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裏,寒劍和蕭龍繼續潛伏在雷府內,觀察雷天虎等人的行動,卻並未再發現任何異常,二人在思索如何進一步調查時,寒挺雷帶著寒虎和寒堂悄然來到。

寒劍父子相見,免不了一番互道寒暖。之後,寒挺雷召集眾人,把這一段在皇城打聽的情況說出。

“從了解的情況看,雷耀虎似乎並未卷入這場陰謀中。”

寒劍疑道:“他們是兄弟二人,雷天虎陰謀作亂,雖暫無明證,然而種種跡象,已表露無疑;雷耀虎若不知此事,那還真是奇怪了。”

寒挺雷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寒劍的疑問,過了片刻,才說道:“雷耀虎和雷天虎雖為兄弟,但二人長期不和;兩年多前,不知為何,兄弟倆有過一次比較大的衝突,而雷天虎正是在那時,舉家遷到三防來的。”

眾人這才點頭恍悟。寒劍開口道:“不管這兩頭老虎是真不和還是假不和,這一次,若能揭發雷天虎的罪狀,也夠雷耀虎這老賊忙活一陣了。

寒挺雷在官場和戰場上都滾打過多年;他謹慎地說道:“不可大意,此事關係重大,若讓雷天虎和羌國聯合成功,百姓必然再受塗炭,我們應想法盡快找出雷天虎謀反的證據,才可使皇上相信此事。”

寒劍為難道:“爹,此事卻怪我無能,追蹤雷天虎一夥已有一段時日,卻沒有找到任何證據。”

蕭龍在旁替他辯道:“我看也不能說沒有收獲,我們發現雷天虎一夥進入一個密室,許久沒有出來,我和大哥懷疑這密室一定有古怪,隻是密室外守衛眾多,我們暫時不知如何混入密室。”

寒劍就將這幾天和蕭龍潛入雷府所得說了出來。寒挺雷皺眉道:“如此看來,這個密室是一個最好的突破口了。”

寒虎拍桌嚷道:“這有何難!我看他們謀反證據就在密室裏,明天我們就衝入雷府,殺散衛兵,打開密室,一切不就清楚了。”

寒挺雷搖頭道:“不行,不說打草驚蛇,就算確實雷天虎把謀反證據都藏於密室,我們衝進去容易,要再出來估計就困難了。此事隻能先暗中探查,待手中證據確鑿後,一舉摧毀他們。”

他想了想,又開口道:“劍兒,明晚我先和你們去雷府探探。”

寒劍吃了一驚,忙道:“爹,太危險了,您還是不要去。”寒虎也附和道:“是啊,爹,要去讓我和大哥去就行了。”

寒挺雷笑道:“怎麽,你們還怕我老了,不中用了?”

眾人聽了,就不敢再言語了。

夏日的天氣,越來越熱,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寒劍和蕭龍就帶著寒挺雷悄然潛入雷府,而由寒虎領著寒堂和寒冬等人伏在府外接應。

寒挺雷三人借著夜色的掩護,悄悄接近了密室所在地;三人靜靜的伏在樹叢中,觀察了兩個多時辰,並未見到任何異常動靜。

寒挺雷盯著山壁,忽然低聲問道:“這山壁後頭是什麽去處?”

寒劍和蕭龍一起搖著頭,突然又同時低呼。

“不錯,與其在這裏困守,不如繞到後麵去探查下。”

寒挺雷那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點醒了寒劍和蕭龍,三人避開巡邏兵,離開雷府,在府外約齊寒虎等人,將情況大致一說,幾人分頭就去尋找,到第二日晌午時分,已經確認了後山正是武千重親兵營所在地。

寒挺雷微笑道:“好狡猾啊!不過現在此事已經很清楚了,這密室,其實不僅是密室,還是一條秘密通道;若有變數發生,他們可通過此條

密道,直接到兵營調動兵馬,進行抵禦。”

