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哈利發現隨著假期臨近結束,他越來越想念霍格沃茨魔法學校了;他幾乎等不及再次見到哈格力,去玩魁地奇球,甚至是去史包特教授(霍格沃茨魔法學校魔法草藥課的教授)的溫室,在小塊的蔬菜地裏閑逛;能夠離開這所肮髒、發黴的房子簡直就是一種款待,在這裏有一半的櫥櫃仍然上著鎖,而每當你經過的時候,克瑞徹就會從陰影裏跳出來氣喘籲籲的破口大罵,不過哈利還是小心翼翼不說出任何想法,以免傳到小天狼星的耳朵裏。

事實上,住在反——伏地魔運動總部並不象哈利沒來之前預計的那樣有趣或興奮。盡管大量鳳凰指令成員有規律的來來往往,有時侯留下來吃飯,有時候則僅僅進行幾分鍾的小聲會談,韋斯萊太太很確定哈利和其他人都被很好的隔離在外(不管是用順風耳還是正常情況),並且看來甚至包括小天狼星在內,沒有人覺得哈利應該比他抵達當晚知道的更多。

在假期的最後一天,當羅恩拿著兩個信封進入臥室的時候,哈利正在徹底清理衣櫃上,海德薇留下的貓頭鷹糞。

“教材清單到了,”哈利正站在一張椅子上,羅恩將一封信扔給他說道,“到時候了,我原本以為他們忘記了,通常情況下書單會比這次早的多寄來”

哈利將最後一塊糞便裝進了一個垃圾袋,並越過羅恩的頭頂將垃圾袋扔進了拐角處的一個廢紙簍,廢紙簍將垃圾袋吞了下去並且響亮的打著飽嗝。他接著打開了信。這封信裏麵包含兩張羊皮紙:一張是普通提示,說明新學期將在9月日開學,另一張則是通知他在接下來的學年裏麵他將需要哪些書。

“僅僅隻有兩本新書,”哈利讀著這張清單說道,“米蘭達.戈沙克的標準咒語第5級,以及威爾伯特.斯林克哈德的防衛魔法理論。”

嘩的一聲。

弗雷德和喬治憑空出現在哈利的右側。哈利對他們做的此類舉動已經習以為常,他甚至沒有從椅子上掉下來。

“我們剛剛還在奇怪,是誰規定要買斯林克哈德的書。”弗雷德說道。

“因為這意味著鄧不利多又找到了一位新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喬治說道。

“而且也到時候了,”弗雷德說道。

“什麽意思?”哈利從他們兩個旁邊跳下來說道。

“是這樣的,幾個星期以前我們用順風耳偷聽了爸爸和媽媽的談話,”弗雷德告訴哈利,“而從他們的談話裏我們得知,鄧不利多今年在找人接手這門課時遇到了真正的麻煩。”

“沒什麽可奇怪的,你看看前四任老師身上都發生了什麽事?”喬治說道。

“一個被解職,一個死亡,一個喪失記憶,還有一個被關在箱子裏麵九個月,”哈利掰著手指頭算道,“是的,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

“你怎麽看,羅恩?”弗雷德問道。

羅恩沒有回答。哈利看看四周。羅恩現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巴微微的張開,盯著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寄給他的信。

“有什麽問題嗎?”弗雷德不耐煩的叫道。他走過來隔著羅恩的肩膀看著這張羊皮紙。

弗雷德的下巴也掉了下來。

“級長?”他難以置信的盯著這封信說道,“級長?”

喬治衝上前,從羅恩的另一隻手裏抓過信封倒過來,哈利看見有一個紅色和金色相間的東西掉到了喬治的手心裏。

“不可思議,”喬治低聲說道。

“他們肯定搞錯了,”弗雷德抓過信封把它對著光線好象在檢查裏麵的水印一樣。“沒有任何一個神智正常的人會讓羅恩做級長。”

