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帝國墳場 第四章 彌漫的殺氣
這一戰略,很快就結出了碩果。
在清真之國北部邊境的部族地區,如雨後春筍一般,CIA一口氣秘密建立了幾百所伊斯蘭宗教學校、“宗教聖戰者”訓練營。
他們從三百萬難民中選擇自願參戰的人員,在安全通信、遊擊戰、城市破壞和輕武器使用等方麵,為聖戰者提供全麵培訓。目前,在山人伊斯蘭共和國的抵抗者中,主要力量都是從各大訓練營培訓出來的“聖戰者”。
在M國和整個西方的宣傳、鼓動下,從1982年開始,數萬名宗教激進分子,從中東、北非、東非、中亞和遠東地區共43個國家,紛紛來到清真之國,加入“聖戰者”行列。這些激進分子,在遍布巴阿邊境線上的數百個宗教學校或訓練營中學習,最終共有10多萬人受過“反蘇聖戰”培訓。
這些訓練營,都集中在北部山區。由M國國會撥款,CIA組織M國、埃及、中國和波斯的軍事顧問,為這些訓練營製定教學計劃,開展軍事訓練。經費的另一個來源是阿拉伯各國的政府和民間捐款,其中僅沙特每年捐款就高達上億美元。
白沙瓦已經不僅成為聖戰者訓練中心,也是支持山人伊斯蘭共和國反侵略戰爭的物資轉運中心,以及世界上最熱、最繁忙的間諜活動中心。各國的軍事顧問、情報人員、特工、“誌願者”,紛至遝來,都在這座美麗的花園小城,輪番登場,大顯身手。
毛蟲所在的訓練谘詢小組,是西南亞MLH小組派出的一支訓練小分隊。
可他們進入白沙瓦剛工作一個多月,連情況都還沒搞熟悉,夜晚就遭遇血腥夜襲。當天夜裏,他們居住的房屋,被隱密安置的高爆彈藥完全摧毀,屋基被炸出七八米深的深坑,三名戰友和兩名配合工作的ISI特工,全部在睡夢中陣亡。
爆炸當量之大,令人難以想象,相鄰的住宅都被震壞。現場更是慘不忍睹,連一點點人體組織殘片或室內物體痕跡,都沒有找到。擺明了,這就是衝著中國人來的,就是為了不讓你找到一丁點線索。
毛蟲當時幸好人在伊斯蘭堡,而躲過一劫。
事件發生後,毛蟲受到二局和MLH嚴格審查和甄別。爆炸案經ISI全力偵破,但卻毫無線索。於是,MLH小組掌門人毛彥愷惱了,他親自帶隊秘密進入白沙瓦隱秘探查,最終通過內線,找到了幕後真凶。
準確無誤的證據,證明這起慘絕人寰的爆炸案,正是“信號旗”所為。
原來,隸屬於北極熊克格勃C局的“信號旗”部隊,已經派出“閃電”戰術小組,滲透進了白沙瓦。這次襲擊,正是“閃電”的一次重大行動。“閃電”強大的戰場突擊能力,絕不是從事情報工作的MLH和ISI及其手下的行動組,所能對付得了的。
就是在這種風雨飄搖的背景下,兄弟小隊才受命進入西亞高原。
“‘二月失敗’讓MLH和ISI痛切肌膚。我們也想收拾他們,可我們動腦精還行,幹這個不專業。這幾個月來,大家望眼欲穿,在盼著你們來。但白沙瓦情況複雜,‘閃電’太狠辣,作風太強悍,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絕不能重蹈覆轍。到白沙瓦後,ISI會安排專門的簡報,全麵介紹情況。”
毛蟲拿出紙巾,擦試完眼角後,果斷地說,“情況緊急,你們需要盡快熟悉戰場情況,沒有時間安排你們休整和調整時差了。我們立即出發,連夜進入白沙瓦!”
