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聽你和你表哥聊天,那意思你原來在這裏住過?”耿炎博將自己的疑問拋了出來,說是疑問其實就是向白小蕊證實。

白小蕊看著眼前潺潺的小溪,輕輕地點了點頭道:“嗯,那年我姥姥病重,爸媽要照顧姥姥,那段時間沒有辦法分身照顧我。城裏的親戚當時也不方便照顧我,老爸沒有辦法就把我送來這裏的表姑家。剛來的時候跟你一樣不適應,那時候的條件可沒有現在這麽好,又哭又鬧的非吵著要回去。可是爸媽實在是沒有辦法,最後隻好狠心不理我,我一直哭一直哭可是他們還是把我留下了。不過還好小孩子的適應能力都很強,很快我便適應了這邊的生活,這個地方以前長和小朋友們一塊來,表哥就是其中一個。那時候男孩子都不喜歡帶著女孩子玩,我不過表哥要不帶著我,我就大哭。表姑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以為他欺負我了,就會打他。後來表哥便不敢隨便的把我丟下,去哪都帶著我。我們在這片樹林裏爬樹套鍋鳥窩,也在溪水裏捉過魚……總之,這裏有我很多的回憶,有苦的也有快樂的。當然快樂的更多些,畢竟小孩子哪會有那麽苦,隻是看不到爸媽的時候特別的想。”

耿炎博一直不說話,坐在白小蕊的旁邊靜靜的聽著她說以前的事。

白小蕊會跟他講在這裏樸素的生活,講她那些簡單的快樂。當然農村的條件比較差,他們生活的那個年月,很多物資都是比不上城裏的。以至於在農村生活了一段時間後,再回到城市裏的時候,白小蕊說自己進了百貨商店都不知道要買什麽。甚至跟父親講這裏的東西不能買,買東西要不去村裏的小店。當時聽了她說那些話,父親竟心疼的留下了淚水。

其實這些事白小蕊本不記得,還是後來母親無意中講到了,她記了下來不過是當做一段好玩的經曆。可是耿炎博卻能夠體會他父親當時的心情,畢竟把女兒送去那裏實屬無奈,可是回來的時候卻連百貨商店都不認識,這能不讓做父親的不感到心酸嗎?就連他現在聽到了,都覺得倍感心疼。

“再跟你講件糗事啊,我小時候剛來到那裏的那天,看到地裏的麥子還以為是草,開心的跟我爸說:好大的一片草地。結果引來了周圍好多人的笑聲,你說是不是特別的好笑啊?”

白小蕊講著耿炎博卻並沒有笑,他突然伸手握住白小蕊的手,很認真的看著她道:“不認識也不奇怪啊,你又不是生長在這個地方孩子。那麽小就來到這邊,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保證不會讓你再吃一點兒苦。”耿炎博從沒有這麽認真地跟她說過什麽,白小蕊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傻傻地看了他半天。他的這番話雖然不是什麽甜言蜜語,可是聽進白小蕊的耳中卻勝過無數的甜言蜜語,這也許會成為她聽過的最動聽的話。以後……他們真的會有以後嗎?白小蕊並不確定,可是此時此刻能夠聽到他這麽說,白小蕊心裏還是很甜蜜的。

兩人聊天間不知道什麽時候,表哥走了回來手裏還拿著他做好的魚叉。他把其中一個魚叉遞給了耿炎博,耿炎博不解的接過魚叉看著表哥,表哥憨憨一笑道:“既然來了,不捉魚逮蝦怪沒勁的。來吧,我們一起?”耿炎博看著這自製的魚叉,眼睛眨啊眨的。

白小蕊覺得這會兒的他特別的萌,她伸手拍了耿炎博一巴掌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過去跟表哥一起捉魚。”耿炎博那這麽幹過啊,他以前最多也就是釣過魚,這工具他可是不來。他看著白小蕊使勁的搖搖頭,把魚叉塞到了白小蕊的手中。

白小蕊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把魚叉又塞回給他,然後使勁拉著他起來。

耿炎博半推半就的在表哥之後,踏進了小溪,這溪水清澈見底,能夠看到魚兒在水裏自由的遊動著。

魚兒遊得很快,耿炎博試了半天都沒插到一條魚,可是轉眼間表哥那邊已經插了四五條了。表哥看著耿炎博笨拙的身影,想笑卻又忍住了,還在他旁邊不停的指導著他。

白小蕊則像在看戲一般,站在一旁看著他們。

耿炎博是個聰明的人,在表哥的指導下不一會兒就紮到了一條魚,有了收獲這叉魚的活,就不再是苦差事。相反耿炎博很快便找到了樂趣,一邊叉著魚一邊向岸上的白小蕊炫耀。這一刻的他笑得天真爽朗,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那股子飛揚跋扈的勁,白小蕊喜歡這樣的他。

他們的收獲不少,表哥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魚簍,把魚都裝在了裏麵。

“我們不如在這裏烤魚吧。”表哥看著他們突然又提議道,白小蕊高興地拍著手道:“好啊,好啊!”耿炎博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在這裏嗎?”

