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本來互有情愫,經此患難,又在山上相處許久,感情日深,一路上說說笑笑,難舍難分。

不過半日,已到山下,二人稍一合計,決定先往清風莊拜見彭家連,可是趕到時,清風莊早已荒廢,落葉,灰土,滿莊蕭瑟,並無人蹤。

寒劍說道:“想必是狂魔教發現了這裏,彭老前輩帶人撤走了。”

趙雪雅擔心師父和妹妹們的安全,不知道,她們當日是否已全身而退。

寒劍安慰道:“雪雅,你不必擔心,我二弟有天龍劍在手,一定能和你師父她們全身而退,現在天色已晚,我們不如先到城內住宿,再做打算。”

趙雪雅點頭答應。二人在城門關閉前,進入皇城,轉到雲來客棧,點了兩間上房,當下安頓不說。

第二日中午,二人正在商議該到何處去會合彭家連等人,就見一人衝入店內,拜道:“大少爺。”

“寒堂?!”寒劍叫道,“你怎麽會在這,來,先坐。”

來人正是寒堂,當下也不謙讓,坐下就對寒劍道:“大少爺,能見到你就太好了,我還怕要趕回下關村呢。”

寒劍見他說話著急,開始有些語無倫次,忙倒杯水給他,道:“寒堂,不急,先喝口水,慢慢說。”

寒堂將水一口灌下,抹著口低聲道:“自從半年前,老爺讓寒冬三人來接應我後,我們和蔣忠,蔣義密切關注武千重和雷天虎的行蹤,確認他們正在和羌兵勾結,準備在三防起兵造反。”

寒劍大驚,壓低聲音道:“雷天虎是雷耀虎親大哥,武千重又是他同門師弟,若他們要造反,雷耀虎豈會不知,如若他們是合夥想謀奪皇位,那該如何是好?”

寒堂讚同寒劍的擔憂。

“不錯,我們正是有此擔擾,所以合計後,我先趕回來通報,哪知到了皇城,卻無法聯絡到你們,我還正打算一兩天後趕回下關村。”

寒劍思索了一會兒,對寒堂道:“我和雪雅正打算去三防。我看這樣,你馬上回下關村,把這些情況告訴我爹,讓他想一個對策。我去會合寒冬、蔣忠和蔣義,繼續密切觀察雷天虎的動向。”

寒堂應諾。

當下,計議已定,三人吃過飯後,寒堂立刻動身趕回北河,而寒劍和趙雪雅則買了兩匹馬,直奔三防,第二日午時,已到三防。

趙雪雅感覺到寒劍心事重重,在馬上問道:“寒大哥,你為何如此焦急?”

寒劍答道:“雷天虎等人意欲叛變,如若成功,天下必亂,我自然著急啊。”

趙雪雅搖頭道:“話雖如此,可目前一來你隻是一介平民;二來映廣當政,隻顧自己窮奢極欲,哪管百姓死活,讓他們狗咬狗鬥一架,也無不妥啊!”

寒劍擺手道:“雪雅,話非如此說。皇上縱然不對,罪也不及百姓,戰事驟起,生靈塗炭,在所難免,何況,羌禦國亦想從中漁利,我雖是一介平民,也不得不設法阻止此事。”

雪雅見說服不了寒劍,隻得轉口道:“寒大哥,你說的也在理,目下我還是先回教探視師父和妹妹,寒大哥如需任何幫助,請一定通知於我。”

兩人在一起時間已久,愛慕之情日漲,寒劍聽她要走,臉露不舍之情;隻為形勢所迫,又不得不暫時分別,隻得互道珍重。

趙雪雅撥轉馬頭而去。

寒劍目送她走遠後,催馬直奔雷府,在附近的客棧會合了寒冬、寒降和寒天。

三人將這幾個月雷天虎和武千重頻頻調動三防守軍的情況一說,寒劍不由的皺起眉頭,問道:“禇定南現在情況如何?蔣義那邊有什麽消息?”

寒冬答道:“我們已將禇定南移到郊外一小屋歇息養傷。蔣忠和蔣義兄弟倆已經潛回羌禦國,刺探羌國的動向;據說,羌國各城兵力正陸續往禦京集結。”

寒劍眉頭緊鎖,預感到事態嚴重,卻一時拿不定主意,良久,他才說道:“三防調兵大權都在武千重手中,現今我們無憑無據,雷耀虎又據朝中大權,我們若冒然向皇上告發,一來打草驚蛇,二來若告發不成,容易被反誣陷。我看,你們且仍然在此密切觀察。三防一旦兵起,聚龍城首當其衝,我要去聚龍城一趟,和吳續謀劃此事。”

寒冬三人應諾。

寒劍歇息一晚,第二日一早,一人一馬,又調頭奔向聚龍城。下午時分,已進入城內。

吳續聽說寒劍來訪,忙迎出統領府外。寒劍單刀直入,讓吳續屏退左右;然後將自己所知之事,略述一遍。

吳續聽的瞪目結舌,顯然不信。寒劍見一時說服不了他,隻得轉口道:“此事關係重大,現今,望統領能以演練為名,將各處人馬調動起來;如若有變,也不至措手不及。”

