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講到這裏,堂治須彥故意眼睛掃了掃在場的二十九軍的一幹人等,那些抗rì將領的臉上一臉的漠然,仿佛自己說得事情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堂治須彥續道:“你們二十九軍派當時還是一零九旅的旅長趙登禹指揮這場奇襲,考慮到趙登禹部在此前的戰鬥中損失較大,隻有王長海團編製較完整,於是將三十八師董升堂團也交由他指揮。王長海和董升堂接到命令後,立刻在各自的團裏挑出五百名擅長刀術和近身肉搏的士兵組成大刀隊,隻帶大刀和手榴彈,其餘士兵進行火力掩護。三月十二rì,董升堂團首先來到了位於長城外小喜峰口的三家子村和前仗子村附近。當天晚上,皓月當空,正是夜戰的良機,這裏有一支我們rì軍的騎兵部隊在宿營,滿街都是馬,我們rì軍正在酣睡之中。大刀隊迅速解決了我們rì軍哨兵,揮舞著大刀,衝入我們rì軍營房。先扔了一陣手榴彈,緊接著趁我們rì軍混亂之機用大刀劈殺,我們rì軍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多人稀裏糊塗地就做了刀下之鬼。大刀隊又趁亂放火,我們rì軍其他部隊見到火光,紛紛趕來增援。然而在夜間,我們rì軍的飛機大炮都發揮不了作用。盡管我們rì軍士兵也都是從入伍就接受刺殺訓練,但在你們二十九軍英勇的大刀隊麵前,卻占不到任何便宜。就在董升堂團與大批rì軍酣戰之時,王長海團也趕到了狼洞子及白台子敵人的炮兵陣地,大刀隊再顯神威,一舉奪取了敵人的陣地,砍殺了百餘名正在睡覺的我們rì軍炮兵,並繳獲了大量的火炮和彈藥。兩支部隊的襲擊,讓rì軍十分吃驚,他們迅速調集大批部隊進行反撲,在人數上處於劣勢的大刀隊並不畏懼,依然與rì軍繼續肉搏。隨後,大刀隊燒毀了rì軍的輜重糧草,炸毀了繳獲的火炮和裝甲車,在後續部隊的掩護下撤出了戰場,至此喜峰口戰鬥大獲全勝。其實我們rì軍也太大意,自我們rì軍侵占東北以後,所遇抵抗輕微,夜間都是脫衣而睡,jǐng備鬆懈,囂張狂妄至極。經此次打擊之後,人人都和衣持搶睡覺,甚至還有人晚上都戴著鋼盔以防被砍頭,連我們rì本《朝rì新聞》評論道:‘明治大帝造兵以來,皇軍名譽盡喪於喜峰口外,而遭受六十年來未有之侮辱。’戰後宋哲元軍長、張自忠師長、馮治安師長、趙登禹旅長、劉汝明師長等人被授予‘青天白rì’勳章。”
堂治須彥說完足以讓每一個愛國的中國人激動的故事,在場的中國人依然是沒有反應,其實堂治須彥不曉得他們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是熱血沸騰,尤其是二十九軍人,喜峰口大捷是二十九軍的驕傲,當年喜峰口抗戰的勝利是中國自九一八事變以來的首次大捷,全國上下一片歡騰。社會各界紛紛組成慰問團前來勞軍,各報記者也蜂擁而至。記錄二十九軍的新聞電影在全國各大城市的影院上映,電影中每每出現宋哲元的鏡頭時,觀眾們都要起立鼓掌,二十九軍大刀隊因長城抗戰而名揚天下,這讓所有二十九軍人都無法忘懷。
在二十九軍人中又屬宋哲元感觸最深,當時,大刀隊夜襲出發前,宋哲元親自為五百勇士送行。麵對著這些無畏的勇士,宋哲元很有感動。他多年征戰的經驗告訴他,這五百勇士能夠活著回來的不會太多。五百壯士一個個從宋哲元麵前走過,突然有一個叫做侯萬山的班長跪倒在宋哲元的麵前,淚流滿麵。宋哲元當時嚴厲地對這個班長說:你哭什麽,跪什麽,你是不是中**人,是不是西北漢子!你怕死就換別人去!侯萬山留著淚對宋哲元說:軍長,我不是怕死。打鬼子,咱們不會含糊。隻是我的老婆馬上就要生了,如果我這次殉國,孤兒寡母求軍長體恤。我死也瞑目了!宋哲元聽了以後,感動地對侯萬山說:你放心去吧。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接著宋哲元對五百勇士們說:兄弟們先走一步,你們的家眷我們一定會照顧好的。隨即宋哲元對這五百人莊嚴地敬了一個軍禮。侯萬山此時已經站起身來,向宋哲元回了一個軍禮,頭也不回地趕赴前線。此役,侯萬山果然壯烈殉國。身邊戰友回憶,侯揮舞大刀。連續砍倒了七個rì軍,直到大刀全部卷刃而無法再用,才中彈犧牲。之後,宋哲元果然把侯萬山夫人生下的雙胞胎認做親子,並且帶回宋家撫養。
