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逆襲

遲小多心想,先把法寶的靈脈指向確定。山河社稷圖屬於傳說級的法寶,連驅委的教材上都沒有提到過怎麽使用,但是陳真家的古籍有圖畫記載,而且最重要的是,傳說級寶物完全不用靈力,都可以驅動啊

當時遲小多還忍不住驚歎法寶的神奇,看了又看,心想如果能擁有這麽一個法寶就好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遲小多先是把標注著“眼”的一個玻璃彈珠放進去,又爬上桌子,把一麵鏡子拉下來,手指旋轉玻璃彈珠,讓它對著鏡子發出光。

鏡子裏現出了景象——項誠在雨中奔跑。

遲小多把手伸進沙盤裏,將項誠前方道路上的樹全部撥開,項誠麵前的樹林齊刷刷地倒伏下去。

“看見了嗎?”

“看見了!”項誠聽到肩後傳來遲小多的聲音,繼而抖出破傘,借著衝力離地飛起,衝向遠處山崖上的戰團。

狄淑敏和王雷正在交手,狂雷電刃,四麵八方的雨水全部結晶成冰,王雷手裏的劍已化為晶瑩透明的利刃,引領著瓢潑大雨化作的冰刺,朝著狄淑敏旋轉射去!

木屋裏,遲小多心想,先來點自然災害吧。

於是遲小多用手一撥,整座山朝向王雷倒了下來!

王雷飛速抽身閃避,遲小多百忙之中還朝沙盤盡頭,正在逃出邊緣的黑色饕餮扔了把沙子。登時泥石,樹木鋪天蓋地的朝著饕餮卷去,饕餮慘叫一聲,被壓在下麵,化作黑氣分散,聚合成人型,拖著斷掉的一腿踉蹌逃跑。

“注意我這邊!”項誠吼道:“不要管景浩了!”

遲小多一心不能二用,忙轉向項誠的戰場。

狄淑敏用兩個環形的刀輪,在空中回旋,擋開了所有橫飛的冰刺,然而閃電不斷劈下,冰刺幾乎防不勝防,封鎖了她的退路,王雷冷笑道:“狄老師,山河社稷圖沒帶出來,是不是虧大了?”

項誠:“我怕我趕不到了!狄淑敏有危險!”

“我再放點妖怪!”遲小多忙道:“你不要著急!”

木屋裏,遲小多拿著箱子,心想多放點好了,然而不小心手一滑,整箱封妖的玻璃珠全部被倒了進去

遲小多:“啊——”

狄淑敏的戰場上登時全是飛散的豬妖,鳥妖,牛妖,一時間排山倒海,一片混亂,王雷倉皇大喊道:“怎麽回事!”

龍卷風平地而起,卷著一大群密密麻麻的大妖小妖飛來飛去,樹木被卷上天空,狄淑敏被一隻怪叫著的窮奇撞得直飛出去。

“馭——!”項誠抓住了逃命的一隻烈光馬,雙腿一夾馬腹,把烈光馬勒得調轉,朝戰團中衝去。

一隻全身鎧甲的戰死屍鬼腦袋朝著王雷撞過去,撞了他一臉陳年綠腦漿。

天昏地暗,到處都是妖怪,王雷既要追殺狄淑敏,又要躲開一條怪蛇的利嘴,當即手忙腳亂,還被延維的尾巴纏住了脖子。

“終於出來了——”

“等死吧——人類——”

空中狂魔亂舞,百妖盛會,全部一下衝著王雷去了。

狄淑敏:“……”

“誰在用山河社稷圖!”狄淑敏尖叫道:“不要亂來——!”

王雷的怒吼聲猶如晴天霹靂,一團電球從周身飛射開去,護住了自身,一秒內敏銳地發現了狄淑敏的去向!緊接著他持劍一引,漫天利刃掃開妖怪,唰的一聲朝著狄淑敏直射而來!

