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尋找入口
這時候,那些藤蔓幾乎像蛛網一樣,把阿進包裹起來。阿進手舞足蹈,但是發不出聲音來。估計是被堵住嘴了。
大夥和阿進關係都好不到哪去。誰也不想冒著被藤蔓纏住身子的危險去救他。但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總得象征性的揮舞幾下刀子。
這時候,楊念魂指著樹林外邊喊:“你們看,那裏是什麽情況?”
我們樂得扭頭。看見貼著樹林的石地上正在翻騰,很快裂出幾道縫來。隨後從下麵冒出很多泥漿。泥漿中還有一根藤蔓在裏麵不住得攪動。
這些泥漿灰白灰白的,有點像石膏。然後,這些泥漿越堆越高,藤蔓忙得不亦樂乎。一會的工夫,我們已經看出端倪來。
這根藤蔓正在用泥漿堆雪人,堆得正是阿進。
不得不說,這藤蔓很有藝術家的氣質。把阿進堆得惟妙惟肖,甚至斷手上的繃帶都逼真的很。
隻不過一兩分鍾的工夫,阿進就站在石林邊緣。一張臉很痛苦得扭曲著。
最後,那藤蔓扭了扭阿進的脖子,讓他看著樹林的方向。
隨後,那些泥漿用肉眼能看得到的方式,迅速的變成一塊石頭。
楊念魂情不自禁罵道:“麻痹的,什麽望夫石。分明是這些樹搞的鬼,他們想把咱們引過去。幸好柴老頭先發製人把樹砍了,否則,咱們就被人家給一鍋端了。”
我始終記掛著阿進。說實話,我恐怕這輩子都做不到青龍那樣。
我拿著一把砍刀在樹身上奮力劈砍。那棵樹來回扭曲,像是在掙紮。身上有了鼠毒的力量之後,我覺得幹這種體力活很是順手,手起刀落,幾乎把那棵樹劈成兩半。
終於,快刀把那棵樹砍開。我伸手把阿進拉出來。隨即,揮刀砍斷跟上來的藤蔓。
我拖著阿進一陣小跑,邊跑邊揮刀猛砍。一直跑到樹林外,跑到石林。
大夥已經全圍上來了。連九頭蛇都饒有興趣得看著滿身是樹藤的阿進。
阿進雙眼緊閉,和躺在地上的劉大拽並成一排。
柴教授過來翻了翻阿進的眼皮:“還活著。先把他身上這些東西弄掉吧。”
那些藤蔓自從被我砍斷之後,已經迅速的枯黃,用手一碰就掉了。不過,紮到肉裏去的那部分就沒辦法了。
柴教授說:“這些藤蔓應該沒有惡意。它們隻是想丈量一下阿進,然後堆出個一模一樣的石像來。”
我說:“呸!他還是你女婿嗎?你剛才也說了,這些樹的葉子根本不足以維持那麽粗的樹幹。營養從哪來的?還不是這樣靠吃人來的?”
柴教授解釋說:“我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嗎?所以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讓你們放寬心。”
我笑了笑:“你可算了吧。這裏邊沒人關心他的生死。不用你這阿進的親丈人來安慰我們這些外人。”
我們在石林裏研究了一會兒。始終拿不定主意該往哪走。
前方仍然是一座座石像,不過,已經由人變成野獸,個頭也在逐次遞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裏是此地的正中心。
我們討論了一會,基本上達成共識:“樹林裏的那些樹,隻有樹皮,根本沒有樹心,所以那些稀疏細小的葉子才能維持其生存。而樹心裏的藤蔓,如果不是大樹變異了,就是共生關係。而石林裏的這些石像,全是那些大樹弄成的。目的是把我們引進去。”
我們現在已經識破了它的計謀。那麽,是遠遠躲開呢?還是將計就計呢?
柴教授若有所思得說:“你們有沒有想過,蠱鼠殘肢為什麽要長成那麽厲害的殺人利器?”
我說:“是為了保護自己?保護蠱鼠的力量?不受外來者的打擾?”
柴教授又說:“但是這一路上,有很多時候,像是在緊要關頭放了我們一馬。或者說,把我們趕到某個地方之後,就不再追殺了。”
我說:“你的意思是,蠱鼠想讓人找到它?”
我突然想起鼠麵人的地下室來。心裏一陣破解了真理的激動:蠱鼠是在測試我們?
柴教授說:“我不敢確定,但是隱隱約約有這種感覺。荒山不是誰都可以來的,但是也不是誰都不能來的。”
楊念魂在一旁聽得不耐煩:“麻痹的你們煩不煩?在這說一大篇有什麽用?”
我說:“你給來點有用的?”
