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鄭夢琪帶他去馬場,珞珈甚至出賣了自己的色相。
不過收獲夠大,鄭夢琪帶著他去馬場享受SVIP待遇浪了一天後,他基本把馬場所有的情況都摸清楚了。
兩天後,打印的一摞照片攤在小浴場偏廳的小桌子上,珞珈指著一張張照片,條理清晰地對於永義說他的計劃,“馬場明天就有比賽,成俊森養的馬會下場,他會親自到場觀戰。”
“整個 vip 區,隻有經理胸前的門禁才能進入。而成俊森的包廂隻有他自己才有門禁卡,任何人都無法進入,所以,就要想辦法把他引出來。”
“所有的酒水餐食都免費供應,但是每個房間不單設吧台,您有需求可以隨時提出,後廚會立刻為您準備好。所以,隻有通過後廚做手腳,才能想辦法讓成俊森走出包廂。”
“整個馬場有六個出入口,其中四個是對觀眾開放,另外兩個,一個是貴賓專用通道,一個是馬廄中運輸馬匹的專用通道。一旦成俊森出事,前五個出入口一定會被第一時間封鎖,那麽馬廄的通道,就是我們離開的通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另一堆已經準備好的“道具”拿過來,大帆布行李袋打開,於永義伸脖子一瞧,隻見裏麵滿滿當當塞著諸如馬場各種人員的工裝、大幅地圖和化學藥劑。
他把自己繪製出來的地圖拿出來撲在桌子上,指著上麵的幾個點對於永義示意,“成俊森的包房在這裏。他包房出來的這個衛生間,最後麵的隔間是工具間,可以打開。我們走這條路把他運出去,直接到這裏,”他說著手指重重地點在了地圖上標著“六號門”的地點,“過了這道門,我們這次行動就算大獲全勝。”
他說完,把地圖重新卷起來,從裏麵把對著照片一比一仿造出來的經理脖子上的門禁卡拿出來,又把淡藍色的藥劑也挑了出來,放在於永義麵前,又指了指裏麵保潔和廚師的工裝,“比賽當天我扮成工作人員進去,但是在此之前,這個——”他把那張跟經理脖子上一模一樣的假門禁卡推給於永義,“需要你搞定。把假的換成真的。”
於永義把卡拎起來,胸有成竹地看了一眼,“小意思。”
他說著,連個盹兒都沒打,直接就拿起手機,給馬場經理打了個電話,“我要在馬場辦一場酒會,時間?我得看你們哪天能給我騰出來啊。這樣吧,明天,明天我過去找你麵談。明天有比賽?幹我屁事,我又不看比賽,明天見吧。”
論胡攪蠻纏渾水摸魚的本事,於老大認了第二真沒人敢人第一,珞珈不擔心他搞不定這個,於是毫不猶豫地進行下一個話題,“我在門廳外等你,你把卡給我後,到六號門那裏去等著接應我。”
完全沒問題。
於永義給珞珈比了個放心的手勢,珞珈笑著朝他舉了舉罐啤,剛要喝,卻被於永義一把奪了過去,這人一來二去地跟珞珈混熟了,毫不猶豫就半點要求沒有地答應給小武報仇的事情也讓於永義對他刷起了好感度,時間一長,既然白振赫把他當兄弟,於永義也就理所當然地把他當成了兄弟,半點不見外地對著珞珈嬉皮笑臉,“這是最後一罐了。”
珞珈覺得這人對待兄弟的一大特征大概就是不要臉,他無奈的站起身,拖長了語調,從鼻子裏哼哼著,“我去買——”
本來是買酒,結果剛出門,卻看見了台階下麵正猶豫徘徊的林熙。
珞珈簡直都懵了,“林……林醫生?你怎麽在這兒?”