雙胞胎兄弟一起搖著頭並看著哈利。

“我們認為你肯定是!”弗雷德的聲調好象是哈利用某種方法騙了他一樣。

“我們認為鄧不利多一定會選你!”喬治也憤怒的說道。

“你贏得了豪斯杯和其他一切東西!”弗雷德說道。

“我設想過所有的瘋狂主意都沒有把它算在裏麵,”喬治對弗雷德說道。

“是的,”弗雷德慢慢的說道,“是的,你惹了太多的麻煩,夥計。好吧,至少你們當中有一個獲得了優先權。”

他大步走向哈利並且拍了拍他的背,同時給了羅恩一個嚴厲的眼神。

“級長小羅恩當了級長。”

“哦,媽媽要瘋了,”喬治呻吟道。他把那枚級長徽章扔回給羅恩仿佛那會弄髒他的手。

羅恩依舊一言不發,他拿起徽章瞪了一會兒,然後把它扔給哈利,好象是無聲的要求哈利確認其真實性。哈利接過徽章。一個大大的“”字母浮現在格蘭芬多雄師標誌的上麵。在哈利剛剛進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時候,他曾經在珀西的胸前看過這樣一個徽章。

門猛的打開了。赫敏哭著跑進房間裏,她臉頰通紅,頭發散亂。她的手裏抓著一個信封。

“你——你得到——?”

她看看哈利手中的徽章並且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知道了!”她揮舞著手上的信封興奮的說道,“我也是,哈利,我也是!”

“不,”哈利把徽章塞回到羅恩的手裏很快說道,“得到徽章的是羅恩,不是我。”

“是——什麽?”

當羅恩用一種挑戰性的目光盯著她的時候,赫敏的臉變紅了。

“信上寫的是我的名字,”他說道。

“我”赫敏說道,她看上去完全糊塗了。“我也哦!幹的好,羅恩!那是真的——”

“出乎預料,”喬治點點頭說道。

“不,”赫敏的臉比剛才更紅了,“不,不是這樣的羅恩做了很多他真的”

赫敏身後的門開的更寬了,韋斯萊太太抱著一疊剛剛清洗幹淨的長袍快步走進房間。

“金妮說書單剛剛到,”她看了看所有的信封然後走到床邊開始把長袍分成兩堆。“你們把書單給我,我下午就可以把他們交給迪根.阿蘭先生,這樣當你們動身的時候就可以拿到書了。羅恩,我將不得不給你準備更大的睡衣了,這些至少短了英寸,我無法相信你居然長的這麽快你喜歡什麽顏色的?”

“給他買紅黃相間的好配他的徽章,”喬治傻笑著說道。

“配他的什麽?”韋斯萊太太一邊把一雙短襪折疊起來放在羅恩那一堆,一邊心不在焉的說道。

“他的徽章,”弗萊做好了最壞打算,很快說道,“他閃閃發光的漂亮的新徽章。”

弗雷德的話過了一下才傳到忙於折睡衣的韋斯萊太太的耳朵裏。

“他的。等等羅恩,你該不會是?”

羅恩舉起了他的徽章。

韋斯萊太太發出象赫敏一樣的尖叫聲。

“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哦,羅恩,太棒了!級長!這個家庭裏麵每個人都是!”

“那弗雷德和我是什麽,隔壁鄰居?”喬治憤怒的叫道。不過韋斯萊太太一把推開他並緊緊的擁抱著她最小的兒子。

“等著告訴你爸爸!羅恩,我以你為榮,多麽激動人心的消息啊,你會象比爾和珀西一樣以優等生的身份畢業的,這是第一步!哦,在這一大堆的麻煩當中發生了一件多麽美妙的事情啊,我激動的渾身發抖,哦,羅恩——”

弗雷德和喬治都在韋斯萊太太的背後作嘔吐壯,不過韋斯萊太太並沒有察覺;她的胳膊緊緊的抱著羅恩的脖子,並在羅恩臉上到處親吻,而羅恩的臉現在比他的徽章還要紅。

“媽媽別這樣媽媽,你抓的太緊了”他一邊盡力推開韋斯萊太太一邊抱怨道。

韋斯萊太太放開羅恩並氣喘籲籲的說道:“好吧,那麽你要什麽?我們給了珀西一隻貓頭鷹,當然,你已經有一隻了。”

“什-什麽意思?”羅恩看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將為此得到一份獎勵!”韋斯萊太太高興的說道,“一套漂亮的新長袍怎麽樣?”

