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夢到了什麽啊?”

周清辭的好奇心明顯被勾了起來。

哪兒有說話說一半的呢,這不是吊人胃口嗎?

景肆偏不如她所願,“不告訴你。”

“景總,你這也太壞了。”周清辭以一種極其複雜的表情看著景肆,她還沒想過有一天景肆會這樣捉弄她,終究還是抑製不住好奇心,戳了戳景肆的肩膀,“快說來聽聽,求求您了~”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豁出去了。

那瞬間景肆眼裏含著笑,挺開心的樣子,“嗯,表情很可憐,但還是不會告訴你。”

接著景肆掀開被子,下床穿了拖鞋,徑直朝衛生間走去。

留下周清辭一個人在被窩裏淩亂。

???

怎麽可以這樣!!!仿佛抓心撓肺一般難受,她很好奇景肆到底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夢。

於是周清辭也下床,往衛生間裏去。

屆時景肆正在洗臉,餘光看見周清辭,眼裏笑意更濃了。

“景總……”語氣裏帶著哀求,“你到底夢到了什麽,我現在不知道渾身都不舒坦了!”

景肆一副挺放鬆的表情,漫不經心道:“我突然意識到可能不是夢。”

“不是夢???”

“你記得你昨天晚上幹了什麽嗎?”景肆用洗臉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懶洋洋地靠在盥洗池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周清辭。

看得周清辭心慌慌,努力回想,卻什麽都想不出來了。

“不記得了……”

“什麽都不記得了?”

“對,什麽都不記得了。”周清辭頓了兩秒,“唯一記得的,隻有一個夢。”

想起昨晚那個有顏色的夢,周清辭臉頰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當夢裏的人現在就站在麵前,她的一切都重合起來,氣氛悄然變了味,周清辭意識到自己有點小小的害羞。

“都記不得了?那沒事了。”景肆轉過身打開水龍頭,繼續洗漱。

周清辭站在一旁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到底幹了什麽。

昨晚能做什麽啊?不是躺下就睡著了嗎?睡覺

的時候也很規矩呀。

除非——

除非那不是夢,那是真實發生過的。

!!!

這想法讓周清辭猛然一驚,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是很像夢啊,她在景肆的懷裏,蹭來蹭去的......

是現實嗎?怎麽可能啊?不至於吧?不應該啊!不會吧?

內心十萬個否定之後,周清辭還特意偷偷看了看景肆的表情。

嗯,很正常,沒什麽異樣。

“那你接著洗,我出去先。”

生怕再多待一秒就從景肆嘴裏聽出什麽爆炸的消息來。

景肆點點頭。

周清辭很快離開,順手帶上了浴室的門。

隨著啪嗒一聲,門合上了,景肆也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她盯著鏡子發呆,兩秒過後,唇角稍稍上揚了些。

她覺得周清辭很蠢,蠢得可愛。從周清辭剛剛的反應來看,景肆更加確定昨天晚上發生的不是夢。

記得睡到半夜的時候,感受到周清辭在囈語,不太安分,像是做噩夢了。

所以景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安撫她。

這麽一拍倒好,周清辭直直往景肆懷裏鑽,要抱她,要貼她,推都推不開。

一會兒貼臉,一會兒貼貼脖子,途中試圖亂蹭,蹭得景肆心煩,於是無情製止了,最後是靠在胳膊和鎖骨之間才安分下來,景肆那時也困,索性也隨她去了。

總之就這麽抱著她睡了好幾個小時,至於後來周清辭怎麽翻身的,也不太清楚。

隻記得周清辭簡直比綺綺還像小孩兒,她那股倔勁兒,景肆現在還曆曆在目……

但她又不記得了?

這是第二次了吧,睡一覺就不記得了,這很周清辭。

所以覺得她又呆又蠢。

思考了一會兒,景肆還是決定這事能過則過,既然對方記不得,那也沒必要說出來尷尬。

算了。

景肆回過神來,繼續刷牙......

