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道子被尊為畫聖,自然不是浪得虛名之徒,所畫人物更是生動傳神,栩栩如生,那仙子手持蓮花,衣袂飄飛,似乎要從壁上飛下來。

賈宇盯著懸掛在牆壁上的畫兒良久,感慨的說道:“我一向自負,看盡古今名畫,可見我是……井底之蛙。”

林楓寒輕笑,說道:“生平不識吳道子,看盡古畫亦枉然!”

“對對對!”賈宇不但不以為然,反而脫口稱讚道,“林小友此言大善,常言說得好,活到老,學到老,真是一點不錯。”

“我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曆代繪畫高手層出不窮,哪裏能夠窮盡一生之力,就說能夠看盡?”林楓寒不無感慨的說道,“賈老先生也不用在意,你今天已經看到吳道子,比我幸運多了。”

“哦?”賈宇愣然,不解的問道,“林小友已經把《瑤池仙子》藏於臥房之中,難道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我極愛宋徽宗。”林楓寒笑道。

“可以去博物館看看。”賈宇感慨的說道,“這天下的好東西多了,但哪裏都能夠收入私宅?”

“我也這麽想,但有時候總是有些遺憾。”林楓寒說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想到烏老頭曾經對他說過,他手中有一個文盲的畫兒,畫了一枝梨花,二隻老鴰,下麵的落款就是一個“天”字,據說,那就是宋徽宗的簽押。

但是,他沒有見過,也沒法子判定是真跡還是摹本,或者就是高仿貨。

“小寒,你那個貂蟬美人兒呢,也拿出來給我爺爺看看,免得我爺爺白跑一趟。”馬胖子說道。

“那個就在書房的抽屜裏麵,有一個檀木匣子,你去拿過來。”林楓寒說道。

“好!”馬胖子答應著,當即就向著書房走去。

賈宇好奇,問道:“什麽貂蟬?誰的仕女圖?”

“唐寅。”林楓寒笑道。

仇勃看著林楓寒牆壁上的那幅《瑤池仙子》,眼睛都紅了,偷偷的拉過林楓寒,低聲問道:“林先生,多少錢可以讓出來?”

“仇老板,這不是錢的問題,這個——如果這仙子圖在你手中,你多少錢會讓?”林楓寒問道。

“這……”仇勃想了想,倒是能夠理解了。

“這……這是什麽?”突然萬興洲大聲叫道。

“什麽?”林楓寒不解,他們剛才都圍著那幅《瑤池仙子》看著,但萬興洲走進他房間,就被放在一側的多寶閣上麵的瓷器吸引住,直接過去一樣樣的觀賞。

“這是不是……就是慈禧老佛爺枕頭的那隻碧玉西瓜?”萬興洲指著放在多寶閣上那隻翠玉西瓜問道。

“不是!”林楓寒忙著搖頭說道,“慈禧枕頭的是翡翠西瓜,傳說被孫殿英送給了宋子文,現在在美國呢,我這個是碧玉西瓜,和翡翠不是一個概念,萬老板,你別大驚小怪。”

“見到傳說中的東西,我能夠不大驚小怪?”萬興洲說道。

賈宇也馬老先生也湊過來看著,對於那隻和真的西瓜差不多大小的碧玉西瓜,也是讚不絕口。

“這玩意不算它古玩的價值,就當珠寶賣,得多少錢?”仇勃問道。

“不可估計。”賈宇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看了看林楓寒,雖然林楓寒一口否認這玩意就是慈禧枕頭的那隻翠玉西瓜,但是,他心中卻是無限狐疑。

他自幼在北京長大,而且也這麽一把年紀了,平時所見所聞自然不是萬興洲和仇勃能夠比擬的,清宮中珍藏的那隻翠玉西瓜可不一定是翡翠的,乃是昆侖山天然生成,而和田碧玉就是產自昆侖山脈,林楓寒這話也就是騙騙萬興洲和仇勃而已。

除了那隻碧玉西瓜,賈宇的目光落在林楓寒床頭櫃的那隻白玉麒麟上麵,他隻伸手摸了摸,不僅歎氣,這可是正宗的和田羊脂白玉,玉質上乘,白若羊脂,達到羊脂玉的標準了。石皮又是象征著富貴的灑金皮,雕刻圓潤細膩,巧奪天工。

看其模樣大小,應該是鎮墓神獸,雖然玉器方麵不是賈宇的專長,但是,他終究是資深的老鑒定師,從沁色判斷,已經可以斷定這是漢玉。

林楓寒的臥房中,不說別的東西,單獨這二樣就是價值連城之物。

“賈老先生,你看,這二隻紅色的花瓶可真夠漂亮。”萬興洲最感興趣的東西還是瓷器,當即招呼賈宇道。

“我老人家看看。”賈宇一邊說著,一邊凝神去看。

萬興洲看上的二隻花瓶,就是明代宣德祭紅釉白鶴紋抱月瓶和清代乾隆珊瑚紅釉描金折枝牡丹花紋賞瓶。

紅色在任何時候,總是咄咄逼人,萬眾矚目,所以,萬興洲一眼就看上了這二隻瓶子。

“宣德祭紅釉和乾隆年間的珊瑚紅釉描金?難得是保存完好,像新的一樣。”賈宇說道,“萬老板,隻怕林小友是不願意讓出來的。”

“我臥房中的東西,都是不賣的。”林楓寒再次說道。

“林先生,你上次說你有成化鬥彩的茶器,拿出來給我看看?”萬興洲好奇的問道。

“就在你旁邊。”林楓寒說道。

“啊?”萬興洲一愣,忙著去看,果然,在他旁邊有著一隻茶壺和一隻小巧的茶盅,果然是成化鬥彩,都是桂枝玉蝶花紋的,翠綠色的葉子中間,點綴著宛如是黃金一般色澤的桂花,二隻黑色的玉蝶,翩然起舞。

“簡直是歎為觀止。”萬興洲小心的拿起一隻茶杯,放在手中把玩,說道,“林先生,你要不說,我差點認為這是粉彩。”

“這和粉彩有很大區別。”林楓寒笑道。

“成化鬥彩大都精致小巧,這樣的東西,市麵上還真沒見過。”賈宇從萬興洲手中接了過去,也是細細把玩一番。

“林小友,這個是唐三彩……”賈宇的目光落在那隻唐三彩折枝**紋缽盂上,問道

“應該是的。”林楓寒點頭道,“我這裏的東西都是沒有鑒定過的,做不了準。”

“林先生也說的太過謙虛了。”萬興洲嗬嗬笑道,“你自己就是此道高手,哪裏還用請別人鑒定?”

“我放在臥房中,自己把玩把玩自然無所謂,但如果是你們要問價,當然就不是由著我說了算。”林楓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