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見天日

回到春寮,巫婆和劉國棟已經完全檢查了這片建築,再無危險了.算了一下,白星遊擊隊鐵杆成員累計被擊斃47人,俘虜五人。現在,除了另外三個觀察哨,主力已經全部被消滅。

巫婆先給林柱民包紮好胳膊,幸好隻是擦破了點皮。林柱民氣得憤憤不平,“狗日的,難道我就這麽好欺負麽,他不打幽靈,偏要打我!”

巫婆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小心眼,氣糊塗了吧?打他你就不生氣了?”

“行啦天遁,別吵吵了,夠幸運的了。這狗日的要不是才在裏麵玩了苗女,骨酥手麻,再準那麽一丁點,你可能就交待了。是裏麵的女孩救了你一命,還吱吱歪歪的。”虞鬆遠點起一支煙,戲謔道。

“你這心態也有問題,噢,不打你,打我們,你就心安了?你要是男人,就專門去感謝一下人家女孩!”林濤也火上澆油,劉國棟也隻往裏加柴火。

林柱民果真是真性情,聽劉國棟如此一說,竟然直接就奔小餐廳而去。此時,餐廳內劫後餘生的苗女已經穿好衣服,上身都是一件用軍用襯衣改成的緊身小衫,下身則是用綠色軍裝改成的筒裙,腳上是軍用靴子,別有一番風味。

她們正高興地按照林柱民的要求,準備到宿舍區集合返回寨子,就見滿臉殺氣的林柱民虎著臉走了起來。三個苗女立即象觸電一樣怔住了,她們以為惡夢就要來臨了,嚇得瑟瑟發抖,三人一齊跪在地上,低著頭靜待發落。

林柱民卻先給她們鞠了一躬,嘴上用苗語說道:“謝謝三位妹妹救命之恩!”

見三個苗女誤解了他的意思,低首跪在地上,他便一一扶起她們,一一將她們抱在懷中,按照龍傣部族的禮儀,一一親吻她們的頭發和額頭。

親吻完,林柱民放開她們說,“好了,謝意已到了。下麵,你們都到宿舍區集合,準備返回寨子。”他以為,心意盡到了,一切該結束了。

這三個苗女從十來歲起,就被禁錮在山洞內淪為性奴數年了,雖然衣食無憂,但僅是白星隊員們發泄獸欲的工具,她們何嚐享受過這種人類本該有的平等和尊嚴。三個人都嚶嚶地哭了起來,一齊撲到林柱民懷裏,緊緊地抱住他,仿佛抱住的是一捆救命的稻草,越哭越傷心。

林柱民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他一時感到手足無措。虞鬆遠等人也走到門前,看著眼前的一切。虞鬆遠的表情比較淡然,心裏忒爽。林濤和劉國棟則分明是一付幸災樂禍的神情,看他怎麽收場。林柱民掉過頭看著他們,求救似的說,“幽靈,巫婆,怎麽辦哪?”

沒想到妖婆毫無表情地說,“她們太委屈了,給你十五分鍾的時間,讓孩子們哭夠!我們去清理觀察哨,這裏你負責守衛。防止有漏網之魚,確保安全!”說著,幾人竟然徑直走了。

林柱民欲哭無淚,他隻好將她們三人全部抱在懷裏,一任她們痛哭,眼淚鼻涕弄了一身。他不停地用雙手拍打著她們的背部,並再一次親吻她們的額頭和頭發,嘴裏不住地說,“你們解放了,再也不用受人欺負了。等你們哭夠了,我們將帶你們回家!”

好久,苗女們才終於不哭了,她們都抬起頭望著英武的林柱民,臉都忽然紅了。林柱民覺得不妙,趕緊說,“好了,給你們個任務,幫助春寮內的女孩,全部穿上衣服!同時,將有問題的全部找出來!”

說著,就帶著三個苗女,來到春寮。但經過她們辯論,剩下的苗女確實都沒有問題。

巫婆、虞鬆遠和林濤、劉國棟四人,按照圖紙,先來到南康河大門旁邊的觀察哨入口。乘小船渡過河,爬上台階一看,觀察哨兩扇大石門已經關上了。

“我靠,真是銅牆鐵壁啊!”劉國棟檢查了一遍,心有餘悸地說。

“能不能炸開?”巫婆問。

“能,不過需要高當量。不知道山洞裏有沒有這麽多炸藥!”

“這你放心,這個地下基地,炸藥不會少。”虞鬆遠命令道,“設置詭雷,確保裏麵的人不能外出!”

