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冬天。
寒冷的冬天。
即使李修羅說的再好聽,朵朵的心裏再暖,該冷還是冷的。
沒有再提修羅的劍,她拉著他,二人大跨步的往前走,目的也很簡單,不是找藥,而是找衣服。
不是李修羅的主意,因為他現在沒有主意。
“走,你再過一會兒還得著涼。”
是朵朵的主意,從她粉嫩的臉蛋上看得到的是這個賊動情了。
“哎~”
李修羅自然不懂,他胡鬧歸胡鬧,玩笑是玩笑,可地牢裏數百人性命攸關,見著朵朵拉著自己亂跑,不由得心裏犯嘀咕,這丫頭生的俊俏,怎麽心眼兒這樣大咧,瞎跑啥呢?
心裏雖然這樣想,但他卻沒有問!
兩人走的飛快,腳下冒風,不知拐了多少彎了多少轉角,推了多少的房,才找到一身合適的衣裳。
脫下了泛著臭味兒內衫,他沒有避諱,他是在朵朵的麵前直接換的。
他沒有多想,但她卻差點兒暈過去。
健碩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肌肉,身上那無數充滿男人味的傷痕,白淨淨的身子,就這樣展露在了麵前。
她沒有躲,不是因為她不想躲,是因為她躲不開,她的心裏除了驚訝就是竊喜。
走賊飛盜這些年,進過少爺的書房,走過小姐的玉閨,碰上的小姐是個個貌美如花,少爺卻一個比一個肥的流油。
根本沒見過幾個算到上一表人才的男人。
所以初見李修羅的那一晚,才會被這樣的一個白麵漢子所吸引。
“哎呀,這衣裳真舒服。”
黑色的內衫在他身上盡顯霸氣,外穿的虎皮大衣加上那一條真絨圍脖,恍惚間倒是有一副地主員外的模樣。
好一個俊俏霸氣的帥兒郎。
朵朵腦子“嗡”的一聲,一下子就被眼前這個英朗男人給吸引住了。
“劍眉星目,五官英朗.......”
這個花癡,果然深陷其中。
“娘子.....娘子.....”
李修羅伸出手在朵朵的眼前晃了晃,問道:
“娘子,我們還是先去找藥吧!”
“呃....呃.....”
朵朵顯然還沒有脫出來。
修羅無奈之際,望了一眼黃桃。
而黃桃看朵朵不順眼已經很久了,一個大跳,飛身一躍,張開爪子“啪”的一下,就扇在了朵朵的臉上。
“你幹嘛......”
突如其來的痛瞬間將朵朵從幻想中拉了出來。
“你這肥貓在幹嘛,你......”
話未說完,隻見黃桃跳到了朵朵的肩頭,對其說道:
“傻丫頭,別忘了你是個賊,別忘了你為什麽做賊......”
“.......”
這話說的很輕,自然隻有朵朵能聽到。
她愣住了,她沒有再回答。
因為這句話傷了朵朵的心,牠為什麽這麽說?或許是因為朵朵對自己的忽視,但更多的是提醒眼前的現實。
“我.......”
朵朵眼眶裏一下子就轉開了淚珠。
李修羅一見到,一下子就不幹了,他當然知道朵朵不是自己的妻子,但他卻早把朵朵當成了朋友,無論是沒失憶還是失了憶的李修羅都沒有朋友,朵朵算是第一個,他又怎麽忍心朵朵自己委屈呢。
“朵朵,你這是怎麽了?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李修羅心裏想了一大串話,可說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
朵朵抽咽著,許是想到了委屈事兒,“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往前一傾就紮到了李修羅的懷裏。
李修羅低頭一看懷裏這個可人兒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裏更是難受,他不知道在這個小姑娘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但發生的絕對是這個小姑娘承受不住卻又承受了住的。
屋外寒風凜凜,屋內梨花帶雨。
聽著屋外風卷殘雲的凜寂,屋內的一切似乎都那麽的溫馨。
時過三刻,哭,停了!
可,淚卻還在流。
是什麽讓她這麽傷心?她沒有對眼前這個男人說。
但從她的眼神裏卻能看到,對這個男人的愛。
愛的不深,卻依賴。
愛的不久,卻不舍。
為什麽依賴?
這個男人展現出來的魅力已經不是任何一個女人能經受的住的了。
盡管他,失憶了。
為什麽不舍?
因為她在這一刻推開了李修羅。
“別跟著我了!”
一抹臉上的淚,小嘴一撇,這句無情的話裏卻聽不見半分傷感。
她自然是情非得已,但這又有誰知道呢?
李修羅注視著朵朵的雙眼,好一會兒才笑道:
“哦,這才對嘛!”
說完,掌中魔劍“嗖”的一聲,變得宛如繡花針一般大小。
“喏,送給你了!”
“.......”
沒有絲毫的猶豫,朵朵接過後往頭發上一插,便成了一個不起眼的簪子。
她沒有再講別的話。
“別跟著我了,我去找藥,你去老柳園救人吧!”
“好!”
李修羅倒是答應的幹脆,可他哪知道老柳園在哪兒,哪知道自己要救誰。
話音剛落,轉身一道黑影就快步閃了出去。
“喂.......”
朵朵抿著嘴,想說卻沒有說什麽。
“你這人真是的!”
黃桃站在肩頭冷嘲熱諷一般大笑,他自然是在笑話她,出自內心的笑話她。
“你說你啊,好歹也是飛賊一派的佼佼者了,學什麽不好,你學人家早戀,好了吧,到最後惹得自己難受!”
黃桃依舊不住嘴,但牠說的也沒錯。
賊,是不需要感情的。
可她真的沒感情嗎?
留在房間裏發呆的朵朵,隻聽這時屋外,一陣對話聲傳了進來:
“喂,你可見到那小丫頭了?”
“小丫頭?”
說話的是兩個人。
“沒錯,就是那個叫什麽朵朵的小丫頭!”
“是她啊,倒是不曾見!”
“唉~這丫頭生的水嫩,若是給夫人用,很定會很潤的。”
起初還不知道是說自己的朵朵,一聽到這直接是火冒三丈。
她氣!她為什麽氣?
因為她喜歡的人方才被自己趕走了。
這似乎並沒有什麽聯係,但是她現在急需兩個出氣筒。
但氣,並沒有蒙蔽她的理智,而她的懷疑是,屋外這兩個是什麽人,她們為什麽會開口說話。
“呔~”
沒在多想,脾氣一向火爆的朵朵,直接推開房門,果然這從房前路過的兩個婢子,正有說有笑的往前走。
“呦~說曹操,曹操就到!”
一個體態須臾的婢子,翹著蘭花指望著朵朵,朵朵隻覺渾身冒汗,這個婢子給人的是一陣陰冷的感覺。
又一個骨瘦如柴的婢子,抬手遮著嘴,笑道:“咱們姐兩先玩玩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