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也是一名幾十年的老裁縫,以前呢,跟著一個做旗袍的師傅學了五年,後來嫁給我,才在這裏開了一家旗袍店。我們呢,都已經過了花甲之年了,做你們的老師,也是真的沒有那麽多精力了。我老伴兒隔三差五便要臥床休養,我需要回去照顧她。”

宋師傅又歎了一口氣,“桑南,你過來請我,也是對我能力的信任,我對此很是感激。但是,我很抱歉。”

宋師傅說了這麽多,他有他的難處,陳桑南也沒有辦法讓宋師傅放棄家庭來幫她。

陳桑南神情有些沮喪,“宋師傅,沒關係的,宋姨的身體更重要,我在南城醫院也有不少認識的醫生,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幫忙的。”

宋師傅聽見這話,感激道:“多謝,多謝。”

又補充了一句,“以後有什麽不懂的,也可以打電話問問我。”

陳桑南這一趟沒有任何收獲,反倒是平添了不少傷心與難過。

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天見到的宋姨,明明看起來身體康健,怎麽會病重至此?

陳桑南開車去商場,買了一後備箱的補品,回到小巷,打聽了宋師傅的住所,把補品放在了他家門口,留了一張紙條,又敲了敲門,直到聽見裏麵的回聲,這才離開。

這些,權當她的心意。

陳桑南一臉沮喪地回到桑回,何文翰聞訊而來,也說了一下他這邊的情況,找老師的進展也不是很順利。

“我這邊找了兩個老師,一個姓楊,是南城大學服裝設計專業的教授,專攻旗袍設計,另外一個是經常擔任服裝設計比賽評委的白評委,也是專攻旗袍設計。但是這兩位,對於來桑回擔任培訓老師,不是很感興趣,特別是白評委,立刻就拒絕了我的邀請,楊教授現在也還沒鬆口。”

陳桑南歎了一口氣,“我這邊也是,今天去拜訪了一位老師傅,他的情況,罷了,不用再做他的工作了。”

兩人都沒有什麽進展,接下來的幾天,兩人的重心都放在這個上麵,現在已經十月了,兩個月的培訓時間,正好到年底,這也意味著時間就是金錢。

服裝部那邊目前還在接一些碎活、小訂單,閑著的時間便在自學。

部門那邊有顏心心在,倒也不用過於擔心。

……

另外一邊,晏時沉也得知了陳桑南這邊的情況。

具體是怎麽知道的,晏時沉也沒細問助理。

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當即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幫她。

陳桑南做的設計這一行,是晏氏沒有涉及到的產業,晏氏旗下倒是有服裝廠,但是他們隻接訂單,並不會自己設計。

找旗袍老師這件事,他也沒有什麽渠道,以前也沒怎麽接觸過這一行。

他先是去向張澤禹打聽,“有沒有認識的旗袍大家?”

“旗袍?你確定我能認識?”

“算了,你母胎單身,想想也不可能會認識,是我多嘴一問,掛了。”

就說了一句話的張澤禹在對麵恨得牙癢癢,他又不禁懷疑,晏時沉不會又失心瘋了吧?沒事找什麽旗袍大家?

張澤禹頓住,這不會又是陳桑南那邊需要的吧……

張澤禹想的沒錯,這就是幫陳桑南找的。

晏時沉翻著通訊錄,一個一個地問著,基本上沒人認識,他的通訊錄都是一些男人,百分之八十都是光棍,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都是花花公子,遊戲人間,片葉不沾身。

最後,他的手停住,他怎麽沒想到去找長輩呢?他媽應該認識,他記得以前有一段時間,他媽經常穿旗袍。

晏時沉收拾東西,回了一趟家。

家中,季晴和晏鴻業正坐在餐桌前吃晚餐。

見到兒子回來,季晴放下碗筷,站起身來迎接,許久不見兒子的季晴心中的喜悅難掩,麵上笑著說:“時沉,你回來了,快,李阿姨,做點時沉愛吃的菜。”

晏時沉對於眼前這一幕,並沒有什麽感觸,他打斷母親,“李阿姨,不用了,我隨便吃點就好。”

坐到餐桌邊,晏時沉這才發現,餐桌上的菜全都是一些特別軟爛的菜,他拿起筷子的手頓了頓。

季晴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時沉,還是讓李阿姨給你做兩道愛吃的菜吧。”

晏時沉聞言,拿起筷子去夾菜,“不用了。”

這些燉得軟爛的飯菜,是李阿姨特地為晏鴻業做的。

晏鴻業從醫院回來之後,吃的食物便一直都是一些好消化的食物,季晴也跟著他吃這些,李阿姨便沒有再做其他的菜。

晏時沉乍一回來,看到這些菜,心底終於有了些許漣漪,望著父親頭上的白發,父親的身體,還是衰弱了不少。

晏鴻業雖然沒有表現得特別開心,但是從他吃飯的胃口便能看出,晏鴻業對於兒子回家一事還是很高興的。

晏時沉原本想問過季晴之後,便離開的。回了家之後,忽然發現也有說不出口。

晏時沉陪著父母吃了一頓晚餐,晚飯之後又陪著父母坐了一會兒。

僅僅是這一會兒,季晴也很開心了。

晏時沉見時間不早了,想起今天回來的目的,對著季晴問道:“媽。”

季晴看著兒子,滿心滿眼都是兒子,“怎麽了?”

“您有沒有認識做旗袍的老師,我有個朋友……”

還沒說完,便被季晴打斷:“旗袍?有啊,我之前穿的旗袍都是她做的,我覺得做得很不錯。”

“是嗎?媽,你方便給我一個聯係方式嗎?”

“當然可以,你朋友是想做旗袍嗎?”

“我朋友是想找一個旗袍老師學習。”

“那我幫你問問她願不願意當師傅。”

“不用了,我來聯係就好。”晏時沉不想麻煩母親,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實在幫陳桑南找老師。

母親現在照顧父親已經很辛苦了,他不想讓她再操心自己的事。

既然兒子都這麽說了,季晴也沒多說什麽,便把那位的聯係方式給了他。

補充道:“時沉,她姓楊,是南城大學的教授,說話方式要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