狄淑敏避無可避,抽身躍下山崖,連著四道閃電**而下,擊中她的落腳點,山崖崩出一塊,狄淑敏無處踏足,朝著崖下直墜下去。

王雷橫劍,手指一抹,鮮血迸開。

周圍成千上萬的冰刺倒映出紅光,王雷不住聚氣,天地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眼看就要將狄淑敏斃於當場之時——

落下的巨石突然在空中打了個轉,托起狄淑敏。

下一刻,項誠怒吼一聲,收傘,從側旁飛來,一腳踹中王雷腰間,王雷猶如炮彈一般橫飛出去,撞在山崖上

遲小多得意地笑道:“法術讀條太長,就有被打斷的危險哩。”

項誠吼道:“退!”

狄淑敏在半空中後躍,化為千萬蝴蝶,飛向林中木屋。

以木屋為中心點,環繞阿爾山方圓上百平方公裏的原始森林周圍,天空朝著地麵不住灌注黑氣,黑氣聚集成環,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朝著中央飛速收攏!

“糟了。”遲小多看到沙盤上,沙子紛紛變成黑色,開始失控。

項誠將降魔杵一抖,踏上山崖幾步橫跑,王雷頭昏腦漲,抬起頭,一劍掃去,項誠的降魔杵卻迸發出金光,化出巨劍形態,接著來了一招大開山,將巨劍扛在肩上,朝著王雷直斬下去!

王雷的水晶劍與項誠的智慧劍相撞,尋常法寶登時不敵項誠不動明王真力,砰然破碎,項誠又在半空中回旋,一腳踹中王雷,王雷在空中鮮血狂噴,帶著一道紅色的弧線,摔下山崖去。

項誠正要再追,森林中卻射出滔天的黑氣,猶如湧向中央孤島的黑色海浪,繼而變幻出驚天動地的鴉群,匯聚成一隻巨掌,朝著項誠按了下來!說時遲那時快,遲小多將山崖一掃,整座山巒帶著巨響崩塌,將泥土、樹木與岩石堪堪送到了巨掌之中。

巨掌合攏,山峰被捏得粉碎,岩石四處飛射。

項誠抽身退走,一落地便奪命狂奔,衝向林中木屋。黑氣的聚集越來越快,朝著林中木屋瘋狂湧起,能操控的地方越來越少,遲小多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怎麽辦呢?外力入侵了,就像病毒感染中央計算機一樣,山河社稷圖卡機了啊啊啊啊!

人生四大原則:不行就分,喜歡就買,多喝點水,重啟試試。

重啟一下好了,遲小多心想。

狄淑敏衝向小屋。

遲小多伸出手,牽引沙盤頂上的光球,光球飛速落下,緊接著翻過手掌,掌心抵著光球,朝沙盤上一按

一道環形的衝擊波從沙盤處卷起,猶如反向的海嘯,又像是無形的颶風,於木屋處爆發,飛速擴散,在一秒內朝著四麵八方掃去!所有妖怪再次變成光點,朝著玻璃彈珠中射來,遲小多還在數一二三四……把玻璃珠放回箱中的格子裏。

奔跑中的項誠兩手護住頭,飛撲在地上,身上迸發出青色的強光,巴蛇的形態出現,仿佛忍耐著這巨大的衝擊力。環繞整個森林侵蝕而來的黑氣登時被掃得一幹二淨,沿途黑化的樹木恢複原狀。

颶風掃過之後,項誠爬起身,再次朝著木屋裏跑去。

狄淑敏終於趕到。

狄淑敏:“你是誰?”

“我我我……”

遲小多自覺退開,指著沙盤,說:“外力入侵,擾亂能量場,我直接把山河社稷圖歸虛了,現在要怎麽打開?”

狄淑敏簡直要癱了,靠在門前喘氣,遲小多說:“我是不是闖禍了……”

“沒……沒有。”狄淑敏說:”做得很好,你是驅魔師嗎?”

