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淩覺賓自己心裏清楚。長陽穀大戰後,朝廷人馬和卓風嘯兵士死傷都很大。雙方都暫時無力再戰,雷耀虎知道戰況後,馬上派心腹潛到鎮都,找到淩覺賓,曉以利害,提出雙方罷兵條件。
淩覺賓心領神會,就遊說卓風嘯。卓風嘯早就巴不得講和,當下寫了降書,讓淩覺賓帶給雷耀虎,雷耀虎忙拿著降書到映廣麵前邀功。映廣也不明情況,就下令犒賞三軍,並正式升呂鈞為將軍。
這邊淩覺賓也因為朝廷大軍的退去,更得卓風嘯寵愛,允許他隨時自由出入大王府。淩覺賓一來膽子變大,二來能夠自由出入大王府後,機會變多,他時常找機會和豔嬌偷歡。
這一日晚,淩覺賓得知卓風嘯在陪其它的小妾,色膽包天,連夜潛入豔嬌房中,就在房中行苟且之事。不想,卓風嘯不知何故,半夜偷偷又竄到豔嬌房中,想尋她取樂,正望見淩覺賓和豔嬌**在**酣戰。
卓風嘯氣急敗壞,抽劍就要刺死淩覺賓。但是淩覺賓既年輕力壯,又功夫了得,卓風嘯卻體態臃腫,行動不便,那一劍沒有刺中,反被淩覺賓一記鉤拳打暈在地。
此時,卓的衛兵闖進來,淩覺賓刺死幾人,也顧不得豔嬌,獨身一人闖出大王府,連夜帶著華龍劍和葛智雲,逃出鎮都。
他和華龍劍、葛智雲一合計,就來皇城投奔雷耀虎,雷耀虎知道他的利用價值很大,當場接納了三人。幾日後,淩覺賓被安排到近衛軍統領楚躍崖手下,擔任一支近衛軍都統。
雷耀虎知道邊戎勇猛,本想拉攏邊戎,不想被邊戎拒絕,雷耀虎惱羞成怒,淩覺賓看在眼裏,立刻出主意,羅織罪名,陷害邊戎。
蒙蒙細雨,中秋將至,雨,卻“滴滴答答”下了起來,往日喧鬧的皇城,此時也是一片蕭索,整個皇城內外,籠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寒劍和蕭龍起得早,吃過早飯,就一起去城郊找梁文商量辦法。走到城門口,卻見一群人圍在城門口;兩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就上前探看,隻見一具高大的屍體被臨空懸在城門口,寒劍驚的幾乎叫出聲來。
那不是邊齊是誰?這個世界很複雜,正直的人往往要背負著重重的冤屈,誰能解釋其中的原由。蕭龍見寒劍呆然望著屍首,問道:“大哥,他是誰,怎麽回事?”
寒劍卻一拉蕭龍的手,叫道:“走。”兩人趕回客棧,寒劍把看到的事一說,寒挺雷立刻換了衣服,到了容盡書府上。
不多時,寒挺雷已經趕回來,把了解到的昨晚的事一說。眾人無不憤恨。寒劍因為此事,沒什麽心情,鬱鬱到天黑。
吃過晚飯後,寒劍對眾人道:“各位,我有事出去下。”
蕭龍就道:“大哥,要不要我陪你去。”
寒劍搖頭。
寒虎還要再說話,寒挺雷止住,說道:“去吧,寒兒,早點回來。”
雨已經停了,禦花園內一片死寂,鳥兒睡覺了,蝶兒不舞了,就連平時叫的最勤的小昆蟲,也不知躲到哪去了。昏暗的燈光,映著沉寂的花園,這真是讓人窒息的場麵。
玉姬慵懶的斜靠在亭欄上。呆呆地望著一動不動的湖水。今天,皇上沒有來,但這是玉姬所希望地,因為在她的內心裏,竟然藏著一種鄙視,一種對當今天子的鄙視。她鄙視李映廣的懦弱,鄙視他的無能。
驀地,寒劍英俊挺拔的身影不可自禁的占據了她的腦海。她在“煙翠樓”時,就時常聽人談起寒家勇抗羌兵的事跡,對寒挺雷老將軍大兒子寒劍更是印象深刻,她沒有見過寒劍,但寒劍的形象,她卻按照自己想像中的英雄那樣,一刀一刀的刻在心裏。他比起那時常來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兒,要強十倍,百倍。
