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水足夠深
曾經在學校參加過運動會的人,聽到五千米項目,估計臉色都要變上好幾次,傻乎乎的掰著手指算到底得繞著操場跑幾圈。^//^【蝦米文學 www.]統稱百慕大的薩加索海中的波多黎各海溝,深度達到7000米,最深處9218,比斐查茲海淵稍微淺一個檔次,不過還是比珠穆朗瑪峰的數據大。所以那群科學家就一個勁的認為海怪有可能居住在波多黎各海溝裏,而忽略了距離海麵其實隻有一百米,藏在馬尾藻堆裏的伏爾庫斯。
伏爾庫斯,它是唯一個需要陽光的海怪。
至於翻車魚,丫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名字,曬太陽隻是因為懶。
它身體隻有一個腦袋的模樣,並不大,直徑也就十米,就海怪的身材看來有點可憐,因為阿碧瑟雖然大腦袋直徑十米,但八條觸手長啊,前後三十米才算得上彪悍的海怪。連曾經衝到美國東海岸的普通霞水母,觸須長度還有三十多米呢。這家夥大大咧咧的在海裏遊,實在沒哪個誰去特別注意它,這家夥太懶了,對海怪來說都懶到匪夷所思的境界。
因為它不是餓到不行,連吃東西都嫌麻煩。
加勒比海更靠近陸地,四麵有陸地或者島嶼鏈環繞,幾乎就是個內海,比百慕大的深度要低,不過開曼海溝還是有五千米深,最下麵能達到七千多米。
這種恐怖的距離從海麵往下拉伸,跟跑步不同,可不是遊一個小時就能到的事情。
越往下,海水裏怪異的氣味就越濃厚,好在異能不但可以控製海水,將水層裏的海水變成淡水都沒關係,可塞壬在身邊。
他如呼吸般使用的被動異能,可以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大。
這是很有好處的,在漆黑一片的深海世界裏,雖然大多數生物選擇發光,可是更多的生物有隱匿自身光線的本領,悄無聲息的來場襲擊,夏意可沒辦法看見。
這就很好理解陶瑪斯無所謂的脾氣,跟涅柔斯小心謹慎咋咋呼呼的性格。完全是種族特征惹的禍,海龜是不怕被撞的。
起初塞壬是很不習慣這種水層的,這就好像睡覺的時候外麵罩了個紗帳,安全是安全,也能看得清楚外麵,可密度與壓力溫度都不一樣,很明顯的反應就會遲緩不夠靈活。而且是被困在裏麵,一點都不自在。
但這裏的環境,太特殊了。
靠近海麵的某一座火山噴發了,影響了周圍的岩層,海水竟然逐漸明亮起來,俯身往下看,就像是乘著滑翔翼,撥開雲霧就能乍見燈火通明的盛景。
隻不過那些,不是燈。
赤紅色的岩漿緩緩的在海水裏流淌,不斷分出刺耳的爆裂聲,海水也隨之翻滾,像是無數道放射開來的洶湧奔滔的紅河。
而遮蔽了這明亮光輝的,也不是雲霧,而是岩漿與海水接觸後迸發出的恐怖黑煙,氣體的成分含量很少,主要是大量火山雜質,比如硫化鐵。
那不是生命的河流,而是死亡的軌跡。
這裏水深三千六百米,本來海水的溫度很低,屬於岩漿地熱層與深海正常水溫的融匯處,環境十分惡劣,幾乎看不到有什麽魚類生存,隻有滾燙的岩漿與冰冷的海水接觸後不斷發出的爆炸聲,tnt炸藥的殺傷力也不過就是如此,因為深海的壓力擺在這裏,爆炸又互相影響,深幽的海水裏震耳欲聾的聲音與衝擊出的力道,足夠折騰死海洋生物。
不過這也跟西風帶一樣,是一道屏障。
被塞壬帶著很快穿過這將近四百米的海層後,夏意已經頭暈目眩。....【蝦米文學 www.]
待在不停劇烈震顫抖動的海水中,比暈車可怕多了。
海水開始變熱了,非常熱,屬於已經滾開了的熱度,這時候就能清晰的看見那無數條鮮紅的“河流”,壯觀無比的扶搖直上,往海水上方延伸。就像一隻蟄伏在深海的巨獸,又像是異世毀滅般的奇幻場景。
岩漿流在同樣高溫的海水裏,變化不太大,等到一百度左右,就開始翻騰不止的扭曲,火一般的紅色想往外延伸,時不時有細小的支流突出來,很快就被海水裹住涅滅了,等到了足夠的高度海水溫度變低,爆炸就開始了。
溫度很極端,靠近岩漿的海水,五百度都不稀奇,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也可以涮羊肉。
夏意隻感覺到異能的消耗陡然加劇,就猜到外麵的海水可能有點不對。
在寒冷的地方提高水層溫度真的比拚命降低溫度簡單多了,能量是運動釋放的,加速水分子的活力,溫度就有了。但要放緩它的歡快亂竄,凍結掉這些活躍得已經完全瘋掉了的水分子,比對付克拉肯還難。
這裏的溫度也好,海水也罷,都極其的不正常!
