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動如參與商 四

?????於是那幾個師弟散了,軒何誌還在嚐試說服老二,說:“老二,這些年裏,你們過得怎麽樣?”

“你不會自己看嗎?”老二說。

軒何誌不說話了。

“跟大師兄走吧。”軒何誌說,“師兄現在在驅委辦公室當副主任,給你們安排工作去。”

“喲嗬。”老二說,“姓軒的,你還當官了啊。”

遲小多:“……”

軒何誌沒有生氣,反而笑笑,說:“是,我在北京那會兒,就常想著你們,要是大家還在一起,該有多好。”

“拉倒吧你。”老二看也不看軒何誌,說,“老頭子送你去鎮上念書,讓你出去見世麵,最後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個幹淨,有這麽報答家裏人的嗎?”

遲小多:“……”

“你們也可以念書啊。”軒何誌說,“為什麽不去?我說了多少次,人要靠自己,要成長為被別人倚靠的男人啊!”

遲小多:“………”

“老子不是讀書的那塊料!”老二怒道,“行了嗎?姓軒的,你什麽都不缺,什麽便宜都是你占了!你看看師弟們住的什麽地方?吃的什麽?!如今你還當官了!”

軒何誌不說話了,老二不屑地“呸”了聲,起身走了。

遲小多明明很替軒何誌生氣,但一見這群丐幫弟子,卻又什麽火都發不出來了,軒何誌表情黯然,注視著老二離開的背影。

遲小多覺得軒何誌應該很難過,然而正要安慰他時,房間的柴門下,卻探進來一個腦袋,“啾啾”地叫了幾聲。

軒何誌大喜道:“你來了!”

小貔貅使勁地從柴門縫隙裏擠進來,腦袋卡在門上,遲小多忙揪著它的角幫它拔,心想啊啊啊好可愛啊!就是它嗎?

小貔貅警惕地看了遲小多一眼,不認識他,腦袋要縮回去,遲小多忙道:“不要怕,我不是壞人!來來!”

小貔貅被遲小多拔了進來,一身髒兮兮的,脖子上還被套了個狗項圈,掛著個狗牌,進來就朝軒何誌身上扒,軒何誌一手抱著它起來,小貔貅給了軒何誌一巴掌。

軒何誌“哎”地一聲大叫,遲小多馬上“噓”了一聲。

“這是什麽?”遲小多拎了下小貔貅身上的狗牌,發現那是一個禁錮用的法寶。

小貔貅咬著軒何誌的褲腿一直朝後退,意思是快點走,不想在這裏待了。

軒何誌轉念一想,靈機一動,搓了下手指,說:“幫我找一枚種子過來,種子。”

小貔貅“嗷”的一聲,又去鑽門縫,遲小多在後頭推它屁股,把它推出去了。

“它聽得懂嗎?”遲小多問。

軒何誌說:“應該可以。”

遲小多說:“好可愛啊,算了,它的生活費我包了。”

軒何誌說:“還是我來吧。”

片刻後,小貔貅鑽了回來,吐出一枚南瓜籽,落在軒何誌手心。軒何誌攤開手,閉上雙眼,喃喃念誦咒語,南瓜籽發出輕響裂開,繼而抽枝發芽,南瓜藤纏繞著探入手銬的鑰匙孔中,“哢”的一聲,將手銬頂開。

遲小多手都要麻了,抽回來,抱起小貔貅。

軒何誌依樣施為,把另一隻手銬也解開。

“我們走。”軒何誌一瘸一拐,把種子扔出去,南瓜藤頂開了外麵的鎖栓。兩人偷偷摸摸地往外走,天氣實在太熱了,熱得遲小多頭昏腦漲。

軒何誌離開前,還朝隔壁院子裏看了一眼。

“東西怎麽辦?”軒何誌問。

遲小多和軒何誌的手機、錢包,都被這夥人收走了。

遲小多說:“先跑再說,回頭再叫妖怪們來平了他們。”

軒何誌腳上帶傷,拄著塊木板出了院子,聽見隔壁院內老三和老四正商量著怎麽用貔貅去賺錢。

剛走出院外,要沿著小路離開時,小貔貅卻十分難受,“嗷嗷”地叫了起來。

“糟了。”遲小多忙檢查它的脖頸,小貔貅不住掙紮,被那狗項圈箍得死死的,難受得大叫起來。

那是一個縛靈鎖,必須找到下鎖的人才能解開,貔貅一吼,登時就驚動了幾個院裏睡覺的人。

“怎麽回事?!”