隻不過,那個寒劍隻是一個精神寄托,是不真實的;玉姬從小父母雙亡,是被煙翠樓的老板娘帶大的,她早已經習慣了命運的安排和擺布。她的心早就麻木了。所以,她根本沒有想過真的寒劍到底在哪,在做什麽。
可是,命運有時候很奇怪,在那一個偶然的時間,在那一個偶然才路過的地方,她竟然,竟然見到了現實中的寒劍,而他和自己想像中的形象竟然是那麽的相似,無論外表還是內在。
玉姬癡癡的回憶著他抱起自己時的陽剛,奮勇殺敵時的威猛,和自己談話時的尷尬,照顧自己時的溫柔。寒劍的一舉一動,牢牢刻在她的心中,雖然理智告訴她,一定要忘記此人,那隻是一個美麗的邂逅,回到皇城後,一切生活將恢複原樣。可是情感上,玉姬隻覺著自己那早已冰封的心,在那暖烘烘的小廟中,刹那間被溶化了,相反,對寒劍的思念卻化成一股股奔湧的潮水,此起彼伏。
但潮水已經慢慢褪去,凝固;偶然的邂逅過去後,一切又恢複原樣,玉姬越不想接受的,偏偏又是她天天在麵對的,也許,人就是上天的玩物吧。
想到這,玉姬長長地歎了口氣。
此時,玉姬的貼身丫環香兒走進亭子,輕聲道:“玉姬姐,不早了,該歇息了。”玉姬聽了她的話,慵懶的搖搖頭,道:“我還不困,香兒,你先下去吧,我還想一個人呆會。”
香兒心中納悶,自從玉姬從西北回來後,這兩天就一直悶悶不樂,對景發呆。但她也不敢多問。就先退了下去。
夜風,悄悄地吹起,死寂的湖水隨風泛起陣陣波瀾。
玉姬觸景生情,啟唇吟誦道:“鳳箏響起水波**,輕提裙角隨風舞。彩燈映照流光亭,隻怨其中少一人。”
念畢,自覺最後一句很深刻,不禁輕聲重複,“隻怨其中少一人,隻怨其中少一人。。。”
冷風中,驀地,一道白光破空而來。“咚”地一物釘入左首的柱上;玉姬一驚,但她還算從容,並無失聲驚叫,而是抬頭一看,隻見一把飛鏢插在柱內,上麵附著一張紙條。
玉姬拔出鏢來,取出紙條,打開一看,不由的芳心連連跳動,原來上麵寫著一首小詩。
“寒風卷地吹,黃沙打殘簷。老廟有佳人,篷篳頓生輝。”
除了他,這首詩還能是誰寫的呢?玉姬想到這,不由的兩頰緋紅,芳心直跳,忍不住左顧右盼起來。但四下裏一片寂靜,玉姬不由的心裏著急,忙又翻開字條。
原來下麵還有一句。“寒劍鬥膽求見娘娘,若娘娘應允,請點頭示意。”
玉姬一顆心“呯呯”直跳,當下點了點頭。
少頃,直見一條黑影從一片樹叢後飄然而出,頃刻躍起飄入湖中,玉姬怕他掉入湖中,不由失聲輕叫了一聲,不想黑影輕功甚好,右腳在水麵上一點,人如燕子般直落入亭中。
來人正是寒劍。
寒劍躍入亭中,立即跪倒在地,拜道:“寒某冒昧前來,衝撞了娘娘,請娘娘恕罪。”
玉姬忙扶起寒劍道:“寒公子言過了,但。。。但不知深夜來此,有何見教?”
寒劍略一思索,答道:“自從上次在西北和娘娘一別,娘娘不凡的見識令寒某深深敬佩。近來,寒某心中有一事一直解不開,故想向娘娘請教。”
玉姬心裏一愣,心想寒劍怎麽會為了一件事而冒著殺頭的危險夜闖禦花園。自從西北一別後,玉姬發現自己情不自禁的愛上了寒劍,日子多一天,這種愛就多一分。現在,她的心上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玉姬不由的有些意亂情迷了。
她眼波含情,對著寒劍道:“寒公子文武雙全,世間少有;難道你真是為了請教事情而來?”
