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覺賓點頭道：“寒兄所言有理，隻是，飛來山山勢陡峭，十家寨又各有絕計。我們大軍如逼的急了，他們化整為零，遁入山中，趁著夜黑風高，劫我糧草，奪我衣物，我們是防不勝防。我看我們隻宜智取，不宜強攻。”

寒劍見他成竹在胸，就問道：“依淩兄之見，此事當如何謀劃？”

淩覺賓也不客氣，道：“飛來山本來有數股土匪，隻是這兩三年來才合成十家寨，大寨主叫周訓，使一條遊龍棍，武功極高。”

寒劍點頭，關於周訓的事，他曾聽彭家連說過。

“接下來，乾坤寨，寨主郎興武，使單劍；天門寨，寨主秦虎，使斬馬刀；前崗寨，寨主殷雄，使一對鐵爪。”

寒劍見識過秦虎的斬馬刀，有一些氣力，而梁文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時，雙拳緊握，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曆瞬息又湧入腦海。

“鐵旗寨，寨主黃雲豹，使雙鐧；靈陽寨，寨主胡全宗，使雙靈戟；金闕寨，寨主石韋達，使一杆混雲戟；霸王寨，寨主林影龍，使一條鐵鞭；青關寨，寨主熊有田，使一把板斧；另外還有一個洛寨，寨主佘秀娟，使一條三節棍。”

淩覺賓對十家寨有如此了解，倒是讓在場眾人都大為佩服。淩覺賓喝了口水，又道：“十家寨這兩年來，也招的千餘號人馬，詐稱有萬餘人。靠打劫為生。他們實力雖然強大，然而卻有一個弱點。”

寒劍問道：“你是指。。。”

淩覺賓道：“他們雖然以兄弟相稱，然而各寨之間是貌合神離，矛盾重重；我欲得一人助我，潛入十家寨，挑動各寨之間互相殘殺，然後，再和寒兄約定時間，一舉平定十家寨。”

梁文在旁拍手道：“淩先鋒所言極是，梁某願助先鋒一臂之力。”

淩覺賓揖手道：“能得到梁校尉的誇獎，我深感榮幸。隻是，這十家寨雖是草寇，然而寨中多有臥虎藏龍之輩，而十個寨主，也各身懷絕計，因此不敢勞煩校尉。”

寒劍就道：“莫不是要調華龍劍回來助你？”

淩覺賓笑道：“我二弟有多少份量，我心裏清楚，寒兄你軍務繁忙，自不能輕易分身，此處隻有一人最適合助我。”

寒劍道：“你所指之人是蕭龍？”

淩覺賓點頭。寒劍就看蕭龍，蕭龍道：“好，這群土匪，在這裏橫行無忌，是該到我們為民除害的時候了。”

寒劍道：“那好，趁這一階段羌兵還未展開攻勢，我們先滅了十家寨，掃除後患。”

淩覺賓怕蕭龍在武林大會一戰成名，許多人會認得他，就建議他蓄起胡須。過了幾日，淩覺賓和蕭龍扮做過客，混跡在飛來山周遭。寒劍此時假意大肆宣傳，準備遣大軍，圍攻飛來山。

十家寨各寨震動，紛紛下山抓壯丁，修築營寨。淩覺賓和蕭龍就順理成章被抓了進來，編在乾坤寨郎興武寨下。

寒劍知道二人已混入寨中，就令假意趕來飛來山的大軍退去。而淩覺賓甫落腳，立刻在寨內四處打點，和眾嘍囉稱兄道弟，一時結識不少嘍囉。

過幾天，天氣轉涼，蕭龍見淩覺賓總在山路的一棵樹上沉思，一坐就是大半天；不由好奇，這一日，他也飛身上樹，坐在淩覺賓旁，問道：“淩兄，在想什麽呢？”

淩覺賓看著大路道：“我再等一個機會。”

蕭龍喔的一聲，疑惑不解。

淩覺賓忽道：“機會來了。”

