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反水**

訓練完畢,還需要經過實戰性的結業考核。

考核的內容包括,跟蹤特定人士、情報資料的整理與研判讀、“境外綜合考查”等。尤其“境外綜合考查”,就是通過島外旅遊方式,考核特工的境外調查與綜合情報獲取能力。

經過這麽一套的完整訓練,培訓出來的特工,應該具有一定的情報收集和特種作戰能力。但李秀香是陳桂人重點發展的特工,竟然這麽不堪一擊,讓李海潮和專家們,感到費解,感到不可思議,並大傷腦筋。

但綜合分析後,他們馬上就想通了。

蔣介石逃到台灣後,從來沒有放棄過對大陸的特工戰。但派來大陸的特工,基本上都有來無回。進入八十年代,招募優秀的特工越來越難,尤其是在當地招募的人員。除極個別思想反動的除外,幾乎都是意誌薄弱分子、投機分子。

台“軍情局”指望這樣一批人,在大陸收集軍政情報,焉有不敗之理。想當年風光一時的“軍統局”,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讓李海潮大為感慨。李秀香反水後,竹筒倒豆子一般,主動把知道的全坦白了,還生怕說漏了李海潮不高興。

陳桂人早年畢業於上海醫學院,曾在大陸行醫。1980年攜妻女赴香港,在一家企業任貿易部經理。1980年5月,陳桂人從大陸購買蠶絲運到台灣,被台灣當局無理扣押,並被宣布充公。

陳桂人不服,親赴台灣交涉。他當時僅是一介商人,不知如何保護自己且毫無防備的他,並不知道接待他的,竟然是台灣“軍情局”的高級特工。

他被軟禁在軍情局,特工們連續一周,不讓他睡覺,輪番威脅利誘,說他涉嫌“通共”,要長期監禁。開出的條件也頗有吸引力,隻要加入軍情局,不僅立功之後,可以恢複自由。而且,他的全家將有移民m國的機會。

陳桂人就這樣被“軍情局”招募,在台灣受到基礎訓練後,便被委任為中校。他從香港進入中國大陸,並出任紅星電扇廠副廠長後,迅速在香港注冊成立紅星電扇廠外貿辦事處。原義群幫黃吉的部下,先後多人進入外貿辦事處。

這些人都在軍情局香港站,受到極為粗糙的特工基本訓練。當然也有一批資質好的,受到嚴格的訓練。由於業務交流、事業發展需要等借口,這些幫眾們得以獲得正式身份,先後有若幹人進入金甌。

陳桂人還就地發展了十餘名金甌各界人士,成為“軍情局”特工,收集大陸政治、經濟、軍事情報。其中有多人,因提供的情報有價值,如港口情況、軍備情況等,受到“軍情局”4000-8000美元不等的現金獎勵。

他們的活動,其實早已經被大陸公安盯上。為了麻痹“軍情局”,一直沒有動手。隨著李海潮進入金甌市,高層便決定將“義群特工案”一並交由186部隊,與“灰色別動隊案”一起,予以徹底解決。

李海潮在臨安呆了整整半個月,沒費什麽勁,李秀香最後自己表態,要給李海潮當“**”。

於是,李海潮告訴李秀香,她的父親,剛由大隊書記被提拔為公社副書記。她的妹妹高中畢業,已經被保送到外貿學校,學習國際貿易。已經拋棄她的前對象趙斌,也表態要與她重歸於好。

特別是,趙斌即將從外地,調入金甌工學院做講師。而她也有將功贖罪,重新做人的機會。甚至,老帳舊帳都可以一筆勾消。

李秀香雖然生性**、水性楊花,但她對家庭的愛是真實的,她對趙斌的愛也是真實的。於是,李海潮隻是將李秀香的幸福全家照,讓她捧著看了一眼,李秀香這個“特工”,精神就徹底崩潰了。

她與陳桂人的姘居,其實主要是報複趙斌對她的拋棄。她加入“軍情局”,也完全是陳桂人**工作的結果,她根本就沒想過後果會是什麽。

當天晚上,李海潮祭出“殺手鐧”。當趙斌神奇般地,出現在臨安警備區招待所時,她才相信李海潮所說的,一切的一切,全是真的。於是,她真的沒得選擇了。

李海潮刻意安排,讓久別後小聚的兩人,在臨安幸福地生活了幾天。他自己則在離開臨安前,又將一疊照片交給她,讓她主動提供給台灣“軍情局”。那是一艘我已經定型的,最新型軍艦的海試照片。

……

決定行動後,虞鬆遠當天晚上九點整,提前潛入莫愁園。

夏微提供了莫萬英重要信息,因此,他決定在行動開始前,提前安排好夏薇,給她和她不爭氣的兒子一條生路。莫家運雖然可恨,但也太過可憐,夏微更可憐,他不想斬盡殺絕。

他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但他並不害怕夏薇會告密。因為,即使夏薇向莫萬英報信,以目前兩人的關係,莫萬英也不會相信她。莊園內安保嚴密,高手如林,四條大狼狗在院內四處巡邏。莫萬英絕不會相信,真有什麽世外高人,能闖進他戒備森嚴的莊園內部搞襲擊。

