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孫教授的古墓經曆(四)

老張寬慰我和老戴道:“石門扣的這麽緊應該有開關,我們找找。”

可是找了半天什麽也沒有。正當我和老戴有點喪氣的時候,“咚咚”的聲音傳入耳中,低頭一看,老張正趴在地上敲著地磚。

顯然,那塊石磚下麵是中空的。

我和老戴湊過去,發現這是一塊正方形的小石塊,嵌在地上的石板上,縫隙很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應該是開關了。”說完老張用手使勁一摁。

“吱——”石門開了。

我們趕快閃了出去,出來後繼續向墓室南麵走去,感覺快走到頭了,可是還沒有老胡和老李的身影。不一會就到了墓室的南壁,我們納悶起來,已經把墓室裏裏外外找遍了啊,老胡和老李怎麽會不在墓中?

“這裏有一具石棺!”老戴突然衝我和老張喊道。

我和老張跑過去一看,還真是一具石棺。心想這裏怎麽會突兀的放著一具石棺?

老張看了看道:“應該是剛才密室裏的,被盜墓賊移了出來。”

“這麽重的石棺他們是怎麽移出來的?”我和老戴不約而同的疑問道。

“這個我也疑惑,估計隻有問盜墓賊了。”老張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戴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歎聲道:“我們下來已經有四個多小時了,還找不找?”

我瞅向老張,老張又瞅向老戴。

“我看這樣找下去也不行,不如明天多帶些人一起下來找。”我提出建議。

他們兩個點了點頭。

我們向回走去。走到石柱旁邊時,我不經意向上瞅了一眼,漆黑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上麵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們,用燈照過去什麽也沒有。

我們來到墓室北麵下來的地方,一看繩子沒有了,向上喊了半天,沒有人答應。向上麵照去,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

“會不會村長和那倆小子睡著了?”老戴用祈求的眼神望著我和老張,像是極想得到肯定似的。

“可是繩子怎麽也沒有了?我們喊了半天,他們應該能聽見啊。”老張臉色不安的說。

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在我們每一個人心裏,但是都不敢輕易地說出來。那就是——洞口被人堵住了,繩子被抽走了。

但誰會這麽做,村長嗎?還是那兩個警察?都不會啊!我們決定輪流呼喊,每人喊十聲。我們喊了幾個來回後都累的氣喘籲籲,癱坐在地上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們又累又困,就這樣靠著,不一會就睡著了。

當我正睡得迷迷糊糊時感覺有人在搖我,睜開眼一看是老戴。看見我醒了老戴睜著大眼一字一頓的說道:“老張不見了!”

一聽這話我打了個戰栗,馬上清醒過來,打開燈照了照四周果然沒有老張的身影。盯著老戴問:“你什麽時候發現老張不見的?”

“就在剛才,我被尿憋醒了,想撒尿,手電快沒電了,想借老張的,找了半天沒找到他。你說,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先別急,老張喜歡研究文物,會不會又去臨摹壁畫去了?走,我們去找找。”

老戴的手電一會就沒有電了,我把我的給他。我們向墓室裏麵走去,邊走邊喊,一會就走到了密室的石門那。

石門半掩著。

我和老戴進去一照,發現其中一具石棺上爬著一個人影,正在從棺材裏扒拉著什麽。

“肯定是老張!”我對老戴說道。

我們向人影走了過去。

老戴喊了聲:“老張,你怎麽不說一聲就來這裏?”

沒有回答

當我和老戴快要走到石棺旁時,突然發現了不對,這人背影雖然很熟悉,但不像是老張啊,老張穿的是白襯衫,這個人穿著的是一身黑,再說如果是老張,剛才老戴喊他他怎麽不回應一聲。

老戴估計也覺察到了不對勁,立在原地不動。我們倆就這樣一直傻站在那身影後麵。

過了幾秒鍾,那“人”似乎覺察到了我們,直起身,慢慢的轉過來。“啊——”我和老戴同時叫了出來。

是“老胡”。

隻見他滿是鮮血的臉扭曲的變了形,腐爛的雙手正往嘴裏塞著半截腸子,血正順著嘴角往下流,瞳孔裏沒有了眼白,黑的嚇人。我胃裏一陣折騰,差點吐了出來。“老胡”看到我們停止了進食,死死的盯著我們,好像很生氣,不知是不是我們打攪了他享受美味。

我似乎聽到了我和老戴的心跳。我們不敢妄動,注視著“老胡”。

老胡突然自顧的轉過身去,又趴在棺材沿上從裏麵抓著什麽,不停的往嘴裏塞著。

我衝臉色煞白的老戴點了點頭,一起向石門跑去。

“媽的,門又關上了!”我和老戴同時罵了出來。這種默契我們寧可沒有。我們手忙腳亂的在地上胡亂按著,希望快點找到開關。屋漏偏逢連陰雨,摸了半天竟然就是找不到那塊磚。

這時候我們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正一步步向我們走來。我回頭一看,“老胡”已經距離我們不到兩米遠了,模糊中看見他的臉在笑,詭異的笑著。

老戴還在不停的敲著地上的每一寸石板。

“老胡”卻越挪越近,肚子腫脹的奇大,裏麵好像有很多東西在蠕動著。

“老胡”的手直直向我伸了過來,像是在問我要吃的。我已經聞到了他手上的腥臭味。

“老戴——!”我歇斯底裏的喊起來。

一隻有力的手猛的將我拽了出去,是老戴。

石門終於被打開了。出來後我們立馬反身關上石門,用肩膀拚命地頂著,吃奶得勁都使上了。石門哢的一聲扣上了,裏麵傳來“乒乒乓乓”的撞擊聲。

我和老戴不放心,死死地推著。

過了好一會,聽到裏麵沒有了動靜才放手,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撿回來一條命。

“孫幹事,我們得趕緊出去,剛才的一幕很邪乎啊!”