“我們已經給他買了一些,”弗雷德壞心眼的說道,他看起來真的很後悔當時的慷慨。

“或者是一口新的大氣鍋,查理的那口舊氣鍋已經全鏽了,或者是一隻新的老鼠,你總是很喜歡斑斑(羅恩寵物的名字,是一隻喜歡呼呼大睡的胖灰鼠,也是哈利波特父親的好友之一,是個阿尼馬格斯,投靠了伏地魔,變身為“老鼠”藏身在羅恩的家裏,前作中最後離開羅恩並幫助完成了伏地魔的複活)——”

“媽媽,”羅恩滿懷希望的說道,“我能得到一把新掃帚嗎?”

韋斯萊太太的臉色稍稍沉了下去;掃帚是很昂貴的。

“並不是真正先進的那一種!”羅恩猶豫著補充道,“僅僅——僅僅隻是比原先的新一點”

韋斯萊太太猶豫了一下,接著就笑了。

“當然可以好吧,如果我還要去買一把新掃帚的話,我最好現在動身。待會再見了小羅尼,一個級長!還有別忘了收拾好你的旅行箱一個級長哦,我全身都在發抖!”

她在羅恩臉頰上又吻了一下,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並且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房間。

弗雷德和喬治交換了一個眼神。

“如果我們不吻你的話你不會介意的,是嗎,羅恩?”喬治用一種做作的,渴望的聲音說道。

“如果你喜歡,我們向你行屈膝禮,”喬治說道。

“哦,閉嘴,”羅恩對著他們怒目而視。

“要不怎樣?“弗雷德說道,一抹邪惡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把我們關禁閉嗎?”

“我很樂意讓他試試,”喬治吃吃的笑著。

“如果你們再不小心一點,他真的會這麽幹的!”赫敏惱火的說道。

弗雷德和喬治爆發出一陣大笑,而羅恩嘟嚕道,“別說了,赫敏。”

“喬治,我們真得小心點了,”弗雷德假裝害怕的說道,“兩個家夥盯著我們呢……”

“是的,看來我們為非作歹的日子到頭了,”喬治搖搖頭說道。

接著伴隨一聲巨響,雙胞胎兄弟不見了。

“那兩個家夥!”赫敏抬頭盯著天花板憤怒的說道,他們現在能夠聽見弗雷德和喬治在樓上的房間裏大聲狂笑,“別理他們,羅恩,他們隻不過是嫉妒!”

“我不這麽認為,”羅恩也抬頭看著天花板疑惑的說道,“他們總是說傻瓜才會去當級長現在仍然是這樣,”不過他很快用一種更快樂的語氣補充道:“他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新掃帚!我希望我能陪媽媽一起去挑選她肯定買不起靈光係列,但是有新的清掃係列,那也是很棒的是的,我認為我應該去告訴她我喜歡清掃係列,如此她就知道”

羅恩衝出了房間,隻留下哈利與赫敏單獨在房間裏。

基於某種原因,哈利發現他現在並不想看見赫敏。他轉身向床邊走去,抱起韋斯萊太太清洗完成的那堆長袍並向旅行箱走去。

“哈利?”赫敏試探性的問道。

“幹的很好,赫敏,”哈利的聲音是如此的熱忱,看起來完全不象他平時的樣子,而且他仍然沒有看赫敏,“真的很棒。級長。好極了。”

“謝謝,”赫敏說道。“嗯——哈利——我能夠借用一下海德薇嗎,這樣我就可以告訴我父母這個好消息?他們真的會很高興的,我覺得他們能理解什麽是級長。”

“是的,沒問題,”哈利仍然用那種不屬於自己的可怕聲調說道,“拿走吧!”