寒劍驚道:“要挖成這一條密道,絕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看來,雷天虎是早有預謀。”

寒挺雷讚同寒劍的說法,現在形勢嚴峻,對方隨時可以約定羌人,發動兵變,而自己父子名不正,言不順,處於絕對劣勢;另外,雷耀虎對此事所持的態度,也使寒挺雷多了一層憂慮。

“寒兒,這條密道是關鍵,雷天虎將謀反的證據匿於其中的可能性極大;你和蕭賢侄、寒堂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盡快混入密室中,探清內中種種情況,我們才可能進行下一步行動。”

寒劍三人揖手答應。但是答應是簡單,如何混入密室,卻頗費心機,總不能明刀明槍殺進去吧。寒劍三人在軍營內秘密偵查了兩天,確認了一處戒備森嚴的鐵門,就是從雷府透過來的密道出口。

但是如何混進去呢?鐵門隻是偶爾打開,放一些苦力進去幹活。寒劍和蕭龍一時也一籌莫展,這天,三人正頂著太陽在親兵營附近的一個茶肆想主意。忽然一陣喧鬧聲將三人吸引,三人注目望去,隻見一隊兵士正押著一群漢子,向親兵營走去。

寒劍忙喚來老板,問道:“老板,那夥兵哥為什麽要抓那些人?”

老板歎道:“世道混亂,當官的隨意抓人,搞的民憤極大;我看這些人定是被抓到兵營裏當苦力。”

寒劍腦光一轉,忙付了錢,拉起蕭龍和寒堂。

炎熱的夏風還在不住的吹,親兵營的一排草屋內,寒劍、蕭龍和寒堂三人衣裳襤褸的混在一群苦力中。

蕭龍一抹額頭的汗,望著寒劍苦笑道:“大哥,這樣有用麽?”

寒劍望著四周,笑道:“怎麽沒用,我們離鐵門越來越近了不是?”

蕭龍聳聳肩,“就是不知道,抓我們來有何企圖?”

寒劍倒在草鋪上,頭枕著手,道:“二弟,稍安勿躁,且先好好睡一覺,明日再說。”

蕭龍想了想,也隻能先看看對手的舉動,再做出反應了。

第二日,天尚未亮,門外已經響起兵士們粗魯的叫聲,接著一群兵士衝進來,不由分說,用槍杆和刀柄直砸向還在睡夢中的苦力們,草棚內頓時一片混亂。

寒劍三人機敏的躍起,躲過兵士們的刀棒,混在人群中,擠出草棚;一群人被兵士們連趕帶罵,來到一處夥食房,一人取一碗,分了一碗稀粥。

剛喝下肚,便被兵士們趕在一起,一人發了一把鋤頭,然後往鐵門處趕去。寒劍和蕭龍、寒堂三人互視了一眼,心中暗喜,自己正千方百計尋思該如何混入密道而摸不著門,不料這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當鐵門轟隆隆打開時,一股冷氣從裏麵湧出來,在這夏日的天氣,大家都覺著陣陣涼爽,寒劍三人跟著眾人,走過一段比較狹小的通道後,前麵突然燈火通明起來。

寒劍三人乍一看到裏麵的情況,也不由的直冒冷汗;在東北角,一副副鎧甲層層疊疊,至少有千餘套,旁邊卻是排列著一把把明晃晃的大刀,再過來是一排排紅櫻槍。鎧甲和武器已將東邊占滿;西邊卻還是一片空地,六七十個枯瘦如柴的苦力們正汗吟吟的斜倚在土堆旁休息。

一個隊長就呼喝那些人出去,然後對著寒劍這批人吼道:“你們,別偷懶,開始工作,將這個山洞盡快打通。”

