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話 獨眼
這間酒館的主人在裝點上花費了不少心思，外麵的牆壁滿是綠色的爬牆虎，牆角放著一排胖乎乎的酒桶，連“台”字型的窗戶都用的是紅玫瑰色的玻璃。
唐克推門而入，裏麵有濃鬱的酒香撲麵而來，散落著十幾張大圓桌，在吧台前還有一排椅子，現在客人還不算多，大約占滿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他在吧台前坐下，跟服務生要了一杯葡萄酒，還叮囑對方弄點吃的來。這裏主要是賣酒，不過還是有幾樣簡單的食物。他一邊吃著魚肉，一邊喝著酒，隨著時間的推移，酒館的客人也越來越多，人們在酒精的刺激下，毫無顧忌地高談闊論。
唐克刻意選在這裏吃飯，就是為了多打聽一點消息，主要是關於黑蛤蟆的消息，或者關於下一個打劫目標的消息，另外，他還需要招募一批水手。
雖然海盜王係統能夠招募水手，不過他想要節約點數，好鋼得使在刀刃上。
一對軟綿綿的球狀物很突兀地貼了上來，在他的後背不經意地揉擦變形。他聞到了一股香水味，一轉頭，看到一對白花花的女人胸部。
“你需要人陪麽？”女人搔首弄姿地說，坐在了唐克身邊，低低的花邊衣領下是深不見底的乳溝。
“能得到你的垂青我很榮幸，不過我約了人，不太方便。”唐克婉轉地拒絕道。
“我明白了，打擾了。”
“不必客氣。”
女人保持著微笑起身走了，去尋找其他的顧客。她的姿色屬於中下等，不過身材傲人，很快就有男人被俘虜了，跟她嘀嘀咕咕地商量起過夜費。
唐克今晚雖然有時間，但那女的是個庸脂俗粉而已。他還沒有餓到饑不擇食的地步。
“服務生，給每人發一杯白蘭地，我請客。”唐克彈了個響指，說道。
男服務生笑笑，大聲宣布了這個消息，立即得到鼓掌感謝，酒鬼們喜歡唐克這樣大方的人。有一個看前來很精明的男人來到了唐克身邊，一碰杯，喝了一口。
“謝謝你請客，兄弟。”男人噴吐著酒氣說。
唐克本來也是想找個人打探消息，便攀談起來，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艾蒙德·羅伯特，你聽說過這個姓氏麽？這可是古老的姓氏，我祖輩是皇族，不過後來被滅了。”他撇撇嘴，“如果沒有被滅的話，沒準我現在是皇子呢。”
“你是水手麽？”
“嗬嗬，我當然是水手，我在海上呆的時間要比陸地上要多很多。”艾蒙德天花亂墜地胡吹道，“不僅如此，我還在海上看見過美人魚呢。她們都不穿衣服，上半身擁有完美的身材，她們的臉你隻要看一眼就會終身難忘。”
“我是一名船長，我的船上水手有點不夠了，你能幫我找到麽？”唐克啜飲了一口酒，說道。
艾蒙德一聽唐克是船長，肅然起敬，坐直了身子說：“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對我來說太簡單了。你需要多少水手？五十名？一百名？就算是兩三百名，隻要有錢，都能很容易找到，別忘了這可是港口城市，人人都是吃螃蟹長大的。”
“可我要找的不是那種‘普通’水手，我要找的是那種沒有結婚的，無父無母的，還能夠打打殺殺的水手。”
艾蒙德反應很快，微微變色，壓低聲音說：“你的船是海盜船！？”
唐克笑而不答，還在自斟自飲。
艾蒙德的神色複雜起來，皺眉道：“這樣的水手也不是很難找，不過我是不會去上這種船的，但我可以給你牽橋搭線，事後你要給我一點辛苦費。這沒問題吧？”
