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海賊與酒
海軍總部，馬林福特。
“恩……恩……明白，知道了……可以了，你下去吧。”
聽完情報部門的匯報，帶著一副青蛙眼鏡，下巴的長胡子綁成麻花狀的男人皺眉思考了一會兒，走向了海軍元帥的辦公室。
推門而入，不出意外的看到一頭莫西幹發式的元帥空正對著工作台奮筆疾書。
空批完一份文件，放下了手中的筆，將剛看完的文件推到了一邊，又從一旁厚厚的文件堆最上層拿下一份，然後抬頭看著緊跟著戰國進來的山羊，皺起了眉頭。
“戰國，說了幾次了，不要把你的那隻羊帶到我的辦公室來！”
“啊，元帥放心，來之前我剛給他洗過澡，沒有上次的羊腥味了。”大將戰國回答的一本正經。
“……”不是這個問題吧？戰國手中握著的筆被猛然襲來的大力”啪嗒”一聲弄斷，連帶著空那富有特色的三層莫西幹式的發型都抖了一抖，空深呼吸一口氣，將壞掉的筆扔到一邊，然後正色開口：“這次什麽事情？”
“元帥，還是沒有得到有關那個人的行蹤消息，就連他現在在做些什麽，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個人的消失要是那麽容易便會被知曉，那就不是那個人了。那個果實能力的擁有者，如果沒有那種本領，我們也不會過了整整十年了還沒能找到他。”空並不為戰國的消息而意外，他頓了頓，拿起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說起來，卡普還是沒有成功攔截羅傑前往香波地？看來這次香波地群島會有一場惡戰啊。另外，注意一下傭兵公會的動向。雖然說是中立勢力，但是最近的動向看著有著古怪。”
“明白。”
戰國點了點頭，隨後拉著山羊離開了空的辦公室。
一望無垠的大海上，海風輕柔的吹拂著一艘帆船。
所謂海連天，天連海，舉目遠眺，隻見白茫茫的一片，海天完全相連在了一起，但這隱約可見的天際線令塞勒斯特號上所有觀賞這片海景的水手都清楚的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魔鬼三角地帶。
在遇到幽靈船和那不知名海王類之後，羅傑海賊團倒是一帆風順，沒有迷失在魔鬼三角地帶，順利的離開了那片迷霧區。
正好是傍晚進食時間，今天塞勒斯特號的餐廳裏，所有人分開擠在了四張餐桌旁邊，黑暗精靈仍舊跑到了角落的位置獨自用餐。
“嘿，伊斯特，你想要來點什麽酒？為了慶祝順利走出魔鬼三角地帶，今天開宴會可以隨便喝哦！”香克斯永遠是那個第一個打破黑暗精靈所在位置那股沉寂冰冷氣氛的人，他朝著伊斯特走去，同時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子，“我要了幾瓶朗姆酒，你要嗎？”
伊斯特直接無視了香克斯，他看著餐廳裏喧嘩的海賊們，抿了抿唇。
舵手安德魯似乎是有些喝高了，拿著一個盛滿朗姆酒的瓶子就跳上了桌，他咕咚喝了一大口酒，哈哈笑著一舉酒瓶：“不畏風浪！”
海賊們紛紛舉起手中的酒瓶，高聲應和：“不懼艱險！！”
安德魯一跺腳下的桌子，大聲問道：“我們是誰？”
“我們是海賊！！”
“自由自在的海賊！！”
海賊們歡暢的大笑著，高舉著酒瓶，有人興奮的大喊著，有人吹著口哨，熱烈的氣氛甚至能衝破這間船艙的頂板。
餐廳裏遍布著狂歡的聲音，伊斯特看見不少海賊跺著腳哼著歌兒，拿著酒瓶相互碰撞，甚至就連幾個在之前遭遇金獅子分艦隊時重傷未愈的海賊，也跟著夥伴們手舞足蹈的慶祝著。
伊斯特不能明白他們這種興奮的情緒。隻是走出了那片被稱為“魔鬼三角地帶”的區域，就這麽值得高興麽？
香克斯像是看出了黑暗精靈的想法，笑著說道：“大家隻是找個可以開宴會的理由罷了。話說……你真的不要來點朗姆？喝酒就要大家一起喝才有味道啊！”
“我說香克斯你怎麽不要啤酒？”巴基拿著兩瓶啤酒朝著兩人走來，沾沾自喜的說道，“啤酒還有好多哎，我看朗姆酒都快被拿完了。”巴基的口氣充滿了賺進便宜般的興奮，甚至就連紅鼻子都高興的一顫一顫。
“啤酒？嘛，我當然也喜歡他們……一般來說是酒我都喜歡。不過還是最喜歡朗姆了。”香克斯走到黑暗精靈麵前，然後將它放在了跟前的桌上，“來點朗姆酒吧？”
伊斯特麵無表情的看向香克斯，並沒有去碰他殷勤遞上的朗姆酒。
——雖然他現在對於紅發這顯得有些過於熱情的接觸已經有些習慣了，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對對方所說所做的事做出回應。
“啊，你喝喝看？這麽多天從沒見你喝過酒……今天機會難得哎，再不喝就說不過去了吧？”香克斯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就連周圍由於燈光的昏黃而顯得昏暗的環境也不能使得那個笑容褪色一分一毫。
“朗姆酒和大麥酒、啤酒不一樣，你會喜歡它的。朗姆酒是野性的、充滿活力的，在我看來，它是最具浪漫色彩的酒。具有冒險精神的人們——比如說海賊們——都喜歡用朗姆作為他們的飲料。在海上，我們可以沒有充足的淡水，沒有足夠的食物，但絕對不可以缺少朗姆酒，它是我們航行中最重要的夥伴！”
香克斯的語調有些因為情緒激昂而特有的起伏，他講話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周圍立刻便有人打趣他：“紅毛小鬼，就像海賊的冒險絕對不能缺少刺激對吧……哦，不不，還是那不能缺少的偶爾的女人香和金銀財寶？哈哈哈哈！”