他靠近旅行箱,把那些長袍放到旅行箱的底部,當赫敏走到衣櫃叫海德薇下來的時候,他假裝在檢查東西。過了一會兒,哈利聽見門關上了,但是仍然彎腰聽著;他能夠聽見的僅有的聲音就是牆上那幅空白的畫再次吃吃的笑著,而牆角的廢紙簍現在正在咳出貓頭鷹糞。

他直起身子向後看去,赫敏已經走了,海德薇也已經離開了。哈利匆匆忙忙的穿過房間,把門關上,然後慢慢的回到**並倒下去,兩眼無神的盯著衣櫃的底部。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五年級學生可以被選為級長。他太緊張可能被開除的事情,從而無暇顧及徽章會寄給特定的人。但是如果他記得如果他考慮過他又能期待些什麽呢?

這不是你的,一個小小的真實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說道。

哈利把臉埋在手裏。他無法欺騙自己,如果他知道羅恩的級長徽章還在路上的話,他一定希望這是給他的,而不是給羅恩的。這會使他象馬爾福一樣傲慢嗎?他認為自己比別人優越嗎?他真的相信自己比羅恩更棒嗎?

不,這個小聲音對抗性的說道。

這是真的嗎?哈利對此感到懷疑,他不安的探察著自己的感受。

我隻在魁地奇方麵比他強。在其他任何事情上我都不比他做的更好。

那很明確是正確的,哈利想著:他的功課不比羅恩強。但是課外又怎麽樣呢?他、羅恩與赫敏自從進入霍格沃茨以來的那些冒險又怎麽樣呢?那些冒險行動的危險性比開除要糟糕的多。

好吧,羅恩與赫敏在大多數時間都陪著我,那個聲音在哈利腦海裏說道。

但是,並非所有時間,哈利自己和自己爭辯道。他們並沒有和我一起在魁地奇的賽場上征戰。他們並沒有揭開巴斯裏斯克(蛇怪,眾多可怕的野獸及怪獸中,最稀罕、也是最危險的種類。有著致命的毒牙,還擁有一種致命的凝視,隻要與牠視線相接的人都會立刻死去,唯一製服牠的法門就是雄雞的啼叫,對牠是奪命的魔音,在前作第二部波特與密室之迷中出現。)及其迷題。在小天狼星逃跑的那晚他們並沒有除掉那些攝魂怪。在伏地魔複活的那一晚,他們也沒有和我在墳墓那裏.

現在他初次抵達當晚的那種不當的感覺又占據了上風。哈利憤怒的想著,我毫無疑問做的更多。我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做的多!

但是也許,那個小小的聲音公正的說道,也許鄧不利多沒有挑選你做級長是因為你正身處險境也許他是基於其他理由選擇他們的羅恩也許有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哈利睜開了眼睛,並從手指縫的地方看著衣櫃腳的位置,他在回憶著什麽。弗雷德已經說了:“沒有一個神智正常的人會讓羅恩做級長“

哈利發出了一聲輕蔑的小聲。但是他立刻就對他自己感到厭惡。

羅恩並沒有要求鄧不利多給他級長徽章。這不是羅恩的錯。是他,哈利,羅恩在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因為自己沒有得到級長徽章而在生他的氣,和那對雙胞胎一起在背後嘲笑羅恩,這是第一次,他在什麽地方打擊了哈利嗎?

就在此時,哈利聽見羅恩的腳步聲再次在樓梯上響起。他站了起來,扶正了眼鏡,並且在羅恩從門口進來的時候,迅速的在臉上做出了一個笑容。

“正好趕上媽媽!”羅恩快活的說道,“她說如果可能的話她會給我買清掃係列掃帚的。”

“很酷,”哈利說道,他終於放心的聽見他的聲音不再是那種聽起來做作的熱心了,“聽著——羅恩——幹的好,夥計。”

笑容從羅恩臉上退去了。

“我從沒想過是我!”他搖頭說道,“我認為級長應該是你!”

“啊哈,我惹了太多的麻煩,”哈利響應著弗雷德說道。

“是的,”羅恩說道,“是的,我猜好吧,我們最好收拾箱子,不是嗎?”

