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貨?”謝瀚聽到這個消息以後臉都變了,而且看著範建掏出了一個放大鏡在擦拭,顯然是認真的。

“我們這裏從來都沒有過驗貨這種情況啊。”

“現在就有了。”範建頭都沒抬,熟練的擦拭著放大鏡,這個工作昨天幹了十個小時,現在肌肉記憶尚存。

“這......”謝瀚頭都大了。

“放心,不讓你白忙。”範建從手包裏麵掏出一遝錢,數都沒數直接塞進謝瀚的懷裏,謝瀚用胸前的肌肉估計了一下厚度,至少五千,隻多不少。

“我簡單看看,也好向那邊交差。”範建衝著角落一努嘴,“你先去門口抽顆煙,我幾分鍾就好。”

“謝謝大哥。”謝瀚屁顛屁顛的走到了外麵,煙都沒抽,掏出懷裏的鈔票一張張的查著。

範建掏出小刀,在每個袋子上麵都劃了個小口,用沾了藥水的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著,果然這裏的每一袋紫根草裏麵,都夾雜著不少變異的類型,在放大鏡麵前顯得一覽無遺。

範建點點頭,看來隻要找到根源就好辦了。

“那個誰......過來一下。”謝瀚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把最上麵的這袋換了,裏麵的枯葉太多了,我不好交代,剩下的都可以。”範建剛說完,就看見謝瀚的臉色一變,但是範建絲毫沒有給他機會,“明天早上我帶車取貨,到時候你把賬號帶來,現場交易。”

“好,大哥大氣。”謝瀚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一個億啊,自己還是第一次接手這麽大的生意。

回到酒店裏麵,範建往老李頭那邊打了個電話,完全是和公司匯報的語氣,住在酒店裏麵的監視人員一五一十的向著劉叔匯報了所有的情況,這才使得劉叔的心安定了下來,相信了範建是一個老奸巨猾的業務員。

淩晨兩點半,已經熟睡的範建突然的醒來,從懷裏的孤獨少女的心聲得知,監視自己的人早就睡熟,現在就是自己動手的最好時機。

今天上午驗貨的時候,他已經對最上麵的袋子裏的紫根草動了手腳,在用小刀劃袋子的時候,他故意劃破了幾十顆紫根草根部,那些滴下的汁液在富含藥水的放大鏡下麵顯得格外的醒目,將成為自己深夜中的麵包屑。

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倉庫門口,從後門處,範建果然看見了熟悉的紫根草液,沿著一條基本上看不出來路徑的小路,範建一路向北,來到了位於縣城最北邊的一戶農家院裏麵。

此刻,農家院裏麵的一個房間裏麵,燈火輝煌,三個人正在房間裏麵開心的飲酒,範建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間下的窗戶跟前,細細傾聽。

於此同時,在新安市警局裏麵,米家苑和米瀾正在局長工作室裏麵長籲短歎,對著喝茶。

“新安市果然又出現了新玩家入場。”米家苑盯著麵前咕嘟咕嘟的茶水,歎了口氣,“三天了,匯總後的結果如何?”

“一晚上同時發生四十九件案子,死亡十二人,重傷二十六人,八十人輕傷。”米瀾同樣歎了口氣,“更讓人難受的是,一夜之間,街頭多了一種名為搖擺舞女的毒品,都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上麵一句話都沒有,都是一群收了錢的畜生。”米家苑向後一仰,將整個身體都扔在了沙發上。

米瀾憂心忡忡的看著自己的老爺子,這還是二十多年來,她第一次看到米家苑連心愛的鐵觀音都喝不下去。

要是範建在這裏就好了,他一定知道應該怎麽辦。

範建這個時候,正在窗戶下麵,仔細的聽著三個人說的每一句話。

“今天可真是遇見什麽叫大客戶了。”說話的正是謝瀚,“哈”的一聲,應該是喝了口白酒。“五百斤啊,一個億的生意,連價都還一個。”

“這批貨可得快出快進。”一個女聲說道。“有一部分貨可是從專家那邊的貨裏麵抽出來的,現在幹活的人少,過幾天等到人都回來了,幹活的人一多,紫根草下的快,那窟窿就補不上了。”

“小雅,我心裏有數。”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他們回來起碼還需要一個月,等半個月以後,我就讓那些人先把下一季的紫根草直接收走,隻要半個多月的時間打個時間差,我們就能賺個千萬。”

“還是劉叔會做生意啊,來,我們三個幹一個。”

專家,什麽專家?

酒杯交錯的聲音再次響起,範建心裏麵牢牢的記住了這幾個人的聲音,耐心的等了一個小時以後,小雅和謝瀚勾勾搭搭的離開,劉叔的鼾聲從屋內響起,範建抬頭看了一眼,在月光下確認了劉叔的麵孔。

是動手的時候了。

範建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屋後的倉庫裏麵,裏麵亂七八糟放置著不少的肥料,在倉庫的東北角,散放著幾台一人多長的工業割草機,紫根草液在房屋的東南角斷了下來,範建打開手電筒,在他的麵前是一個木質的方形井蓋。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來都來了。

範建深吸一口氣,單手用力,將井蓋拎了起來,井蓋的下麵是一個黑洞洞的通道,井壁上掛著一條金屬製成的梯子,範建將手電筒叼在嘴裏,沿著梯子慢慢的向下爬。

還有一個半小時就天亮了,算上回去的時間,自己最多還有一個小時。

要快,還不能讓人發現,要不一切都功虧一簣了。

向下爬了一分鍾,眼前出現了一片水泥地,麵前是一個一人高的通風井口,範建向前走了兩步,隨著他的腳步聲響,兩盞白熾燈突然的亮了起來,將四周照的宛如白晝。

這裏......竟然是一個地下的製藥工廠。

範建望著自己對麵的三張實驗台,以及上麵無數的燒瓶,燒杯,酒精燈和蒸餾設備,歎了口氣,牆角堆著的一堆包裝用的小瓶引起了他的注意。

“搖擺舞女。”

“你不該來這裏的。”身後一個老成的聲音傳來,範建轉頭一看,正是自己以為已經睡熟了的劉叔,他的手裏還舉著一杆老式的獵槍。

“如果你今天帶走了那批紫根草,交了那一個億,我絕對不會懷疑你,但是你的小動作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