盡管這樣做要冒一定風險,但他的同情心開始泛濫。因為,一旦行動,如果夏薇仍住在莫愁園就不安全了。她是莫萬英名義上的妻子,案情一旦公布,公安會限製她的行動自由。喪失親人的仇家,會要了她的命。而莫萬英的徒子徒孫,會以為是她告的密而撕碎了她。

他觀察了一下,覺得莫愁園沒有異常,便悄悄潛入,輕輕跳到樓旁邊的大樹上,然後來到她臥室的窗外。隻見夏薇已經能穿上寬大的裙子,羅圈著腿在室內慢慢走動,他感到稍微寬心。破壞的玻璃夏薇並沒有換一塊新的,隻是在裏麵貼了一張紙。

虞鬆遠伸手進去將窗戶打開,悄聲跳下,然後關好窗戶,拉好窗簾。夏薇戴著麵罩,正在慢走,回過頭,卻見那個英俊小夥子正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她。她大驚,搖晃了下,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看清是他後,才摸著胸口,回過頭急忙將門鎖上,欣喜地說,“小弟真是好身手,來無影去無風,謝謝你來看我。”

虞鬆遠說:“看到你的狀況,我放心了。你的傷怎樣了?”

“外傷雖然還疼,但也沒有發炎,不要緊。隻是裏麵似乎傷得不輕,都幾天了,仍是疼得很。”

虞鬆遠從桌麵的藥箱內,拿出一個溫度計,甩了甩,讓她含到嘴裏。夏薇聽話地掀起麵罩含到嘴裏,幾分鍾後,虞鬆遠拿過一看,“不要緊,你暫時沒有發炎。裏麵的疼,是一種什麽樣的疼?”

“我自己換藥時可能不小心,就開始疼了。是那種火辣辣、鑽心割肉似的疼。”

“說明你抽出藥紗布時用勁過大了,可能撕破了已經開始愈合的創口,造成二次創傷才疼的。應該不要緊,繼續認真護理。要完全痊愈,現在看得需要一個月以上時間。”

“我自己不方便,又該換藥了,你……能幫幫我嗎?”

虞鬆遠幫她換好藥,忽然發現,麵罩下的夏薇,雙肩顫抖著,竟然在慢慢地啜泣。虞鬆遠說,“哭一哭吧,大膽地哭吧,哭出來心裏會好受些。你現在正處在恢複時期,心情要保持快樂,這樣恢複得就快。”

夏薇咬著麵罩,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虞鬆遠看看表,“你今天晚上必須離開這裏,回到市裏你的娘家去。你的身體已經基本能開車,今天夜裏一點半就出發。走前,給公安留一封信,告訴他們你的下落,留下你的聯係方式,表示你會配合調查,對你會很有幫助。”

“走?那運兒怎麽辦?”她坐了起來,緊張、驚慌地問。“我不能走,我走了,我兒子必死無疑。”

虞鬆遠不容置疑地說,“一起帶走,到市裏找醫院再給他整容。據我所知,他麵部破損比你厲害,整容是有一個過程的,深度破損需要多次整容。你可以帶著他到南方的大醫院,甚至出國去整容,尤其是歐美。他們的醫學水平比我們要高,你們會回到過去狀態的。”

“我早就有這個打算,可莫萬英這個惡魔,他一直軟禁著我,不讓我單獨離開。”

“莫家運的跟腱,也可以到國外重做,起碼能部分恢複行走功能。隻不過間隔時間太長,手術會很痛苦。”

“痛苦不怕,可我走不了啊。”

“為什麽?”

“你不知道,上次事發後,莫萬英怪罪兩個保姆沒有報信,他已經將兩人弄走,又找了兩個年輕漂亮的女孩陪著運兒。這兩人對他忠心耿耿,我根本弄不過她們,哪裏走得了。”

“一會,我把這兩人捆起來,你帶著你兒子先上車等著。一定要在夜裏一點半時,準時離開。時間一定要準,懂嗎?”

“好,我聽你的。”

“你這邊有車嗎?需要我給你弄一輛車來嗎?”

“不用。這邊車庫裏有一輛皇冠轎車,一輛金杯麵包,很長時間沒開了。”

“那你開麵包吧,方便放輪椅。你能把你兒子弄到車上嗎?”

“這個沒問題。車庫內有值班的,我撤不動,就讓他們幫忙行了。”

虞鬆遠輕輕推門出去,剛要往樓梯上走,一條狼狗無聲地撲了上來。虞鬆遠閃身躲過,腳下沒有停留,手中的潛水刀就著勁,噗滋一聲,插入狗的脖子。狼狗撲嗵一聲,摔倒地下,扭曲掙紮抽搐著。

一個女孩聽到狼狗的動靜,從五樓的起居室內伸出頭,哇地驚叫一聲,回身想關門。虞鬆遠推開門,一把將她提起,在她的恐怖哭泣聲中,將她捆了起來。另一女孩早嚇傻了,虞鬆遠也將她捆起,並堵上嘴。

防止她們示警,他又將她們分別捆在沙發腳上,堵好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