奇怪的是自從他們來這裏以後,他們的財產和本人越來越分散。足足花了大半個下午,他們才從整個房間裏麵重新找回了他們的書本和物品,然後把這些東西全部塞進他們的學校旅行箱中。哈利注意到羅恩不斷的移動他的級長徽章的位置,首先放在他的床頭櫃上,接著把它拿出來放在折疊好的長袍上麵,仿佛是在端詳紅色配在黑色上的效果。直到弗雷德和喬治闖進來並建議羅恩把徽章戴在前額並施展一個永久附著魔法時,羅恩才溫柔的把徽章包進他的栗色短襪並鎖上了箱子。

大約六點的時候,韋斯萊夫人從迪根小巷回來了。她買回了很多書,還有一個用厚厚的牛皮紙包著的長長的包裹,羅恩歡呼著從她手中接過包裹。

“先不要打開它,該吃晚飯了,我希望你們都下樓來。”韋斯萊夫人說,但當她一離開羅恩的視線,羅恩就立刻撕開了包裹,狂熱地檢查著他的新掃帚的每一寸,完全沉醉於其中。

地下室裏的餐桌上擺滿了食物,韋斯萊夫人在餐桌上方拉了一根紅色的橫幅,上麵寫著:

祝賀羅恩和赫敏成為級長!

哈利覺得整個假期都沒看見韋斯萊夫人這麽高興過。

當哈利、羅恩、赫敏、弗雷德、喬治和金妮走進房間時,她說:“我覺得我們不應該隻是吃晚飯,應該開一個小型的慶祝會,”她喜氣洋洋地繼續說,“你的父親和比爾正在路上,羅恩,我讓貓頭鷹給他們送了信,他們都很激動。”

弗雷德轉了轉眼珠。

小天狼星、盧平、唐克絲和肯斯雷沙克雷波爾特都已經來了,當哈利吃完一塊凝固蜂蜜,瘋眼漢穆迪也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阿拉斯特,我很高興你能來,”當穆迪脫掉他的旅行鬥篷時,韋斯萊夫人高興地說道,“很長時間以來,我們一直都想請你——你能不能看一看休息室的書桌裏究竟是什麽?我們不想打開它,生怕裏麵是中真正肮髒的東西。“

“好的,莫莉……”穆迪轉動著他的魔眼,透過廚房的天花板看到樓上。

“休息室……”他低聲說,瞳孔逐漸縮小,“角落裏的書桌?恩,我看到了……是,一個博格……要我現在就上去除掉它嗎,莫莉?”

“不,不用了,等會兒我自己去,”韋斯萊夫人說,“來喝些什麽吧,事實上,我們正在搞些小小的慶祝……”她指了指紅色的橫幅,“家裏有了四個級長,”她擾了擾羅恩的頭發高興地說道。

“級長,呃?”穆迪咕噥著,他的正常的眼睛看著羅恩,他的魔眼卻旋轉到後麵,並且凝視著後腦的方向。當穆迪看向哈利時,哈利感到很不舒服,他便走開並靠到小天狼星和盧平身邊。

“好吧,祝賀你,”穆迪依舊用他正常的眼睛盯著羅恩,“不過權威人士總是惹來麻煩,但我想鄧不利多一定認為你能夠經得起大部分的災難,否則他也不會選你了……”

羅恩對穆迪看問題的觀點感到很震驚,不過,他的父親和大哥的歸來把他從回應穆迪觀點的麻煩中解救出來。韋斯萊夫人心情非常好,她甚至沒有抱怨他們把蒙頓格斯也帶來了,蒙頓格斯穿了一件長大衣,看上去在不大可能的位置上有一個古怪的腫塊,並且蒙頓格斯婉拒了把它拿出來的要求,他把大衣和穆迪的鬥篷放在了一起。

“來,讓我們幹一杯,”當每個人都有了飲料之後,韋斯萊先生舉起了酒杯,“為羅恩和赫敏,新的格蘭芬多的級長,幹杯!”

