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 還沒走就不舍
“出門在外,別委屈自己。有什麽需要,隨時和我聯係。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不要怕打擾我......”
離登機還有段時間,範薑洄擁著鳳七坐在車後座悉心叮囑。
倒不是他不想送她進機場大廳,而是,鳳七在上車後,戴上了那副逼真到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的麵具。
打從她戴上麵具的這一刻開始,她對外將不再是國安特工鳳七,而是傲柒,瑪卡島某戶富庶島民,此行前往日國旅行。
至於身份證件,這段時間,她已經托林局親自辦妥,在麵具抵達她手上後不久也如期寄到了。
“知道了。”鳳七低著頭,把玩著手裏因擔心而隱約緊繃的大掌,“別擔心我,倒是你,這段時間辛苦了,我不在時,你記得調整工作時間,別總是日夜顛倒,那對身體不好......”
“好。”範薑洄心頭一暖,擁著她的雙臂再度緊了緊。她是關心他的,不是他獨人唱戲,這就夠了。
“還有,”鳳七側頭抬眼,迎上他眷意不掩的黑眸,柔柔一笑,叮囑道:“地下商路的事,盡量不要碰了。”
“你......”他身子一僵,麵色有些不自然,“你知道了?”
“嗯。”是趙靈霄在查她大哥的事時,順帶查到的。
“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這麽做太危險。內陸還算規範,可美利堅、意大利那些國家,暗勢力、黑手黨眾多,一個不好,會惹來殺人之禍。顧氏集團如今的發展勢頭雖然猛但很穩健,沒必要冒險去闖地下商路。”
範薑洄聽她這麽說,喉結滾動。抿唇道:“我隻是,想鋪條線索......”
“我知道。”她伸手捧住他的麵頰,微微仰頭,凝視著他,“我知道你這麽做是為我。”怕她哪一天突然失蹤,明麵上的線索全斷,好歹還能借地下商路的人脈搜尋到她的下落。
“咳......”範薑洄一時間有種被她看透的狼狽,紅著脖子微微轉頭,視線投在窗玻璃上,低喃地解釋道:“也不完全是啦。顧氏集團如今在各國的影響力都不算小,有這麽一條暗線在,若是有人敢覬覦。也能早點知道......”
“是嗎?”她秀眉輕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耳根的紅暈越泛越大,“那麽說,是我自作多情咯?我以為你是為我才這麽做的......”
“當然不是......”他猛地回頭,怕她誤會。卻撞上她含笑的眼眸,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她激將成功了,不由無奈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地道:“逗我就這麽好玩嗎?嗯?”
鳳七笑而不語。
能讓人前冷峻淡漠的男子,在自己麵前流露手足無措的狼狽。確實讓她得到了難於言表的滿足。隻不過,眼下的話題可不是這個。
“說真的,範薑。地下商路即使要發展,截止到內陸就行了。國外勢力不要去碰。難道你想讓我人在外麵,還得為你的事提心吊膽嗎?”鳳七怕普通的勸諫他不聽,索性搬出了自己的擔憂。
果不其然,這個男人馬上舉手投降。“好,我答應你。到此為止,不會再進一步了。你別掛心我,免得分心傷到自己。”
那還差不多。鳳七滿意一笑,隨即瞟到腕表上的時間,想要收回手,時間差不多了,該進去了。
哪知,被他反手一摟,整個人都落入了他的懷抱。還沒反應過來,他炙熱的雙唇就貼了上來。
離情難斷啊。
她心下一歎,索性閉眼,仰頭,承接他難舍的眷戀。
直到兩人喘息急促,再不停下,他怕會欲火焚身,不能自己,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過她略有些紅腫的唇瓣,把她摟在胸口,額頭抵著她的發頂,低啞地笑道:“我以為你換了張臉,我會吻不下去。”
“然後?”
“然後,我發現根本和臉無關,那一刹,我隻知道我想吻你,隻因你是你......”
鳳七反手捶了他一記,嘴角卻噙著笑,“這麽說,臉被毀容也沒關係咯?”
“那怎麽成!”他微微揚高了語調,“不許給我帶傷回來!”
“是!”她俏皮地舉手行了個軍禮。
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壓製住內心強烈的不舍,麵上卻帶著平靜的笑,鬆開她,“進去吧。快到點了。”
他也知道快到點了?她笑睨了他一眼,隨即不再多說,怕離情別緒沒完沒了,“我走了,你保重!”
“嗯。別忘了這個。”範薑洄指指自己的耳垂。
鳳七了然一笑,“知道了。我不會忘。”她摸摸自己的左耳垂,上麵,戴著一枚鑽石耳墜。
這不是普通的耳墜,是範薑洄花高價托人從德國軍工廠特別定製的。
耳墜有衛星定位功能。一旦遇到危險,手上又沒有任何通訊工具時,隻需按壓這粒耳墜,開啟傳輸鍵鈕,那麽,她的行蹤就會傳輸到他的手機。方便他前來解救。
當然,這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法子。他並不希望她動用到這枚耳墜。那代表她陷入了連卓絕古武也無法解決的困境......