“那老張怎麽辦?不管他嗎?”

“隻能先上去,再找更多人和家夥下來找了。”老戴咂了下嘴。

“可是沒有繩子,我們怎麽出去?”

“你還記得我們攀爬的那個石柱嗎?它的頂端距離墓的蓋板應該很近了。我們爬上去,用石塊向上拋,一定能砸到墓蓋,這樣上麵的人一定會聽見。”

說實話,我佩服起老戴來,覺得他當所長還是有點自己的本事的。老戴看了看手表道:“再過一個小時,天就亮了,我們先歇一會。”

為了積攢力氣,我們坐在地上,連話都不多說。歇了一會老戴說天應該亮了。我們來到大柱子前,每人揣著兩塊石頭向上攀去,上去後坐在柱子頂端歇了片刻,看了下四周,覺得這柱子頂端並不平整,好像是凸麵的。

我們走到最高端敲了敲,“咚咚”的響聲說明中間還有夾層,不過我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再去研究這些了,向上麵照了照,還好不高,隻有五六米左右就是頂蓋。

我和老戴將手上的石塊向上猛的一拋,“當……當……”,邊拋邊喊救命。十秒鍾不到四個石塊都扔完了,上麵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和老戴沮喪壞了,看來還要下去往上帶石塊,不知道還有沒有力氣。

“當當當……”上麵突然傳來打擊聲。

有人。

我們頓時來了力氣,爬下石柱回到洞口一看,上麵有了星點大小的亮光,緊接著繩子慢慢的放了下來。老戴幫我把繩子係在腰上,搖了搖,繩子拽著我升了起來。

來到外麵的一瞬間,眼睛被光刺得受不了,適應了好一會才看清周圍,隻見很多村民圍在我周圍。拉我上來的是兩個很壯的大漢,此時他們正在往上拉老戴。我把目光向四周灑了半天也沒有看見村長還有那兩個警察。

正納悶著,老戴上來了,還沒有站穩就破口大罵:“王老頭,你給我出來,你想我們死啊,還有……”

“所長,村長和昨晚那兩個守衛的警察被殺了,屍體在那邊席子下麵。”一位陌生的警員打斷了老戴的話。

聽完這話,我和老戴都愣住了,快步走過去,掀開席子一看,並排放著三具屍體,被人一刀抹喉。

我和老戴商量了下,覺得這事太大,決定老戴負責找人和裝備挖墓救人,我馬上向北京文物局電話匯報情況請求支援。

我急匆匆的趕到鎮上,顧不得和鎮長寒暄客套馬上掛電話。接電話的是位彭姓學者,聽完我的描述,他說要向領導匯報一下,讓我等在電話旁。

焦急的等了一個小時,電話終於響了。電話裏傳來蒼老的聲音:“小夥子,你所說的是真的嗎?你要當著主席的畫像起誓。”

“當然是真的,我敢發誓!”

“那好,我是郭**,你們必須馬上掩埋那座墓,並且不準任何人靠近。你和那位戴所長不準將裏麵的半個字透漏出去,否則你們下輩子就隻能呆在監獄裏了。”

“為什麽?下麵還有人,難道不救了嗎?他們可是考古專家啊!”

“按我說的去做,以你的級別不需要知道太多,還有,剛剛說錯了,不按我說的做,你們兩個不是進監獄,而是以叛徒罪處置。”

那個年代叛徒的下場隻有一個——被槍決。

從鎮上回到墓地,看見老戴帶領著幾十號人,有拿大錘的,有拿鐵鎬的,有推鑽車的正準備砸墓。我趕快衝到前麵,附在他耳邊,將郭**的話轉述給他。

老戴聽完氣的跺了跺腳,臉色鐵青向眾人道:“把墓埋了,快動工。”眾人麵麵相覷,愣在那裏。

“還不快動手,想扣工分了是不是!”老戴命令道。

幾十號人喊著號子,一天的功夫,將墓埋了個結結實實。

晚上老戴向那些村民吩咐不準在這裏開荒種地,更不準有人將這裏的一切說出去,誰講了誰就是帝國主義的奸細。並讓村支書負責保護墓區,不準任何人靠近。

忙完後我和老戴才發覺餓的已經肚皮貼後背了,我們回到招待所弄了點白幹和花生,還有煮玉米,邊喝邊聊。老戴一會就暈乎了,躺在老胡的**擺手說“喝高了喝高了……”,不經意的一掀毯子,下麵飄出一張白紙。

老戴撿起紙看了起來,看完後剛喝紅的臉變綠了。

我意識到不對,奪過來一看,第一行寫著兩個字:遺書。

這是老胡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