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銅缸

我們幾個人被關在籠子裏。、.而鐵蛋正在指揮他的跟班們把我們往裏麵推。

劉大拽一副將功補過的樣子,幹活幹得最是賣力。

我聽見鐵蛋在指揮:“把他們放下去。使點勁。別怕磕壞,這些人身體好得很。你們幾個,去山洞裏把那個禿頂老頭給我弄過來。和這個老麻頭放到一塊。對對對,就是那裏。這兩位以前來過這裏。得和別人區分開。”

過了一會,我覺得頭頂上一亮。那個大鐵蓋被掀走了。我想針紮著出來,但是根本動彈不得。

鐵蛋說:“你省省吧。裏邊放了點五彩蜈蚣的殘屍。”我暗暗啊咒罵了一聲。忽而又想到楊念魂是五彩蜈蚣的克星。

我左右環顧,看見八嬸等人都在周圍的一個銅缸裏麵。表情滑稽得站著。隻有楊念魂不見了。

我問八嬸:“楊念魂呢?”

八嬸用嘴努了努正中間的兩口大銅缸:“在其中一個裏麵。”

我看那兩口大銅缸不僅加著蓋子,而且被鐵鏈五花大綁。看來,鐵蛋做事真是精細。

我對鐵蛋說:“大哥,這些銅缸看起來像是古董,咱們得保護一下吧。我們在裏邊裝著不太合適。”

鐵蛋忙得焦頭爛額,嘴上不忘了說:“就是個銅疙瘩,連個花紋都沒有。送給博物館都沒人收,還得我自己掏運費。荒山野嶺的你幫我扛出去啊。”

我連忙說:“我抗,哥,我幫你抗。”

鐵蛋沒有再搭理我。而是指揮者眾人拽鐵鏈子。我們把一塊塊的巨大銅牆從地下拽起來,看樣子,是打算在我們周圍形成一個堡壘。但是銅牆沉重,進展緩慢。

我幾次自告奮勇想毛遂自薦幫忙幹活,但是都被鐵蛋拒絕了。

我抬頭看了看,這裏已經避開了豎井的直接衝擊。但是不遠處的頭頂上還是有一個大窟窿,那些粘液像是粘稠的糖稀一樣慢慢得流下來,形成一個緩慢的瀑布。有點像小孩子鼻子下麵掛著的鼻涕。

鐵蛋突然喊了一聲:“停!”

然後。他開始趴在地上。像是在聽什麽動靜。

過了一會,他突然站起來,跳著大喊:“快點拉起來,動作都快點,不想死的都快點。人都齊了沒?”

有個小夥說了一聲:“到齊了。除了楊碗。”

鐵蛋大手一揮:“那就是到齊了。快點好開工啊。磨蹭什麽呢你們。”

那些小夥根本就沒有停過,一直在賣命的拉。但是鐵蛋是不是踹這個一腳,打那個一拳。

我突然覺得我想錯了。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手下,沒人會對自己的手下這麽嚴苛。這些人更像是他低價找來的小工。甚至是強迫找來的。他們的井井有條,訓練有素,恐怕全是攝於鐵蛋的**威吧。

他們正汗流浹背得拉著。我聽見頭頂上極遠處傳來轟得一聲悶響。這聲音很詭異,但是周圍並沒有別的什麽變化。

但是,我能感覺到,這聲悶響雖然一閃而過,但是一直餘音未決,一些細微的聲響始終在若即若離得發出聲音。

漸漸地,那些細微的聲音越來越大,同時,也越來越近。到最後,隻覺得頭頂上在滾雷,而且是以極快的速度砸下來。

我嚇得縮了縮脖子,整個人打算藏到銅缸裏。

鐵蛋幾乎是在跳腳大罵了。但是那幾塊銅牆始終升不到相應的高度。

這時候,我聽見一聲巨響。外麵有什麽東西砸在了地上。緊接著,像是洪水一樣,那些粘稠的**咆哮著越過銅牆撲過來。

鐵蛋和他的小嘍們全都藏在銅牆之後,使勁拿身子頂上去。

我們幾個被困在銅缸裏,真是結結實實得澆了一遍。

不幸中的萬幸,這裏不是正對著豎井,沒有被直接衝擊到。而且空間不小,那些黏液在地上亂流,平靜下來,也不過沒過小腿。

我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鐵蛋扯著嗓子喊:“都特麽使勁啊。在這呆著挺屍呢?”

那些小夥子們開始哆哆嗦嗦使勁。銅牆還在一寸寸升高。這時候,外麵有什麽東西轟然一聲撞在牆上。其中一個小夥子直接被震得飛出去,撞在中間那口大銅缸上,捂著胸口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鐵蛋咒罵了一聲,接替他的位置。

這時候,我看見一個龐然大物趴在銅牆上,從最上麵露出頭來。血紅的大嘴一張,抻出幾根粗大的粘絲。

我看完這一眼嚇得心驚肉跳,這裏怎麽會有這種怪物?怎麽之前沒有見到?