寒劍見她臉色有異,不由大窘,心下轉慌,他來時,已經想了很多可能的應答之言,但此刻突然語塞,竟想不起一句應答之詞,不由得頭冒冷汗,神情尷尬。
玉姬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忙轉口道:“公子有什麽事,可以說來聽聽,看看我是否真可以幫上忙?”
這句話幫寒劍解了圍,寒劍忙拜道:“娘娘見識不凡,應知道國之強弱,在於能否重用賢臣,而今皇上聽信讒言,將一位忠心耿耿,勇猛善戰的將領打入天牢,準備擇日處死。若是其真的被處死,那真是國之損失啊!”
玉姬聽罷,轉慌道:“聽寒公子意思,你莫不是要。。。”
寒劍再拜道:“娘娘,寒某直言相告,此人姓邊戎,我已決意要舍命救他出來。”
玉姬大驚,急勸道:“寒公子三思,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啊!”
寒劍抬起頭。玉姬見他大義凜然,雙眼炯炯,沒有半點遲疑,驚懼。不由的心醉神馳。
寒劍坦然道:“大丈夫,生,總有一死;死,隻是一死。如果是應該要做的事,死又何懼?”
玉姬受了他的感染,問道:“寒公子赤膽熱血,我十分佩服,可是我不過一女子,不知我能幫上什麽忙?”
寒劍見她答應,不由喜道:“陷害邊戎的事,正是雷耀虎和新
加入近衛軍的淩覺賓一手炮製,他二人已將處死邊戎的奏折呈報皇上,到底何時行刑,在何處動手,其它人一概不知。我想,奏折定然放在禦書房,然而禦書房防衛森嚴,不容易靠近,這才想請娘娘申明大義,助我一臂之力。”
說著,就要再下跪,玉姬止住他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公子不可對我頻頻行此大禮,我擔當不起,你所托之事,我一定盡力而為。”
寒劍大喜,正欲道謝,忽右耳一顫,他忙低聲道:“娘娘,有人過來了,我先避避。”說著,人一晃已躍到亭頂。
玉姬一愣之間,寒劍已消失在亭中,卻見香兒直向流光亭走來。
玉姬怨她來的不是時候,口氣生硬地道:“香兒,我不是說過我不困嘛,你先退下。”
香兒拜道:“玉姬姐,皇上有請。”
玉姬心裏一驚,此事卻無可推托,她呆在原地片刻,念道:“中秋月圓,素月清輝,與君再會。”
連念兩遍,才和香兒離開。
皇宮“麗苑閣”內張燈結彩,炫麗奪目;弦管笙琶,合奏共鳴;文臣武將,觥籌交錯;一片**靡之氣。玉姬姍姍來遲。她早已厭倦了這種場麵,更確切地說,是一種由心而發的深惡痛絕。但她不能,一點也不能表露在臉上,這是多麽的痛苦啊!
喝的醉醺醺的映廣恍見玉姬靚影,不由地意亂情迷,醉笑道:“愛妃,快過來,快到聯身邊來。”
玉姬不情願地坐在他身旁,映廣端起酒杯。
“來,愛妃,嚐嚐這東廣美酒。”
玉姬強笑著,喝下酒。此時,笙琶驟起,一群舞女翩翩起舞。
玉姬無心於這荒**的場麵,她心中卻念著適才和寒劍相會的時光;寒劍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刻骨銘心的印在她腦海中。她思索著寒劍的囑托,猛地,她心念一動。
隻見玉姬轉身柔柔的對映廣道:“皇上。”
映廣見愛妃難得開口,忙問道:“愛妃,有何事啊?”