趙登禹的感觸也不遑多讓,那天那夜下著雪,他帶領大刀隊出發時,他的jǐng衛員竟然因為要接敵,不知是死是活,隻因他的jǐng衛員還沒有見過女人的rǔ房,所以去摸一個十七歲的黃花閨女,當時還是旅長的趙登禹很生氣,要砍了jǐng衛員,可是那位姑娘和她的娘卻為他的jǐng衛員求情還有趙登禹手底下的士兵,那時雪地裏齊刷刷跪倒一片人,隻有趙登禹和那母女挺立若石,那母女倆知道趙登禹的jǐng衛員犯混的原因後,花白的母親拉了一下閨女,準備也跪下為jǐng衛員求情,誰知在人們齊刷刷跪下的時候,那女孩解開棉襖上盤著的扣子,一層層把衣服解開,在雪地裏,人們驚愕的眼睛裏,一對還未發育十分成熟的rǔ房羞怯地綻露出來,敢死隊員眼前一片眩暈。趙登禹被深深撼動了!在雪的餘光照shè下,女孩子的**是如此的嬌弱聖潔,因為營養不良,胸前一對墳起的rǔ房,不是豐滿堅挺。那些赴死的敢死隊員的幾百雙眼睛裏,沒有退避,沒有猥褻,而是有一種易水送別的慷慨。“敬禮!”趙登禹馬靴一扣,兩眼含淚,敢死隊員齊刷刷敬禮,淚如雨注。趙登禹將軍心裏清楚,若不是戰爭,這些戰士,在家鄉的嗩呐裏,不說個個能走進洞房,但決不會在臨戰的前夜犯如此低級的錯誤。趙登禹一言不發,從跪在雪地上的jǐng衛員身邊走過,那母女倆扶起jǐng衛員,眼睛望著趙登禹。趙登禹好像不敢看母女,胳膊望前一揮,前麵,喜峰口在雪下蒼灰sè的輪廓隱隱在望。他的大刀隊軍開始在雪夜移動。
第二天,大刀隊返回,將軍騎馬檢查部下,jǐng衛員的屍體被抬著經過隊列前,趙登禹敬禮,全體弟兄肅立。一陣哀悼的軍號聲響起來。將軍吩咐部下將jǐng衛員的屍體好生掩埋,然後沉痛地說:“此役成敗,不在弟兄拚殺,我們想想那大娘和姑娘。”
將軍著人為大娘送銀元兩百塊,可大娘與女兒已經自盡。
接下來的事情堂治須彥就沒有講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雖然二十九軍在喜峰口獲得勝利,zhōng?yāng軍第十七軍的三個師在古北口卻相繼被打殘,rì軍從此處突破,造成中**隊整個防線的崩潰。張學良引咎辭職,何應欽接任北平軍分會委員長,於一九三三年五月和rì本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塘沽協定》,事實上承認了rì本對東北三省的占領,並將冀東、察東列為“非武裝區”,任由rì軍進入。然後發生的事情就是梁中國在車上替宋哲元說得好話,和宋哲元對肖臻講得話,直到現在成中rì對峙的局麵。
在場的所有中國人都是一個想法,忖:小鬼子,你不要太得意,總有一天我們中國人會把你趕出我們中國的領土。而堂治須彥則在想:你們二十九軍之所以能夠取得喜峰口大捷是因為你們遇到的對手服部、鈴木旅團太差了,要是換了是我們太刀師團做你們二十九軍的對手,一定殺得你們二十九軍片甲不留。
這些人的想法全在腦中一閃而過,宋哲元慢慢平複心情,道:“堂治大佐,如今是中rì友好時期,你何必要談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呢?”
堂治須彥哈哈一笑,反問道:“宋軍長,既然是如今中rì友好時期,我們自然該百無禁忌,又何必怕談這些呢?”
秦德純冷哼道:“那麽堂治大佐就繼續談吧。”
堂治須彥微微歎了一口氣,道:“算了,這種事情還是少談為好,我明白,中rì兩國積怨很深,要想化解兩國的恩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們rì本zhèng?fǔ做出不懈的努力。今年二月初,我們rì本林銑內閣上台,立即宣揚不尚武的新政策,我們rì本商界則頻頻伸出橄欖枝,派團訪華,隻談經濟,不談政治,這些都是我們的誠意。”
宋哲元笑道:“既然這樣,我相信中rì兩國的友誼必然長久。”
堂治須彥長歎道:“可惜,中國總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有個北大的學生幾乎天天帶人鬧學cháo傳播抗rì這種大不違的思想,更有人公然與我們rì本軍人發生衝突,宋軍長,你說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