蕭龍放

眼看去，幾叢人正大步朝此而來。

淩覺賓道：“蕭兄，待會你隻管看我表演，千萬不要插手。”說著，人飛身下樹。

十家寨大寨主周訓今日召集眾寨商討發展事宜，大搖大擺走在最前麵的是青關寨副寨主熊有林，此人是熊有田的弟弟，帶著兩個隨從，趕在前麵。

淩覺賓偷眼看看他靠近，忽然一個趔趄跌過去，正撞入熊有林懷中，熊有林沒有防備，被撞的滾倒在地，他人既重且圓，立刻像皮球似的滾出了一米多。

兩個隨從趕忙上前扶起他，熊有林“嗷”的一聲大吼，“臭小子，敢撞我。”像頭老熊，直撲向淩覺賓。

淩覺賓假意一邊閃一邊叫道：“熊寨主，我不是有意的，熊寨主饒命啊！”熊有林拳腳相加，卻其實根本沒挨著淩覺賓。這時，一隊女兵從旁經過。走在前麵綰紅巾，一身素妝的正是洛寨寨主佘秀娟。此時，熊有林正當胸一掌朝淩覺賓推來。淩覺賓借勢，直搶入佘秀娟懷中。眾人一片驚叫，幾個女兵早已掣劍在手。

佘秀娟卻忽然驚叫道：“淩大哥。”

淩覺賓看了佘秀娟一眼，卻低頭轉身走開。熊有林大叫一聲，“臭小子，別走，敢耍老子。”急奔過來，一腳直踹淩覺賓。

佘秀娟鳳眼怒睜，右手一揚，三節棍如靈蛇出穴，正中熊有林右腳，熊有林一聲慘叫，跪倒在地。

後麵幾叢人馬已陸續走來，佘秀娟趕上淩覺賓，低聲道：“淩大哥，在這等我。”

淩覺賓略一點頭，退到一旁。

留著八字胡，自認風流倜儻的霸王寨寨主，和佘秀娟已經訂親的林影龍趕到佘秀娟身旁。

“娟妹，發生什麽事了？”

佘秀娟怒視熊有林，道：“還不是他，又欺負人。”

林影龍轉到熊有田身旁，笑道：“有田兄，你也該管管你弟弟了，越來越不像話了。”

熊有田被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拉起熊有林，左右開弓，打得熊有林丈二摸不著頭腦，愣盯著熊有田。

熊有田罵道：“看什麽看，盡給我丟人現眼，還不快走。”

熊有林轉盯淩覺賓，仿佛要把他映入腦中，這才一瘸一拐的走開。

佘秀娟奔到淩覺賓身旁，關切道：“淩大哥，你沒事吧。”

淩覺賓笑道：“沒事，這種小角色，我不過跟他戲耍戲耍。”

佘秀娟春風滿麵，正要再問。林影龍已經走上前來，懷著敵意注視淩覺賓，道：“娟妹，大寨主在等我們呢，快走吧。”

佘秀娟“啊”一聲，對淩覺賓道：“淩大哥，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說著，轉身向山上走去。

林影龍盯著淩覺賓，敵意更強。淩覺賓朝他做了個鬼臉，退到後麵。

眾人走開後，蕭龍靠到淩覺近身旁。“淩兄，你認得那位姑娘？”

淩覺賓道：“是我在南山時認識的，當時她被仇家追殺，我救了她一陣。後來，她聽說自己的表哥在西北十家寨，就趕來投奔，我在南山時，一直有書信往來。”

“喔。”蕭龍恍悟，又問道，“那她的表哥是誰？”

淩覺賓答道：“周訓。”

晚上，佘秀娟宴請淩，蕭二人。林影龍不請自來。佘秀娟隻好介紹道：“龍哥，我給你介紹，這位淩覺賓，我流落南山時，多虧淩大哥時時守護。”