“人跑了!”

三人同時出動,軒何誌拄著木板,轉過身,大吼一聲:“把這個項圈解開!”

老二冷笑一聲,說:“還想走?”

老三伸出手,小貔貅登時被無形的力量倒拖過去,軒何誌吼道:“混賬!”

“別讓他們跑了!”老二大喝一聲。

遲小多:“等等!”

軒何誌手持兩塊木板,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那一刻周圍草木朝著中央瘋狂擠壓,軒何誌的三名師弟抬著一座根雕杵在地上,老二開始朝著雕像施法。

軒何誌以木板作為唐刀,朝根雕衝去,然而根雕在老二的催化下,猶若有生命的大樹一般拔地而起!

遲小多頃刻間就明白了,這是廟裏唯一的、最重要的法寶!

他在古老文獻上讀到過,世間有一種樹名喚建木,能驅使其他所有的樹,這是建木的根雕!

“把師弟還回來!”軒何誌怒道。

參天建木開枝散葉,軒何誌衝進枝葉之中,遲小多下意識地找地方躲避。

隻見空中綠葉旋轉,光禿禿的廢棄村落附近一刹那生長出萬千樹木,軒何誌兩塊木板平削,避過抽向他的藤條,把遲小多衣領一揪,未受傷一腿踏著樹幹,踉蹌幾步奔跑,遲小多被甩得在空中飛出,然而背後,一棵大樹幻化成的樹人接住了他!

軒何誌吼道:“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綠葉卷成一陣旋風,軒何誌正要脫身,卻被樹枝與藤條纏住,緊接著一聲怒吼。

軒何誌雙手回扯,樹葉炸開,激起一道旋風。

遲小多被那大樹抱著,跑出了包圍圈,仰望遠處,軒何誌已沒入在樹海之中。

突然一人朝他飛來,那是軒何誌的師弟!

“朝後跑!”遲小多指揮道。

樹人抱著遲小多,大步飛奔,背後老三與老四駕馭拖拉機,風馳電掣地衝來。

遲小多感覺到戒指微微發熱,項誠已經到了!

樹人一顛一顛,遲小多緊緊抱著樹幹,才不至於摔下去,他逐漸看見了遠處的山路,山路上停著他和軒何誌開來的車,車旁有另一輛車,而車中間,站著一個人正在喝水——

“項誠!”遲小多大叫道。

項誠抬頭一看,馬上把水扔了,轉身三步疾奔,躍起,在空中變幻成青龍,朝著遲小多飛來,遲小多躍上龍頭,抓住龍角,兩人一會合,老三與老四登時傻眼。

局勢瞬間逆轉,青龍噴發出龍炎,追著拖拉機衝去,拖拉機在路上掉頭,還沒成功轉向,兩人便從車上跳了下來,沒命飛奔。

“怎麽回事?”青龍張口道。

遲小多簡單交代了過程,抓住龍角,遠方軒何誌正在與師弟鬥法,樹葉紛飛,猶如一場綠色的龍卷風暴,項誠一到,馬上變成了遲小多駕馭青龍,追著敵人而去。

“不要噴火!”遲小多喊道。

“抱緊我。”青龍話音落,在空中一個翻身,再次變幻成項誠人身,遲小多緊緊摟著他的腰,兩人撲入了樹海之中。

一片綠光裏,老二抓著貔貅,小貔貅大聲吼叫,要竭力掙紮。

軒何誌身周藤蔓飛舞,擋開不住襲來的枝葉,痛苦地喊道:“你就一定要這樣嗎?!連師父的建木都在你手裏,就不能拿去賣錢嗎?你知不知道這麽做,當師兄的很痛心?!”

“你倒是買啊!”老二怒吼道,“這麽多年裏,我們什麽苦沒吃過?!都是你!”

