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醒來
“小美？”我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心底對自己的剛才的想法表示懷疑。
“難道我這是已經死了麽？這一切都是幻想？對，肯定是這樣！”
我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能試著再次彈動著手指，想要驗證自己到底是死是活！但卻發現，自己的手指這一下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一樣，無論我怎麽用力都感覺不到手指的存在。
心裏著急的就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燒烤一樣，卻沒有絲毫的辦法。這種感覺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出來。
鄭小美對我說了很多話，我能感覺到她很傷心，很難過，她的聲音很顫抖。讓我也很難過，卻無法安慰她，這對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推門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蒼老女聲“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麽了啊？…………！”
我不敢確定這個女聲是誰的，雖然像是我的母親，但我並沒有真正有母親交流過，小時候的事情幾乎已經忘記的差不多，所以也並不敢太確定是不是她。
這時我感覺我很累，思維再次停止。等我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在我外麵並沒有那個陌生的女聲和鄭小美的聲音了，有的隻是幾個大男人在討論。
“何叔，您也別太擔心了，醫生說何軍醒過來的希望還很大。我們都商量過了，先就在這裏讓何軍養一段時間再看，如果不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我聽出來了，這個是巴圖的聲音。
緊接著，黑爺的聲音又響起來“對對對，何老哥你不要太傷心了，何軍一定會好起來的。”
大師兄也接著黑爺的話說道“何大哥，你放心吧，何軍住院所需要的費用我們會想辦法的。”
“唉！”父親沒有說話，隻是不停的歎著氣。
“………！”
聽到他們的對話，我現在才終於知道我自己還活著。但從他們隻言片語之中我也了解到我現在的處境似乎並不是那麽樂觀。
“唉，上次還是活蹦亂跳的，這一次怎麽就變成了植物人呢？你的母親剛剛好一點，卻連跟你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父親的話讓我心中一突。
“什麽？植物人？”之前我的想法還是比較樂觀，認為自己可能隻是傷情太重，等休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過來的。父親嘴裏的‘植物人’讓我根本無法接受。
要是我真的變成了植物人那麽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醒過去了。
“不不，我肯定不是植物人，植物人怎麽能有這麽清醒的思維呢？肯定是醫生檢查錯誤了。”我心中大聲呐喊著，認為是醫生的檢查錯誤，很想讓黑爺他們給我換一家醫院。
要是我真的以後一輩子都變成這樣，那簡直比殺了我還要可怕。有著清醒的思維，卻永遠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永遠隻能躺在**，這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我拚命的掙紮著，想要發出信號告訴他們我還活著，還不是植物人，不過無論我如何努力，都始終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
時間飛逝，憑借我自己每天醒來的時候計的數，自己已經在**躺了將近一個月了。
這些天鄭小美幾乎每天都要來陪我幾個小時，跟我說了許多事，而且她每次跟我說話都會抽泣，這讓我內心十分痛苦，卻毫無辦法。
父親也經常來看我，聽巴圖說，父親這一個月蒼老了許多，這讓我心裏十分過意不去。
期間母親也來過兩三次，沒有人告訴我關於母親的事情，不過不難想象，她這麽久都不來肯定是病情惡化的厲害。不然的話她不可能不來看我。
黑爺和大師兄前十天幾乎天天來，但後來他們告訴我說他們還要去雲南那邊處理那件事。那邊的事情並沒有解決完，我們隻是殺死了旱魃。陳老頭村寨的詭異事件和尋找僰人祭壇我們卻沒有絲毫的頭緒。他們現在去處理那些事也是正常的。
他們去了雲南，將巴圖留在了這裏照顧我，我從巴圖偶爾的隻言片語中能聽得出來，他也很難過。不過他畢竟是個男人，和我說的話很少。他獨自一人在病房的時候我聽到最多的聲音就是打火機響。
這一個月當中，陳默和阿光也來看過我，跟我說了很多事情。