玉姬答道:“皇上,今夜眾位都如此高興,妾身願獻舞一支,為眾位助興,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映廣沒想到玉姬有這個請求,因為自從玉姬入宮後,連笑臉也極少露出,更別提唱歌跳舞了。
映廣在聽明白了玉姬的話後,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
“太好了,愛妃,聯正欲見識你的舞姿,快請,快請。”
當下喚去舞女,玉姬讓樂隊奏了一個慢曲。弦管響起,鳳箏吹動,在美妙的音樂聲中,玉姬金蓮轉動,柳腰輕扭,長袖曼舞;時而若浮雲蔽月,時而若清風撫柳;柔柔然,嬌嬌然。。。
嬉鬧的眾臣漸漸的寂靜了下來。眾人被玉姬那優美的舞姿吸引住了。
音樂聲由緩漸急,玉姬的舞姿隨之加快。恍恍然如行雲流月,皎皎然如鸞鳳展翅;羅裙飛旋,輕紗激**。
眾人看得如醉如癡,一個個都忘了飲酒吃菜,隻是愣愣的盯著在舞動的玉姬。
刹那間,音樂聲住,玉姬猛地往後一仰,一個高難度的收結。她的頭輕觸地板,眼神妖媚,雙峰高聳。
文臣武將在一片寂靜後,忽然群體性的狂呼亂叫,幾近瘋狂。而其中有一人卻不動聲色的坐著,他就是淩覺賓。他雖然沒有和百官一起如醉如癡,但是他的眼中卻藏著一股熾熱的火焰。
淩覺賓號稱“千麵百手”,自然不是浪得虛名;早年浪跡江湖時,他就憑自己的外貌和一張利嘴,俘獲了不少少女的芳心。投奔卓風嘯後,沒有兩三下功夫,就把卓風嘯的第一愛妾豔嬌整治的服服帖帖。
他也曾貪戀豔嬌那豐滿雪白的肉體,上次兩人奸情敗露後,淩覺賓為了順利逃走,棄豔嬌而不顧。歸從雷耀虎後,他又想起豔嬌那誘人的肉體,撒嬌的動作,不由的心馳神往,就派葛智雲回去打探,可是一直沒有下落。
淩覺賓一直戀戀不舍。可是,今晚,當他親自見識了傳說中傾城傾國的皇宮第一“冷美人”玉姬後。他忽然發現,豔嬌原來是那麽的普通,普通的讓他已經提不起對她的欲望了。
他的眼中,他的腦中,在瞬間已經被玉姬充滿了。
玉姬舞畢,又端起酒杯,和群臣逐一敬酒,連飲了二十餘杯。令眾臣無不瞪目結舌。映廣見愛妃今夜為自己掙足了麵子,大為高興。當玉姬回到他身旁時,他關切地問道:“愛妃,你沒事吧?”
玉姬雙頰微紅,揖禮道:“皇上,妾身一時貪杯,願先回房歇息。”
映廣瞥見台下那一雙雙狼眼,也不願玉姬再拋頭露麵。忙道:“好,愛妃且先去歇息。”
玉姬就在香兒的攙扶下,先行離去。其實,她酒力甚好,但她故意裝醉。二人經過禦書房時,玉姬故意倚欄喘氣。
香兒忙問:“玉姬姐,你沒事吧?”
玉姬道:“我一口氣喘不上,香兒,你先扶我到禦書房歇息。”
香兒當即扶著玉姬就要進房。不想門口的近衛軍衛士攔道:“娘娘,這是重地,非皇上手諭,任何人不得入內。”
玉姬尚未開口,香兒已經罵道:“你們這些人眼都瞎了啊,這是玉姬娘娘,還不快讓開,小心看好你們自己的腦袋吧。”
那些守衛自然知道玉姬的大名。她一進宮,皇上就對她千依百順,要什麽就給什麽。如果得罪了她,日後在皇上身邊說上些什麽,自己的腦袋還真不知何時就要搬家了。
幾人果然不再說話,任由玉姬和香兒開門進入。玉姬坐在棉椅上,說道:“香兒,你先出去,讓我獨自休息片刻。”
香兒應諾走出,關上房門。
玉姬立刻站起,開始翻桌上的奏折,終於一本由雷耀虎和淩覺賓署名的奏折落入她的視線中。她打開奏折。
上麵寫著,“因南山卓匪近日又蠢蠢欲動,臣二人為免節外生枝,謹請皇上準於八月十八將罪將邊戎斬首於南場,微臣雷耀虎、淩覺賓謹上。”
玉姬記了時間和地點,快速將奏折放好,又坐回椅上,喚來香兒,坦然離去。
轉眼間中秋佳節就已經來到。萬家燈火,爆竹鞭炮,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十五的晚上,天氣已經有一絲冷意,但卻擋不住節日的熱烈氣氛,連綿不絕的鞭炮炮竹不時照亮漆黑的夜空。