吳續正欲回答。外麵忽然喧嘩起來。二人忙奔出去,正見一個傳令員來報。

“吳統領,後院廚房莫名起火,眾人正在滅火。”

吳續罵道:“你等為何如此不小心。”

寒劍在吳續後麵,分明看見一條人影,從背後掠過傳令員,臨空向吳續一掌拍來。

寒劍急欲出劍,卻放在房中,危急時,他猛的一扯吳續,兩人滾到一旁,隻聽的轟一聲,門檻已被來人震碎。

寒劍右掌拍地,人已竄起,一招連環剪刀腳連環向來人進擊。來人臉蒙麵罩,但在昏暗中還是可以看清他眼露驚訝。

寒劍的連環剪刀腳來的快,蒙麵人擋的也不慢,他一個高難度的後翻,右腳擋開寒劍的攻擊。

人甫落地,蒙麵人已感到對麵是個強敵,兩手一張,已提起丹田之力,全身骨骼“咯咯”作響,人仿佛變得長大起來。寒劍大叫道:“鋼筋鐵骨,你是羌國第一高手賀知義?”

蒙麵人發出一聲冷笑,轉而暴叫一聲,右掌橫掃,直劈寒劍臉麵,寒劍隻覺得一側似有萬鈞重壓,不敢大意,運起真氣,左手一格,兩人各退一步,旋即又急奔而上,一個是寒冰神龍,一個是鋼筋鐵骨,傾刻間已不見二人,隻看見一團雪花和一團灰影交織纏繞。

十餘回合後,寒劍突然兩掌齊出,正是寒冰神龍掌中一招攻擊力極大的“漫天飛雪”,氣勢磅礴,蒙麵人大叫一聲,兩掌緩緩拍出。

短暫的寂靜後,一聲轟響,統領府的門窗俱碎。寒劍向後退出了三步,

一把靠在欄柱上。蒙麵人也退了兩步,一提真氣。

“你是何人,這使的是什麽功夫?”蒙麵人突然發問。這時,統領府內的衛兵已經團團圍來,他卻視如草芥,毫不在意。

“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誰,你隻需要知道,你能不能活著走出統領府?”寒劍尚未答話,就聽一個聲音從衛兵隊後傳出。

衛兵隊自動分開,一人昂然而入,卻不是蕭龍?

寒劍本來還暗暗心驚,雖然這幾個月,寒劍在齊天山得寒遠廷寒家寒冰神龍掌的真傳,武功大進,但畢竟時間有限,適才和賀知義過了十餘回合,確認這人定是賀知義,他沒有把握自己能否抵得過他?

蕭龍出現,立刻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來人也確實是賀知義,自從寒挺雷率大軍一鼓作氣,將羌人趕出三防後,他隨軍回到羌禦國。半年前,班罕多爾給他引薦了雷天虎的兒子雷繼虎,他才知道,雷天虎準備聯合羌禦國,進行叛亂。

班罕多爾就派他和桐古兩人來到三防,協助雷天虎籌劃各項事宜。這過程中,他們一致認為,聚龍城的吳續是一個眼中釘。

賀知義自認武藝超群,就自薦前來刺殺吳續,不想運氣不佳,先是碰上寒劍,又碰上蕭龍。但他看到蕭龍年紀輕輕,並沒有放在心上。

賀知義冷冷的道:“年輕人,太狂妄了並不是好事。”

蕭龍並未回答,隻大喝一聲,一道電光劃過中天。天龍劍已經出鞘,其實當時天色已近黑,然而天龍劍出鞘的那時間,空中頓時金光四射,奪人眼目。賀知義尚未做反應時,蕭龍早躍上一步,一劍刺出,卻是一式“強龍一擊”,就見一條金龍張牙舞爪,襲向賀知義。賀知義雖然苦煉二十年,被他煉成一身刀槍不入的鋼筋鐵骨。

但當他看到這一條金龍時,他的眼中卻透露出驚恐,他一個側翻,避開金龍,人不住後退,直到院牆角。

“這什麽劍?你是何人?”賀知義的語氣有些驚恐。

寒劍朗步走到蕭龍身旁,對著賀知義譏笑道:“現在討論他是誰看來並不重要,而是討論我們兩個聯手能不能殺了你,更實際些吧!”

這一個“殺”字說的何其響亮。賀知義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縱橫江湖三十餘載,除了在中原有幾個對手外,長期在羌國,幾乎沒有對手,羌人也對他無比尊敬,不想,今天,在此處,竟被兩個年輕人脅迫。

不過賀知義到底老奸巨滑,一個寒劍都已經讓他用了八分力了,再加一個手仗絕世神兵的蕭龍,勝算太低。他一愣神的工夫,兩眼一眯,道:“今天本大爺累了,沒空陪你們玩。”展開輕功,縱身上了院牆,直竄出去。

吳續令眾衛兵道:“趕快追。”

蕭龍止道:“吳統領,不必了,縱然追到了,你們也不是他的對手。”

接著轉頭對寒劍拜道:“大哥。”

寒劍忙握住他的手,“二弟,你可想死我了,我從山上下來,就不見你們蹤影,我正沒奈何處,怎麽樣,三弟和彭前輩呢?”

蕭龍就道:“大哥,這裏不是說話處,我們到前廳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