平常一百度攝氏度,水就可以完成形態轉換了,深海壓強太可怕,外加頭頂那麽一道嚴絲合縫的爆炸層,導致海水能飆到幾百度仍然是液態。
夏意滿頭大汗,不僅僅是熱,還亂。
水層的範圍已經收縮得很小,溫度也到四十度了,這種洗熨燙熱水澡的感覺還尚可,再飆升就是溫泉了,泡在這裏麵沒一會就能犯暈到手腳無力
夏意閉著眼睛,全神貫注。
異能的作用無非是由點延伸到麵,最強悍的就是完全締造出違反周圍規律的“新秩序”,郝隊長的異能屬性極端又準確無誤,但他能影響到的基本上隻有自己。李紹正好跟他相反,削弱重力的目標隻是別的東西,厲害的其實玲玲,空氣是成分很複雜的混合物,締造出一個沒有空氣的小空間,或者沒有氧氣的小範圍,是難度很高的事情,但小孩子嘛,會憂慮煩惱的瑣碎事情沒那麽多,專注力往往更集中。
末世持續的時間越長,其實很多異能者的能力沒有提升,反而下降了。
因為他們想得太多,要得太多。
一個小時後,夏意才鬆懈下來,手指一動,感覺到溫度已經飛速下降,又回到了二十六七那種很舒服的感覺,不過滿身大汗的乏力感仍然在,睜開眼睛,更是很囧的發現整個身體都軟到塞壬身上了,畢竟後半個小時泡的都是五十度的溫泉,足夠暈到天旋地轉。
泡過溫泉的都知道,沒力氣不是重點,重點是渾身發燙,紅彤彤跟剛出鍋的蝦子都有的一拚。
起初夏意還沒意識到,逐漸就心猿意馬起來。
睜開眼睛就是塞壬平坦的胸膛與稍帶淺紅的兩點,要命的還是臉頰緊緊貼在其中之一,想挪吧,沒力氣,閉上眼睛不看,還拚命在眼前回放。
多古怪的姿勢,很不對!
夏意掙紮著要起來,可是塞壬攬住他肩背的手臂明顯是虛搭著的,能夠徒手撕開鯊魚長鰭的手指放鬆的垂落著,偶爾碰觸到鋒利的指甲,皮膚就能感覺到粗糙的刺痛,不用看也知道多出一條淺淺的痕跡。
魚尾纏著夏意的右腿,不過隻有一道,薄而舒展的尾鰭則是橫在夏意的左腿上。
白皙的胸膛很淺,也很遲緩的略微起伏。
人魚的呼吸跟心跳都比較慢,特別是睡著的時候。
深海生物,或者體型龐大的物種在這點上特別顯著,雖然頻率慢,但是心髒非常用力,阿碧瑟這個“三心二意”的家夥就不用說了,刻托的心髒跳動得要是不夠給力,血管壓力與流速能夠環繞它身體一周順利回到心髒嗎?別忘記它身體有多長!
夏意跟著這清淺的呼吸,逐漸也定下神,再次睜開眼睛,雖然還是一個角度,依舊沒啥力氣,不過能看到不遠處就是火紅如綢緞般的岩漿,成條搖曳的斜斜往上蔓延,他們還在緩緩的往下沉,熱度會讓海水產生一種無形推力,基本上沒有一頭紮進岩漿的可能。
越往下,在稍微明亮的光線下,很清楚的看到隆起成坡度的海底岩層,有些地方很詭異在冒黑煙,煙不是氣體,大概是混雜了某些物質的高溫水柱。黑煙筆直往上竄,而某些岩層的縫隙全是冒白煙,這種就跟泉水一樣往外流溢,絲絲縷縷就跟凍石香薰似的。
漂亮歸漂亮,隻要一想這裏的海水最低溫度也有100度,這美得很有夢幻感的白煙,就別腦補成寒意逼人了,要是冷的估計那層岩石都跟著爆炸了,冒煙的地方隻有更熱,比海水還熱才會出現這種奇觀。
這種烈火成焰流緩緩流淌,四處黑煙滾滾成柱的奇幻景象,絕對是屬於末日,還是世界毀滅的那一種。
夏意經曆的末日隻有熾熱的陽光,尖叫,還有橫躺的屍體,沒見到飛機墜毀,也沒看到廢墟中蓬頭垢麵的人淒涼絕望的呼喊著親人與所愛的聲音。等到他回到岸上,看的隻有怨毒可怕的目光,還有活著就一口氣的麻木人群,那是看不到希望的黑暗,城市還是原先的城市,卻沉浸在可怕的氣氛裏,人們已經不再為死去的人哭泣流淚了,也不再試圖尋找還活著的親人,不願想,也不敢想。
也許現在,不一樣了吧。
克拉肯都能跟著一個小姑娘學山歌,李紹也還活著…
隻是磁場紊亂,沒有電,沒有科技文明,隻要有一個聲音,一個讓所有人信服的力量重新聚攏幸存者。這並不是人類的末日。
——要是眼前這一幕出現在城市裏,才是真的沒救。
夏意默默想,這種瑰麗又恐怖的景象,大概隻有陸地岩層全部崩裂,岩漿泛濫,外加隕石撞擊地球?跟《2012》那部電影很像,唔,今年恰好就是2012呢。
瑪雅人預言的是十二月,不過無論是電影裏,還是現實中,災難都早早來了。
或者,十二月才是真正滅頂的末日?