我每天清醒的時間很長，在清醒的時間中我十分渴望自己能醒過來，幾乎隻要有人人在我身邊的時候我都努力彈動手指，想讓我自己表現出還有一點活著的跡象。可這一個月來，我除了第一天醒來之外就沒有再讓手指動彈過絲毫，似乎這具身體根本就不屬於我一樣。
又過了一個星期左右，這一天，鄭小美正在床前給我講著一些她最近遇到的開心事情，我聽著有些無聊，於是開始用力彈動手指。
剛有這個想法我就感覺自己的右手中指輕輕上揚了一下，我還能感覺到我睡得**的被褥，心中大喜，不停的指揮著手指動彈。
心裏想了七八次，手指才能動一次，不過我已經足以讓我欣喜無比了。隻要我手指慢慢恢複感覺，那麽離我整個人清醒過來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
就在我第四次彈動手指的時候，耳邊聽到一聲金屬物體落地的聲音，沉寂片刻之後鄭小美一把抓住我的手大聲喊道“何軍，你醒了是嗎？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醒了？”
我一直以來都試圖告訴他們我還活著，現在鄭小美終於看到了我動手指，這讓我心中興奮無比，因為隻有這樣，我才有可能更快的醒過來。
右手之被鄭小美抓在手中，但這沒有阻止我彈動手指，這一下我手指動的時候鄭小美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片刻之後她發出一聲尖叫聲，緊接著抬起腿就跑了出來，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房間門被推開了，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快送到檢查室去！”
一個男聲響起，我的眼睛眯著一條縫，隱隱約約的能看到似乎天花板上的場景在變化，最終我被推到了一個有很奇怪的房間。一切都妥當之後，有人打開了房間裏麵的燈。那燈十分明亮，讓我一時根本無法適應，但現在的我連閉眼睛都做不到，眼睛盯著那顆燈泡也無法轉動。其後果就是我的腦袋開始發暈，幾分鍾之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渴，渴，渴死我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再次有了感覺，但這次一恢複意識我感覺到的就是難以忍受的渴。
“嗚……！”我感覺我的床邊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一下，很快就是叮鈴哐啷的椅子倒地聲。
再接著我感覺身上一重，似乎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般，兩個手臂被人死死的抓著不斷搖晃。
“何軍，你醒了嗎？你說話，你醒了嗎？”鄭小美的聲音十分激動。我原本醒過來就感覺腦袋有些迷糊，被鄭小美這一搖更是天旋地轉。
“水，我要水！”我用盡了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將話擠了出來。
聽到我的話之後...
，鄭小美不再搖動我的身體，也不再說話，整個人如同癡傻了一般。這種狀態足足持續了半分鍾之久她才幡然醒悟過來，手忙腳亂地說道“好，好，水，我去幫你拿水。你終於醒了，實在太好了！”
鄭小美現在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但我並不覺得她這樣有什麽不對，正是因為她關心我，才會變成這樣。早我的心底除了感激就隻剩下對她的愛意了。
很快，鄭小美就找了水，用一把小鐵勺舀起賴慢慢的喂著我，一鐵勺水的分量很少，隻能滋潤一下嘴巴，根本就喝不到肚子裏麵去。我品嚐到了水的味道，身體一下就有了反應。
在喝了七八勺水之後我的眼睛也慢慢睜開了，可能是閉著眼睛太久，我完全不能適應房間裏麵原本不算太強烈的光線。
見到我睜開眼睛又立馬緊閉起來，鄭小美將手裏的碗往床頭櫃上一丟，朝著窗戶跑去，嘴裏說道“我關窗簾，關燈！”
我心裏苦笑著，鄭小美這真是慌了神，亂了分寸，哪裏還像是一個富家大小姐。雖然我現在渴的要死，但我並沒有催她，因為我知道她一切都是為了我，要不是我她不會變成現在這個神經兮兮的樣子。
關好了門窗，拉上窗簾，把燈也熄滅了，房間裏麵變得十分暗沉，這一下，我的眼睛終於能完全睜開了。
鄭小美做好這讓一切之後直接跑過來再次給我喂水，借著微弱的光線，我發現鄭小美顯得十分憔悴，身上的氣質跟以前完全沒得比，同時她的眼睛紅腫，周圍還有一圈十分明顯的黑眼圈。現在看來她哪裏還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簡直就是個三四十歲的婦女了。
我心裏很感動，也很難過，鄭小美卻顯得很開心，不斷的用勺子給我喂水，嘴裏還一直喋喋不休。其實她嘴裏所說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價值，因為大部分都是之前她跟我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