當大家向他們舉杯祝賀時,羅恩與赫敏鞠躬致謝,然後大家都歡呼起來。

“我也從來沒有做過級長,”當大家都去吃東西時,唐克絲在哈利身後輕快地說道。今天她的頭發是一種番茄紅色,一直垂到腰部,看起來好象是金妮的姐姐,“因為我們學校的校長認為我缺乏某些必須的品質。”

“比如說?”金妮正在選擇一塊烤土豆並且問她。

“比如象行為舉止適當有禮的能力。”唐克絲回答。

金妮笑了起來。赫敏不知道該不該笑,就拿了一大塊凝固蜂蜜結果噎住了。

“那你呢,小天狼星?”金妮拍著赫敏的後背。

小天狼星正站在哈利右邊,他象往常一樣爆發出一陣大笑:“不會有人讓我當級長的,因為我花了太多時間和詹姆斯一起關禁閉。盧平是個好孩子,他當過級長。”

“我認為鄧不利多也許希望我能夠在最好的朋友身上練習控製自己的行為,”盧平說,“但我得說我很失敗。”

哈利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的父親也沒有做過級長。一瞬間慶祝會變得有趣起來,他端起盤子,覺得房間裏的人都加倍的可愛起來。

羅恩正在向願意聽他介紹的人狂熱地展示著他的新掃帚。

“……應當有七十碼每十秒,不錯吧?彗星290係列隻有六十碼,而且它有一個參照哪種帚柄設計的一個相當大方的尾翼?”

赫敏正非常熱心地和盧平討論著她對房屋小精靈的權益的看法。

“我認為,這和對狼人的種族隔離一樣毫無道理,不是嗎?這種事情都是源於巫師認為自己比其他生物優越的可怕觀點……”

韋斯萊夫人依舊為了比爾頭發的問題和他進行著經常性爭論。

“……真的已經超出限度了,你長的很英俊,如果頭發再短一些你會更加英俊的多的,不是嗎,哈利?”

“哦,我不知道——”當被問及自己觀點的時候哈利稍稍有些驚慌失措,就走向了圍在角落裏弗雷德、喬治和蒙頓格斯。

蒙頓格斯看到哈利過來便不做聲了,但弗雷德向哈利使了個眼色叫他過來。

“沒關係,”他告訴蒙頓格斯,“我們可以信任哈利,他是我們讚助者。”

“看老頓給我們帶來什麽?”喬治說著,把他的手攤開給哈利看。他的手心裏裝滿了象枯萎的黑豆莢的東西。盡管它們是完全靜止不動的,卻發出了微弱的哢噠聲。

“這些是毒須的種子,”喬治說道,“我們要用他來製作削蛇盒(就是那種吃了會暫時得小病,可以趁機翹課的東東:老鶴),但是它們是級禁止交易物品,因此我們要想得到它們是有一點麻煩的。”

“這些0個帆船幣,怎麽樣,老頓?”弗雷德說。

“想想我將要麵對的麻煩,恩?”蒙頓格斯說道。他那鬆弛的、充滿血絲的眼睛現在眯的更寬了。“我很抱歉,孩子們,但是如果低於20個帆船幣我就一個子兒也掙不到。”

“老頓喜歡開這種小玩笑。”弗雷德對哈利說。

“是的,迄今為止他最得意的一次是把一包變形羽毛賣了六個銀色鐮刀幣,”

“小心點。”哈利小聲提醒他們。

“什麽?”弗雷德說,“沒事兒,媽媽正忙著跟級長羅恩說悄悄話。”

“但穆迪能用他帶魔法的眼睛看到你們的舉動。”哈利提醒道。

蒙頓格斯緊張地看了看身後。

“很好的提醒,”他咕噥著,“好吧,孩子們,十帆船幣,快拿走吧。”

“幹得好,哈利!”當蒙頓格斯把口袋裏的所有種子都倒到雙胞胎手裏並匆匆走向餐桌的時候,弗雷德欣喜地說道,“我們最好把這些拿上樓……”

哈利看著他們離開,感到有些不安——韋斯萊夫婦一直都很想知道弗雷德和喬治是怎麽為他們的“玩笑商店”籌到資金的,他們最終會發現這件事和他有關。把三巫師爭霸賽的獎金給雙胞胎兄弟在當時是件很單純的事情,但是如果這導致另一個家庭的動**並且使得雙胞胎兄弟象珀西一樣與家庭疏遠的話那又是什麽事呢?如果韋斯萊夫人發現他幫助弗雷德和喬治走上了她所不希望看到的職業,她還會把他當成兒子來看嗎?