“我是……”遲小多靈機一動,答道,“我是人質啊!你看我像人質嗎?”

項誠推門進來,狄淑敏問:“王雷呢?”

“跑了。”項誠說。

外麵的雨停了,天空卻依舊黑壓壓的一片。

周茂國在空地上出現:“怎麽是你們?”

與此同時,森林四周的黑氣如同倒流的瀑布,被卷上天空去,平地仿佛刮起了一陣逆流的狂風,考場方圓百裏四周,形成了一堵散發著黑色光芒的牆。

齊尉跑出樹林,邊跑邊抬頭看。

所有的驅魔師都感覺到了這一幕,天空中的烏雲幻化出一張猙獰的臉

“天魔?”狄淑敏的聲音顫抖著說。

“鄭老師和老佛爺已經準備好了。”周茂國說,“咱們隻要守住這裏,準備!齊尉!項誠!為我護法!”

說時遲那時快,那張猙獰的臉張開巨口,從天空中噴發出火球,流星墜地,接二連三地從口中噴發出來,每一枚都驚天動地。

“現在!”周茂國喝道,繼而雙掌一攏,腳下現出太極圖,狄淑敏回木屋去,雙手探入沙盤,左手上右手下一攪。

周圍的樹木全部朝他們卷來,築起了第一道防禦罩!!

隕石撞上防禦罩,擊破木石屏障,更多的帶火流星墜向地麵!

齊尉與項誠同時釋放出強大的力量,項誠全身散發出青光,齊尉身上迸發出紅光,紅龍與巴蛇同時出現,朝著天空噴發出青與紅的龍炎!

天空中的巨臉睜開血紅的雙眼,注視著大地,遲小多登時不寒而栗,有種靈魂被看透了的感覺,就像被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心裏湧起強烈的忿恨與痛苦。

項誠則整個人劇震,怔怔地看著天空,瞳孔劇烈收縮。

周茂國吼道:“去!”

太極圖旋轉,一瞬間被推向天頂!抵去了天魔雙眼的注視!

就在同一秒內,山腰上金屬化的參天古木承受雷電的強烈能量已到了極致,猶如隨時將朝天空迸出雷光的電極,鄭老師喃喃念誦幾句咒文,劃出一個手勢。

轟的一聲,空氣被電離,古木朝著天空放電!

一道騰龍般的閃電從地到天,刹那擊穿了天頂!

電流滾滾,在烏雲之中跳躍,那張猙獰的巨臉發出哀嚎聲,伴隨著烏雲消散。

電流來得太快,隻是一個大閃光,在遲小多眼裏形成了虛影,他仿佛看見了空中的那巨大怪物,卻看不清它的形態,猶如一個小星球般大小的頭顱

。然而那頭顱還沒來得及躲避,便已在電光與雷霆下消散。

“嘿,這下可夠它受的啦。”鄭老師戴上墨鏡,朝林語柔笑著說。

林中小屋前:

“你們繼續考試。”周茂國朝項誠與齊尉、遲小多道。

遲小多道:“天……天魔也是租來的嗎?”

周茂國:“……”

遲小多離開的時候,看見周茂國正在打電話。

“剛剛發生了什麽?”遲小多說,“王雷為什麽要攻擊那個大姐?”

“王雷的叛徒身份被揪出來了。”項誠道,“回去再說。”

“景浩呢?”

“逃了。”齊尉說,“那隻怪物就是景浩?”

項誠沉吟不語,點了點頭,三人離開木屋,狄淑敏探出頭,朝他們喊道:“從山後有條路,沿著山脊上去,六個小時能到出口!”

齊尉笑道:“謝謝狄老師!”

“不客氣!”

他們離開了木屋,沿著蜿蜒的山路朝山脊上慢慢地走。

“你沒事吧?”遲小多擔心地看項誠。

項誠爬山的時候不住喘氣,看了遲小多一眼,搖搖頭,遲小多試了下他的額頭,發現有點發燙。糟糕,怎麽會這樣?在遲小多的印象裏,項誠幾乎沒有生過病。

齊尉說:“我去給你找點藥?”