夏意感覺到右腿被纏得已經血脈不通有些發麻,隱隱的像針紮似的痛。夏意頓時醒神過來,看著那排列完美的銀色鱗片歎氣。
其實活十年,跟活一個月,對他的區別不是很大。
他沒什麽願望,也沒什麽特別想要的,說到喜歡的話,塞壬不就在眼前?末世威脅下還活著的人,最沒追求的大概就是夏意。
迷迷糊糊想著,意識也逐漸沉寂下來,陷入夢境之中。
很離奇,這次不是療養院,也不是蔚藍的大海,而是他的家。
夏意站在門口放著鞋架的地方,有點遲疑的看著手上的東西,應該是什麽劇本,隨手就擱置到了透明玻璃的茶幾上,客廳裏拉著厚厚的窗簾,一點光也透不進來。
這個“家”一直都是冷冰冰,裝飾也都是黑色,灰色。
壓抑,又毫無暖意。
夏意有點迷糊,人做夢的時候有時候奇怪的有點理智,有時候理性清醒的又不完全。感覺自己原來是在睡覺才對啊,那麽這就是做夢,然後愣愣看房間,夢到家你說能做什麽?太熟悉反而手足無措。
夢境通常就在這個時候出現變化,迥異於正常範疇的變化。
夏意聽到了盥洗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好像有誰開著龍頭在洗澡似的。
人在夢裏的反應是神使鬼差的,又或者剛剛想到是人在洗澡,就詭異形成了真的有人闖進來,古怪的在自己家裏洗澡的夢境走向。
夏意推開門,熱氣迎麵撲來,他有些不適應的偏頭,極力想看清眼前的景象,但是腳下一滑,慌亂之間伸出去的手去沒抓住任何東西,腰間驟然一緊,一雙手牢牢的禁錮了他的動作。
然後夢境就混亂了,遊離在身軀上的手指,落在脖頸與唇間的細吻。
他打算推開想看清楚,但一點力氣都沒有,夢魘就是這樣,恍惚間開始覺得很熟悉,但就是睜不開眼睛,也想不起到底是誰。
大概是熱水的溫度,或者是盥洗室原先的水蒸氣,熾熱的溫度近乎發燙。
膝蓋好像被什麽握住,有溫涼的手指熨帖著,逐漸往上滑…
夏意開始覺得不妙了,他竭力想掙脫出這個詭異的夢境,但他那有等於沒有,連掙紮都算不上的反應別說奏效,反而加劇了肆掠的隨意。這種喊不出來,又動不了的感覺極度糟糕,尤其愉悅的快感中夾雜有明顯磨礪的細微痛楚,夏意不由自主的想合攏雙腿,可是膝蓋往上的右腿連知覺都沒有,還有針刺似的酸麻。
越來越熱,迷糊的意識終於察覺到不對了。
盥洗室的牆壁呢?地磚呢?磨砂玻璃門怎麽也碰不到?
等等,他怎麽也不可能出現在“家”裏!
夏意驀然張開眼睛,一時還沒徹底清醒過來,也沒搞清楚怎麽回事,昏昏沉沉本能的剛張開嘴,一口帶了苦澀與怪味的海水就灌了進去。
【塞壬?】
奇怪,他不是在做夢?
【唔…】
疑似生生扯裂般的疼痛總算讓夏意徹底清醒了,這次塞壬沒有擁住他後背,兩人的呼吸與心跳沒有完全貼合感觸到一起,倒是小腹緊緊相貼,汗水與黏糊的**一同滾落下來,很快又消失在海水中。
塞壬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撫摸著夏意的後背與脊椎。
鈍裂的痛加劇了熾熱的異物感,沒有力氣的好處就是,身體放鬆得非常快,尾椎升騰而起的震顫快感,就好像隨著塞壬的手指在不斷蔓延。
夏意本能的掙動,畢竟是在海裏,沒有固定的床或者平整的什麽可以躺,浮力與壓力是個能把你折騰到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存在,夏意又失去控製平衡的力氣,這麽詭異的一歪,身體某一處狹長卻隱蔽的地帶,恰好撞上了熾熱堅硬的源頭。
陡然一顫,夏意連聲音都發不出了,次聲波裏全是混亂,暈眩甚至說不出什麽具體含義的高亢情緒。
塞壬立刻感覺到夏意的不對。
應該是快樂吧,可為什麽又在哭。
——全身重量都壓在那一點上。
在某些方麵,人魚非常有天賦,夏意還沒緩一口氣,更劇烈的刺激又像潮水般席卷而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得崩潰難以自持,瑰麗如華美絲綢般飄曳的火紅岩漿,還有黑色直挺挺冒出的煙霧,都在夏意眼前徹底迷離起來,最後又陷入了深幽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