又是忙碌的一天。

當然,忙碌僅限於景肆,而周清辭和景綺就相對輕鬆很多了。

早上八點,景肆坐在梳妝台前化妝。

子內,一張幾近完美的臉,黑色眉筆一點一點描摹著原本就很棒的形狀,眉峰微微上挑,增添了幾分壓迫感。

再塗上深紅色的口紅,襯上原本就很立體的臉,今天的妝容偏濃,讓景肆看起來氣場得就像女王。

周清辭坐在一旁已經不知道偷偷瞄了多少遍。

“小周。”

“在呢~”

“今天綺綺就麻煩你了,吃飯和玩的那些,你把賬記上,晚上回來我給你報賬。”

“好的景總。”

景肆對著鏡子抿了抿口紅,將冷豔酒紅色均勻抿在雙唇上。

隨即轉過身看向周清辭,問她:“好看麽?”

周清辭沒想到景肆會這麽問她,心髒重重跳了一下,點點頭,“好看的。”

很好看,好看到都忍不住偷看了好幾次。

“那就好。”景肆彎了彎唇,將化妝品一一收拾好,起身去行李箱裏挑衣服。

看來她今天是花了心思在打扮上的。

“你今天幾點回來?”周清辭站在一旁百般無聊,目光跟著景肆纖長的手指在走,心裏想著她到底要選一件什麽樣的衣服。

“不是很確定,可能是晚上。”景肆的手最終停留在一件黑色長裙上。

“好,你要注意安全哦。”

“都是一起合作過的人,很安全,放心好了~”

景肆選好裙子,抬起眼,發現周清辭自始至終都看著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從眼裏看到幾分不舍。

景肆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耐著性子說:“我會早點回來的。”

“好。”周清辭長長舒出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些,“綺綺交給我了,你放心去吧。”

“好~那就麻煩你了。”

景肆拿著裙子去浴室,過了一會兒,一身精致穿搭走了出來。

原本那張臉就無可挑剔了,加上身姿纖瘦高挑,氣質又出眾。

出門絕對是會吸引大部分人注意力的存在。

景肆看了眼時間,“我得走了,綺綺可能九點才會醒來。”她拿了包,臨走前又看了周清辭一眼,“辛苦你了。”

“不辛苦。”周清辭回答得

不鹹不淡,就那麽看著景肆。

“走了。”景肆臨走前看了景綺一眼,隨即出了門。

啪嗒一聲,門合上了。

屋子裏瞬間變得安靜,空氣裏還有屬於景肆的味道。

不知道景肆去見什麽合作人,似乎這也不是一個助理該問的。

周清辭站在原地發愣,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在酒店玩一天,所有開銷上司報銷,這難道不是所有打工人都期待的嗎?

有點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些什麽。

**小綺綺還在睡,周清辭也不餓,來回踱步,最終還是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茶幾上有景肆的東西,化妝包,她的筆記本電腦,還有她的工作資料,以及一本閑餘時間看的書。

周清辭目光落在那本書上,名字很有意思,叫《白癡》,周清辭有點印象,是一位挺出名的俄國作家所寫,但還沒看過這本書,略有耳聞。

是有那麽一點點被書名吸引到,周清辭伸出手,想翻開看兩頁,一隻手懸在空中又收了回去,還是不要私自碰景肆的東西。

這本書其實有點舊了,應該上了年頭。

封麵上隻寫了三個字:佳念贈。

不知道這個叫“佳念”的人是誰,但她應該是景肆很重要的人,不然景肆也不可能出差都帶上這本書。

所以周清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要私自去碰景肆的東西,尤其是這種私人物品。

正思考著,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查閱發現是景肆發來的消息。

[小周,麻煩你一件事,幫我把桌上的合同拍個照來。]

合同就在周清辭手邊,立馬回複了過去:[合同有十幾頁,全拍?]

[不用,隻拍甲乙雙方簽字那頁。]

[好的。]

周清辭拿出合同一頁頁地翻,密密麻麻的條款簡直閃瞎她的眼。

最終找到簽字那一頁,給景肆拍了過去。

非常簡單一個任務,周清辭也回複得很迅速,照片發過去後,景肆回了一句“好的”,兩人話題戛止。

這邊周清辭盯著聊天屏幕,想發點別的,但又怕打擾到她,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覺得有時候離景肆很近,但有時候又很遠,比如昨天,覺得是已經走進她生活裏的人,而今天,又覺得隻是助理罷了。

正想著,周清辭的視線再次放在合同上,盯著景肆的簽名發呆。

景肆。

字跡娟秀,起落有力,這麽好看的手寫體......

周清辭揉了揉眉心,是她又想多了嗎?

為什麽這個簽名,和那張便簽上的字那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