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劉小蘭之死
“小林對象是哪裏人?”莫萬英忽然和藹地問道。
“虞家村人。”林雪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噢,這麽說,你對象和虞新河、虞新民兩位老英雄,是一個村的?”
“他們正是我未來的公公和叔公。”
“難怪啊,真是虎父無犬子,你對象身懷絕技,一點不奇怪……”莫萬英看著林雪,感慨道。
接下來,他又與婁大明等人,對虞新河、虞新民兄弟的抗日功績褒獎了一通後,看著莫家運道,“虞氏祖先寧死不當漢奸,這是一種何等崇高的民族氣節!這事要擱我頭上,我未必有勇氣做到。我們有這樣的先人,日本人想亡中國,癡心妄想。家運以後不要再纏著小林了,你與小虞比,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莫萬英說完,便帶著大家喝酒吃菜。倒是莫家運,聽父親說出這樣話來,氣得幾乎暴走。李香蘭則非常尷尬,有點找不著北的感覺。隻有夏微,對林雪既好感倍增,脊梁上又陣陣發冷。她太了解自已的丈夫,見莫萬英的神態,就知道林雪要有大麻煩了。
莫萬英參加這個宴會,是被他兒子“逼”著來捧場的,他太溺愛這個獨生兒子。長期在商場和溫柔鄉征戰,他患有**活力不足症,已失去生育能力。莫家運是他唯一的孩子,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親自爬上去摘下來。
宴會結束後,回到莫氏莊園,**的“保姆”小玉,正披著輕紗一般的睡衣,站在廳內迎接他。小玉曼妙的身體若隱若現,被他攔腰抱起。小玉浪得象蛇一樣扭動,咯咯笑著,抱著他的脖子就啃。
莫萬英喘著粗氣,蹬蹬上樓,將她扔在大**。又走進書房,將正躺在沙發上看書的“秘書”肖雨嬋也抱到臥室扔到**,開始輪流糟踐她們,瘋狂發泄著心中的邪火。
今天,他發現了又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孩子。
天生麗質,清新純淨,平淡自然,未染鉛華,是他對那個女孩子的第一感覺。她的氣質,她的智慧,她無絲毫做作的言談舉止,處處流露出一種動人心魄、超凡脫俗的天然美、自然美。
閱盡天下美色,長期浸**在女人堆裏,讓他對脂粉氣深惡痛絕。他喜歡那種不加雕飾的美,那種天生麗質的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隻有這樣的女人,才會讓他提得起興趣。
如身下這個百玩不厭的肖雨嬋,就是這樣的女子。這個花“五百萬”大本錢弄來的江南女子,從不施粉黛,但卻美得令人心顫,令人心醉,令他百玩不厭。
為女人,尤其是長相好、氣質好,還要有“特殊秉賦”的極品女人,他從來都是不惜一切。當初,為得到這個肖雨嬋,他幾乎機關算盡,設置重重機關,讓她的父母落入窠中,最終讓他們因“販毒”罪名被政府處決。
兩個女孩離開臥室後,他才稍微平靜了些。點起大雪茄,煙霧縹緲中,他的思緒竟然還在回味著晚上見到的女孩。他象狼一般哀嚎一聲,知道自己沒救了,又一場獵豔即將開始。雖然,那是他兒子先看上的女孩。
忽然想起虞新河、虞新民兄弟,這兩位四十年前的抗日英雄,人中豪傑,他竟然獰笑起來。“四十年前,你們建功立業,威名傳遍天下。四十年後,你們英雄遲暮,能耐我何?你們的兒媳婦林雪,遲早會在我莫某人身下婉轉承歡!”
林雪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著對策。胡兵和兩個保安都騎著車子,將林雪送到無閑齋,直到看到她走進院子,才掉頭離開。張玲和陳玟正在燈下學習,見林雪進來便問,“今天的招待怎麽樣?”
“別提了,哪裏是什麽招待,分明是為莫家運辦的相親宴席!”說著便將酒桌上莫家的表現,都給她們說了一遍。
“這是什麽?”林雪正在換衣,忽然從衣兜內摸出一張有著淡淡香味的的卡片,方方正正的,上麵寫滿了娟秀、但卻潦草的行書。林雪細一看,隻見上麵寫道:“林姑娘,莫萬英是條狼,他盯上你了,你很危險,千萬保護好自己!”
張玲和陳玟跑過去一看,也嚇了一跳,“這是誰放你口袋裏的?”