項誠擺擺手,說:“休息一會就行。”

下午三點,山脊上出現了一個哨崗,項誠籲出一口滾燙的氣,說:“在這裏休息,太陽下山以後再繼續走。”

齊尉觀察四周地形,說:“我出去看看

。”

項誠道:“不要離開太遠。”

遲小多十分擔心,牽著他的手搖了搖,項誠以眼神示意無妨。齊尉出去找了點山裏的藥草回來,在門口說:“小多,幫我生個火可以嗎?”

項誠躺在哨崗裏的地上睡覺,遲小多出去和齊尉生火,將午餐肉的空罐頭洗幹淨,放在火上燒。三人都是滿臉泥垢,一身汗臭,遲小多聞聞短袖t裇上的味道,終於知道項誠髒兮兮的樣子是怎麽來的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齊尉問。

“我怎麽知道?”遲小多說,“完全沒有征兆啊,盧安是怎麽回事?被景浩吃掉了嗎?”

齊尉沉吟片刻,而後道:“也許,盧安已經被景浩吞噬了。”

“那景浩呢?”遲小多問。

齊尉說:“跑了,你在北京呆了這麽久,有發現驅委裏什麽不尋常的事情嗎?”

遲小多回想起乩仙案,朝齊尉說了點,齊尉答道:“大概聽說了些。”

“項誠沒提過嗎?”遲小多問。

齊尉搖搖頭,答道:“沒有……我大概知道了。”

“知道什麽?”遲小多問。

齊尉沒有回答,反問道:“周茂國老師和林語柔老佛爺不是一派的,對吧?”

遲小多:“???”

“陳真和周茂國老師走得比較近?”齊尉又問。

“好像是這樣。”遲小多想了想,答道,“我經常看見陳真去找他。”

“嗯。”齊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遲小多又問:“陳真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齊尉擺擺手,說:“陳真絕不可能是叛徒,周老師現在也查明了,不是奸細

。”

遲小多想起齊尉和陳真是認識的,於是放下了心,點了點頭,齊尉笑道:“林局長太厲害了,連周老師和陳真都瞞著。”

說話間,齊尉抬起頭,望向山巒的盡頭。

遲小多問:“最後出現的那個東西是什麽?”

“天魔。”齊尉答道,“林語柔布設了一個局,把它引了出來,我不知道景浩是怎麽逃出來的……按道理說他應該還被關在靈境胡同地下的監獄裏。”

“啊!”遲小多突然明白了什麽。

“天魔是什麽?”遲小多問。

“是一隻非常強大的魔。”齊尉說,“從天地脈裏誕生的力量,它躲藏在某個地方,兩百年前,清代驅魔司驅散了它,但它並沒有完全消散,現在很可能又要卷土重來了。”

“王雷也是它的手下嗎?”遲小多先前完全是一頭霧水,然而被齊尉一說,仿佛明朗了許多。

齊尉點點頭,說:“他已經潛伏幾十年了,原本我以為叛徒是周茂國老師,現在看來,王雷才是驅委裏最大的奸細。”

“還會有下一個嗎?”遲小多說。

齊尉想了想,搖搖頭,說:“不好說,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驅委高層如果再被滲透一個,老佛爺也就不用混了。”

兩人安靜地坐在火堆旁,遲小多忍不住看了裏麵的項誠一眼,剛剛項誠動用了巴蛇的力量,是因為這個才開始發燒的嗎?

