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寒冷的冬天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楚州再也沒了那樣的人來人往,有的隻是剩下的殘骸。
在一家客棧之中,一群人正圍著一個桌子爭辯。
從最外邊的這群人看得出,這是一群捕快。
“怎麽可認輸否?”
“認輸?”
一個男人的聲音問了一句後,一個女人隨即跟了一句,繼續說道:“我們願賭服輸,何談認輸?”
那個男人哈哈一笑,“對啊,你們已經輸了!”
原來說話的此二人正是老賭鬼趙三淨和黑寡婦薛紅衣。
“我要你一條腿的!”
說完趙三淨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刀來,說道:“老賭鬼不但愛賭,更是心狠手辣,這條美人兒的腿,我也不浪費了,我就用這把刀一片一片的全吃了,你說怎麽樣?”
薛紅衣哈哈一笑,說道:“哼哈哈,一條腿而以!”
她從趙三淨的手裏接過這把刀,照著大腿就刺了去。
“嗖!”
隻聽半空中颯颯一聲,趙三淨似乎感覺到了,但這裏圍的水泄不通就算是有人作祟也無可奈何。
“啪!”
可奇怪的是空無一物的周圍,竟然有人一下便把薛紅衣手裏的刀給打了下來。
人群的確還是這個人群。
可這一招又不像是這內圈的人做的。
“是誰?出來!”
眾捕快們紛紛退開望向了身後,身後是兩個人並肩而來,而這兩個人他們都認識。
一個是一臉正氣,手裏拿著三尺青鋒劍的總捕頭徐長風。
而與他並肩而來的則是蜀山弟子蘇星河。
蘇星河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因為早在一個月前他回到蜀山之後,蜀山早就是烽火滿地,一片廢墟。
蜀山再也沒了之前蘇星河引以為傲的那樣,而從師傅的嘴裏得知,引發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李修羅。
可李修羅為什麽會大鬧蜀山呢?
這些無人可知,蘇星河在得知了這一切之後,想起他的手裏有著那樣的一把魔劍,權當是魔劍入體才導致亂性,所以他這次下山隻為了兩件事,一件事是得到李修羅的劍,另一件事則是殺了李修羅。
他下山之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徐長風,兩人一番攀談之後,紛紛約定要捉住李修羅。
隨即來到了這裏。
“你就是老賭鬼嗎?”
“嗯,哪裏來的小屁孩兒?”
趙三淨側著頭看了眼蘇星河,說道:“小子,你要是想和我賭,就等這娘們把她的腿卸下來之後再說,總得有個先來後到才是。”
徐長風哈哈一笑,你憑什麽說是你贏了?
“嗯,難道你想不服輸嗎?”
“哼哼,輸了自然就認輸,可我們沒輸,何談輸也?”
趙三淨眯起了雙眼,說道:“你們這群官員勾結妖精奪了一個丫頭的幾十萬兩積蓄,難道這叫不是勾結嗎?”
“哈哈,我當是你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呐,哼,那丫頭可是個賊,這威虎莊的人與我們合作拿賊,哪裏有問題?更何況這是人家威虎莊的家事兒,我們隻是接到他們的報案之後,幫他們找到了家族的叛徒而已,難道這也不行?妖也有好妖的。”
趙三淨被徐長風給堵了個啞口無言,說道:“好一張三寸不爛之舌,竟然是這樣能說,我且問你,你真就對你的朝廷這樣有信心嗎?”
“住口!你說這人話可是知道你說的這話什麽意思嗎?”
“哼哼,朝廷近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世人皆看在眼裏,你們這群捕快說是維護百姓利益,可你們哪一個不是聽奉上級的指示,且告訴你,就連那狗皇帝都和妖魔鬼怪有勾結,且何況是你們乎?”
趙三淨說完站起身來就要離開,“既然你們賭不起,那爺爺我就不玩了。”
“想走!”
可徐長風怎麽能讓趙三淨離開?
如若放他離開的話,若是他在外胡言亂語給朝廷帶來的一切都一定會是負麵的影響。
“怎麽,你們還要殺人滅口嗎?”
“你說對了。”
徐長風看了一眼蘇星河,蘇星河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碧血照丹青。
“動手!”
“哦?”
趙三淨何許人也,他可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就算是被人包圍,他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
“哼哼,就憑你們嘛?”
他伸手入囊,本以為是要掏出什麽暗器,可是把這些人都給嚇到了,他們紛紛往後退去,隻見趙三淨原來是掏出來了幾粒骰子,說道:“這幾個東西能救我的命!”
說完,他雙手包著骰子,“呼”的一聲,吐了一口氣,隨即往天上一拋,按理說他會順勢往下掉。
但這幾粒骰子卻是在空中打轉,就像是灌輸了魔法一樣,一直停留在半空中。
而抬頭往上看的人都深深的陷入了其中,隻有蘇星河一聲怪笑。
他沒看嗎?