“你有手有腳。”軒何誌怒道,“為什麽不去當驅魔師!窮到這個地步,連師父的孩子都不放過?!”

“現在我才是掌門!”老二冷笑道,“師父圓寂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師父沒有把門派交給你!”軒何誌道。

老二說:“姓軒的,你不服?老三老四都在我手下,你這個門中的叛徒!”

“進不去。”項誠和遲小多停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項誠問:“到底怎麽回事?”

遲小多解釋道:“他是軒何誌的師弟,師父死了以後,他覺得自己才是掌門,軒何誌是叛徒。”

“那小氣鬼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項誠有點意外。

遲小多答道:“他沒給門派裏打錢。”

項誠:“……”

遲小多:“……”

那團綠光砰然炸開,軒何誌和老二各自飛開,遲小多說:“快上去幫忙!”

“門派的事。”項誠答道,“咱們不能插手,待會兒。”

建木抖開枝椏,軒何誌飛身而出,小貔貅被一團綠光裹在半空,不住“嗷嗷”叫,軒何誌停在樹人身上,麵朝巨大的、猙獰的建木。

在他的背後,則是悠然盤旋的青龍。

“項大仙!”軒何誌說,“你帶小多走!”

青龍一聲呼嘯,稍稍拔高,卻不離開,顯然是要給軒何誌掠陣。

“我不會插手。”項誠的聲音在天空下回**。

老二聽到這話,終於安下了心,說:“人你可以帶走了!贖金不要了!我們惹不起你!”

青龍一聲長吟,不理會老二。

地麵上,軒何誌祭起法術,四周山巒中,樹木排山倒海般拔根而起,朝著中央的建木巨人衝來。

建木巨人一瞬間發散出千萬枝條,朝著四麵八方射去,就在那一刻,軒何誌操控著天地間飄飛的綠葉,同時發起光,猶如無數暗夜中射出綠光的眼睛,所有樹人同時縱身,跳躍,閃避,避開了建木的攻擊!

遲小多大聲喝彩,項誠從未見過軒何誌放這種大招,問道:“是什麽法術?”

“不知道……”遲小多說,“一種很古老的法術,你發現了麽,那些樹葉,其實就是眼睛。”

“嗯。”項誠答道,“他能把精神分移,同時操縱上萬棵樹。”

樹海一再逼近,行成包圍圈,不少樹人爬上了建木身軀,建木幻化出巨大的雙眼與大口,瘋狂咆哮,用力甩開猶如蟻群般的樹人。

“封!”軒何誌朗聲喝道,緊接著所有樹人揮出氣根與枝條,鋪天蓋地射去,形成一張巨網,把建木徹底捆住,緊接著,軒何誌棄了木板,樹根千絲萬縷,匯聚在身前,化作驚天的巨臂,揮出了震**群山的一拳!

那一拳直接擊在建木上,將老二撞得猶如流星一般倒飛出去,建木失去了法力支持,唰然變化回根雕之形,漫天飛葉散盡,現出踉蹌站定的軒何誌。

老二翻了個身,在地上呻|吟,老三與老四大驚,跑向他將他扶起。

小貔貅朝軒何誌跑來,“嗷嗷”地叫。

軒何誌躬身抱起它,說:“跟我走吧,大夥兒有手有腳,做什麽不好?”

一隻手在軒何誌肩上點了點,背後傳來項誠的聲音。

項誠:“門派恩怨解決了?”

軒何誌:“……”

項誠:“現在輪到外人來辦點事了。”

項誠隨手抖開降魔杵,朝躺在地上的老二、老三與老四走去,軒何誌馬上道:“不不!項大仙!手下留情!留點麵子啊!”

項誠:“綁架我老婆?嗯?”

老二剛爬起來,項誠便半空中一個翻身,橫腳踹去,老四一聲大叫,在山穀中**漾起回聲。

遲小多:“……”

“你們不是要贖金嗎?嗯?”項誠冷冷道,降魔杵一掃,把老三掃成一道弧線,消失了。

“你。”項誠降魔杵挑起老二的手臂,把他掛在降魔杵上,問,“要多少贖金?”