十月中旬的日國東京,適逢秋雨連綿,一下機,一陣涼意襲來,鳳七緊了緊身上的風衣,眯眼打量眼前這個可說是第一次踏上的陌生國度。
過去兩年間,她去美利堅執行任務,也曾在東京機場轉機過。不過像眼下這樣,踏出機場大廳,走上東京街頭,卻是第一次。
翻出範薑洄給她訂的酒店名片,把地址報給出租車司機。隨著出租車駛離機場,逐漸融入東京繁忙的街頭車流,她透過車窗,心裏盤旋起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驀地,她的視線被街頭某處場景所吸引。
“麻煩你停車!”鳳七用所學不久的生硬日國語對司機說。
“這裏不是停車的點。”司機雖然聽懂了,卻沒打算停。拉到她要下榻的酒店。可比在這裏停下賺得多多了。
鳳七也不再多說,從皮夾裏抽出幾張範薑洄事先幫她兌換的日元,往司機身上一塞,而後車門一開,提著簡便的旅行袋就躍下了車,幾步就隱沒在人流中。
整串動作迅捷流暢,而出租車卻還在緩緩前行中。
前後左右的私家車車主見狀,都紛紛從車廂裏探出頭來:
“嗨!這是在拍戲嗎?好俊的功夫!”
“是啊!是動作片吧?”
出租車司機傻眼,半晌才回過神。
拾起鳳七隨手塞來的幾張紙鈔一看,憋出一句:“靠!這點錢!起步價都不夠!沒錢打什麽車!!!”
鳳七自然沒聽到出租車司機的咒罵。
本來嘛。如果司機肯配合停車,開口要個價,她都會爽快地給了。可司機偏不睬她。她又對東京的消費情況沒什麽概念,就隨便抽了幾張,愛收不收咯。
銜接主街的巷子口,一夥約莫十來個在綿綿秋雨的十月間還穿著黑色緊身背心的紋青男,正慢慢地朝一名膚色偏白、行動似乎有些不便的年輕男子圍攏。
“你們抓了我沒用。”麵色白皙得有些不正常的年輕男子。背倚著巷口的牆柱,輕喘著氣,用標準的日國語對為首的紋青男說。他身上狼狽,麵上又幾乎不帶一絲血色,可透過漆黑的眼眸,堅定有力。
隻是。拖著病腿,跑了大半個城市,打鬥了數場。饒是他體力再好,眼下也實在撐不住了。
“有沒有用我說了不算。”為首的紋青男不耐煩地抹了把臉,揮去臉上的細密雨珠,朝手下一抬手,示意他們趕緊抓了人走人。免得被巡邏警看到。惹出麻煩。
被圍在中間的年輕男子攥著拳無力地閉了閉眼,心知這次自己是栽到家了。眼下的體力。無論如何也敵不過這麽多人。
然而,倚著牆柱閉眼多時,也沒見人任何人欺上身來,不禁納悶地睜開了眼。
這一看,饒是他平素再鎮定,也不禁嚇了一跳。
隻見那夥紋青男都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立在遠處,這是......怎麽回事?
“還能走嗎?”鳳七解決了正欲逃出巷口的為首紋青男,提著行李返回到年輕男子身邊,淡淡地問。
“你......定住了他們?”年輕男子愕然地瞪著鳳七看了好半晌,訥訥地問。
“嗯。還是說,我其實不該插手?”鳳七瞥了他一眼,然後在他身邊蹲下,單手探上他的膝蓋。
“嘶!”年輕男子忍不住痛呼出聲。
“不錯嘛!膝蓋骨骨折了還能撐這麽久?”
鳳七微微一笑,將行李袋塞到男子手裏,“替我拿著。”
然後,趁男子還沒反應過來,雙手按在有傷的膝蓋上,微一用力,隻聽膝蓋處傳來一道細微的“哢嚓”聲,裂骨的膝蓋似是被她以手按了回去。
鳳七往裏輸入幾絲真氣,查探後,頭也不抬地伸出手,“隨便撕條布片給我。”
“.......”年輕男子從驚愕中回神,明白了鳳七的意思,忙把濕漉漉的襯衫從褲腰裏拉出來,“撕拉”扯了塊布條給她。
鳳七繞著骨折的膝蓋繃了幾圈,最後打了個結,直起身,拍拍手道:“應該能再撐上一陣子。”而後接回行李袋,四下一掃,朝年輕男子勾勾手,示意他跟上:“走吧!如果你不想被警察發現的話。”
“你是誰?”年輕男子跟著鳳七,穿街走巷,一直繞出原先那個巷口老遠,這才忍不住出聲問。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裴西先生似乎應該先回答我:EYE垮台了嗎?怎麽把你逼成這樣?”鳳七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回視對方。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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