說著,拿出五個戰術背包、武器、攝影器材、帳蓬、睡袋、衣服、新護照等,分發給每個人。毛蟲的敘述,讓小隊四人都感覺這次任務,不會輕鬆。每個人都一臉莊重,認真細致地收拾武器、裝備。
十月上旬的伊斯蘭堡,中午氣溫在30度以上,可到了晚上,也就10來度的樣子,溫差非常大。他們穿上毛衣、冬季作訓服,外麵套上白色巴袍,足蹬軍靴,戴上仿真麵具,五個人互相瞅瞅,不禁相視而笑。
在八十年代初的清真之國,大量軍火、裝備從世界各地湧到這裏,很多流落到了民間。男人穿著訓練服、軍靴,是極其平常、也極其時尚的裝扮。這麽一打扮,四個中國小青年,一轉眼間,已經變成了四個清真之國的憨厚青年。
翻一下新護照,更是讓他們目瞪口呆。照一下鏡子,照片上的人和戴上麵具後的自己,竟然一模一樣,分毫不差。“蟲子嬸,這麽象啊,你們這些特工,能耐也太大了吧?”林柱民驚歎道。
“切,這是國內給你們準備的好不好,一堆生瓜蛋子。誰戴上這麵具也和照片上人一樣,雕蟲小技也要大驚小怪。”毛蟲不屑地說。她利索地給大家斟上茶,是濃濃的牛奶熬的紅茶,加上了紅糖、瑪撒拉香料和生薑末。
茶喝完,毛蟲又帶著大家來到地下室,打開一間庫房,“這是為你們準備的,很快你們會看到,在為你們準備的白沙瓦各個相關據點裏,我們都為你們貯備了足夠的裝備、食物和飲用水。”
虞鬆遠一看,大吃一驚,這竟然是一個完整的軍備倉庫,全套北極熊陸軍單兵裝備,他們在虎方體驗過的所有類型的武器,這裏應有盡有。很多武器係統,是他們沒有體驗過的,比如英國的“吹管”、M國的“針刺”導彈係統,以及蘇製SA-7格雷爾手提式防空導彈等。
這三種導彈,都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單兵防空導彈。
劉國棟對這些單兵導彈愛不釋手,“老天,我隻試過國產的。在瑪麗亞公主號上,老子身為專業人士,卻被憋在機艙,生生沒撈著過過癮。這回,我要大顯身手,讓你們幾個狗日的好好看看,一個爆破專家是如何用導彈打飛機的!”
聽他這麽一說,虞鬆遠作為指揮員,倒覺得欠著劉國棟似的。他摸摸劉國棟的大腦袋,“國棟,這次有機會的話,一定先讓你過足癮!”
“老大,你可說話算數,別到時又讓我憋在機艙或駕駛室。”
話雖這麽說,在後來的戰鬥過程中,虞鬆遠到底還是沒有兌現他的諾言。後來,由於他和劉國棟深陷敵後,書寫了另一段傳奇,卻再一次錯過了與直升機編隊的直接對抗,劉國棟到底沒過上這把癮。當然,這是後話。
選擇好武器,這五個“清真之國”青年,將行李搬上越野車,分乘兩輛M國通用公司生產的山地越野車,與毛蟲一起,連夜駛出伊斯蘭堡,順著公路向白沙瓦進發。
伊斯蘭堡的夜晚靜悄悄,路燈把城市照得朦朦朧朧的。這裏是豪宅區,人本來就少。才伊斯蘭堡時間晚上七八點鍾,街上除了偶爾轟轟隆隆駛過的汽車,很少能看到行人。
傍晚在機場時氣溫還在20度左右,隨著夜幕降臨,冷風習習的吹來,現在已經涼嗖嗖的。“蟲子嬸,這是首都啊,人都哪去了?”林濤邊駕車,邊不解地問。
“這裏和國內不一樣,路兩邊的別墅,都是私人買地後自已建的。這個區域住的都是大商人、大富豪、大家族、軍政要人、大藝術家等,每一家院子內都有大花園,公路上人自然會少。”毛蟲解釋道。
從伊斯蘭堡到白沙瓦,整個公路上都被來來往往的運輸車隊,擠得水泄不通。越是接近白沙瓦,戰爭的氣氛越濃厚。道路不時被擁擠的貨車堵死,走走停停,到瑙謝拉縣時,兩輛花花綠綠的貨車,發生了嚴重車禍,在喀布爾河橋中央撞到了一起。
警察正在想法搶救貨車駕駛室內的駕駛員,現場混亂不堪,亂吵吵一片。道路被活生生堵死了,橋麵和橋欄也被車子撞壞。
這是個咽喉之地,在瑙謝拉縣城內,喀布河將小城一分為二,兩個城區的通道就這麽一道橋。橋上被事故車輛一堵,交通全部癱瘓,河道兩邊都積留了幾百輛車子,排出幾公裏長的車流。
急也沒有用,老老實實地等吧。幸好小隊帶著充足的食物和水,累了就在車上坐著眯一會。就是上廁所太麻煩,司機們白天還注意一些,走到河堤底下方便。到了晚上,站在路邊綠化樹下,拉開褲子就尿,蹲下就拉。
毛蟲可麻煩了,隻能一趟趟地走到離停車點一站多地的一個大巴紮內上公共廁所。大家被憋在這裏整整一天時間,橋麵才修好暢通了。短短200公裏左右的路程,他們隻到第三天夜裏一點,才進入目的地白沙瓦市區。
劉國棟駕第一輛車,毛蟲坐在副駕駛座指著路。
夜色中的白沙瓦,即便是深夜,依然喧囂和躁動不安。穿越老城區,來到新城區。公路邊,街道邊,樹叢下,到處都是零零散散的難民小帳蓬。夜色中,不時能聽到零星的槍聲和爆炸聲。白沙瓦的夜,沉靜中隱藏著一股躁動、不安和殺機。
兩輛車都沒有開燈,路邊灌木叢中停放的一輛白色麵包車,引起了劉國棟和林柱民的注意。因為那車的車輪下,分明輾著一個活生生的難民小帳蓬。小隊所有人,都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兒。空氣中,一股濃濃的殺氣,在黑暗中彌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