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鳳領** 第8章 戰書

這段時間,隻要不下雨,鳳七每天早上都會和江澈一起在樓頂花園練功。

江澈練逍遙拳,她盤腿練心經。

看到江澈哪裏沒到位,就出手指點一番。

沒幾天功夫,江澈的逍遙拳,就有了長足的進步。

每周一、四是武道社的社團活動日。

經過上次的以一挑眾後,武道社的社員們就再沒人敢挑戰鳳七。明顯是以卵擊石嘛!

加上莊岷修手骨斷了,鳳七接替了他的指點任務。

從而,她在武道社的威望,從最初教訓何琦時的神秘莫測,到如今指點他們訓練時的認真親和,甚至逐漸超越了社長莊岷修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成了社員們心中的no.1。

這一日晨練結束後,鳳七、江澈兩人照例回宿舍洗了澡換了校服,提上書包結伴去食堂吃早餐。

在獨立小樓的單元門口,碰上了周銘。

自上回被他買凶教訓的事件後,這是彼此第一次近距離碰麵。

周銘不知在等誰,倚著單元門口的廊柱,低頭翻看著手機。

聽到單元樓門開啟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抬頭,迎上了鳳七淡然的視線。

不知是出於心虛,還是其他什麽,周銘迅速轉移了視線。

鳳七定定地注視了周銘幾眼,最終,什麽也沒說,和江澈一道離開了。

呼!周銘在他倆離開後,才挺了挺脊背,舒了一口氣。

自從老爸提醒他之後,他就留意上了她,包括那個和她形影不離的楊幼玟。

果然,她的行為和老爸的猜測不謀而合:楊幼玟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楊幼玟請假離校。她也跟著消失。

如此看來,她真不可能是單純來冠藍中學讀書的。

隻是,除了保護楊幼玟外,她的真實身份還有什麽?

不過有一點,他已經認識到了,那就是,她不是他能惹的人。就算老爸不再耳提麵命,他也已經深刻認識到了......

“小七,聽說周銘他......是京都市長的兒子。”

江澈見鳳七碰上周銘後,眼裏一直若有所思。想了想,輕聲提醒道。

鳳七點點頭,這事兒她早就知道了,不還被副校長拉著陪周市長一家吃過一頓晚飯的嘛?!

她方才想的是,曾經被周銘買通教訓她的那什麽火龍幫如今到哪兒去了?

麒麟堂被徹底清剿的那一晚,配合國安行動的京都公安,也借此整頓了的京都界域內大大小小數十家幫派組織,但她不記得在林局辦公室翻看被清剿幫派名單時,有火龍幫的印象。莫非。它僥幸漏網了?

思忖間,兩人已經來到食堂門口。

見時間不早了,鳳七提議在外賣窗口排隊買份早點,打包去教室吃比較節省時間。

江澈欣然讚同。

巧的是。排在他們跟前的,竟然是何琦。

今天怎麽回事?曾經有過嫌隙的人,都湊在一個時間段冒頭了?

何琦不比周銘,他至今不知道鳳七的身份。也不知道馮義那天答應他的事,最後有沒有如願達成。

因為,他聽說馮義和京都最大的暗勢力組織麒麟堂勾結。目前一直被警方拘留著,就等法院宣判。

馮家上下,因為馮義的事,最近也忙得焦頭爛額。

何琦知道這件事後,不僅沒絲毫焦急難過,甚至還感到解氣。

當年,要不是為救馮義,他大哥也不會死。

雖然這麽多年來,馮義表麵上一直信誓旦旦地保證:將他當親兄弟看待。

可何琦心裏明白,這不過是馮義嘴巴說說罷了。要真當他是兄弟,就不會忘記他大哥的忌日。

他從沒在哪個清明節,見馮義去拜祭過大哥。更不必說去何家探望他父母了。

甚至,他每次拜托江平五專的混混做事,孝敬他們的錢財,也從沒見馮義退回來過。

就像最近這次,他幾乎花光了自己的積蓄,隻為讓馮義幫他教訓一番觸他黴頭的嚴景媏,馮義還不是客套幾句後照單全收了?

收就收吧,他也不指望馮義會拒絕。

可問題是,嚴景媏絲毫沒受到什麽教訓,照樣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後排隊買早點。

這讓何琦覺得自己平白損失了一大筆冤枉錢。

連帶著,將這股心底的怨氣,如數加諸到了鳳七身上。

“沒長眼睛啊?沒見前頭有人嘛!”

何琦買好早點,往回走的時候,故意拐了江澈一肘子,先發製人地喝道。

他嚐過鳳七的實力,自然不敢當眾挑釁她。

“喲?這不是武道社的明日之星嗎?!據說,莊岷修打算把下任社長的位子傳給你坐了?可惜啊,這麽副身材,扛得住武道社的威名嗎?別給玩完了哦!哈哈!”

何琦朝自己兩位室友對著江澈指指點點,末了,甚至還嘲諷地大笑了幾聲。

然而,沒等他笑完,就被江澈拐了回來。伸拳直打何琦的下巴,同時,手肘一翻,將何琦當場來了個過肩摔。

“好!”