雙胞胎上了樓,哈利站在那裏,覺得充滿罪惡感。突然哈利聽到有人在說他的名字,雖然周圍都是談話聲,肯斯雷低沉的聲音還是聽的出的。

“為什麽鄧不利多不選哈利做級長?”肯斯雷問。

“他有他的理由。”盧平回答。

“但是這樣做能夠表示我們對哈利的信任,如果是我我會選這麽做的,”肯斯雷堅持,“尤其是在每隔幾天每日先知報每隔幾天就要嘲弄一下哈利的情況之下……”

哈利沒有回頭看,他不想讓盧平或肯斯雷知道他在聽他們談話。雖然並不餓,他還是和蒙頓格斯一起回到餐桌旁,對於慶祝會的熱情蒸發得跟來的一樣快——他希望他能上樓睡覺。

穆迪正在對著一隻雞腿猛吸鼻子,但很明顯他沒發現任何有毒的痕跡,因為接著他就吃開了。

“把手是用西班牙橡膠做的,塗上了防護漆,還有防震裝置……”羅恩正在向唐克絲介紹。

韋斯萊夫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我想我睡覺前該先去除掉那隻博格……亞瑟,我不希望宴會持續得太晚,好嗎?晚安,哈利,親愛的。”

她離開了廚房,哈利放下盤子,猶豫如果跟著韋斯萊夫人一起上樓,會不會其他人引起注意。

“你沒事吧,哈利?”穆迪含糊地問。

“沒事。”哈利撒謊道。

穆迪從他的酒壺裏喝了一大口酒,用他的魔眼盯著哈利。

“過來,哈利,我想有些東西你會感興趣。”穆迪說著,從他長袍裏麵的口袋裏,拿出一本破爛不堪的魔法相冊。

“這是最初的鳳凰指令的成員,”穆迪抱怨著,“昨天晚上我找隱身鬥篷時發現的,看起來博得摩沒有把好的那本相冊還給我……我想人們也許會有興趣看看的。”

哈利拿著相冊——裏麵有一小群人,有的向他招手,有的舉著杯子,回頭看他。

“這個是我,”穆迪滿不在乎地指著自己。相冊裏的他很容易認出來,雖然有些灰白的頭發,但他的鼻子還是完整的。“旁邊這個是鄧不利多,我另一邊是德大流士

迪格爾……那個是瑪勒妮麥肯濃,在拍這張照片的兩個星期後,她和她全家都被殺害了。那是弗蘭克和愛麗絲朗伯頓絲。”

當哈利看見愛麗絲朗伯頓絲的時候感到胃裏一陣難受,雖然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她,但對於那張友好的臉龐,哈利非常熟悉——因為跟她的兒子——尼維爾太象了。

“——卑鄙的惡棍們,”穆迪咆哮道,“對他們來說,也許死了更好……那是埃米林萬斯,你看到過她了,這是盧平,很明顯……班吉

芬威克,他也被他們抓住了,我們隻發現了他身體的一小部分……就是這一點點,”他邊說,邊用手捅了捅相片,上麵的人緩緩地移動起來,那些本來有些模糊的人影移到了前麵。

“那是愛得嘉波尼絲……埃米拉波尼絲的兄弟,他是個偉大的巫師,他們也殺害了他和他的全家……斯特吉斯博得摩,啊呀,他看起來真年輕……卡拉得克

德爾邦,拍這張照片之後六個月,他失蹤了,我們甚至沒有發現他的屍體……哈格力,當然,他看起來和以前一樣……埃爾菲阿斯

多哥,你也見過了,我都忘了他以前就帶著那頂愚蠢的帽子……吉登普利威特,他和他的兄弟法比安都是英雄,跟五個食死徒搏鬥,犧牲了……移動,移動……”

相冊裏的人們互相推擠著,原本位於右後角的人移到了最前麵。

“那是鄧不利多的兄弟阿波福斯,我隻碰到過他一次,一個奇怪的家夥……那是多卡斯

米多威斯,伏地魔親自殺了他……小天狼星,還是短頭發……還有……你來吧,我想你會喜歡的!”