“我我我我……”

老二嚇得魂不附體,全身打顫。

“多少?”項誠說,“剛接到你電話,要多少?說!給個數!”

“二二二……二十五……”

“不用找了。”項誠輕飄飄拍出一掌,印在老二腰間。

“啊啊啊啊——”

老二也消失了。

剩下軒何誌孤零零地站在滿是塵土的山路前,一副落寞表情。

項誠轉身,牽著遲小多的手,在一旁看著,片刻後,項誠示意遲小多過去安慰幾句。

軒何誌抱著小貔貅,呆呆地站在山路上。

“那年他們不是這樣的。”軒何誌說。

遲小多唱道:“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那就徹底撕破臉。”

“就像那年匆促,再次勉強見麵不如給我打點錢……”

軒何誌:“……”

遲小多:“……”

第二天,西安。

軒何誌的師弟們被手銬銬著,帶到西安驅委。

“中驅委的批複,由西安接收。”軒何誌朝當地領導出示批條,說,“勞動改造一年,改造好了,再看實際情況安排工作。”

師弟們哭喪著臉,軒何誌朝他們說:“你們要好好工作,才對得起黨和人民……”

遲小多不耐煩道:“你到底會不會教訓人了,在驅委耀武揚威的不是很溜麽?”

項誠摘下墨鏡,說:“放著我來。”

軒何誌馬上道:“別!我親自來!”

話音落,軒何誌給了老二後腦勺一巴掌,怒道:“才對得起大師兄!懂麽?!”

“懂,懂……”

項誠在辦公室聯係陳真辦手續,遲小多吃著零食出來,看見軒何誌站在黃昏時的城牆上,低頭看小貔貅跑來跑去。

軒何誌穿一身黑色西服,雖然沒有項誠高大,卻襯得身材很好,側臉在夕陽中就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般。

“大師兄。”遲小多笑道,“你還要照看他們嗎?”

“唉。”軒何誌怪不好意思的,說,“又麻煩你們了,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沒想到變了這麽多,以後不管他們了。”

遲小多拍拍他的肩膀,說:“養家糊口,不容易。”

軒何誌說:“謝謝你,小多,也謝謝項大仙。”

西安城樓上,拍照的過來推銷,軒何誌掏出錢包,花二十塊錢,讓他給自己和小貔貅拍一張快照。

“喲,這是啥玩意兒?”拍照的人笑道。

“你拍就是了。”軒何誌說,“問這麽多做什麽?”

軒何誌抱著小貔貅,在城牆上拍了張照,拿到照片後,小心地收好,把小貔貅遞給遲小多,遲小多說:“幹嗎?”

軒何誌答道:“不幹。”

遲小多怒吼道:“和誰學的!”

軒何誌忙改口道:“給你啊,現在就交給你了。”

小貔貅懂了,爪子緊緊地抓著軒何誌的西裝,死活不放,眼睛裏淚水滾來滾去,遲小多嘴角抽搐,說:“我家有很多好吃的哦。”

小貔貅看也不看遲小多,把軒何誌的西服抓了好幾個洞。

項誠銷完任務,聯絡過北京的陳真,出來說:“走,怎麽?”

“它不要我。”遲小多說。

“我還不想要它呢。”項誠一臉嫌棄的表情,摟住遲小多肩膀,說,“老婆,走。”

“哎!別!”軒何誌忙抱著小貔貅,追在兩人身後,說,“你答應過我收養它的,項大仙!陛下!你別見死不救啊!”

小貔貅憤怒地發出吼聲,顯然對項誠非常不滿,然而項誠墨鏡一摘,回頭,雙目注視小貔貅。

貔貅一瞬間就靜了,怕得不住發抖,軒何誌第一次見項誠釋放龍威,那絕對的高階物種本身的威嚴,就連他也有點受到壓製。

然而項誠剛耀武揚威了三秒,妖王的強大氣場就被妖後一招破解,遲小多揪著項誠的皮帶,把他朝一邊拖,說:“你成天嚇唬小孩子做什麽!”

