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濕棺

我心裏放不下張文魁,他被長舌屍妖抓走,下落不明。我始終抱著一絲希望,既然三愣子沒有死,他很可能也還活著,一時來了勁頭。說道:“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過了,那邊還有同樣的五口石棺,我們趕緊去看看。”

三愣子扭動了一下兒脖子,活動了一下兒筋骨,這便要過去。我一把攔住了他,說道:“不對,這裏麵疑點太多,長舌屍妖既然抓住了你們,把你們倆兒放進了棺材,那我呢?為什麽不來抓我?再者,長舌屍妖呢?為什麽一點兒蹤影也沒有?”

三愣子推開我的手,笑了笑,說道:“嗨,我道是啥呢!你當時躺在地上,氣兒都不喘一下兒,活像一頭死豬,連我都蒙過去了,感情這長舌屍妖見你死了,便不管了唄。”

雖然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可我總覺得不是三愣子所想的那麽簡單,我記得當時長舌屍妖身上已經著火了,難不成她把三愣子和張文魁丟到棺材裏,便燒死了,這才沒有來抓我?

三愣子見我不語,一拍我的肩膀,說道:“好了,先找找魁哥。”

我點了點頭,兩人走下石台,三步並做兩步朝右側的石台奔去,剛上完石台,三愣子就一把拉住我,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喜,那兒有隻眼睛....”

我嚇得手一哆嗦,以為長舌屍妖又出現了,可是左右一看,什麽也沒有,就看到雞蛋大小一個黃色的眼睛,始終定格在石棺旁。

三愣子一把將我拉到洞壁旁的凹槽處,說道:“這可咋整啊!長舌屍妖還派了小妖在這兒守著呢!”

我微感詫異,心說這也太邪門了吧!我們一路披荊斬棘,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地方,卻要麵對這麽多詭異的事情,真是太晦氣了。可是左右一想,那眼睛始終一動不動,難道是張文魁的手電?

想到這兒,我手電對著那隻眼睛一照,這才發現,那個根本不是什麽眼睛,而是張文魁的手電,估計電已經放的差不多了,此時變成了微弱的暗黃色,老遠看就像一隻雞蛋大小的眼睛一樣。

我趕緊招呼三愣子,說道:“好了,這裏沒有什麽眼睛,別自己嚇唬自己了。”三愣子探出頭了一看,長籲了一口氣兒,說道:“我的個親娘啊!嚇死我了。”

右側石台上的五口石棺和左側的一樣,上麵同樣雕刻著飛禽走獸,五具石棺剛好擺滿整個石台,與左側的石台對稱擺放,十分的講究。就古人的生產力而言,想要做到這個溶洞墓的規模,最起碼也要個七八年。

我和三愣子用力推開第一口石棺的棺蓋,剛推到一半兒,石棺裏突然冒出一股蒸汽一樣的氣體,我心說不好,趕緊拉開了三愣子,同時叫道:“快閃開,可能有毒的。”

這麽一想,我的心也涼了半截兒。如果這邊五口石棺裏有毒,那張文魁豈不是凶多吉少了,此刻真希望張文魁不在這邊。

過了好一會兒,待到蒸汽散盡,我們這才湊過去。隻見棺材裏滿滿當當裝的全部都是黑水,透過手電筒的光依稀可以看到棺材裏的人形,早已經腐化不堪,發出一陣陣酸臭。

我擺了擺手,捏住鼻子說道:“快合上,我快被熏翻了。”

三愣子表示也有同感,還沒等我說完,“轟”的一下兒將棺蓋整個封上了。

開第二口石棺的時候,我不禁猶豫起來,這濕棺中的氣味兒實在難聞,再開幾口棺材,我估計我都要反胃了。可是一想到張文魁還下落不明,隻得又去看第二口棺材。

我手剛搭在棺材上,手電筒的餘光一下子照到第五口石棺上。這裏的石台本來都是幹燥的,可是第五口石棺下的地麵卻是濕的。也就是說,隻有往裏麵放了東西,才會使水從裏麵溢出來,張文魁很有可能是被放到了第五口石棺裏,我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被放進這樣的濕棺中,不被憋死,嗆死,淹死,也被這裏麵的酸臭之氣給臭死了。

三愣子用手敲了敲棺材蓋,說道:“想啥呢?趕緊的。”

我一指第五口石棺,說道:“直接開第五口。”

三愣子撓了撓頭,一臉不解,問道:“為啥啊?”

我懶得理會三愣子,徑直走到第五口石棺旁,便去推棺蓋,也不知道是我救張文魁心切,還是這棺蓋本來就比別的輕,我一下子便推開了。

一看棺材,我就傻眼兒了,張文魁正漂浮在酸水之上,雙目緊閉,脖子上有三個紅紅的指甲印。

三愣子一看,哭喪著臉說道:“現在咋辦,被這樣的棺材一泡,就算有氣兒,也被泡窒息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我總是覺得張文魁沒有死,他的身體素質在我們三人中間是最好的,連三愣子都能撐過來,我相信他也沒有多大問題。

當下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將手電丟給三愣子,挽起袖子抓住張文魁的肩膀將他從濕棺中拖了出來,棺中的黑水也被帶出來不少,一時之間,整個石台都彌漫著酸臭之氣。

這種氣味兒我實在是受夠了,招呼三愣子,兩人將張文魁抬到了放背包的扇子形石台上,可是張文魁的衣服上仍舊有那種酸氣。正好也要查看一下張文魁身上是否還存在別的傷口,這種酸屍水裏麵細菌很多,傷口感染了可就麻煩了。隨機一把扯掉張文魁的上衣,

頓時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現了,張文魁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痕,胸口處更是有一個很大的爪印,爪印很深很長,上麵還有縫過的痕跡,長長的猶如一條蜈蚣一樣,甚是恐怖。更加讓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左胸上有一個詭異的紋身,說是詭異,一點兒都不為過,因為那個紋身既不想獅子,也不想龍,線條十分複雜,線條中間包裹著狼頭,狼頭雖然很小,看上去卻是非常的詭異,總體看來更像是一張地圖。

三愣子看到這一幕,驚得張大了嘴巴,說道:“我的個神仙,這張文魁之前是幹嘛的,怎麽受了這麽多的傷啊!”

我搖了搖頭,看來這一切隻有等張文魁醒過來以後才能知道了,如果他就這麽躺著永遠也醒不過來,就永遠變成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三愣子小心翼翼的將張文魁身上的酸水盡數擦去,又從背包裏找出一件兒張文魁的襯衫,疊好,枕在張文魁的頭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