“傻瓜,不在這裏你要在哪裏烤啊?”

白小蕊白了一眼耿炎博,為他問出這麽沒有水平的話。

“表哥,你有帶調料嗎?還有中午不回去吃飯行嗎?”表哥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紙包,在白小蕊的眼前晃了晃,“放心,出來時候我跟爸說過了。”

三個人兩人已經同意,少數服從多數耿炎博自然是反對無效了。他沒有辦法隻好跟在他們兩人的後麵,看著他們忙活著。雖然過程在耿炎博看來確是不咋滴,不過表哥烤魚的手藝真的不錯,耿炎博吃過這烤魚之後,覺得在城裏吃的那些根本不能比。三個人吃過了也玩夠了,這才優哉遊哉的回到家。這天晚上也許是因為累了,耿炎博在這種條件下難得倒頭就睡。兩天的時間真的很短,轉眼間就到了回去的時候,來的時候不情不願的,可是走的時候卻有了一絲淡淡的眷戀。也許是因為這裏是白小蕊曾經住過的地方,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曾留下過她的腳印,也都留給她很多回憶吧。他仍然會嫌棄這裏的條件,卻不後悔來了這裏。隻是他覺得如果以後還要來這裏,一定要做好安全的準備。

回去的路上,白小蕊一上車就開始睡,看著她熟睡的臉龐。

耿炎博心疼的將她的頭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這次出遊收獲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多。不僅知道了很多她小時候的事,分享了屬於她的秘密,而且在這兩天的相處中還製造了許多屬於他們的回憶。他希望以後的每一天都能夠跟白小蕊這樣開開心心的,然後製造很多很多屬於他們的幸福的記憶,等將來老了可以坐在搖椅上跟她慢慢的聊、慢慢地回憶。說不定還能講給孫子或者孫女們聽呢,他們一定會羨慕他們的爺爺奶奶這麽幸福。想到這裏耿炎博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不知睡夢中的白小蕊看到了什麽她也笑了。

曹飛最近一直都很煩躁,尤其是上次陳家慈善拍賣會後,於曉涵就仿佛又消失了一般。曹飛派去的人回報,說於曉涵不見了,曹飛得知消息後大驚。他跑去於曉涵的住處尋找她,果真如回報一樣,她不見了。她周圍住的人也都不知道怎麽回事,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住在這裏,又或是什麽時候搬走了。她來的時候無聲無息,走的時候也是無聲無息,這點兒是最讓曹飛受不了的。曹飛有想過去尋找她,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直覺告訴他,如果她如果不想出現,他就一定找不到,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曹飛心情煩悶想找個人來陪,自然被找上的那個人就是耿炎博。他剛和白小蕊出遊歸來,心情好得不得了。原本他打算去接白小蕊下課,結果曹飛一個電話打來,還說今晚非得陪他不可,耿炎博沒辦法隻好取消自己的計劃。曹飛和耿炎博還是約在酒吧見麵,不同以往這次他們約在了沁蘭吧。曹飛是這家店的幕後老板,自然有自己的專屬區域,位置就在這家店的二樓片角落一點兒的位置。雖然在角落可是視野很好,能夠俯瞰到整個酒吧。

耿炎博來的時候,曹飛已經喝上了。

“怎麽了,今天非得把我拉出來不可?”耿炎博看出來曹飛似乎有心事,他雖知道曹飛不太喜歡跟人分享自己的事,但是作為朋友他還是要關心一下。曹飛舉起杯子跟他放在桌上的酒杯輕輕一碰:“如果是兄弟就什麽都別問,陪我好好喝一杯。”耿炎博淡淡一笑,端起酒杯仰頭喝幹。兄弟自然有兄弟的樣子,既然兄弟不願說隻想喝,那他也隻有奉陪到底。曹飛不說話,隻是悶頭喝著酒,耿炎博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你知道嗎?你已經很久沒有這個樣子了。”曹飛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起身走到耿炎博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如果你沒有你我該怎麽辦呢。Terrence,我果然還是最愛你!”耿炎博有些不習慣他這樣說話,雖然曹飛這個人天生比較會哄人,但是一般隻對著女孩子。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起來,看著自己豎起來的汗毛:“你可不可以正常一點兒,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麽肉麻的話你還是換個對象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