劉國棟設置了防禦設置後,他們又乘船返回對岸,清理了另外兩個觀察哨。這兩個觀察哨,與第一個觀察哨一樣,也是完全用隧道通向山的邊緣,觀察哨內生活設施齊全,人可以短期據守、觀察。

兩個觀察哨內各有兩名苗族特種部隊士兵據守,底下基地內發生的戰鬥,並沒有驚動他們。林濤和劉國棟很輕鬆地,就全部擊斃了他們。

回到宿舍區,看了一下腕表,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林濤和劉國棟向電站走去,準備恢複電力供應。

虞鬆遠和巫婆兩人,則來到宿舍區。十七名苗女,二名男青年,都已經都集中在小餐廳內。餐廳內點著幾根大蠟燭,如同白晝。雖然說是小餐廳,也能能夠容納上百上就餐。小餐廳是白人就餐的地方,而苗族特種部隊,隻能在大餐廳就餐。

孩子們顯然知道這五個高大的士兵是來救他們的,一個一個都很興奮,興奮得嘰嘰喳喳、吵吵鬧鬧夠沒完。有兩個苗女隻有十五六歲,卻挺著個大肚子,雖然已經懷孕了,行動不方便,但也高興得直吵吵。

他們最大的,也就十七八歲,最小的僅有十三四歲。也就是說,這些孩子有些在不到十歲的時候,就被抓進了山洞。

巫婆看著他們,心裏一陣陣發酸。

“孩子們,不要吵嚷,吵得我頭都要裂開了。這個山洞基地,已經被我們占領了,淩辱、壓迫你們的壞人,已經都被我們消滅了,你們自由了,很快就能回到你們自己的寨子裏,自己的家中。很快,你們就能和自己的父母親人團聚了。”

妖婆剛才在春寮外麵對峙時,曾經為躲避子彈,在黑暗中不停地翻騰,到現在還不停地揉著太陽穴,頭還有點暈著呢。

沒等她說完,一些孩子就高興地歡呼起來,有的苗女嚶嚶地哭了起來。但更多的孩子,燭光下表情麻木,什麽話也不說。

林柱民拿出煙,也給了一支給虞鬆遠,他剛將煙放到嘴上,一個男孩很有眼色地拿出火柴,“嗤”地一聲劃著火,躬著腰給他點上,然後又給林柱民點上。

這一幕,讓虞鬆遠心中象被針刺中一般,禁不住顫抖了一下。他用手撫摸著這個僅有十五六歲男孩的小圓臉說,“孩子,從今天開始,你再也不用侍候別人,我要你挺直腰杆,做一個苗家勇士!”

男孩卻低著頭說,“可我隻會服侍人,不敢放槍……”

虞鬆遠心裏難受之餘,又象吞了一隻蒼蠅,一陣厭惡,又一陣苦澀。他重新清點了一下,然後問,“你們被抓來的人,都在這裏了嗎?”

“有兩個懷孕的姐妹,前幾天被打死了。剛才在春寮裏又死了一個,其他的都在這裏。”

“他們為什麽殺她們,就因為她們懷孕了?”

“他們說……說,說兩個姐姐是草鬼,是蠱女。被發現偷偷地訓製蛇蠱,想害死白人。”

另一個女孩小聲說,“那是我姐姐,被他們扔到河對麵,讓鬼怪吃了……”

虞鬆遠明白了,苗家自古就有苗女製蠱之說。這兩個女孩肯定是恨透了白星隊員的淩辱,也想製蠱來複仇,沒想到事發,卻把自己搭進去了。

“什麽鬼怪?在哪裏?”虞鬆遠問道。

“就在河對岸,船隻能靠近這邊走。靠那邊走,鬼怪就會出來吃人……”

眾人都沒當真,巫婆說,“好了好了,孩子們不要再吵吵了!你們不要太難過,欺壓、汙辱你們的人,已經得到應有的報應,你們的仇我們已經給你們報了。你們現在都能自己走嗎?”

“能。”“能!”

“那好,一會通電後,就有路燈了。你們通過水路,坐船先回到你們寨子裏去。男孩要照顧好女孩,尤其是懷孕的兩個小姐妹,保證大家都能安全回到家,能做到嗎?”

“能。”“沒問題。”

剛才抓在林柱民懷裏哭過的一個女孩,猶豫了一下,又戰戰兢兢地過來抓住林柱民的胳膊。

“你們怎麽不走?沒有你們我們在河裏會很害怕,妖怪出來了怎麽辦哪?請你們跟我們一塊回寨子吧,我們要報答你們……全家人、全寨人都會感謝你們的。”

林柱民汗毛倒豎,掙脫開怕傷害她們的心。讓苗女抱著,他的臉瞬間又紅透了。除了巫婆,其餘人都在看他的玩笑,他隻能求救般地回首望著巫婆。

巫婆為他解了圍,苗女才放了林柱民。巫婆又將兩支手電遞給兩個男孩,還拍拍他們的頭說道:

“世上從來就沒有鬼怪,那都是故意用謠言嚇你們的。你們先回去,讓大家做好飯等著我們。另外告訴胡世雄,讓他帶寨子裏所有年輕力壯的男人,馬上進洞來找我們,把廚房裏的大米、蠟肉、酒、幹菜等,多搬些回去,分給大家吃。”

“好的!”“好的,太好了!”孩子們一迭聲地答應著。

果然,又等了一會,電燈“啪”地一聲,突然全亮了。

等孩子們都上船了,劉國棟提醒說,“到大門口時,先到房間內,有一個紅色的摁鈕,摁下,大門就會開,記住了嗎?”

兩個男孩不住點頭,說記住了,劉國棟這才放行。但虞鬆遠不放心,大門碉堡被設置了幾組詭雷,他命林濤和林柱民一起,將他們送出去,同時拆除詭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