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但楊七夕臉色冷淡,美麗而精致,仿佛是亙古不變的雕塑,絲毫不為所動。

她冷冷說道:“今天的評將台會就這樣結束吧。”

唐皇麵色不豫,但忍著沒有說話,因為他很清楚這句話代表了什麽。但是台下的人就不能忍了。

胡聖的火焰向著安葉而去,同時抬頭狂妄地說著:“憑什麽你說結束就結束,這裏是盛唐的評將台會,難道你們這些道觀要幹涉我們帝國之事不成?縱然你們再強大,但我們盛唐絕對不會屈服!”

他激動地吼著,甚至想要激起盛唐百姓們的支持,事實上他的確也成功了不少,至少一下子許多百姓對那些高高在上的道觀起了排斥之心。

但可惜地是,他不認識那個說話的少女,雖然覺得她很漂亮,甚至猜測過她是哪方麵勢力的人,是不是裁決觀的同盟,唯獨沒想到,這個少女其實就是他倚仗的盛唐帝國中最尊貴的那一類人。

尊貴到連他的師傅甚至是唐皇都惹不起。

楊七夕麵色一冷,伸出纖手輕輕按下,下一刻,光明從天而降!

胡聖還在狂妄地叫囂著,直到他感覺到了那毀天滅地的道力,抬起頭,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光明瞬間貫穿了他的身體,一口鮮血吐出,但卻沒有將他徹底湮滅。

楊七夕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滿意,又是一掌輕輕按下,準備再來一次。

唐皇的臉色更差了,這是當著他的麵肆無忌憚地殺他的臣子啊!

光明從天而降,帶著淩厲的殺氣,這一次,似乎避無可避。這時,一個人衝了過來,再一次直直地擋在了胡聖的身前。

“轟!”

兩者碰撞在了一起,頓時爆發出了強大的威力,廣場震顫,百姓們盡皆失聰,眼前恍恍惚惚的一片,不知道最後結果怎樣。

光明在激烈地衝擊中漸漸消逝,畢竟隻是楊七夕隨手打出的一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色的天幕。

天幕浩大,瞬間籠罩了那一片地方,仿佛成了最堅硬的堡壘,不可被攻破。

楊七夕皺眉,冷冷說道:“王祖?你要跟我作對嗎?”說話間,更加狂暴的光明已經在手指間醞釀。

王祖心中一驚,忙喊道:“聖女殿下,住手!”

這聲聖女出口,頓時將倒在地上呻吟的胡聖給驚出了一身冷汗,原來她是聖女啊,光明觀的聖女,盛唐的聖女殿下,怪不得唐皇都不敢阻攔,而自己還狂妄地去挑釁……隻是,光明觀的聖女為什麽會幫裁決觀?

不對,聖女殿下隻是嫌煩了,想早點結束罷了,畢竟殿下的時間那麽寶貴!胡聖在心裏努力安慰著自己。

王祖穿著那身看上去很威武的鎧甲,艱難地行了一個全禮,說道:“聖女殿下,聖兒他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才無意冒犯,請千萬饒恕他的無禮!”

楊七夕暼了他們一眼,無意理會,淡淡說道:“今天的評將台會就結束吧!”

又是這一句話,讓剛才始終沉默的唐皇終於有點忍不住了,輕輕地咳嗽了聲,旁邊的劉悲頓時會意,硬著

頭皮走上前說道:“那個,聖女殿下,這不符合規定,挑戰勝利者是有權利向在場任何一人討教的,何況剛才的事也的確是有損公平,理應重新開始……”

“嗬。”楊七夕輕笑了聲,用一種十分清冷與凜冽的聲音說道:“那麽,現在我宣布,這種規定就此作廢。”

“咳咳!”唐皇狂咳不止,臉色鐵青。

楊七夕沒有理會,麵色淡然,凜冽間卻仿佛是一個女武神,讓人不敢侵犯。

她笑著對其他使者說道:“各位,今天的評將台會結束了。明天,我們觀星會再見吧!”

白問虛從座位上起來,懶懶笑道:“哈哈,真是有趣啊,有些人的作風我們倒是見識到了,而光明觀,不愧是光明觀,哈哈!”

風靈雙子也告辭離去,剩下那個小和尚,他緊緊地盯著楊七夕,然後歎了口氣。

楊七夕皺眉:“小和尚,非禮勿視,你不知道嗎?”

破妄小和尚長歎一聲,合十告辭,嘴裏卻胡扯著:“唉,事不可為,事不可為啊!”

