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橋看出了女兒的百無聊賴,摸摸女兒的腦袋:“快了,快了,我們馬上就能下去散步了。”

陳桑南哭哈哈地應著,“那我什麽時候才可以吃飯啊?李醫生有說嗎?”

陳家橋道:“你啊,我和你媽怕不是生了一個貪吃鬼吧。放心,李醫生說了,照你的情況,隻會越來越好。李醫生等會兒來查房,我們再問問。”

“好。”

陳家橋拿起抹布,把病房的桌子、櫃子擦了一遍,陳桑南看著父親來來往往的忙碌,忙說道:“爸,別忙活了。過來坐一會兒吧。”

“沒事,就這麽小的房間,我兩下就整理幹淨了。病房必須要幹淨,你現在可沾不得髒東西。”

陳桑南無奈。

陳家橋忙活完病房裏的衛生之後,又拿著忙著其他事情了。

人剛出去沒幾秒鍾,病房門又被打開。

“爸,你忘記拿什麽了?”

明明有腳步聲,卻沒人回應她。

她扭頭一看,那高大的身影就站在病床邊。

“你怎麽來了?”出手術室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現在他突然來到自己的病房,又有些恍然。

晏時沉把手裏的鮮花放在床頭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感覺怎麽樣?”

陳桑南一臉茫然地看著他,“我很好。”

“好就行,給你帶了一束花。這麽多天都被關在醫院裏,肯定無聊吧。”

話是沒錯,可是晏時沉怎麽有些自來熟。

陳桑南沒答話。

“給你帶束鮮花,給你換換心情。”

“嗯,哦……你到底想說些什麽?”

晏時沉笑道:“沒有,看著你健康,我就很高興,你不用管我。”

話才剛說了幾句,陳家橋就拿著水壺走了進來,看見晏時沉坐在裏麵,有些愣神。

晏時沉起身打招呼,“陳叔。”

陳家橋點點頭,想著他在監護室門口守著的那幾天,到底沒說什麽。

“你們聊,我先出去。”

陳桑南詫異地看著父親,他什麽時候對晏時沉這麽平靜過來,感覺不像他啊。

晏時沉感激地對陳家橋彎了彎腰,陳家橋連忙側身躲了過去。

晏時沉又道:“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你,有好幾天沒見到你。”

“哦。”

總感覺這氣氛怪怪的,也不是父親出了門之後,氣氛就更怪了。

晏時沉突然靠近她,俯下身,抱住了她。

“南南,好好養病,等你病好了之後,才能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

那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陳桑南愣了愣,聽他說完了那句話,才反應過來,要把他推開。

剛要把他推開,他自己就放手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我再來看你。”

晏時沉起身,邁開長腿,走到了病房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愣神的陳桑南,笑了一下。

陳家橋還坐在病房門口,晏時沉喚道:“陳叔。”

陳家橋歎了一口氣,說:“我們談一下吧。”

晏時沉一頓,說道:“好。”

兩人在醫院樓下散步,找到一個休息椅,坐了下來。

“時沉啊,陳叔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和南南的事,陳叔看得出來,你太偏執了。世界上除了南南,還有別人。”

晏時沉搖搖頭,看著陳家橋,絕不鬆口,“陳叔,可是,南南隻有一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從小就跟在我的屁股後麵,我……”

陳家橋望了望天空,道:“你也說了,她老是跟在你後頭,你可從來沒有停下來腳步等一等她。”

晏時沉僵著身子,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反駁,他說確實也是實話。

“陳叔,我比較遲鈍,以前的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對南南到底是什麽情感。所以,才會傷害到她。”

陳家橋看著他,說道:“時沉,陳叔是過來人。當時如果你喜歡她的話,你在傷害她的時候,心裏不會痛嗎?”

晏時沉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陳叔,我……我就是被豬油蒙了心,我被陳雲舒給騙了……”

提到了陳雲舒,陳家橋也沉默了。給南南造成傷害的,不隻是晏時沉,還有他們這對做父母的。

或許當初就不應該收養那孩子,也不會落得如此場麵。

“時沉,你要確定自己對南南,到底是想彌補,還是真的喜歡她。你也知道了,南南的病……”

晏時沉說道:“陳叔,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好的醫生,好的醫院,一定不會讓南南有事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南南對自己的病還是非常在意的。我們都知道她的意思,她不想耽誤任何一個人。我和你林姨也尊重她的決定。”

陳家橋起身,道:“我先上樓了,南南一個人在病房。”說完便抬腿向醫院大門走去。

晏時沉垂眸看著腳下,捱過那一陣令人窒息的痛苦,安慰自己道,沒關係,我不怕耽誤……

晏時沉最近買了很多書,甚至還請了一個營養師到家裏,每天跟著他學習如何做營養餐,隻要閑下來,就會抱著書看,學習病理知識等等。

桑回那邊,也都知道了陳桑南住院的事,不過知道得不詳細,隻知道她要動個手術。

公司幾人到何文翰辦公室,商量道:“何總,桑總在醫院這麽久了,我們作為直係員工,都沒有去看過她一眼,是不是不太合適?”

何文翰看著這幾個人,都是各個部門的部長,說道:“可以,等下班,你們跟著我一起去醫院吧。不過,不能待太久,你們桑總身體虛弱,還要好好休息。”

幾人點點頭,都很高興,特別是顏心心,她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陳桑南了,生病住院的事她還是從其他人的嘴裏聽說的。

下了班之後,何文翰帶著一群人,烏央烏央地去醫院報道。

陳桑南看著病房裏湧進來的一群人,原本還在拿著被子喝水,差點兒沒被嗆到,“你,你們怎麽來了?不上班?”

何文翰自來熟,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喏,就是這些人,今天在辦公室圍堵我,要讓我帶著他們來醫院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