“好好好。”項誠戴上墨鏡,笑了起來,親熱地摟著遲小多,走了。

“等等啊!”軒何誌茫然跟在後麵。

當夜,一輛大巴停在妖協外頭。

妖協正在辦接待大王與皇後的聯歡晚會,一隻牛和一隻狗在台上說相聲,外頭小弟進來,在項誠耳畔說了幾句話,項誠便點點頭,示意進來吧。

小貔貅坐在一張高高的嬰兒椅上,軒何誌脫了西服,在一旁給它喂東西吃。

“別吃了。”項誠說,“走吧,老婆去嗎?”

“我……”遲小多有點猶豫,說,“我看節目,不去了,你替我問聲好。”

軒何誌莫名其妙,帶著小貔貅出來,見妖協門外的廣場上站著幾個人。

大家先朝項誠問好,封離身後跟了兩個人。

“這位是嘲風前輩。”封離介紹道。

名喚“嘲風”的男人要朝項誠下跪,項誠卻示意不必多禮,改為與他握手。

另一名英俊的男人似乎有點心不在焉。

“這是鴟吻。”封離又介紹道,“你們認識的。”

項誠笑了笑,與鴟吻握手。

“我們開始。”項誠朝他們說,又回頭說:“老婆,你不來看看嗎?”

遲小多正在裏頭探頭探腦,項誠朝他招手,遲小多便過來了,各人忙又與遲小多打招呼。

“你好啊。”遲小多笑道,“沒想到封離把你也找來了。”

“我自己想跟來的。”鴟吻說,“冒犯了。”

遲小多心想鴟吻還挺帥,而且和楊星傑完全不一樣嘛,可是為什麽感覺有點尷尬……

幸而封離識趣地轉移了話題,逗了幾下小貔貅,說:“這就是貔貅?挺可愛,我也是第一次見。”

軒何誌問:“你們要做什麽?”

“讓它化形。”遲小多說,“大家都是龍的傳人嘛,隻要有足夠的龍力,是能催化它力量的,提前鑄造出內丹,把它變成人,這樣驅委就沒法用幼年靈獸管理條例來限製它了。”

妖怪一旦變成了人,就會被當作有人類智慧的、被承認的、獨立的個體,隻要它不作惡,是不允許把外界意誌強加在它身上的。

隻要讓小貔貅化形,哪怕是個小孩子,在不闖禍的情況下,驅委就無權幹涉了,遲小多為此特地設計了一個法陣,利用同族的力量,來幫助小貔貅鑄造內丹。

光靠項誠,無法調和龍力,需要有別的龍從旁協助,把力量注入貔貅的體內。遲小多設計了兩條龍的法陣,考慮到這世界上龍實在是太難找,同為龍族的九子也是可以的。

封離找到了一隻嘲風,恰好鴟吻正在和嘲風喝酒,於是連鴟吻也一起過來了。

那天在千秋萬世輪的威力之下,鴟吻重獲生命,回歸大海,遲小多完成了一個願望,守護著他的龍瞳也因此失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鴟吻也要來的時候,遲小多總覺得有點怪怪的,很不好意思。

“這就開始吧。”項誠說,“拜托各位。”

嘲風看到小貔貅倒是很喜歡,摸摸它的頭,說:“長大以後來找我,我收你當徒弟。”

小貔貅“嗷”了聲,軒何誌抱著它,站在廣場中央。

項誠飛身而起,化作青龍,嘲風則現出原形,是一條體形比項誠更大的異獸,具有龍的特征,卻不敢飛得比青龍更高,遵循龍族內的規矩,低於它將近一米。兩條龍在空中飛舞,繞著中央的軒何誌盤旋。

遲小多平時沒什麽對比,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男朋友很威風,但是看到嘲風黑黝黝的外形時,才覺得項誠簡直是帥呆了,它的龍鱗、爪子、肌肉,閃爍著金光的角,都比別的龍獸豪華好多!簡直有種動人心魄的美感,天地間居然有這麽威嚴的靈獸,真是太帥了!

鴟吻穿著t裇短褲,站在遲小多身邊,與他一同仰望天空。

“最近在忙什麽?”鴟吻問遲小多。

“啊……”遲小多有點緊張,笑道,“不忙,每天和項誠一起玩。”

鴟吻問:“他對你還行?”