一群人不甘不願的開工,寒劍三人也不得不正式當一回苦力,在密洞裏大汗淋漓的挖土敲石。

中午時分,一隊夥夫給眾人送來稀粥,

總算午餐還有些良心,一個人多發一個饅頭。寒堂卻低聲罵道:“這幫吸血鬼,吃人不吐骨頭,幹這麽重的體力活,就這點稀粥饅頭,還頂不上一個時辰。”

寒劍和蕭龍也很無語,要知道,在他們現在這年紀,一頓飯至少要吃五個肉包加一大碗稀飯,現在不過一個饅頭,連墊肚皮都有些困難。

寒劍也低聲罵道:“如此不得人心,還要謀反,癡心妄想。”

他拉過寒堂,附在耳邊低聲吩咐了些話,寒堂露出笑容,連連點頭。

這一日直到深夜,寒劍等人才返工,而另一批苦力又接進來繼續趕工。

夜風撫頭,勞累的苦力們雖然饑餓,卻更耐不住疲勞,一個個沉沉睡去。不多久,黑暗中,寒堂一躍而起,輕輕從窗口溜出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蕭龍內功已有一定火候,寒堂動作雖輕,他還是醒過來。他推了推寒劍,寒劍本就沒睡,轉過身,手指一搖,示意他不要聲張。

“二弟,我們勞累一天,又吃不飽,現在快餓死我了,等等我們好好享受享受。”

過了一會兒,寒劍算準時間,拉起蕭龍,道:“二弟,走。”

二人打開門,門口兩個昏昏欲睡的衛兵在朦朧中問道:“幹什麽,哪裏去?”

寒劍假笑道:“兩位官爺,我兄弟倆要去方便方便。”

兩人聽了,又昏昏欲睡,不再去搭理寒劍和蕭龍。

寒劍一拉蕭龍,二人展開輕功,頃刻飄出幾十米,來到一個營帳後,那裏是親兵營前營,在往外用木柵欄圍起,一盞燈高懸在柵欄上。

寒劍和蕭龍剛到,就見一條人影一晃,已落在眼前,正是寒堂。

寒劍問道:“聯係上寒冬了麽?”

寒堂應道:“大少爺,放心,我把這裏的情況都和他說了。”

又一晃手中的袋子。蕭龍定睛一看,卻是兩大袋的肉包,他這才明白寒劍今天為什麽神神秘秘了。

“這麽晚了,這是我和寒冬跑了幾條街才買到的。。。。”

寒劍想是餓急了,哪聽得寒堂說這許多,抓過袋子,三個人一起伸手,如狼似虎,三口一個,轉眼間風卷殘雲,將十餘個肉包全部搞定。

寒劍舒服的捂著肚子對蕭龍道:“二弟,如何,人若餓急了,吃肉包也是一種享受啊!”

蕭龍笑道:“大哥說的是,我們快回去吧,免人懷疑。”

寒劍三人在密室裏泡了整整六天,終於將密道打通,一通出去,寒劍等人才大吃一驚,這不是郊北草原麽?

一周的高強度勞動,炙熱的天氣,短暫的休息,最重要的食不果腹,讓這些苦力們很快的一個個枯瘦如柴下來,有幾個身體差的,在高強度幹活時,一口氣沒接上來,就永遠躺在密道裏,再也沒有起來;隻有寒劍三人因為有額外的晚餐,仍然十分健壯。這天晚上,寒劍和蕭龍、寒堂暗自商量。

“整個密室的情況,我們已經盡數了解,再留在此處,沒有意義,不過雷天虎這老賊,為了建這個謀反的密室,不知道害了多少條無辜的性命,現在密道挖通,我看這些苦力的性命定然不保,你們有何建議?”

蕭龍不由驚訝道:“他們不至於要趕盡殺絕吧?”

寒劍歎道:“這是必然的,這些人在密道工作了這麽多天,對裏麵的情況很了解,要是出去亂傳,對雷天虎豈不是不利?”

蕭龍一想,也對,不由慌道:“這可是百餘條人命,大哥,你有什麽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