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屍堆

人骨堆起來足有一米來高,一直延伸到暗河深處,附著在人骨上的衣服早已經腐爛,伴隨著一股刺鼻的惡臭,一些小小的屍鱉從骨頭堆裏爬了出來,很快鑽進了石壁上細小的裂縫裏。

三愣子看到這一幕,嚇得腳下一滑,他“哎呀”一聲,差點兒再一次掉進暗河,還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扯了起來。三愣子臉色蒼白,緊緊的貼著石壁,把頭扭向一邊,再也不敢看暗河裏的東西。

張文魁長籲了一口氣兒,說道:“這裏不止這一處屍堆,你們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小心別被這屍鱉給沾上。”張文魁似乎仍舊不放心,每走幾步,就回過頭來看上一眼。

就這樣艱難的走了10多米,峭壁上的小路突然變寬,有了一塊兒濕漉漉的空地,張文魁走到空地上,說道:“咋們先在這兒歇一會兒,也好商量個對策。”

我和三愣子相繼也爬上了空地,一人派了一支煙,蹲在地上抽了起來。

三楞子眼睛咕嚕嚕的轉了幾轉,在我們左手邊依然是同樣狹窄的小道,越往前,暗河越寬,到了中間足有七八丈寬,水也由最看是的黑色變成了綠油油的顏色,上麵七零八落的飄著幾具屍體,看起來格外的詭異恐怖。暗河的對麵是同樣的石壁,黑色的山水從上麵滲透下來,在暗河上綠油油的浮生物上滴落了一個個小水泡。

三愣子沒吸兩口,便將一大截兒煙使勁兒摁在地上,說道:“他娘的,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怎麽這麽多人骨頭啊!真是晦氣。”

三愣子的話道出了我的心聲。這地方本就安靜的可怕,在加上這些人骨頭,而且還是這麽大規模的,當真是第一次見。唯一讓我稍稍安慰的是,這些人骨頭有的都已經腐蝕的變成了黑色,一些堆在下麵的屍骨更是變成了粉末,好像已經死去多年了,並不是近些天留下來的。

張文魁一邊抽著煙,一邊拿手電四下照了照,突然將眼光停留在前麵不遠處一個凹凸物上,說道:“我也是第一次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摸索了。你們看,前麵有一個凸出來的東西,在它對麵似乎也有這麽一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想,那裏曾經是一個小石橋。對麵好像有路,我們先想個辦法到對麵去。”

我看了一眼張文魁手電光照的地方,不禁苦笑連連,那裏怎麽會是一個石橋啊!凸出來一小塊石頭上僅能容下兩個人而已,再說了,中間的跨度足有三四米,要想從那裏過去,除非有條船不可。

我擺了擺手說道:“魁哥,從那兒過去,貌似不可能吧!除非我們有啥工具,難道你的意思是咋們從這令人作嘔的屍水河中趟過去啊?”

張文魁不屑的說道:“咋了,不願意了?剛才我們掉下來的時候,不是已經在這屍水河中走了一遭了嘛,這河裏又沒有多出個怪獸啥的,怕個毛線啦!”

三愣子扭曲著一張胖臉,說道:“魁哥,這剛才咋們不是不知道嘛!現在你再讓我們趟過這條河,還不如殺了我。”

張文魁瞅了一眼三愣子,罵道:“我就不知道,大喜當初為什麽帶你丫的出來倒鬥,要嬌氣回家嬌氣去。“張文魁似乎有些生氣,邊說邊揮舞著手電。

這內部一出現矛盾,要是碰到困難就棘手了。我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趕緊岔開話題,“魁哥,你先消消氣兒,這種情況我和三愣子都沒有碰到過呢!多少也給點兒適應的時間。小弟拙見,你看咋們現在處的地方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

張文魁低著頭仔細想了一會兒,突然一拍手,說道:“你是說張子敬竹簡上的秘畫?”

我原本隻想岔開話題,隨便找了一個理由,誰料張文魁這麽一提醒,我這才想起我們現在所站立的地方,竟然和竹簡上出現的畫麵一樣。

我佯裝早已經知道這件事,一拍巴掌,說道:“對,就是竹簡上的畫兒。”

張文魁臉色一變,嗬嗬笑道:“大喜,你真是一個細心的人啊!”說完,從兜裏摸出手機,翻出剛才的照片。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剛好與照片上的內容相吻合,張文魁把手機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說道:“你說,這幅圖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麽?是不是我們想多了。”

我不識得小篆,如果想從這幾千年前的文字中找出一點兒破綻,根本就不可能。可這張文魁雖然膽大,卻粗心的很,我隻得將手機上的圖片放到最大,說道:“魁哥,你在仔細瞅瞅,這上麵一定還隱藏著什麽提示。”

在張子敬的棺材旁,張文魁就已經來回看了幾遍。這一次他顯得有些為難,為了可以盡快找到到達對麵的捷徑,他隻好又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起來。

剛看了沒兩行,張文魁興奮的指著其中一個小篆,說道:“找到了,這竹簡上的逸字似乎有問題,你看啊!這個字標準的寫法呢,下麵這兩撇應該是一樣長的,但這竹簡上的這個字,下麵這一撇顯然要長很多,這不合常理。”

我接過手機一看,這個逸字,正好處於第4片竹簡的中間,如果按照秘圖的位置來說,它就處於我們前麵不遠處的石壁上。我不由得一陣驚喜,說道:“看來,前麵的確有出口,咋們不用冒險趟過這條暗河了。”

三愣子高興的抱著我猛親了一口,說道:“大喜,你太棒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不是嗎,從這河裏走也太冒險了。”說完,三愣子朝張文魁看了一眼,顯然這話是說給張文魁聽的。

張文魁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把背包一下子跨在背上,冷哼一聲,攀著石壁,朝前麵走去。

三愣子嘿嘿一笑,對我做了個走的手勢,也跟著走了過去。

我不禁覺得好笑,這個想法原本是張文魁想出來的,現在倒成了我的功勞,這隨機應變是多麽重要啊!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叫道:“我說,你們等等我啊!”也跟著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