齊尉則默不作聲,仿佛也在思考,遲小多放心不下項誠,要進去看,齊尉卻製止了他。

“我不明白。”齊尉說,“景浩為什麽要回來。”

遲小多說:“我覺得景浩是想殺周老師。”

“為什麽這麽說?”齊尉反問道

遲小多想起那天驅委裏發生的事,但陳真讓他什麽也不要說,他的表情有點為難,齊尉見他不方便說,便擺擺手,說:“可是,景浩也並不是衝著周老師去的,而是衝著你來的。”

“可能他覺得我的身上有熟悉的感覺吧。”遲小多說,“因為我認識鴟吻。”

“有這個可能。”齊尉說,“饕餮……鴟吻,嗯,這麽解釋勉強可以說得通。”

齊尉若有所思,遲小多說:“景浩的真身就是饕餮嗎?”

“不。”齊尉用樹枝撥弄火堆,罐頭盒裏散發出濃烈的藥草氣味,他從隨身的一個小包裏掏出一點粉末,放在盒裏。

“阿司匹林,不用擔心……景浩以前隻是一個普通的驅魔師。”齊尉說,“湖南人,他的師父不是什麽好東西,給他注射了饕餮的血。想拿他當試驗品,來提升自己的力量。”

遲小多說:“妖獸的血具有強烈的毒性,我記得對身體有很大影響?”

“有些人的意誌能抵抗。”齊尉說,“有些人則不行,景浩的師父叫丁海川,是個瘋子,他給所有的徒弟都做了這種實驗,最後也包括他自己……”

遲小多愕然,齊尉說:“妖血的力量非常恐怖,令他們的身體發生了變異,傳聞景浩年輕的時候不清楚這一點,還在為驅委辦事,後來組織發現,很多與他搭檔過的驅魔師失蹤,都被他吃了。”

“每吃一個,他的力量就變得強大一分。”齊尉說,“當然這個據說隻是謠言,最後經過調查發現,他被天魔**而墮落了。”

“至於丁海川。”齊尉又說,“就是鄭老的師兄,他和鄭老在昆侖山發現了一條龍,鄭老得到了那條龍的眼睛,丁海川拿走了龍的血,他們猜測,丁海川最後也入了魔,給自己注射了不少妖獸的血,驅委稱他作‘血魔體’。”

遲小多下巴掉地,齊尉笑了笑,說:“驅委的事,以後再給你慢慢八卦,你去看看項誠吧。”

遲小多用布裹著罐頭盒,把煎好的草藥拿進去,項誠正側躺著睡覺,遲小多叫他起來,說:“喝點藥

。”

“這是什麽?”項誠喝了一口,苦得五官扭曲。

“齊齊給你熬的。”遲小多答道。

項誠把藥喝完了,靠在牆角閉著雙眼,遲小多便躺在他的懷裏,抱著他的腰,齊尉在外頭說:“我守一會兒,你們先休息。”

日漸西沉,遲小多聽到屋外有說話聲,可達和陳真他們也到了,大家低聲而飛快地談論著今天的事,遲小多打了個嗬欠,睜開眼。

項誠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一直睜著雙眼。

遲小多出去的時候,突然間全部人都不說話了,短暫的靜默後,陳真問:“項誠好點了?”

“好點了。”遲小多答道,“還躺著。”

“接下來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段時間吧。”陳真說,“腳都要走斷了。”

“你們碰到妖怪了嗎?”遲小多看著一身濕淋淋的可達,可達從頭到腳都是奇怪的粘液。

可達:“你說呢?”

遲小多笑了起來,找了塊抹布,給可達揩拭。

周宛媛有點疑惑地看著遲小多,方宜蘭開口道:“我們在另外一座山上碰到了一條蚯蚓。”

“妖地龍。”遲小多馬上道。

“對。”方宜蘭笑道,“斬斷以後還會再生,可達大哥被噴了一頭。”

“有水嗎?”可達說,“太不爽了。”

“山下。”齊尉說,“步行十公裏。”

可達隻得作罷,擦了又擦,氣氛始終有點奇怪,遲小多有種感覺——在他出來之前,他們正在談論自己和項誠。

遲小多想問點什麽,齊尉卻一個眼神製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