺講經大會上見過莫子名與鍾天豪走在一起。張鳴鳳更是與莫子名關係不淺,甚至他的劍法都是武當劍法!現在魔宗勢力遍布天下,到處是他們眼線,他很快查出鍾天豪下落,帶著赫連方、柳葉去將他抓了回來。張鳴鳳也在武當山落入他手中。
血和尚陰沉的臉,舒緩了些:“看來司空盟主是早有準備啊。”他隻要能得到莫子名與沐清柔的人頭,誰的功勞他並不在乎。
“能為聖君大人出力,是我等福氣。”司空一劍,手一揮,
“將他們帶下去,好好關起來,可別出了岔子。”
“是。”
沒過幾天,武當派與冷月宮最後一個弟子被關押在武當山的消息,被故意傳了出來。江湖的每個角落都在議論紛紛。可真正關心他們死活的,又有誰?那些人不過是在茶餘飯後增加一些談資罷了。
在鄉間小路旁的一家簡陋的茶棚裏,幾個不知名的江湖漢子在高談闊論。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首先提起話茬:“哥幾個,聽說沒,武當派、冷月宮的最後一個弟子被抓起來了。”他聲音洪亮,茶棚裏所有人,都清晰地聽到他的談話。
莫子名與沐清柔也在這茶棚中歇腳,他們聽到“武當派、冷月宮”這幾個字,身體一震。沐清柔更是警惕地抬起來頭,冷冷地望著那個大漢。那大漢若是與她對視,就會發現她的目光有多麽冰冷。
大漢身旁,一個駝背老人接過話茬:“你不要瞎說,武當派早就一個不剩了,哪裏還會有什麽最後一個弟子?”老人拍了拍腿上的泥,話語中盡是不信。
一個年輕刀客,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手上拿著的刀卻看起來頗值幾個錢,他接著道:“老駝子,你還別不相信,到處都在傳這個消息。”
駝背老人道:“我還真不信。別說武當派早被滅門了,冷月宮好像也在前不久被滅了,不會有什麽最後一個弟子咯。”他特意拉長語調,顯得他的話最可信。
大漢聽到駝背老人質疑他的話,洪鍾般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的消息千真萬確。誰說冷月宮被滅了,你們沒聽說在天寧寺出現一個厲害妖女嗎?她就是冷月宮的!而且跟他一起的那個小子,用的就是武當劍法!”
年輕刀客對大漢露出欽佩之色:“這位大哥消息如此靈通,小弟真是佩服!”
大漢聽到有人讚許他,得意之極:“老子江湖人稱包打聽,大事小事都逃不過我的一雙耳朵!”
“佩服、佩服......咦.......”年輕刀客忽然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氣,“怎麽這麽冷?!”
大漢與駝背老人也疑道:“是啊,怎麽回事?”他們一齊回頭,發現沐清柔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們身旁,冰冷的寒氣似乎就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的。他們下意識地抬頭望著沐清柔的目光,發現她雙眼中的殺氣,比這寒氣更加冰冷!
“你,你要幹什麽?”他們不知是被沐清柔寒氣影響,還是被她殺氣震懾,全部開始不自主地瑟瑟發抖。年輕刀客想將刀拔出來,手卻不聽使喚。大漢掌心都是汗,不時往身上擦。那個駝背老人更是嚇得一屁股癱在地上,口中不斷重複著“別殺我,別殺我......”
沐清柔冷冷地道:“你們說的‘冷月宮最後一個弟子被抓起來’的消息,是怎麽回事?”莫子名也走了過來,站在沐清柔身邊,仔細打量著這三個人。
幾個在此歇腳的農夫,看到這陣勢,跌跌撞撞地站起來,連滾帶爬地跑
開了。茶棚裏隻剩下莫子名、沐清柔與這三個江湖客。
駝背老人哆哆嗦嗦地道:“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別殺我,別殺我......”
年輕刀客仍沒有勇氣把刀拔出來,用顫抖的手指著胡子大漢:“他,他知道,都是他說的......”
大漢勉強一挺胸脯,伸著脖子大聲道:“我這消息千真萬確。”他聲音已不如先前洪亮,仔細分辨,還有些許顫音。
“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沐清柔盯著他,目光如她的聲音一般冰冷。
大漢擦了擦手中的汗:“我一個兄弟的表兄是風月劍派的弟子,上次我們在一起喝酒,他跟我說‘武當派、冷月宮最後一個弟子被他們抓在武當山了’,不會有假的。”大漢說起風月劍派,還有些自豪,好像他也多多少少跟風月劍派沾了邊了。
“要是有半分假話,我叫你生不如死!”沐清柔一掌劈開三人邊上的石桌,走出茶棚,躍上馬背疾馳而去。莫子名急忙策馬跟上。
等他們馳出很遠後,三個江湖客馬上換了一副臉。
駝背老頭站了起來,腰背挺地筆直,精神地很。
胡子大漢伸手扯下臉上茂密的胡子,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年輕刀客刷的一聲抽出刀,臉上盡是狠厲之色:“臭婆娘,死到臨頭,還這麽囂張!”
莫子名追上沐清柔,與她並肩疾馳:“柔兒,先別急,等我們查清楚再說!”
沐清柔目視前方:“還等什麽,不管冷月宮最後一個活著的是誰,我都要去救她。”
“我看他們像是故意將這個消息說給我們聽的。多半他們早已認出我們了。”莫子名皺眉道,“這其中肯定有圈套。”
沐清柔兩腿一夾,馬兒跑得更快了:“管它是不是圈套,我都非去不可!”她雪白的長發,向後飄**著,目光急切地望著前方。她心中最大的願望是替冷月宮死去的弟子報仇,若是說冷月宮還有人活著,就算是隻剩最後一個了,刀山火海她也會去救的。
莫子名知道無論他怎麽勸,她都一定要去這一趟武當山。十萬大山魔宗總壇她都想闖一闖,別說區區武當山了。他隻有快馬加鞭,緊緊跟在她身後。
兩個人日夜兼程,五日後來到了武當山腳下。一路上風平浪靜,除了隨處聽說“武當派、冷月宮最後一個弟子被抓在武當山”的消息,他們沒遇到任何阻擋。越是這樣,莫子名越發感覺其中有詐。
武當山周圍,連風月劍派以及其他隸屬於十大門派的弟子都沒見到幾個。
他們趕到武當山腳下時,尚是中午,沐清柔就要往山上硬闖,被莫子名好說歹說給勸住。
“我們現在到了他們的勢力範圍,他們的眼線肯定已經發現了我們。”莫子名拉著沐清柔的手,“我們這樣上去,必然中計。”
沐清柔把頭一撇:“十大門派那些人,我完全不放在眼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