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總督和土狼

過了很久。林柱民又給篝火加了柴火。他點起一支煙。若無其事地吸著煙。篝火四周的黑暗處。不時有綠色晶瑩的亮點。在四處一閃而過。他感到有點迷糊。不一會。疲勞勁上來。便倚著木屋。低著頭打起了盹。

他太累了。睡得很死。四周的叢林間。不時響起一陣陣幽遠而又令人恐怖的狼嚎。呼嘯的林海濤聲中。不時夾雜著一陣驚鳥的撲索聲。

一隻圓滾滾的叢林草鼠。從小屋旁的石縫內鬼鬼祟祟地鑽出。想到篝火邊享受人類食物的殘屑。一道暗影從中而降。矯健的夜梟掠過小屋前的地麵。精確地叼住草鼠。翅膀撲閃著。飛回到樹上去慢慢享用。

又不知過了多久。篝火已快燃盡。第一時間更新 火苗時明時暗。木屋前影影綽綽的。忽然。黑暗中鑽出兩個黑色的身影。象鬼魅一般。一前一後悄悄接近木屋。兩支黑洞洞的槍口。也慢慢靠近“林柱民”。

走在前麵的黑影。忽然覺得有異。用槍口撥動了一下頭盔。果然。頭盔“哐當”一聲。歪到一邊去了。他知道上當了。立即想掉轉槍口。可是已經晚了。四支手電同時亮了。四支黑洞洞的槍口把他們圍在核心。

林柱民上前。繳下兩人的槍。並幾下將他們捆好。仔細地檢查了兩人的身上。兩人在衣服外麵。腰裏還圍著獸皮。戴著安南人常戴的綠色小鬥笠帽。很象是兩個越境狩獵的安南獵人。

從他們腰上。第一時間更新 軍製式匕首。一把中國的五六式軍刺。至少說明“獵人”曾服過兵役。安南全民皆兵。壯年男性基本都在服役。隻有過了年齡。或負傷後。才可以解除兵役退伍回鄉。或轉到地方部門、民兵中。繼續服務。

林柱民開始審訓:“b?nph?ing??i vi?t nam。”(你們是安南人嗎。)

“ t?inh?ng k?s??nph?itrung qu?c。”(我們是安南獵人。你們是中國人嗎。)

“lam th? nao ?? b?n bi?t g t?itrung qu?c。第一時間更新  b?n

??u no。”(你怎麽知道的。你打過仗。)

沒有。你們中國人正在邊境侵略我們。放了我們吧。我們隻是普通百姓。)

劉國棟檢查了一下他們的額頭和手指。“anh kh?ng ph?ith??nai。”(你們不是平民。到底是什麽人。)

“gla nh?ng k?s?n!”(我們真的是獵人。)

虞鬆遠突然隨意地用中文吟誦道。“借一絲秋風清涼。披一件淡雅素衣。”吟誦完畢。卻冷場了。兩位“獵人”。並沒有人對他的詩情雅意。有一絲一毫共鳴。

劉國棟和林柱民將他倆拴到木屋旁邊的樹上。來到篝火邊。虞鬆遠和林濤坐在篝火邊。一邊往裏麵添柴火。一邊若有所思地吸煙。

已經到了翻越邊境的地段。向導在哪。這兩人如果是向導。一切都解釋得通。可他們為什麽對不上暗號。難道。真正的向導已經被他們幹掉了。這兩人是安南678兵團或邊境特工。。

劉國棟悄聲說。“對不上接頭暗語。說明他們不是向導。他們說他們是安南獵人。但是他們起碼當過兵。而且。你看他們一點不驚慌……”

“這說明什麽。”林濤問。

“說明他們早就認出我們是中**隊。起碼知道中**隊不殺俘虜。而且。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他們的氣質。我認為他們即使不是現役軍人。也是剛剛退伍不久的退役軍人。”林柱民說。

“為什麽不驚慌。周邊數公裏我們都檢查了。再沒有他們的人。”林濤不解。

“不明白。第一時間更新 但你要懷疑他們是安南特工也不靠譜。他們除了槍、刀和子彈。再無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這裏離最近的瀾滄的車幫也有三四十公裏。離最近的安南駐軍的地方。得有上百裏。而且全是原始熱帶雨林。特工在這幹嗎。”劉國棟補充說。

“有一個問題我不明白。我們穿著安南陸軍的衣服。他們為什麽一下就能認出我們是中國人呢。”虞鬆遠不解。

“他肯定當過兵。和我們交過手。從我們的身高、氣質什麽的。不難認出。”劉國棟說完。又覺得有點牽強附會。便又說道。“我們沒有時間甄別。既然不是向導。為了任務的完成。這兩人絕對不能留。”

林濤和林柱民同聲說。“同意。”

虞鬆遠向篝火裏扔進一些幹樹枝。火苗迅速騰起來。他默默地抽著煙。一言不發。不吱聲其實就是默許。林濤和林柱民提著潛水刀。向捆在樹上的兩人走去。

可就在他們即將動手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矮個獵人用中文說話了。“‘飲一杯雨前清茶。漫步於木棉樹下。’我們是向導。一直在這裏等你們。”