遲小多笑道:“項誠嗎?當然,簡直是最佳老公。”

鴟吻笑了起來,遲小多問他:“你呢?最近都在海裏嗎?”

“嗯……”鴟吻答道。

遲小多本想說有空來我家玩,但是還是有點尷尬。

“我打算去澳大利亞看看。”鴟吻說,“空了歡迎你們來大堡礁潛水。”

“好的。”遲小多答道。

就在此刻,天際青龍噴出一口龍炎,旋轉的嘲風也噴出一口火焰,兩股龍息糾纏在一起,光芒一閃,炸開,化為漫天星光,猶如流星般朝著中央匯聚,射向小貔貅的身體,小貔貅“嗷”地叫了起來,渾身閃爍著金光!

鴟吻快步躍起,也化作原形,升上天空,協助項誠與嘲風。

遲小多又看到鴟吻的原形了,上次沒注意到,這次看見時感覺鴟吻好短……龍頭魚身,非常奇怪,沒有項誠長,不過還挺萌的。

鴟吻也噴出一口藍色的烈火,與項誠、嘲風的火焰匯聚在一起,千萬龍息誕生的星光,注入了小貔貅的身軀。

“再見!”鴟吻的聲音說。

緊接著鴟吻與嘲風拔高,一前一後,飛向天際,消失在雲層裏。

青龍落下,恢複項誠人身,軒何誌“啊”的一聲大叫,差點把小貔貅給扔了。

“哇——”嬰兒的聲音大哭起來。

遲小多:“……”

遲小多忙上前檢視,隻見軒何誌的懷裏抱著一個小嬰兒,登時下巴掉地,雖然設想到會化為人形,卻沒想到居然這麽小!

嬰兒的腹部,出現了一個很淡的封印。

“是男的嗎?”遲小多小心地看那小嬰兒的下麵,果然是男孩。

“哎呀!放開!”遲小多的頭發被貔貅給抓住了。

項誠快步過來,貔貅馬上很有眼色地放開了遲小多的頭發。

軒何誌說:“這就……完了?”

項誠說:“封印在十八歲時會解開。”

軒何誌說:“哦。”接著把嬰兒交給遲小多,遲小多把嬰兒推回去,說:“給我幹什麽!你自己養啊!”

軒何誌:“……”

第二天早上,西安機場。

“等等……可是。”軒何誌簡直要瘋了,說,“你讓我怎麽照顧一個這麽小的小孩?!”

“別人怎麽照顧你就怎麽照顧啊。”遲小多說。

軒何誌:“我要上班,不能把他放在家裏啊!”

項誠說:“你找陳真提一下困難,組織會幫助你解決的,讓陳真給你批六個月產假。”

“可是完了呢?”軒何誌瞠目結舌,“我還要上班啊!”

“買個背帶。”遲小多說,“背著去上班。”

軒何誌:“………”

“我還怎麽相親!”軒何誌要崩潰了,站在候機廳裏喊道,“我還結婚嗎?”

項誠拎著包,和遲小多要回重慶,回頭說:“你不會說自己離異帶小孩嗎?”

軒何誌說:“我的前途呢?”

遲小多:“周老師會理解你的。”

軒何誌:“……”

嬰兒車裏,小貔貅大哭起來,軒何誌簡直焦頭爛額,馬上抱著他,遲小多說:“應該是要換尿布了!”

遲小多帶小山魈帶出經驗了,說:“祝你好運啦,軒何誌!”

“照顧好他!”項誠朝軒何誌說。

軒何誌半晌沒說話,最後點了點頭。

兩人進候機室,軒何誌抱著小嬰兒,被整得焦頭爛額,一會兒要哭,一會兒要抱。

“你故意的吧。”遲小多哭笑不得道,“為什麽不直接把貔貅變成十六歲?”

“十六歲。”項誠說,“軒何誌更搞不定了,分分鍾把驅委都拆了,陳真特地囑咐,千萬不能讓他看見驅委裏出現七八歲的熊孩子,否則和妖協開打沒商量。”

遲小多說:“其實我覺得軒何誌還挺高興的。”

說完,手機來了段短消息。

【謝謝你們,小多,項大仙,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軒何誌篇動如參與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