“漂亮!”

圍觀的學生裏,不乏有同班同學,甚至有別班的武道社社友,看到江澈如此漂亮的一記出拳,帶頭鼓起了掌,個別還吹了幾下口哨。

“你!”

被室友扶起的何琦,想揉發疼發麻的臀部又嫌丟人,隻得強忍著臀部和肩膀傳來的痛意,狠狠瞪了江澈一眼,撂話道:“有本事,就來擊劍社,咱們單挑!”

“贏了怎麽說?”一直靜默觀戰的鳳七發話了。

給了江澈一記讚賞的眼神後,鳳七轉向何琦,“當著大夥兒的麵,立下戰書吧。時間、地點由你定。”

“戰就戰!隻要同學們不認為我是以大欺小就好。”何琦被鳳七這麽一激,頭腦一熱,衝動地應下了。

除了不想讓別人說自己孬種,最關鍵的是,他想把上一次丟失的場子找回來。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要完敗她!

這陣子,他每個周末,都在自家的劍館裏苦練,不僅將那套《萍蹤劍法》練得純熟無比,還從爺爺那裏死磨硬泡地新學了幾招何氏劍法裏難度賊高的單門獨技,以那幾招劍術的威力,他相信,不會再讓這個臭丫頭有機會淩辱自己了。

“媏媏......”回教室的路上,江澈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鳳七從食堂出來。就將與何琦對戰的事拋到了腦後。

那種不帶內力的劍道,說實話,她壓根提不起興趣。

要不是想一次性解決了何琦那個大麻煩,她也不會主動下戰書,邀何琦一戰。

“我是覺得,何琦那人心術不正。上回和社長切磋,要不是有你,社長恐怕會......我不信他不知道你的實力,想也不想就應下你的挑戰。我擔心會有詐。”

江澈想了想,還是將心裏的擔憂全都說給了鳳七聽。

“放心,我有數。”鳳七莞爾一笑,拍了拍江澈的肩。“倒是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

“你別打趣我了。”江澈耳根一紅,“我還擔心社長會罵我呢!武道社其中一條社規,就是不允許社員無故傷人。特別是在武道社以外的地方,這麽做是大大違反了社規......畢竟,何琦隻是嘴巴臭。我卻動手了......”

“你忘了?何琦動手在先,他先拐了你一記。要不是你穩住了下盤,早被推倒了吧?”

鳳七卻不這樣想,“再說了,練武的目的是什麽?強身健體?我不認為這是最主要的。在我看來,‘自我保護’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保護他人。一個人,如果學了武,卻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那麽,空有一身武功又有什麽意義?練好看嗎?”

江澈一直到上課鈴響,還在反複咀嚼鳳七的這席話。

是啊,如果一個人連自我保護都做不到,談什麽保護家人?說什麽維護社會?

江澈凝視著鳳七端正而坐的背影,久久沒將注意力放回課堂。

她,究竟有著怎樣的經曆?為何同樣的十二歲,他卻從沒思考過她所說的那個層麵......

鳳七不是沒察覺到江澈膠著在她背上的視線,不過,她剛剛說的那些,也不過是自己認為的道理,他想不想得通、會不會這麽做,那是他的事。她不會將自己的意念,強加到別人頭上。

當天放學後,好幾天沒來找她的齊恩朗和袁錚,雙雙出現在了初中部教學樓,引得初中部幾個戀慕齊恩朗或袁錚的小女生,都流連在初一甲班的教室門口。

“該說你倆的魅力太大嗎?”

鳳七無奈地失笑。

“再大也不及你啊!”齊恩朗瞥了鳳七一眼,見她還沒動手整理書包,索性接過她的書包,幫她收拾起課桌上的書本、筆袋,同時掃了眼斜後座的江澈,聽不出語氣地問:“聽說你們倆挑戰劍道社了?”

“錯!”鳳七絲毫沒被他刻意板下的臉色嚇到,輕晃了晃食指,補充道:“是我挑戰何琦。和武道社、劍道社都沒什麽關係?純屬個人行為。”

“你想得太天真了!你知道何琦在高中部怎麽放話來著?”齊恩朗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手肘捅捅坐在隔壁位的袁錚,“你給他倆說說。”

“何琦說,你們倆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挑戰他們整個劍道社,明顯是和劍道社過不去。到時,即使他采用車輪戰,也不會有人說他什麽。”

“噗嗤!”鳳七忍不住笑出了聲,見齊恩朗和袁錚齊齊朝她看來,擺擺手,“抱歉!我隻是覺得太好笑了。他劍道社有幾個高手?還想對我車輪戰?”

“雖然冠藍的劍道社在校級聯賽中沒得過什麽大獎,不過,何琦這人心眼多,心思毒。既然敢放出這樣的話,說不定已經想到了什麽歪主意,我當然不是怕你打不過他,而是,怕你被他的心眼給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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