“你早幹什麽去了。老子偏不放……為什麽不對暗號。”林濤舉起的手還是放下了。這狗日的到這會兒。才對上了接頭暗語。這他媽鬧的什麽鬼。

“哎喲喲。你們他媽的捆得是真緊。先放下我。我告訴你們原因。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我們是納加公司駐安南中部辦事處的職員。公司安排我們。在這裏等待幾位‘獵人’到來。”

“你說的什麽納加老子不明白。老子現在最想殺人。說吧。誰先上路。”

“動手你會後悔的。木屋地鋪是用木棍紮成的。掀開地鋪。下麵還有一個石縫。裏麵有一樣東西。你們打開看看。自會明白。”

劉國棟聞言進入木屋內。掀開地鋪。果真從一個小洞內拿出一個包裹。打開一看。裏麵一堆東西中。確實是一枚尖刀的徽章。還真是自己人。林濤和林柱民這才將兩人放了下來。大家緊緊握手。

“好險。這種環境下。你們就不怕我們直接殺人滅口。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林濤不滿道。

“怎麽可能不怕。但沒有辦法啊。兩天前。也有一個安南的邊境特工巡邏小隊。到瀾滄境內原始森林內打過獵。我們以為是你們。結果差點暴露。我耳朵尖。剛才你們討論的話。我都聽到了。才確實是你們。我的代號是總督。他的代號是土狼。名字就不能告訴你們了。”

“你們可真奇葩。這種危險的考驗毫無必要。你們各小組都是這麽單線聯係麽。”劉國棟向土狼和總督介紹了小隊四人。當然全部說的是代號。

土狼說。“幽靈。我們已經控製這裏一周了。駐安南各小組。相繼出事。徐總不得不更加謹慎。我們奉上級命令。負責為你們掃清道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配合你們從這裏進入昏果山據點。並滲透進東河市。配合你們執行任務和協助你們撤退。將由不同的小組負責完成。”

“你們當過安南陸軍。”虞鬆遠問。

“對。我們都剛從高棉戰場負傷退役了。”

“謹慎得近乎奇葩。如果被我們‘哢嚓’掉了。難道不是要影響後麵的任務嗎。。”林濤不解地問。

總督說。“純屬不得已而為之。678兵團特工隊人員遍麵瀾滄各處。安南邊境特工巡邏隊。時常出沒在邊境各處。我們不能不謹慎些。再說‘哢嚓’前我們不是及時對上了暗號了嗎。”

他鄉遇戰友。小隊的成員們。心情都很激動。

對這些長年戰鬥在外的戰友。他們的心情又特別複雜。林濤和林柱民將大塊的鱷魚肉幹拿出來。土狼則從旁邊一個石洞裏摳出來一塊石頭。裏麵的小洞內竟然藏匿著一小缸米酒。約有二三斤的樣子。拆開泥封。削了幾根竹管插進去。大家一起暢飲。

總督說。“這是我們專門為迎接你們。從幾十公裏外的家裏。背進山裏的。”

尖刀大隊有嚴格的規定。戰術小隊在執行任務期間。酒的醇香味會暴露目標。因此是嚴格禁止飲酒的。但這裏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土狼和總督自然也知道這規矩。但是。終於能和“家裏人”共同戰鬥。他們寧可違背規定。也要辛辛苦苦背一小缸米酒來。為遠征的小隊接風。

虞鬆遠不是死板的人。此時身在原始雨林之中。他不想拂了總督和土狠的好意。幾個人高興地暢飲開了。“你剛才說‘家裏’。你們都結婚了嗎。”林濤問。

“對。我們祖上都是華僑。是明末的時候來的交趾。”

原來。前兩年安南迫害華僑時。總督和土狼兩家都幸免於難。未受強烈衝擊。但是。一百二十萬華僑就慘了。觸目驚心。慘不忍睹。他們根據納加的指令。作為搭檔。在廣治省會東河市。開了一家旅社和一個商店。並都在東河成家。女方都是東河本地姑娘。很隱蔽也很安全。

“你們的愛人也是我們的人麽。不會就一個愛人吧。”

“不是。那樣不便於隱蔽。也不安全。她們隻是普通的安南民女。嗬嗬。當然不會就一個啊。不過正式的就一個。”

總督說。“我媳婦很好。我就娶了一個。土狼這狗日的火力壯著呢。旅社內五個服務員。都與他有一腿。”

“滾蛋。別胡扯。”土狼辯解道。“東河缺男丁。姑娘嫁不出去。都老在家裏。我是看她們可憐。才偶爾照顧一下她們……”

晚上。大家睡得特別香甜。早晨五點半。天還黑黑的。總督就將大家叫醒。吃了早飯。開始啟程。有了總督和土狼的引路。後麵的行程就簡單多了。幾十公裏的山路。他們走了一天半夜。

翻越兩國邊境後。小隊於傍晚時份。進入連綿起伏的昏果山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