“沒問題，這事就交給你辦了，明天讓他們在這個時候在酒館等我。”唐克爽快地說，拍了拍艾蒙德的肩膀以示友好。
海盜是活躍在大航海時代的重要一員，對於海邊的人民來說再熟悉不過，艾蒙德也沒有太抵觸，他接近唐克就是為了賺點錢花花。
“不過我得事先提醒你一聲，最近有一位海盜船長被海軍抓住了，再過幾天就要被處死，因為這個消息的影響，招募海盜水手的話，他們要的工資可能會更高。”
“工資無所謂，我能付得起，隻要他們拿了錢就肯為我賣命就行。”
“你手上有合約麽？還是要我幫你起草？我看過一份海盜船的合約，還有點印象。”
“我沒有合約，你去幫我寫吧。宗旨隻有一條，那就是要聽我的命令。”唐克話鋒一轉，“對了，明天要處死的船長是誰？”
艾蒙德謹慎地四下張望，生怕這個敏感的話題被人們聽到，跟死刑犯沾邊顯然沒好處。
大部分的人還在喝酒聊天，沒有注意唐克他們的談話，唯獨角落裏一個獨眼男人豎起了耳朵，偷瞄著艾蒙德。他腰間插著兩把手槍，腳邊還有一個沉甸甸的大包裹。
艾蒙德轉回頭，他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點詭異，他用隻有唐克能聽見的聲音說：“要被處死的是煉獄號的船長，他叫卡姆，聽說是因為船上的人背叛了他，所以才被抓到的。另外我還聽到一個消息，煉獄號被黑蛤蟆海盜團的人得到了，成為了他們的第七艘船。”
唐克目光一凜，追問道：“黑蛤蟆海盜團又壯大了？”
“請您小點聲！”艾蒙德汗都嚇出來了，他隨後答道，“是的，黑蛤蟆海盜團收編了煉獄號，變得更加強大了，連團長哈羅德的懸賞金都提高了一大截。”
唐克點點頭，問道：“你覺得要打敗黑蛤蟆海盜團，得需要多大的實力？”
艾蒙德瞪大了眼睛，說“您在開玩笑吧？”
“別大驚小怪的，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艾蒙德擦了擦汗，他怎麽看都覺得唐克不像是在開玩笑。不過唐克這麽問，他隻好想了想，答道：“要想有把握的話，需要十艘船，而且都得是大型戰船，得是海軍戰列艦級別的船，每艘船得配備六百到七百名水手，上麵得有超過一百門的火炮。”
唐克腦海裏浮現出一艘艘戰列艦橫在海麵上，威風凜凜的樣子，每一艘船都能把黑珍珠號輕鬆碾碎。他皺眉道：“據我所知，黑蛤蟆海盜團隻有兩三艘大船而已，其餘的都是中型船，有必要這樣大動幹戈麽？”
艾蒙德用一副看外行人的表情看唐克，然後解釋道：“問題是黑蛤蟆的船太厲害了，你聽說過吐彈蛙這種海獸麽？黑蛤蟆的船上都是這東西，它們比火炮還要厲害，特別是黑蛤蟆的主艦‘黑鯨號’，上麵布置著幾十隻吐彈蛙，還有幾隻個頭特別大的。”
他越說越起勁：“再加上他們有了煉獄號，就更加難對付了，煉獄號也是一艘很厲害的船，這艘船能讓大海變成火海，就憑著一艘船就能抵擋三艘大型船，煉獄這個稱呼，可不是在吹牛啊。”
“得了，還是喝酒吧……”唐克打探出黑蛤蟆的底細後，覺得完成這個任務遙遙無期，有點索然。
“再過幾天，煉獄海盜團的團長就要被處死了，你可以去看看。”艾蒙德建議道。
“去看個熱鬧也無妨。”
這時候，一直偷聽談話的獨眼人摔碎了酒杯，往桌上扔了一枚銀幣當酒費。周圍的人嚇一跳，發呆地看著摔杯的獨眼人。獨眼人氣衝衝地走了過來，唐克提高了警惕，抬手握住了背著的大劍，隨時準備出手。
獨眼人沒有去看唐克，而是紅著眼瞪著艾蒙德，掏出槍抵住了艾夢德的腦袋，用沙啞的聲音罵道：“卡姆船長不會死的，你這個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