當然他立刻得到了反駁：“嘿！不要拿你的那套加到我們可愛的見習生頭上！”
“嘿嘿，開個玩笑！不過香克斯，說真的，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有沒有想過……恩？”
“喂喂！你們說什麽呢！”香克斯紅色的臉加上那紅色的頭發活像一隻西紅柿，他不滿的哼了兩聲，重複強調著一點：“酒！隻要有酒、朗姆酒！”
“隻要朗姆酒？……紅毛你的要求還真低啊！”安德魯已經從桌上爬下，他靠著椅子大口灌著朗姆酒，臉上已浮現微微酡紅，搖頭晃腦的加了一句：“不過老子舉雙手雙腳讚同啊……老子也隻要朗姆酒就夠了！”
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伊斯特拿起紅毛喝了一半順手放在桌子上的酒瓶，琥珀色的酒液沉澱在透明的玻璃瓶裏，沉穩的外表下，似乎就像香克斯說的那樣，隱含著野性與活力。
他麵無表情的打量片刻，忽然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紅發喝過並且沒事的話，安全與否就不需要懷疑了。雖然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伊斯特已經對這艘船的人會不會在食物中下毒這事不抱什麽懷疑了，但是習慣一時間還是很難改變。
辛辣的酒液在喉頭盤旋一周，很快滑進肚裏。
……應該說是醇厚馥鬱中帶著甜潤的口感？不同於精靈族的清甜的果酒，矮人族樸實的大麥酒，人類的啤酒。
很特殊，令人印象深刻的味道。
伊斯特愣了楞，而後神色不變的幾口飲盡剩餘酒液，在不知何時已目瞪口呆的香克斯注視下將酒瓶遞還了過去。
“啊……話說那瓶我喝過了……好吧你都喝完了就算了。”香克斯默默的看著黑暗精靈淡定的麵無表情地抹去了嘴角滲出的幾滴酒液，然後發表了感想：“酒，不錯。”
隨後伊斯特抬眼直視紅發，難得對除了精美或是實用的武器裝備以外的東西表達出自己的喜愛：“還有麽。”
“有是有。”香克斯下意識的回答，然後看著豪無不適的黑暗精靈，忍不住發問：“伊斯特，你以前真的沒喝過酒？”
“不。”伊斯特回答。他隻是沒喝過朗姆酒，單純是酒的話，他喝過很多。雖然在地底世界，酒是奢侈品，但在地表世界，酒並不少見。
“不管怎麽說，你能喜歡朗姆酒，我很高興。”紅發嘴角的笑意十分鮮明，他笑得很開懷，真心實意。
對於能讓這個對任何事物都阻隔在冰冷外表之外、似乎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黑暗精靈喜歡上朗姆酒，香克斯由衷的感到高興——無論是對於他鍾愛的朗姆酒又多了一個欣賞者，還是對於和伊斯特溝通的這一個突破。
餐廳裏醉酒的海賊們躺成了一片，雷利走上了甲板，看著一隻海鷗鳴叫著劃過海麵，停靠在了塞勒斯特號的船沿上。
他將一枚麵值十貝裏的硬幣投入海鷗的小背包中，然後抽出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啊，羅傑，你應該來看看這個。”雷利掃到被刊登在“學者”欄目中的一則新聞，忽然皺起了眉，在醉酒的人群中揪出自家船長，“這則新聞……”
“……啊？”羅傑醉醺醺的接過報紙，一看內容便醉意全消，慢慢的讀了起來，“‘西海著名的考古學聖地奧哈拉，如今派出一隻考古探險隊，於今日進入了偉大航路，據說是要搜尋那些散落在偉大航路中的有曆史研究價值的文物……他們在偉大航路的研究，會給考古界增添上怎麽樣的色彩呢？眾多考古學專家和愛好者翹首以盼，也讓我們拭目以待這一切吧。’……恩，奧哈拉啊。那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啊。”
羅傑合上報紙，交還到雷利手上，眉頭跟著皺了起來：“那可是個知識智慧和謙和學者為象征的小島啊，雖然小，卻有著不容窺視的強大力量……但是為什麽會被登上報紙？這種被官方報道出蹤跡的情況，讓我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既然是考古學聖地……那麽，也許是同樣的目標……”雷利眉頭緊鎖，他和羅傑的想法一樣，“那麽這則新聞……”
羅傑歎了口氣：“如果我對此毫不關心，我可以說這能分去海軍一部分注意力，對我們是好事，事實上這很難。”
雷利的小圓眼鏡反射著來自海麵的淡淡金光，他微微側頭，看著波光粼粼的大海，扶了扶眼鏡：“無論怎麽說，奧哈拉的事情我們插不上手。我們能做的，就是一步步走下去，直到我們走不動了為止——當然，我認為如果那一天到來，隻可能是因為我們死了。”
“說的也是呢……咿嘻嘻嘻……”
●關於奧哈拉……根據時間，羅傑海賊團進入偉大航道的那年，奧哈拉的考古隊進入偉大航道，也就是1494年。《第393話》
●而在羅傑時代，海軍元帥是空，戰國是大將。《前傳第0話》
薩卡斯基成為“赤犬”大將在1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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