林熙手裏正攥著那條她下午剛從寺廟裏求來的保平安的石榴石手鏈,本來還猶豫著要不要敲門把手鏈送給珞珈,結果他突然開門出來,這可倒好,什麽糾結都用不著了……
林熙尷尬的臉色微紅,她有點慌亂,下意識地把攥著手鏈的那隻手藏到了背後,局促中,門外徘徊卻被抓了個正著,鬧得她不止該如何是好。
珞珈的地址明明是她從他的病案上找到的,這會兒一張嘴,直接亂七八糟地就說成了“我來散散步,正好就走到這裏……”
她那個樣子,怎麽也看不出是個散步的狀態。而且這都要半夜了……珞珈有點莫名,雖不拆穿,一時間卻語塞得不止還有什麽話好說。
格外讓人難為情的沉默中,猶豫半天的林熙幹脆把心一橫,藏在背後的那隻手伸到了珞珈麵前,仿佛害怕珞珈不要似的,飛快地把手鏈塞進了他手裏,“送你的。”
珞珈一怔,攤開手掌看了看裏麵成色不錯的石榴石手鏈,心中一動,他卻不敢多想地進一步確認,“你這是……”
“據說是保平安的。”向來落落大方的林熙難得有些害羞,偏偏珞珈那收了醫生禮物倏然當即的腦袋有點不清醒,林熙收回手的時候,他看見醫生手腕上跟他一樣的同款手鏈,竟然不解風情地多問了一句,“誒,你也戴一條。”
一句話把林熙說了個大紅臉,她連忙放下手,低著頭,腳尖不安地在地上蹭了蹭,“呃……啊,是……”
這下珞珈反應過來了。
這手鏈是一對,人姑娘特意到廟裏去求的。大老遠送過來,明晃晃的心意昭然若揭好嗎!珞珈你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這麽問人家姑娘吧?!
他恨不得打自己腦袋兩巴掌,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隻能圓,“啊……也對,嗬嗬,大家那什麽……都得平安嘛。”
莫名其妙的,尷尬的人突然就從林熙換成了他。
林熙向來是那種溫和坦然、落落大方的性子,既然被他看穿了,從方才的無措中反應過來,她反倒再沒什麽好遮掩的,格外坦誠地挑了挑眉,抬起手來把同款手鏈明晃晃地在珞珈眼前晃了晃,“對,這兩條手鏈就是一對。——你要我幫你帶上嗎?”
“帶帶帶!”珞珈討好地笑起來,一疊聲地肯定回答的同時,連忙把手腕伸出去,又把手鏈交給了林熙——他本來就對林熙有好感,跟對鄭夢琪陰差陽錯的有意接近不一樣,他對他的主治醫生,是另一種單純的、女人對男人充滿莫名吸引的那種好奇和興趣。
但是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為了保證跟案子無關的他人的安全,他不會主動留情,可是喜歡的小姐姐這麽主動,他卻又本能地舍不得拒絕。
林熙默默地幫他帶好手鏈,二人低頭誰都不敢說話,一片安靜中,原本趴在於永義身邊的小黑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出來,不管什麽氣氛旖旎不旖旎浪漫不浪漫,它看著林熙這個它從沒見過的不速之客,忽然發出一陣清脆的犬吠……
林熙現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反應過來的時候低頭看著色厲內荏的小東西,驚喜不已,“好可愛,它叫什麽?”
“小黑。”這破名字,特麽都羞於啟齒……珞珈尷尬地咳嗽一聲,回頭往院子裏頭看了一眼,“你怎麽跑出來了?”
珞珈看向院內,隻見於永義在犬舍旁擠眉弄眼。林熙根本沒想到裏麵還有個人在圍觀,見狀大窘,一句話也沒說,轉身慌慌張張地跑了。珞珈看著林熙離開,悵然若失地摸了摸手鏈上殘留的溫度,於永義慢慢從院子裏踱出來,看著林熙的背影,低聲警告他,“我可警告你,你跟誰搞在一起我不會幹涉,但你可不能傷害夢琪。你不喜歡她,就早點跟她撇清幹係。”
珞珈從鼻子裏哼哼一聲,“那這次我就不該讓大小姐帶我去馬場啊。”
於永義知道這次他是為了給自己辦事兒,理虧地摸摸鼻子,“那……下不為例吧。”
作為回應,珞珈狠狠地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