幸好,這個東西沒有過多的耽擱。過了一會,就回去了。緊接著,銅牆的另一麵又是一陣吼叫和翻滾聲。

看得出來,這麵銅牆是保證我們安全的最後屏障。如果它倒了。我們就隻有縮在缸裏了。

這些聲音持續了幾分鍾。不斷地有半大的蜈蚣越境爬過來,這些蜈蚣就像是難民一樣,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全都被鐵蛋解決掉了。

之後,另外一頭就是靜悄悄的了。

鐵蛋仔細聽了一會,揮揮手,衝小夥子們喊:“把銅牆放下吧。”

然後,又是一陣忙碌。

銅牆緩緩降下去。有人開始舉著手電照外麵。

我看到外麵已經麵目全非了。那個豎井已經半塌了。原本光滑平坦的石壁變得坑坑窪窪,棱角分明,有的地方,甚至幾米長的大石頭整塊被撞下來。

鐵蛋走過去,開始看地上。

那裏像一片小湖泊。湖泊裏滿是蜈蚣的斷肢殘壁。在湖泊的中央,有一大團的殷紅,像是血跡。

鐵蛋讓燈光照過去,我看見那是一團紅色的羽毛,一顆巨大的鳥頭,死樣活氣得栽倒在裏麵。這隻鳥,長得可真像是火羽鳥啊。隻不過,個頭大了百倍不止。

這時候,周圍很靜。死一般的寂靜。

鐵蛋在黏水裏走來走去。

突然,一個巨大的頭顱衝他衝過來,血紅的大嘴張著,裏麵滿是鮮血。

鐵蛋輕輕一讓。就避在一旁。那東西的腦袋栽回到粘液裏,緊接著是長長的身子,像是過火車一樣,沿著固定的軌道,一節一節得沉入下麵。這個動作,像極了一條蛇。

我滿腦子都是它身上的花紋,突然一個念頭在我心中升起來。我不由自主得說了一聲:“它可真像是阿花。”

鐵蛋好像根本不在乎水裏的東西似得。衝我點點頭說:“沒錯,就是你的阿花。這隻鳥野心不小啊。東忙西攢把你們湊過來,一關一關闖過來,它自己也如願以償泡在蜈蚣涎裏。隻可惜。嘖嘖嘖,遇上了我,嘿嘿,略施小計,就破壞了敵人的陰謀。”

我說:“我說這隻鳥怎麽這麽麵熟呢。原來還真是火羽鳥。哥,這黏水這麽厲害呀。要不我也泡泡。不過說回來,哥,你對我們真是不賴,生怕我給傷到了,好找個大銅缸保護著我。其實吧,你說一聲就行了,我們還能不知好歹嗎?”

我說這話其實就是為了分他的神。在這個空當,阿花已經竄出來連咬了他上次,但是全都沒有成功。

鐵蛋笑了笑:“你真是客氣。來人呐,給我把這條蛇抓起來。”

他說的好聽。現在阿花龐大無比,簡直就是史前巨獸,誰能抓得住它?鐵蛋的那些小嘍全都唯唯諾諾但是不肯上前。

鐵蛋顯得很不耐煩:“怕什麽!這條蛇和那隻鳥鬥得筋疲力盡。剛才我又引得它上躥下跳。你們隻要當它是麵口袋。多來幾個人抬出來就行了。”

鐵蛋說的輕巧。但是那些人還是不肯動。

鐵蛋罵了一聲,開始揍那些人。我心裏奇怪,有這力氣,自己把阿花拖出來不就行了嗎?

那些小夥子挨了打。沒辦法。隻得一步步邁過隻剩下小腿高的銅牆。趟到那些黏水裏麵去。

這時候,阿花的大腦袋猛地從裏麵鑽出來。一口把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咬下去半截。

小夥子們全都愣在那裏,連逃跑都忘了。

剩下的半截人,兩條腿支撐著一個屁股,還在那汩汩得冒著血站著。但是他沒支撐多久。少了腦袋協調平衡,很快就啪得一聲栽倒在水裏了。

剩下的人嗡的一聲全都往回跑。

鐵蛋把他們一腳一個踹回去。嘴裏像是在哄孩子:“這條蛇吃一個人就飽了。現在不會傷人了,你們去把它拖出來吧。”

那些小夥子哪裏肯聽。全都你推我攘得往裏邊跑。

現在鐵蛋像是一個盡職盡責得守門員,把四麵八方的球全都踢回原處。

也不知道誰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娘的。欺負老子一路了。說好了辦成事就放了我。現在又反悔,你還有沒有誠信?你還是不是人?”

鐵蛋手臂一伸,準確的揪出一個人來。把他的腦袋夾道胳膊下麵,盛氣淩人得看著剩下的人:“你們這些人,也配跟我提誠信?你們也配問我是不是人?”

說完這話,鐵蛋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刀。以極快的速度在他脖子裏劃了一刀。血還沒有流出來。隻是多了一圈紅印。

鐵蛋手上用力,一下就把那人的腦袋揪下來了。器官帶著肺,食道連著胃。一顆圓滾滾的腦袋下係著很多亂七八糟的零碎。

然後,那顆頭連帶著內髒被扔到黏水裏麵了。

鐵蛋高聲說:“誰越過這道銅牆。就零碎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