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人家鑒定師就這麽施施然的走了,褚正國卻是傻眼了。

東西有問題,不接受送拍——這就意味著,他的錢打了水漂,這東西如果不能夠賣出去,他哪裏有錢還地下錢莊的巨額貸款?

褚正國還是不死心,找了關係,托了人,找到南京一個比較負有盛名的青銅器鑒定師看來一下子,人家最後得出結論,這東西是民國時期的仿品,做的還算不錯,市場價大概值二十萬的樣子。

褚正國一聽,頓時就傻眼了,忙著四處尋找姚風,但卻發現,姚風的手機號碼成了空號,跑去姚風居住的地方一看,人家房東說,姚風前幾天就結算了房租搬走了,說是要回老家。

褚正國前後一想,腦門上的冷汗就直冒出來,很明顯的,這是一個騙局,而為著騙他,姚風等人也下了一點血本,花了足足二年多的時間。

當然,最後人家連本帶利的都賺回去了,可他卻是損失慘重,眼看著距離還款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褚正國急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借錢,但是他打眼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平時的親戚朋友們,誰敢把錢借給他啊?

褚正國著急,他老婆就更加著急了,一著急,二人免不了就相互抱怨,然後就發展到了吵架。

開始兩人還瞞著老頭子,但是這一吵架,老頭子褚玉坤哪裏還能夠不知道?一氣一急之下,心髒病、高血壓就都犯了,差點就一命嗚呼,幸好送醫院搶救及時。

“好了,別吵了!”褚玉坤靠在病**,搖頭歎氣,“你們兩個吵來吵去,能夠吵出個名堂來?如今事情已經出了,先想法子把家裏那套房子賣掉,你那店鋪裏麵的東西,能夠出的,盡快出了,我這裏還有些積蓄,湊湊,把貸款還掉。”

褚玉坤畢竟上了年紀了,他也知道自家兒子媳婦這個時候根本不是來看望他的病,而是盼著他能夠拿個主意,可是,他能夠有什麽主意好拿的?

“可是……”褚正國感覺有些為難,一旦把房子賣掉,意味著他以後想要開店鋪做生意,就需要租門麵了。

夫子廟那一帶的店鋪房租,可不便宜,他一年忙到頭,最後估計有三分之一的利潤要便宜別人。

“你如果有更好的法子,那是再好不過。”褚玉坤搖搖頭,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心中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林楓寒原本一直都是默默的聽著,直到這個時候他忍不住插口道:“褚先生,打擾一下子,你說的那個青銅鼎,有這麽大?”他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了一下子,問道,“三足兩耳,鼎身上有象首圖案?”

他心中無限狐疑,想起以前爺爺提到過的某樣東西,難道說那東西竟然沒有被人毀掉,而是保存了下來,但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淪落成了某個騙局中的道具?

林楓寒自幼蒙爺爺教導,加上他自己勤奮苦學,博覽眾書,在古玩鑒定上麵眼力非凡,而且從爺爺口中,他還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之事。

褚正國被他打斷了一下子,本來就心情不好,這個時候就更加不痛快了,硬梆梆的說道:“怎麽,你要買?”

“正國,你怎麽說話?”褚玉坤皺眉說道。

“是的,我有興趣看看。”林楓寒笑道,“聽你剛才所說,東西製作精美,算是不錯的仿品,正巧我最近買了房子,準備買回去做鎮宅之寶。真品我可買不起,也不敢買。”

“你準備出多少錢買?”褚太太忙著問道,“我們家可是花了五百六十萬買的。”

林楓寒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微微皺眉,看著褚正國道:“楚先生,你是做古玩生意的,當知道這行行規?”

“啊?”褚正國這幾天一直煩躁不已,原本也沒有感覺自家老婆說的話有什麽不對勁,但是聽得林楓寒這麽一說,他頓時明白過來。

五百六十萬,那是照著真品的價錢買的,如今被鑒定是民國仿品,如果自己還要賣五百六十萬,隻怕在行業內,誰也不會問津。

除非自己也想法子設定一個騙局,騙個冤大頭去,否則,這東西就隻能夠爛在手中了。

他目前這種狀況,想要設一個騙局也不可能,南京夫子廟附近早就傳出他撿漏不成,被人設局騙走了五百六十萬的笑話兒。

所以,這玩意他就隻能夠作為工藝品賣,碰到喜歡的忽悠出去,好歹收回一點成本。

“這位小夥子怎麽稱呼?”褚正國想明白之後,立刻問道,這個時候,如果能夠把那尊青銅鼎賣出去,好歹也能夠解一點燃眉之急。

“我姓林,雙木林。”林楓寒說道,“你說的東西我很有興趣,想要看看,不知道你那邊什麽時候方便?”

“現在,不知道林先生方便嗎?”褚正國忙著說道。

“可以,你等下,我換件衣服。”林楓寒說著,當即起身,拿了衣服向洗手間走去。

“爸!”褚正國看著自家父親,低聲問道,“那小夥子是什麽來頭?”林楓寒看著年齡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似乎也不像是有錢人,所以他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買個高檔工藝品回去?畢竟,普通人誰也不會花個幾十萬買個工藝品做擺設。

“看著像是富二代。”褚玉坤說道,“那個東西能夠賣出去,就盡快賣掉吧,好歹也收回一點成本,以後做生意腳踏實地,這年頭便宜貪不得。”

“是!”褚正國老老實實的聽著。

很快,林楓寒已經換了衣服出來,褚正國和褚太太一看之下,都不禁呆了呆。

“小夥子長得挺俊的。”褚玉坤倒是有什麽就直接說了,笑道,“我老頭子眼拙,小夥子,你不會是大明星吧?給我老頭子簽個名,我也好出去吹牛!”

林楓寒原本就穿著一身普通的棉布睡衣,病怏怏的躺在病**,雖然容貌看著清俊,但也不大顯眼,如今換了一身銀綠色真絲襯衣,下身就是普通的純棉牛仔褲,腿長,腰細,加上他皮膚白皙細膩,還長了一張明星臉。

“褚老先生,你別開玩笑,我哪裏是什麽明星了,你見過什麽明星對青銅器感興趣了?”林楓寒笑道。

“這可難說得緊!”褚玉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