哈利的心一沉,他的父親和母親對他微笑著,坐在他們一邊的是一個眼睛小小、眼神混沌的人,哈利立刻認出了他——溫太爾——那個向伏地魔出賣了他的父母的人,他告訴了伏地魔哈利父母的藏身之地,使他們被伏地魔殺害了。

“呃?”穆迪一愣。

哈利抬頭看看穆迪那張被嚴重毀容、凹凸不平的臉。很明顯,穆迪認為給哈利帶來了不快而感覺沮喪。

“那個,”哈利試圖裂嘴一笑,“呃……那個,我想起來了,我還沒有整理好……”

他正想用他沒有整理好行李的借口來擺脫尷尬的境地,小天狼星說,“你們在那兒做什麽呢,穆迪?”穆迪轉向小天狼星。哈利趕緊穿過廚房,在任何人叫他回去之前,閃出了房間走上樓。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張相片給他的震動這麽大——他以前看過父母的照片,畢竟,他遇到過了溫太爾,……但是他們是那麽親近……沒有人看到這個會喜歡,他生氣地想著……

還有,那些圍繞著父母的快樂臉龐……那個隻被發現了一小部分身體的班吉芬威克,象英雄那樣犧牲的吉登

普利威特,被折磨到瘋掉的朗伯頓絲……在相片中,他們永遠都會幸福地揮著手,卻不知道他們的命運……是的,穆迪也許認為那很有趣……但他,哈利,覺得很煩擾……

哈利踮著腳走上樓,漸漸地恢複自我,他慢慢平靜下來,但當他剛走到一樓時,他聽到了有人在休息室裏哭泣。

“有人嗎?”哈利說。

哭泣聲沒有停止,卻沒有回答他。哈利一步兩格地走完剩餘的台階,穿過平台,打開了休息室的門。

一個人蜷縮在黑暗的牆角裏,她手裏拿著魔杖,邊嗚咽,身體邊顫抖。月光下,又髒又舊的地毯上,躺著一具屍體——是羅恩。

哈利感到肺裏的空氣被抽幹了——他感到天旋地轉——腦子裏一片冰冷——羅恩死了,不,這不可能——等一下,這確實不可能——羅恩在樓下——

“韋斯萊夫人?”哈利嘶啞著聲音。

“瑞-瑞-瑞迪克路絲!”韋斯萊夫人嗚咽著,顫抖的魔杖指著羅恩的屍體。

“砰”

羅恩的屍體變成了比爾的,背上有一條很大的裂口,眼睛睜得大大的,空無一物——韋斯萊夫人嗚咽得更厲害了。

“滑稽滑稽!”她又說。

“砰”

屍體又變成了韋斯萊先生——他的眼鏡歪著,臉上淌著鮮血。

“不!”韋斯萊夫人尖叫。“-不……瑞迪克路絲!瑞迪克路絲!瑞迪克路絲!”

“砰”,雙胞胎的屍體——“砰”,珀西——“砰”,哈利的屍體……

“韋斯萊夫人,離開這裏!”哈利看著躺在地板上的自己的屍體,喊道,“讓其他人……”

“怎麽了?”盧平衝進房間,跟在他後麵的是小天狼星,穆迪也一瘸一拐地跟著。盧平從韋斯萊夫人看到地板上的哈利的屍體,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拿出魔杖,非常清楚堅定地說:“瑞迪克路絲!”

哈利的屍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銀色的煙霧,盧平又一揮魔杖,銀色的煙霧瞬間便消散了。

“哦……哦……不……”韋斯萊夫人哽咽了一會兒,把臉埋在手裏,終於大哭起來。

“莫莉,”盧平走向她,輕聲說,“莫莉,別……”

突然,韋斯萊夫人伏在盧平肩上嗚咽。

“莫莉,隻是一個博格,”盧平安慰地說,輕輕拍著她的頭,“隻是一個愚蠢的博格……”

“我看到他們死——他們同時死了!”韋斯萊夫人在盧平肩膀上抽泣,“同……同時!我,我看到了……”

小天狼星盯著博格剛才的位置,想象著哈利的屍體躺在那裏;穆迪看著哈利,哈利避開他的視線——突然有個古怪的念頭——穆迪的魔眼從他走出廚房的那一刻起就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