安葉已經被救回到了台上,服下了一枚丹藥,此刻有氣無力地罵道:“瘋和尚!”對於這個破妄,裁決觀的人印象一直都很不好。

眼看所有人離去,楊七夕走了過來,向著陳穀雨點了點頭,友善但絕不親密,然後帶著身後的弟子離去。

陳穀雨卻忽然有點悵然若失,七夕怎麽不跟他相認呢?直到他回頭看到了那個臉色鐵青的唐皇,心裏才一下子明白過來,有種淡淡的溫馨在回**著,原來自己還是太弱了,以至於她都不敢與自己相認,免得惹來某些人的敵視。

陳穀雨帶著兩名真傳也離去了,百姓們回到了長安的各個角落,隻剩下唐皇還在台上,有怒卻憋著發不出。

“陛下……”祝皇後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

唐皇的聲音變得很冷:“劉悲,你去查一下,光明觀最近發生了什麽,那楊七夕要這樣強行終止評將台會!”

“是!”

雖然這樣說著,但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唐皇言語裏的無奈,查出了又如何,那是光明觀的聖女啊,身份地位都比你這個唐皇要高出不少呢,你又能如何?

離了皇城,陳穀雨一行人向行府走去。

安葉默默跟在身後,忽然說道:“師兄,謝謝你!”

陳穀雨愣了愣,停下腳步問道:“什麽謝謝我,為什麽?”

安葉鄭重道:“其實今天的事與師兄沒什麽關係啊,主要是因為四年前我的事,所以師兄才會被這樣挑釁,我真的很感激呢!”

陳穀雨這才反應過來,笑了笑說道:“怎麽會是你的事,四年前是他們自己找死!何況這次我是裁決觀的師兄,那麽我自然要去承擔這一切,就如四年前的寧師兄一樣,如果有人冒犯,那麽斬了就是!我們裁決觀從來不主動去招惹麻煩,但也不會讓自己人受委屈啊!”

“嗯!”安葉狠狠點頭。

“而且,這次最應該感謝的應該是七夕聖女吧!”

“對哦。”安葉忽然想到:“楊師姐真的是好人啊,如果不是

她說話,那我就真的沒辦法了,那胡聖的實力真的很強……不過楊師姐更厲害,那個王祖好像都打不過她。”

陳穀雨點頭:“她的實力應該跟雲落師姐差不多了,畢竟是最早成就聖位的弟子……”

安葉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師兄,如果楊師姐沒有說話,我又敗了,你去跟那個家夥戰鬥了,你打得過嗎?”

陳穀雨有點猶豫地說道:“應該打得過吧?”

“喂,師兄,你怎麽能這麽沒信心啊?”

“啊,那就打得過吧,他怎麽會是我的對手呢!”

“哼!”安葉冷哼,知道自己白擔心了,看來那個叫胡聖的貨色根本打不過師兄。

看著少女嬌俏的表情,陳穀雨頓時哈哈大笑。

在安葉的抱怨聲中,三人回到了府裏,不過才剛閉上府門,就又被人敲響了。

“誰?”宋寒山問道。

打開門,門外是一個可愛的少女。

少女穿著粉紅色的衣衫,手中拿著一份東西,正向府內翹首以望。

“你是?”

“師兄有禮了。”少女行了一個同輩禮,然後有些莫名地說道:“我找陳穀雨師兄。”

宋寒山愣了愣,看著少女那奇怪的神色,頓時有種了然的感覺,忙滿臉笑容地回頭喊道:“師兄,有人找你!”

“誰啊?”陳穀雨問道,走了過來。

“誰啊?”安葉也問著,跟著陳穀雨走了過來。

宋寒山一愣,忙走上前攔住安葉,拉著她低聲說道:“葉子,我們別打擾師兄!”

安葉疑惑:“為什麽啊?”

宋寒山說道:“找陳師兄的是一個漂亮的姑娘!”

安葉還是疑惑:“那又怎麽樣?”

“就是說師兄可能要戀愛了。”

“啊!”安葉頓時愣住了,然後興奮地跳了起來,說道:“真的嗎,真的嗎,走走走!快去看看,能讓師兄動心的是怎麽樣的女子,哈哈!”

看著少女興奮的樣子,宋寒山也愣住了,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難道葉子,她喜歡的不是師兄?”

門外。

陳穀雨望著那名少女,有些疑惑地問道:“這位姑娘,你是?

少女緊緊盯著陳穀雨,上下打量,有時點頭有時搖頭:“你就是陳穀雨?”

“是……”

“這是給你的!”少女似乎看夠了,然後猛地將手中的東西塞到了陳穀雨手裏,蹦蹦跳跳地便離開了。

陳穀雨怔了怔,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直到看到了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張請帖,長安城裏某個酒樓的請帖,那裏今晚有個盛大的舞會。

請帖上隻有纖秀的四個字,上麵寫著“大笨蛋收”。

而那個酒樓有一個很唯美的名字:柳梢酒樓。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陳穀雨的唇角露出了一個難以自抑的笑容。如同是最美好的春光,借著那一份請帖,流轉在少男少女的心間。

約會,很好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