楊念魂一指阿進的石像:“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是我發現個有意思的事。阿進的目光正好看著樹林裏的一棵樹,而這顆樹就是剛才把他吞進去的那課。”
我們聽得很驚奇。紛紛湊過去。順著雕像的目光看去。可不是嗎。正好看見剛才那棵樹。樹身上的刀傷還很顯著。
柴教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快去看看別的石像。”
我們找了一圈,真發現一點規律。這些雕像乍一看上去,都是望向那片樹林,但是仔細看,卻發現在細微處,他們的目光有所不同。
果然,一具石頭雕像對應著一棵樹。
我大著膽子走到樹林裏,把所有能和石像對應上的樹都做了標記。這期間幸好沒有再發生什麽事。
等我全都標記清楚之後,發現隻剩下三棵樹。
柴教授一夥把暈倒在地的阿進和劉大拽扔到石林裏,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見一切正常,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等看見那顆被我砍得七零八落的樹,又唏噓不已。
我們圍著這三棵樹,下一步怎麽辦,都沒了主意。
柴教授大手一揮:“顯而易見,凡是吞過人的,在外麵都有石像。這三顆沒有,估計是安全的。裏麵很有可能就是入口。咱們把樹劈開看看吧。”
青龍說:“那也不一定。萬一來的人少,這幾棵樹沒輪上呢?”
柴教授說:“你開什麽玩笑?外麵那麽多石像,這幾棵樹會輪不上?”
我說:“柴教授,咱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砍樹。你知道砍完了樹是什麽情況嗎就砍樹?”
柴教授有點不確定得說:“估計,樹裏邊有個通道,然後直通進去。咱們進去之後,發現蠱鼠的力量……”
我說:“你確定?咱們一路上可都沒碰見這麽簡單的事。你說,這三棵樹,會不會有兩棵是陷阱?”
青龍拿著砍刀猶豫不決:“咱們是砍,還是不砍?”
柴教授說:“砍!”
青龍:“砍哪一棵?”
柴教授也心裏沒底,隻能硬撐著場麵說:“這棵樹枝繁葉茂,太正常了,很有可能是陷阱。”
青龍不由分說,揮刀砍到這棵樹上:“柴教授說不是你,我倒放了心了,肯定是你沒錯。”
這話聽得我直抽抽。青龍平時開玩笑也就算了。這種生死關頭居然也搞這一套?
那棵樹被青龍砍了幾刀,突然從中裂開。裏麵大團大團的藤蔓湧出來,這場麵,像極了千眼井的蛇群。
青龍媽呀一聲,把砍刀扔到那團藤蔓的最中間,然後一溜煙逃走了。
柴教授在後麵緊追不舍:“我就說不能砍那棵樹,你不聽,現在怎麽辦?”
我是第三個,拉著桃花跑得踉踉蹌蹌,嘴裏罵道:“怎麽跟著你們這一群人在一塊。一直逃命來著?”
青龍邊回頭邊喊:“要不是跟我在一塊,你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等他回過頭來,突然又張大嘴,大喊:“老婆婆被纏住啦。”
我回頭,看見蛇中諸葛和阿花正在藤蔓中來回翻滾,幾乎分不出來,哪個是蛇,哪個是藤蔓。
而老婆婆被藤蔓束手束腳得正往裏邊抬。
八嬸手裏一件家夥也沒有,隻好徒手去拉扯那些藤蔓。隻是片刻功夫,她也被纏上了,不由自主得被拉進去。
現在,那棵樹已經完全看不見影子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青藤,它們全都搖擺甩動,像是九頭蛇多長出來幾百個頭。
對了,九頭蛇呢?
我四下張望,看見九頭蛇正在一旁吐著信子。完全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我心說,自從和黑氣一戰之後,九頭蛇是越來越差勁了。也罷,今天就讓我拚死一搏吧。
我問青龍:“還有什麽兵器沒?”
青龍翻找了一會,遞給我一支槍。
我把槍扔在地上:“這槍又沒子彈,你讓我扛著當棍子使?”
青龍說:“就是讓你當棍子使啊。不然你以為呢?”
我扭頭左右看了看。連快鋒利點的石頭也沒有。也罷!棍子就棍子吧。我又彎腰把槍起來。揮舞著向那些藤蔓砸過去。
不要以為棍子砍不斷東西。那是因為力氣不夠大,速度不夠快。
我第一次享受到鼠毒帶來的好處。全身充滿了力量,隨手把槍揮出,眼看著一團團手指粗細的藤蔓應手而斷。
後來,那些藤蔓似乎是害怕了,加緊速度向地下收縮。這時候,原本的大樹不見了,地上出現一個坑洞。老婆婆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而八嬸也有半個身子被裹進去了。這時候,用槍當棍子打,已經很難夠它們了。
我知道,等這些東西逃回去。再想救八嬸和老婆婆就難了。老婆婆死不死的倒沒什麽,但是我想救了八嬸。
於是,我孤注一擲,把槍扔在地上,探下身去,兩手拉住一綹藤蔓,使勁將他們拉斷。
但是,我還是低估他們的反應能力了。不斷有藤蔓纏過來,纏到我的手臂上。我覺得我的力氣越來越使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