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桑南有些羨慕,為什麽她這麽閑,明明她學的也是藝術,為什麽兩個人,如此截然不同?
“你怎麽這麽閑?”
“我閑嗎?我不閑呐。”方清月勾著手指頭,細數她每天要做的事情。
“我一天要相親一次,相親之前我還得去護膚、做SPA,不能丟了我方家的臉。”
“做完這些後,再練兩個小時琴,再仔細護膚,睡美容覺……”
見方清月還要繼續說,陳桑南一臉難色,趕緊打斷她,“夠了,別說了。”
方清月這日子過得可真舒服,每天出去溜幾圈,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方清月見她一言難盡的模樣,她問道:“這是在忙什麽?”
“忙著看財務報表。”陳桑南一臉菜色地回答道。
“財務報表?好吧,我幫不了你,我也看不懂。”
陳桑南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把方清月氣死了。她立刻就嚷嚷著:“我馬上就去找人教,你給我等著。”
“那敢情好啊,趕緊去,學會了一起分擔分擔,好歹你也是一個大股東。”
方清月這才知道自己被下套了。看著陳桑南一臉滿意的模樣,憤恨地剁腳,這個時候想要收回剛剛的話,又有些不好意思。
“哼!”
“好了,你自己坐一邊玩兒去。或者你去外邊逛逛,幫我監督員工有沒有認真工作。”
聞言,方清月倒是有了興趣。
她先是去設計部逛了逛,她對畫畫倒是一竅不通,頂多可以描摹,要是讓她拿筆,那線條非得偏到九萬八千裏之外去。
看了幾分鍾,他們的設計都還隻做了一半,要她點評可以,那也要是成品才行,半成品她可看不懂。
在設計部待得沒去,她又去了策展部。
策展部的幾人正在聚精會神地打字,空氣中隻有“劈裏啪啦”的打字聲。
方清月想插嘴問一下,可這麽嚴肅的氛圍,她覺得自己開口反而擾亂了他們的思緒,便徑直走向何文翰的辦公室。
何文翰一如既往地忙碌著,見方大小姐進門,起身迎接之後,也隻是讓她坐在一旁休息,他暫時也沒有時間招待她。
方清月百無聊賴,閑得都要長芽出來了。
何文翰抽空瞥了一眼她的狀況,靈機一動,說道:“清月,我們有個顧客,很喜歡南城的美食,你既然沒事,那麽能不能幫我招待一下他。”
是的,自從上次陳桑南向羅格建議了一些吃食之後,羅格一直心癢難耐。
而兩人又都沒有時間,一時間有些疏忽了他,小老頭也比較善解人意,並沒有打擾他們。
直到他昨天才知道,羅格竟然一個人出去遊玩,貌似還被宰了一頓。
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何文翰先是哭笑不得,之後又給羅格打了電話,再三保證自己過兩天會帶他出去逛一逛。
沒想到他今天又被工作絆住了腳,正好方清月過來了,正好她閑著沒事,那麽幹脆讓她做向導好了。
方清月聞言,想著招待顧客有什麽難的,她很爽快地答應了,說道:“人在哪,給我地址,還有聯係方式,我這就去聯係。”
見她答應了,何文翰眼笑顏開,立刻把聯係方式奉上,叮囑道:“顧客是一個外國人,年紀五十來歲,人很好相處,愛好就是喜歡吃、喜歡玩。”
“你盡管帶著他去瀟灑,費用我報銷!”
方清月點點頭,“吃喝玩樂我還是在行的,保證幫你把人給留住了!”
方清月看著手機裏的聯係方式,便去聯係羅格了。
正好羅格在酒店裏閑著,他欣然答應。
於是,方清月帶著羅格遊南城去了。
……
另外一邊,醫院裏。
晏時沉今天出院,晏鴻業畢竟年紀大了,基礎病漸漸冒了出來,這一次得在醫院住一段時間,過幾天再搬去療養院。
晏鴻業險些偏癱,季晴也很擔心他的身體,幾十年的夫妻,她一向以丈夫為天,健壯的丈夫突然倒下,說不擔心才是假的。
晏時沉挨了棍子,平時也比較注意鍛煉,身體底子還比較好,本前幾天就可以出麵。
是季晴一直壓著他,讓他在醫院裏住了兩天,公司一堆事在等著他,今天是非出院不可。
護工給他收拾好東西後,他便出了院,出院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開車到桑回。
他知道陳桑南不會閑著,她一定會在公司上班。
他出院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他算著時間把車停在了桑回的門口。
桑回地方比較小,還沒有地下車庫,平常員工停車也都停在自己規劃的停車場。
五點半,晏時沉便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一個多星期沒見,他再次看見她,心裏止不住的難過。
她就真的如此討厭他嗎?
他害怕她見到他,又是滿口他不愛聽的話,那些話他聽一次,傷心一次。
這一次,他聽進去了張澤禹的勸說,當真是離得遠遠的,並沒有上前打擾,就這麽遠遠地看著她。
貪戀那想嵌入自己的身體的人兒,他就這麽看著陳桑南開車,離開,眼睛絲毫不離開她,就這麽死死地盯著。
陳桑南車子啟動的那一瞬間,晏時沉甚至想,追上去吧,追上去吧……
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欲望,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緊地握著,十指用力地克製著自己的動作。
仔細一看,方向盤上都刻著幾道指甲印,十指繃緊變得通紅的。
陳桑南的車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晏時沉低垂著頭,握緊拳頭,狠狠往方向盤上砸去,“砰”的一聲巨響,宣泄著他內心的悲傷。
良久,晏時沉才啟動車子,離開桑回。
他開車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奔南城的賽車場。
賽車場上,晏時沉換了一輛車,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那些公子哥兒見他來了,紛紛上前打招呼。
“沉哥。”
“沉哥來了。”
……
晏時沉僵硬地點頭,看到老板,這才開口說話,說出的話也是極為簡短,“老張,給我一輛車。”
“要跑一段?”
“嗯。”
“新買的車,拿去。”老張見他心情不好,也不吝嗇,直接將車鑰匙拋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