佘秀娟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林影龍臉一縮，沒有開口。

“淩大哥，這位是霸王寨寨主林影龍。”佘秀娟又替淩覺賓介紹。

淩覺賓忙一抱拳，露出笑容道：“原來是林寨主，幸會，幸會。”

林影龍冷笑一聲，忽然問蕭龍道：“你又是何人？”

淩覺賓代答道：“林寨主，這位蕭七，在家排行第七，我兄弟。”

佘秀娟見氣氛不好，忙招呼道：“來，大家坐下說。”於是，眾人坐下，起筷開飲；席間，佘秀娟就問起淩覺賓這幾年的事情，淩覺賓把在南山的經曆略述一遍。隱去了投靠朝廷一事。

林影龍一直不語，良久，他忽然開口問道：“你二人此次上山，所謂何事？”

淩覺賓就笑道：“說來此事也湊巧，卓風嘯被朝廷剿滅後，我二人四處漂泊，日前，路過此地，正逢貴寨招兵買馬，我們陰差陽錯，也上了山來，在乾坤寨混口飯吃，慚愧，慚愧。”

佘秀娟笑道：“淩大哥，你過謙了，以你的才智，十家寨真是委屈你了。”

林影龍聽了，臉色鐵青。寨外隱隱的喊聲大震，不時傳入。佘秀娟不由叫道：“來人。”

一個女兵轉入帳內。佘秀娟就問道：“外麵為何如此吵鬧？”

那女兵稟道：“寨主，是青關寨和乾坤寨的弟子在山腰火併。”

林影龍一聽，一竄身而起。“娟妹，我先去看看。”人已出寨，淩覺賓三人亦跟上前去。

半山腰，燈火通明，五六十人正在火光中互相攻擊，場麵一團混亂。林影龍看看將近，握鞭在手，飛身躍入人群，左右出擊，硬是把混戰的人群分開。青關寨的人見是林影龍，停住了手；而乾坤寨的幾個弟兄，還左右圍來。林影龍大喝一聲，鐵鞭迎麵刺向一人，那人急忙橫刀來擋，卻不料是虛招，林影龍鐵鞭上揚，當麵劈下，正中肩頭，一口鮮血噴出，立斃命鞭下。

餘人忙往後急退。林影龍追上前去，迎著最近的一個，抖動鐵鞭，往他背後直打去。淩覺賓飛身躍起，空中長劍旋出，正撞上林影龍鐵鞭。“當”的一聲，林影龍跌出一步。

長劍旋回，淩覺賓單手接住，落在乾坤寨人群中。林影龍大怒道：“淩覺賓，你想怎樣？”

淩覺賓握劍在手，反問道：“大家都是兄弟，林寨主這又是何意？”林影龍聽出他話中的挖苦，大怒，就要發動。

兩條人影破空而來，一個單劍，一個板斧，在空中傾刻過了幾招，落在各自隊中。左首臉色鐵青的正是乾坤寨寨主郎興武，右首提著板斧的卻是青關寨寨主熊有田。

郎興武望著地上的死屍，咬牙道：“林影龍，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林影龍指著死屍道：“郎寨主，我看你有空多管管你的手下吧，沒大沒小。”

郎興武轉頭問道：“是怎麽回事？”

一個手下報道：“寨主，我們十幾個兄弟正在此烤火，青關寨的那幫狂徒過來，不由分說，就又踢又砸，弟兄們氣不過去了，才跟他們動起手來。”

郎興武轉看熊有田。熊有田眯著眼睛，回頭問道：“是這樣嗎？”

早有一人大聲道：“放屁，明明是他們搶我們的地方。”放音剛落，引來乾坤寨的一片咒罵聲。

聽到乾坤寨的咒罵，青關寨亦不甘示弱，回罵過來，雙方又躍躍欲試。

郎興武一揮手，道：“走。”轉身向寨中走去，熊有田白了郎興武一眼，跟著走開，餘人罵罵咧咧，各自散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