相比之下,皇宮內反而一片寂靜,流光亭內,玉姬獨自倚在柱欄上,默默望著平靜的湖水。今天,她避開了李映廣,獨自在這寧靜的亭中,玉姬卻並不感到孤獨。相反,她心中籠著一層莫名的喜悅,但喜悅中又夾雜著絲絲的焦慮,焦慮中卻又包含著點點的甜美。
忽然,平靜的湖麵泛起了點點漣漪,一道黑影掠過水麵,飛身躍入亭中。來人一入亭,便跪拜於地。
玉姬忙伸出雙手扶起道:“寒公子,不必多禮。”來人正是寒劍。那天他琢磨了玉姬念的句子,知道她是約自己今天來見,於是,傍晚就找個理由別過眾人,來此赴約。
寒劍謝過玉姬,站起身來,他和玉姬麵對麵的站立著,他的眼睛又和玉姬不可避免的碰上了。
這是一雙閃著神秘**的眼睛。每一次碰上它們,寒劍都感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幾乎可以將他所有理智的防線都擊潰。所以,寒劍一接觸到玉姬的眼光,他就立刻躲開了,他不敢細想這種眼光的含意。事實上他也不敢細想,細想下去不但沒有結果,還是非常危險的。
玉姬臉微微一紅,道:“寒公子,我已知曉,邊戎將於八月十八在南場被斬首。”
寒劍臉現怒色,道:“這麽快。”
玉姬點點頭,寒劍又問道:“娘娘,但不知是何人押送囚車?”
玉姬答道:“這。。。奏折中倒並無說明。”
寒劍就轉口道:“多謝娘娘鼎力相助。”
玉姬麵帶憂色道:“寒公子,邊戎既是重犯,押送之人必是宮中高手,公子是否已經考慮的很周全了?”
寒劍凜然道:“義之所至,義無反顧,不過,也請娘娘放心,我們定會小心行事。”
玉姬顯被寒劍的氣勢所感染,她從桌上拿起酒,道:“寒公子忠肝義膽,令人敬佩,我先敬公子一杯,祝公子馬到功成。”
寒劍慌忙謝道:“豈敢勞煩娘娘。”
玉姬遞酒上前,寒劍不敢正視她的眼光,忙低頭接過,一飲而盡。
寒劍跟著就跪道:“此次多謝娘娘,打擾許久,寒某就此告辭。”
玉姬不由的失神道:“寒公子,這麽快就走了?”
寒劍忙答道:“寒某屢次打擾,心內甚感不安!”
玉姬見他走意已決,不好強留,隻得說道:“公子自當小心,事成之後,一定要來告之於我。”
寒劍不敢多說,拜了一拜,即飛身出亭,人在水麵上一點
,瞬間消失在夜幕中。
玉姬倚著亭欄,呆呆地望著湖中那泛起的一道道漣漪。
這一夜,寒劍輾轉難眠,玉姬那火辣辣的眼神牢牢的映在他腦海中。寒劍強烈的感到了那雙眼睛的含義,但他不敢去麵對。有時,寒劍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原來他有那麽強的毅力。想到這,趙雪雅那英姿颯爽的形象又躍入腦中,和著那雙火熱的眼神不斷交織,不斷戰鬥,直到寒劍的腦中一片空白。。。
第二天,寒劍將得到消息和父親、寒虎一說,寒挺雷思索了片刻,道:“我們一起去把這條線路走一遍。”
寒劍就道:“爹,你和寒虎先去,我和二弟去找三弟梁文合計下。”
寒挺雷道:“也好,這次行動非常危險,如果能得到天鷹教的幫忙,那勝算會高很多。”
於是,寒劍就和蕭龍到天鷹教皇城聯絡處清風莊,梁文把他們接了進去。彭家連亦出來相見。四人圍在一起,討論如何實施營救。
末了,梁文道:“在路上下手的勝率,肯定大於刑場上;而且如果救出邊戎後,安全撤退的概率也高。”
彭家連點頭道:“小文說的對,我們先去把這條線路走一遍,再做計較。”
八月十八一早,天空飄著零星小雨,冷風不斷,皇城煞是陰沉。