他也看了,但他卻又脫離了出來,“小小幻術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你可聽說話茅山棋局否?”
蘇星河說道茅山棋局時,不由得一種從心底裏發出的自豪,說道:“天底下能看透茅山棋局的隻有我,區區幾粒骰子也敢班門弄斧?”
說完,他抽出碧血照丹青,“唰”的一道劍光已經把這些人都給震醒了。
“你.....你是誰?”
趙三淨並起雙指慌張的指向蘇星河。
“蜀山弟子,蘇星河!”
“原來是妖邪門派的呀,我當是誰呢?”
蘇星河向來自恃高傲,他不願意與凡人多說一句話,因為他知道凡人都有弱點,他們都是談貪婪的,所以不管有人對自己說了什麽,自己都會一笑而過。
可他卻有一塊不可觸碰的逆鱗就是不能有人侮辱自己的門派。
“你說什麽?”
“哼,怎麽,你蜀山弟子還不知道你們自家門派的肮髒事兒嗎?”
“你且把話說清楚,否則我會把你的嘴給剁了!”
蘇星河雙目圓睜,瞪似銅鈴。
“哼,鹿兒莊的狐妖逃到了威虎莊,威虎莊的莊主泰哥兒乖張暴戾,無惡不作,將蜀山之下,楚州之上的所有村莊都給占為己有,你說這樣的妖怪是不是該死啊?”
蘇星河不明白他說這話和蜀山有什麽關係,但他知道這話說的並不假,隻能點頭。
“那你作為蜀山弟子,為什麽不帶著師兄弟把他們給一鍋端了?”
趙三淨這一句話問到了蘇星河的心坎裏,早在很多年前他就知道了在蜀山之下,楚州之上有一個威虎莊,但卻一直沒有得到過師傅們的允許,要把威虎莊鏟除掉,當下又搖了搖頭。
“哼哼,我看是你舍不得這兄弟情吧?”
趙三淨又是一句話戳在了蘇星河的心上。
蘇星河也被這一句話給憋了住,驚道:“你在說什麽?”
趙三淨冷哼一聲,盡是瞧不起的輕蔑意思,當即說道:“你倒是挺會演嘛,你既然不知道我就告訴你,威虎莊的三兄弟全都是你們蜀山的弟子。”
“你胡說,我們蜀山嫉惡如仇,怎麽會招收妖怪為弟子呢?”
“哼,就知道你不信,那我就告訴你吧,五十年前鎖妖塔被一道天雷轟倒,幾千隻妖怪紛紛逃走,而把他們捉回來的就是泰哥兒為首的三兄弟,而他們捉回來之後就拜了以君蔥為首的師傅,他們學藝之後以“保護黎明百姓”為理由,在蜀山腳下立了堂口,所以他們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將楚州之上的所有地方都插上自己的旗子。”
“哼,我憑什麽信你的一麵之詞?”
“哼,就憑威虎莊在蜀山腳下存在了這麽多年,你那五個師傅卻不下令圍剿,這就是事實。”
蘇星河被一句句惹惱,但他雖然頭腦發熱,思路卻是異常清晰。
“小子,冷靜點兒!”
原來是碧血照丹青裏的大蟒蛇神摩呼羅迦提醒著他。
“小子,這些事情就見怪不怪了,等你做了掌門人,這些事情都是可以改掉的,但你現在要是因為情緒壞了咱們的一整盤大棋,就可是真的白忙活了!”
摩呼羅迦一句句提醒著蘇星河頭腦要清楚。
可也隻能如此。
“哦!”
一聲隨即的回答,也不知道回答的是趙三淨,還是摩呼羅迦,蘇星河拔出碧血照丹青,冷冷的劍光在這客棧裏一閃而過,凜凜的一道青光從他的眼睛上閃過,“噗呲”一聲,趙三淨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
蘇星河一指窗外的池塘,說道:“將他丟進池塘裏吧,免得嚇到人家客棧的人。”
幾個捕快抬起趙三淨已經順勢扔了下去。
“哈哈,蘇星河老弟真是少年英雄,這個趙三淨平生最愛逼著有人與他做賭,他無惡不作,今日裏,蘇老弟也替天行道了。”
蘇星河嘿嘿一笑,他似乎很享受這來自徐長風的恭維。
“蘇老弟,咱們且說一說你之前跟我說的捉拿李修羅的妙計如何?”
蘇星河看了一眼徐長風說道:“那一日你本來已經把李修羅帶走,為什麽還會讓他逃走?”
徐長風歎了口氣,說道:“唉~那李修羅道行比我深,早在來到楚州之前他就恢複了記憶,將我打昏之後,便自行逃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