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陰屍

張文魁道:“三愣子快去我包裏看看,有沒有筆啥的。”

三愣子道:“魁哥,你找筆幹啥?”

張文魁瞪了三愣子一眼,說道:“讓你找你就找,丫的,哪兒這麽多廢話來著。”

三愣子哦了一聲,隨即從包裏拿出一隻朱砂筆,說道:“魁哥,裏麵就這一支朱砂筆,你將就著用吧!”這朱砂筆乃是張文魁平時畫符用的,此時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張文魁接過朱砂筆,小心翼翼的將竹簡平鋪在地上,一筆一筆在竹簡上畫了起來,將那些可疑的敗筆都連了起來。

過了盞茶功夫,在張文魁的細心勾畫下,竹簡上出現了一張草圖。草圖上麵畫的是一塊平原,在平原中間有兩座山巒,中間有一條細細的貌似河流一樣的條紋,僅此而已。

我抬頭看了看張文魁,說道:“怎麽這麽簡單,是不是什麽地方畫錯了?”

張文魁用筆頭撓了撓頭,說道:“沒有啊!這上麵稍微有一點兒不正常的小篆,我都標記了出來,正是按照它們的走向畫出來的啊!而且我覺得還不錯!你要說著古人能在字裏藏畫,真是了不得。”

我的手機是老古董諾基亞,沒有拍照功能,便讓張文魁用手機拍下了竹簡上的內容。

我將竹簡重新裝進黃布包袱,放回死者的頭下。做完了這一切,三人一商量,決定繼續往前尋找墓主人的棺槨。

剛走出耳室,三愣子便說道:“大喜,魁哥,這裏麵陰森森的,再說,人家竹簡上已經說的清清楚楚了。就算我們找到了墓主人棺槨,得到了寶貝,也不能活著離開,我看咋們還是趁現在沒有得罪墓主人,趕緊撤了吧!我可不想這麽陪葬在這陰森森的古墓裏。”

張文魁瞪了三愣子一眼,說道:“我才不信那個邪,這說不定是張子敬妖言惑眾,嚇唬人的。”說完這話,張文魁自己也覺得有些站不住腳,如果是嚇唬人的,直接把竹簡上的內容寫在墓室的入口處不就得了,幹嘛還這麽隱秘寫在竹簡上,而且還放在自己的屍體下,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唯獨有一個解釋,這竹簡上的內容,張子敬根本沒有打算讓人知道。

張文魁道:“就算我承認三愣子說的,這裏麵還有一個問題解釋不通。”

三愣子趕緊問道:“啥問題?”

張文魁道:“這張子敬的棺材蓋子為什麽是被掀開的呢?”

我道:“這個問題我或許能夠解答,我上次在過來找魁哥的時候,聽鄉農說過。這張子敬在死後,屍體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他後麵的竹簡上麵寫的再清楚不過了,他在陰世借了幾日時間,將冶鐵富賈的兒子媳婦抓來做了陰屍,當他回到事先為自己準備好的石棺中時,他還來不及蓋上石棺,時限已到。我想,可能是這種情況吧!”

張文魁道:“還有這種事兒?最好是這種情況,要不然這墓如果被倒了,咋們就算白來了。”

三愣子嚷嚷道:“照你們這麽說,這張子敬也夠厲害了吧!看來他不像是忽悠咋們的,咋們還是借著這個空當趕緊溜出去吧!”

張文魁道:“你這是放的哪門子屁啊!既然進來了,多少也得撈上一點兒啊!”

三愣子和張文魁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論著,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身後好像有聲音。好像有什麽東西拖在地上一樣,發出一陣陣怪響。

“好了,你們倆兒別吵了,我好像聽到後麵有聲音。”我道。

張文魁立馬停止了說話,晃**著手電朝後麵看了一眼,空空的甬道裏除了青磚,石板,什麽都沒有。而那聲音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張文魁道:“我說大喜,你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三愣子道:“人嚇人嚇死人,這可是你告訴我的啊!咋們不要整這些嚇人的東西啊!”

我當時也懷疑自己是產生了幻覺,便沒有在意,可是剛走了兩步,身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我聽的比較清楚,好像是鐵鏈拖在地上的感覺,每一次發出的聲音都很短暫,曾經在電視上看到一些重型犯人腳上帶著鐵鏈,走在路上就是這樣的聲音。

我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剛才在前麵那個耳室內看到牆上的陰屍身上捆著鐵鏈,難道此刻便要來出來了嗎?

“趕緊抄家夥。”我大叫一聲,我不記得我那時是什麽樣一個心態了,隻知道我當時的聲音都帶著一絲哭腔了。

張文魁和三愣子似乎也有所察覺,異口同聲的說道:“陰屍?”

我點了點頭,抽出躍龍寶刀,三愣子拿出一個撬棍兒,就像短跑運動員要搞接力一樣,微弓著身子,雙眼凝視著甬道,張文魁從包裏多拿了一支手電筒出來,此時我們三人手上都亮起了手電,三道光束一齊對著甬道盡頭的耳室門口。

此時,那耳室又傳出了鐵鏈拖在地上嘩啦啦的聲音,但每一次都間隔的時間比較長,可以想象,那陰屍一定走的很慢,要不然也不會隔半分多鍾才響一次。

鐵鏈每響一次,我的心便咯噔一下兒,我咽了口口水,眼睛死死的盯著。

張文魁道:“大喜,咋們有這半天的功夫等,還不如趕緊找個地方躲避一下兒才是要緊,要不然待會兒咋們鬥不過陰屍,反倒沒了藏身之地,豈不是歇菜了。”

張文魁說這話的時候,頭也沒回。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誰還敢回過頭去,把自己的背對著那陰屍,去尋找藏身之地呢?

就這麽短暫的功夫,我感覺好像過了幾個小時一樣,那陰屍卻始終沒有出來。

張文魁道:“感情這陰屍是在吊咋們胃口呢,反正咋們躲也躲不掉,幹脆殺過去得了,這麽幹耗著......”張文魁話還沒有說完,隻見耳室門口伸出了一隻幹枯的黑腳,黑腳上的白骨隱約可見。

又過了半分鍾,隨著鐵鏈嘩啦啦的響聲,從門口走出了一具男屍,身上的鐵鏈還穿插在身上,下半生的袍子被撕扯了一半兒,正是剛才張文魁撕的那半截兒,此刻正被我們戴在口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