一隊人馬正穿過街道向南移動。這隊人馬,為首是六個皇宮近衛軍,皂衣大刀,滿臉惡氣。中間一人,身跨大灰馬,長劍綠衣,正是淩覺賓,後麵跟著葛智雲和華龍劍,兩人後麵是一輛囚車,囚車內正是邊戎。邊戎滿臉長胡,頭發篷亂,兩眼無神。這次事件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囚車的後麵,又是一隊二十人的近衛軍,正中一人,黑麵方臉,頭發灰白,卻是近衛軍統領“虎三絕”楚躍崖。
一行人馬很快出城,向南場開進。眼看已接近南場,淩覺賓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狡笑。
此時,一陣煙霧從旁邊的稻田飄到大路上來,頃刻將這隊人馬包圍。但眾人以為隻是鄉下人家燒紙錢弄出的煙霧,並不曾在意。不想,煙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多。
淩覺賓覺察到不對,忙舉手叫道:“停。”
餘音尚未落,濃煙中,一條人影早已迎麵飛來,手中長劍,直取淩覺賓喉嚨。淩覺賓措手不及,慌亂中,一個翻身,滾落馬下。來人一刺不中,空中一個翻身,正落在囚車旁。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寒劍。
他臉蒙黑布,在濃煙中一個呼哨,路左邊田地中,早躍出六人,個個手持長棍,蒙麵灰衣,搶上路來。
在前麵開路的六個近衛軍,忙兩個一組,揮刀堵了上來。六人中一人,早已躍上兩步,長棍舞起,如蛟龍探海,“啪啪”聲中,兩個近衛軍早被打入田中。
淩覺賓就在近前,看得清楚,近衛軍成員是何許人,那都是軍隊裏百裏挑一的高手,可是被來人隻一招就打到田地裏。來人功夫,豈隻了得。
淩覺賓大呼,“楚統領,來的都是高手,你小心。”
說話的功夫,寒劍早已抽出隨身的利斧,幾斧砍在囚車上,囚車“嘩啦啦”散開來,寒劍一拉邊戎,低聲道:“邊兄,快跟我走。”
邊戎顯然聽出寒劍的聲音,那無神的眼中閃出了一片驚訝,他忙一躍而出,兩人向左急走。
寒劍等人如入無人之境的救邊戎,早惹惱了在後麵觀看的楚躍崖。先前,雷耀虎讓他押送囚車時,他很不以為然,心想,一個死囚,竟要他堂堂近衛軍統領來負責押送,但現在果然有人劫囚車,而且來人武功不弱,若是讓他們從自己眼皮底下劫走邊戎,今後,他在皇宮中威信何在?
隻見他虎眼一睜,舉手一揮,道:“殺無赦”,後麵的二十名近衛軍,如狼似虎,向寒劍等人圍來。
楚躍崖左手在馬鞍上一撐,人已躍起,空中右手一揮,早已亮出虎三絕之一金鎖鞭。鞭一亮出,四周頓時熠熠生輝。
楚躍崖向寒劍和邊戎撲去。不想,半途一持棍之人殺出,截住去路。正是剛才打倒兩個近衛軍之人,那人正是寒挺雷。他見楚躍崖欲偷襲寒劍和邊戎,空中一躍而起,楚躍崖的金鎖鞭很快,寒挺雷的打虎棍也不慢,隻聽“喀”一聲響,寒挺雷虎口一麻,忙向後翻去。楚躍崖在空中也是一晃,一個翻身落地。
寒挺雷一瞧長棍,已被震斷一截。不由吃了一驚,這時,淩覺賓帶著近衛軍向前逼近,傾刻將眾人圍住。楚躍崖狂叫道:“你們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連朝廷重犯都敢劫,識相的,趕快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說話間,又是一陣濃煙在人群中迷漫開來。堵在最前麵的近衛軍一陣混亂,濃煙中,旦見一隻飛鷹左撲右擊,阻擋他的近衛軍被打的左滾右竄,當然,煙霧中飛翔的不是鷹,卻是彭家連。寒挺雷見打開了一個缺口,當下一個呼哨,眾人從缺口處突出,往後奔去。
楚躍崖大怒,手持金鞭,直撲上去。雙方且戰且走,奔出了二裏地。近衛軍在楚躍崖的帶領下,越逼越緊。
彭家連晃開一名近衛軍,躍到寒挺雷身旁,道:“你帶眾人先走,我擋著。”
寒挺雷知他厲害,形勢又急,就打了一個手勢,眾人紛紛退後。楚躍崖大喝道:“狂賊,哪裏去?”