林雪說,“是夏微,臨走時,隻有她抱過我。看來,莫家三口,也不全是狼……”
從那天宴會後開始,林雪和張玲、陳玟每天同進同出。廠裏安排的陪客活動,三人都堅決推辭。她們不怕得罪李香蘭,廠子已經不行了,逼急了,幹脆辭職,到飯店幫溫小林開飯店算了。
李香蘭被惹惱了,她氣得多次大發雷霆,最後,在職工大會上點名批評,“裁剪車間的林雪、張玲、陳玟三名青工,目無領導,不聽指揮,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是不能容忍的。如果再不悔改,廠裏將嚴肅處理。”
話雖然說得很重,但有輕工業局的劉工在她們背後撐腰,工廠也沒好意思拿她們怎麽樣。
這段時間,莫家運卻顧不上再來騷擾林雪。因為,他正忙著采摘另一朵鮮花呢。相親宴後,劉小蘭主動投懷送抱,受到林雪冷遇的莫家運,便將心事全部用在劉小蘭身上。
但這半年來,莫萬英似乎對模特隊的興趣越來越濃。廠裏已經有傳言,莫氏物流有可能注資,與服裝廠成立一個全新的分公司,發展新型服裝業。模特隊訓練時,莫萬英曾多次在李香蘭與婁大明的陪同下,親自到場地視察。
走台訓練時,他們常常在台下一坐半天,聚精會神地看著台上模特的表演。莫氏物流還再次加大對模特培訓隊的投入,模特隊的訓練條件和生活條件也大為改善。據說,表演練習時用的服裝,都是專門到南方定做的。
越是這樣,林雪和她的三個小姐妹,越是感覺危險在一步步臨近。
劉小蘭與莫家運,很快就進入熱戀狀態。開始時還遮遮掩掩,後來幹脆轟轟烈烈地公開住在一起了。每天晚上,莫家運都會坐著他的藍鳥轎車,來接她出去玩。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會將她送回廠裏上班。
“小蘭,剛才送你回來的這車是什麽車?”幾名女工羨慕地問。
“是皇冠,這是我對象母親的專車,全縣隻有兩輛。”劉小蘭自豪地說。
當時整個縣城,價值幾十萬的皇冠轎車,確實隻有兩輛,車主是莫萬英與夏薇。而藍鳥隻有一輛,那就是莫家運坐的這輛。即便貴為莊氏餐飲的老板,莊虎也隻開了個白毛子的越野車。
劉小蘭沉浸在有朝一日成為莫家少奶奶的幸福向往之中,很快,她便發覺自己懷孕了。莫萬英與夏薇自然十分高興,馬上將劉小蘭接到莫愁園,悉心調理。
懷胎前三個月,是禁止同房的。但過早嚐到女人甜頭的少年莫家運,豈會放過劉小蘭。從劉小蘭住到莫愁園的當晚起,等夏微睡下後,他總會偷偷溜到劉小蘭的**。結果可想而知,在一次長時間同房後,劉小蘭小產了。
看到自己的孫子就這麽沒了,空歡喜一場的莫萬英,氣得狠狠搧了莫家運一個大耳光,摔手而去。莫萬英前腳剛走,莫家運就將五千元錢扔到病**,轉身就要走。頭上紮著毛巾的劉小蘭問,“家運,你站住,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你的青春損失費,我們倆的戀愛關係結束了。我對你已經沒有興趣,你自己回廠裏去休養吧。”
夏微痛斥道,“狼崽子,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小劉為什麽流產,你每天晚上都幹了些什麽?你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砸斷你的狗腿!”
受到夏薇痛斥,莫家運倉皇逃出病房。但他再也沒有出麵,保姆偷偷告訴劉小蘭,少爺帶著另一個女孩,到g省爺爺奶奶家去玩了。
“我怎麽養了這麽個孽種,和他爸爸一個德性!”夏微仰天長歎,捶手頓足,自感束手無策。莫家運隻崇拜父親,自從生下莫家運後,莫萬英便開始厭惡她,受父親影響,兒子從不尊敬她這個母親。
莫萬英有無數情婦,而夏微也有幾個自己的臨時情人。他們夫妻之間這些秘密,少年莫家運了如指掌。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仍未成年的莫家運,便對夏薇與莫萬英的管教、約束從來都是付之一笑,他們拿他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莫家運逃去爺爺奶奶家後,夏薇將劉小蘭從醫院接回莫愁園的家中,盡心撫慰、服侍劉小蘭做小月子,以減輕自己內心的深深自責。
見劉小蘭痛不欲生的樣子,夏微心疼,隻能抱著她陪著一起流淚。“丫頭,你遇到的不是人,和他爹一樣,就是一條狼。我不讓你去討什麽公道,你會吃虧的。阿姨求你了,你就跟著阿姨,相信我們總有熬出頭的一天。”
但剛烈的劉小蘭沒有聽進夏薇的勸告,她離開莫愁園,來到莫氏物流,想找莫萬英討一個公道。大門前四五個保安,如臨大敵一般。車輛進進出出,異常繁忙。在如狼似虎地保安麵前,弱不禁風的劉小蘭,連公司的大門都進不了。
她沒有氣餒,又懷著一腔悲憤來到派出所,控告莫家運玩弄她的感情,並多次強奸她。接待她的是一個和氣的女警察,劉小蘭哭著將經過都說完後,警察耐心地問,“保留強奸的證據了嗎?”
“什麽證據?”
警察將手裏的記錄一揚,耐心地解釋到,“小姑娘,你們都是未成年人。你說了這半天,聽著都是在早戀,你情我願的,而且還是你主動的。控告人家強奸,要有強行發生性關係的證據。比如,第三方的證言證詞也行。”
劉小蘭不懂法,她一臉茫然地搖搖頭。
“那你的控告就不成立,我們就不能給你立案。而且,對方如果知道了,還可以告你誣告!”警察愛莫能助的樣子。
劉小蘭絕望了,也豁出去了。她買了一張大白紙,上書大大的“冤枉”二字,舉著頭頂,到縣政府大門前跪下。她見著每一個進出縣政府的人,就訴說莫氏物流的公子莫家運玩弄、拋棄她……
當天夜裏,劉小蘭就消失了。有人說,當晚看見她一個人,在灌河的渡口邊徘徊。有人說,她瘋了,一個人靜靜地走進灌河,投身滾滾激流之中。
那天,恰巧是中國傳統的情人節-七巧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