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怡的表情實在是不太好看，努力扯起嘴角說道：“清月來了啊。”
方清月去接過林淑怡手裏的東西，“林姨，把東西給我吧，我來整理。”
林淑怡道：“清月，謝謝你啊。你今天不用工作嗎？”
方清月哭笑不得道：“阿姨，你怎麽和南南一樣的，開口問的都是我的工作。南南是我的朋友，朋友生病住院，我怎麽能讓她自己在這裏呢？”
林淑怡拍拍方清月的手，“南南有你這麽個好朋友在身邊，是她的福氣。”
方清月笑笑，“林姨，你這說得什麽話。”
陳桑南也笑道：“行了，你們倆在這煽什麽情呢？清月，我爸媽都來了，你就先回去上班吧，我這裏也沒什麽事。”
方清月搖搖頭，“我不要，我要在這裏陪著你。”
陳桑南道：“你不是說在樂團你是不可或缺的小提琴手嗎？趕緊去排練吧，我這真的不需要你。要不然，你下班之後再過來陪我，陪著我過夜也行。”
方清月這才點頭。
方清月走了之後，林淑怡的眼淚就又崩不住了。
陳桑南無奈道：“媽，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真的還好，我相信最後的檢查結果一定會是好的，你再哭下去，我都要沒信心了……”
陳桑南拿著紙巾給媽媽擦眼淚，林淑怡聽見她這話趕緊：“呸呸呸，說什麽胡話呢，檢查結果一定會是好的！”
今天主要是辦理入院，第一項檢查今天排隊的人比較多，隻能第二天再做。
何文翰和方清月打來電話慰問，她也沒讓他們來，說現在什麽事都沒有，不用過來，過來也是聊聊天。
第二天一大早，陳桑南就被叫醒，然後就被推進檢查室。
做胃鏡檢查，最難受的就是管子伸進去的那一下。
陳桑南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腳步虛浮，手還捂著胃，把外麵等著陳家橋夫婦嚇了一跳，趕緊找來一副輪椅，把她推回了病房。
做胃部相關的檢查，需要禁食，林淑怡也不敢給她喂水，隻能幫她揉一揉。
這一揉，才發現，陳桑南這身上，是一點肉都沒有，就算是最柔軟的腹部，揉起來也很硌手。
林淑怡忍著淚意，問她：“出院之後，想吃些什麽好吃的？”
陳桑南扯著嘴角一笑，“媽，我想吃爸爸做的雞湯小餛飩。”
林淑怡佯裝吃醋，“就不想吃媽媽做的嗎？”
陳桑南搖搖頭，“沒有，媽媽做的我也愛吃。”
嘴唇還是一點顏色都沒有，陳桑南把眼睛閉上，其實她已經快沒有力氣說話了，以前也做過胃鏡檢查，這一次格外難以忍受。
爸媽還在這裏，陳桑南不想讓他們擔心，強忍著嘔吐的感覺，閉眼養神。
醫生進來叫家屬出去簽字繳費，陳家橋出去幫林淑怡買早飯了，還沒有回來。
陳桑南撐著身體，艱難地下了床，走到廁所，抱著馬桶就吐了起來。
沒有吃東西，吐也隻是吐了一些苦水而已。
陳桑南漱了一下口，吐了之後感覺好多了。
她又躺回**，合眼休息。
爸媽什麽時候回來的，她也不知道。
再次醒來時，她又被推著去了一係列檢查，據護士所說，李醫生給她開的檢查單子還有一部分。
陳桑南有氣無力地坐在輪椅上，被爸媽推著一會兒進這個檢查室，一會兒進那個檢查室，一天下來，三人都累得不成樣了。
傍晚，陳桑南終於回了病房，躺在**，緩解疲勞。
大概快要天黑的時候，何文翰和方清月過來了，手裏還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陳桑南睜開眼睛，道：“你們怎麽過來了？”
方清月沒好氣地說：“不是你說下班了就過來嗎？我們來看你，不開心嗎？”
陳桑南道：“開心，當然開心。”
陳家橋道：“你們先聊著，我和你媽先出去散散步。”
陳桑南點點頭。
陳桑南看著何文翰，道：“今天公司沒什麽事吧？”
何文翰擺擺手，“投資款到位了，能有什麽事，大家各司其職，做得很好。不過……”
“不過什麽？”
何文翰道：“不過，你的助理趙趙好像很想你，一天跑我的辦公室跑了五趟，趟趟都沒有正事，拐著彎來打聽你為什麽沒去公司。誒，我可是瞞得很好的，公司除了我，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住院這事。”
方清月站在床邊，看著我說：“一天不見而已，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陳桑南扯著嘴角一笑，“累的。”
方清月嫌棄道：“累那些檢查也要做啊，還有，別笑了，不想笑就不笑，你這樣太醜了。”
陳桑南瞪了她一眼，可是平常很有殺傷力的眼神，此刻也是軟綿綿的。
方清月和何文翰對視一眼，“我們走了，你先好好休息，等你精神好些了，我們再來看你。”
陳桑南確實是沒有精神了，“嗯”了一聲，閉上眼就睡著了。
都沒來得及看著他們出門。
方清月和何文翰下樓找到陳家橋二人，同他們道別，方清月有些不放心，問道：“陳叔、林姨，南南就是胃出血嗎？我看她臉色很差，剛剛沒說幾句話就撐不住睡了過去。”
陳家橋掩飾道：“對，胃有點輕微出血，精神不好大概是今天做檢查做得實在太多了。”
方清月還是有些懷疑，之前陳桑南墜樓，五髒六腑肯定早到了損傷，她擔心是後遺症……
她還想再問些什麽，可是何文翰拉了她一下，搶在前麵說：“叔叔阿姨，那我們明天再過來看她，你們先上去看看吧，病房裏現在沒人。”
陳家橋點點頭，“慢走。”
然後和林淑怡兩人相互攙扶著往病房走去。
方清月被何文翰拉著走，不解道：“你幹嘛阻止我？”
何文翰道：“你沒看叔叔阿姨的臉色不好嗎，等明天再過來問吧。”
方清月點點頭，今天下班晚些，又惦記著陳桑南這邊，還沒有吃晚飯。
出了醫院之後，兩人就去了一家餐廳吃晚飯。
吃著飯，方清月也是不停地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