急追而來。隻見彭家連一運氣,瞬間使出“天鷹五十式”中一招“群鷹獵食”,頓時,天上地下,四麵八方,鷹爪紛紛,在前麵的幾個近衛軍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已被抓的頭破血流,滾到路旁稻田裏;淩覺賓在人群中哪裏能敵,和著華龍劍和葛智雲,急忙後退,並叫道:“楚統領,小心,是天鷹教的招數。”
楚躍崖大吼一聲,避開鷹爪,一鞭直打彭家連臉麵。彭家連雙臂一展,已躍在半空。那鞭去勢不減,直擊在地上,頓時土石俱裂,地上憑空震出一道深溝。
彭家連趁楚躍崖招數用老,空中雙手一並,正是一招“蒼鷹撲食”,直抓楚躍崖右手。楚躍崖慌忙一個翻身,滾到前麵。彭家連一抓不中,回頭找人。楚躍崖金鞭呼呼,四麵擊來;不多時,就見四處金光閃閃,空中鷹爪紛紛,旁人根本無法靠近,棋逢對手,兩人傾刻間過了三十招。
爭鬥多時,彭家連見楚躍崖有金鞭在手,實力大增,而寒挺雷等人已經走遠。不願多鬥,虛晃一招,人一躍而起,空中施展輕功,傾刻已飄出了六、七米。
楚躍崖暴叫道:“狂賊休走。”提鞭趕上。淩覺賓在背後帶著筋疲力盡的近衛軍,一路狂跟楚躍崖。
追了五裏地,已經拐進一個山穀。楚躍崖忽見彭家連一行人叉手穩立在前麵不遠處。
楚躍崖大叫道:“狂徒。”邁步就要奔上。
不想,從穀旁轉出梁文,手中握著火把,楚躍崖這才猛見,地上鋪滿了枯柴幹草。他剛來得及“唉”一聲,梁文已拋出火把,幹草遇火,瞬時燃起熊熊大火。
淩覺賓帶著近衛軍才匆匆趕到。看楚躍崖在火堆前望火興歎,知道這次邊戎還是被人救走了。
卻說寒劍弄到處決邊戎的奏折後,眾人弄清時間和地點,兩天來,在來往路上走了個遍,終於決定在中途設伏,在山穀阻敵,然後安全撤退的計劃。原來計劃讓寒虎負責救出邊戎。無奈寒虎體型魁梧,縱然帶上麵罩,還是一眼能望出是他,隻得把他留在後麵做後應,而由寒劍去砸開囚車。寒挺雷率著蕭龍和四季擋住近衛軍,因為怕誤殺近衛軍,所以眾人都使用打虎棍。彭家連負責救援。一切都在計劃中進行。
眾人護著邊戎,避到一個山洞中。寒挺雷等人撕下麵罩。邊戎本已經心神俱滅,隻求一死。此時,見到救自己的竟會是寒家父子,不由感慨萬千。當即對著寒挺雷父子雙膝著地,拜謝道:“寒老將軍,為了我,你們冒著被殺頭的危險,這又何必呢?”
寒挺雷扶起他,語重心長的道:“現今國家內外交困,像你這樣的猛將已經是鳳毛麟角,我們怎麽能讓你不明不白的屈死呢?”
梁文亦道:“邊先鋒,長陽穀一戰,是我建議你撤兵回救的,現在我豈能不盡一分力?”
邊戎仰天長歎道:“各位好意我心領了。可是,縱使我想盡忠報國又如何,如今,我已是通緝犯,自身都難保了,還能有何作為!”
眾人不由的一陣沉默。片刻後,寒劍說道:“邊兄,你今後有什麽打算?我父子三人欲回北河,左右無事,不如先到我家裏去避一陣吧。”
邊戎忙搖手道:“寒兄不可,我已得你父子舍命相救,感激不盡,如何還敢再拖累你們。”
寒劍又問:“那你有何打算?”
邊戎黯然道:“我來自東廣,我先回東廣找我結義大哥,再做打算。”
寒挺雷問道:“不知你結義大哥是哪位?”
“雙錘震東廣賽重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