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闡平日裏並不是經常來到了李娥姿的寢宮,因為李娥姿實在是太愛自己了,這樣的熱情對於喜靜的他來說,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所以平日裏要是沒有征召,宇文闡隻是在自己的宮裏的讀書,甚至宇文皇帝很早就給他們建了宮外的府邸,要是想出去的話,隨時都可以走。你
但這隻限於自己,因為宇文闡從來都沒有覺得過自己能入住東宮,所以從來都是覺得這建宮外府邸,就是在攆自己。
相比於自己這個行動不便的殘疾人來說,大哥才是值得培養的一代君王。
他的心思雖然是十分的沉重,但對於李皇後來說卻也是沒有這麽多,因為她最愛的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而是這個孩子。
或許是因為她不知道吧。
隻見這個時候,宇文闡已經是被李皇後給摟在了懷裏,她們的這對形象,儼然就是一對民間母子的模樣,絲毫沒有皇室的架子。
李皇後這時摟著宇文闡就往前走去,她瘦小的身材,和才十二歲的宇文闡走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差不多的姐弟一樣。
李皇後問道:“兒子,你可是來娘這地兒了,可是想死娘嘞。”
按說,李皇後平日裏也是沒有這樣的說話過,隻是在遇見兒子的時候才會這麽說。
宇文闡這個時候也是絲毫的不掩飾,一邊走著一邊說道:“唉~娘親,兒子這一次是來跟您道別的。”
李皇後嚇了一跳,心說,你這個孩子怎麽回事,但還是反應了過來,說道:“啊?”
她自然是不知道宇文闡說的是什麽意思,但還是覺得她有心事。
宇文闡這時說道:“娘,平日裏您和父皇對我是最好的,可兒子雖然是長年日久的生活在這宮裏,卻也知道有人想要兒子的命。”
“啊?”李皇後又是嚇了一跳,她當然知道宇文闡說的是誰,但她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宇文闡,這可是後宮禁止的話題啊。
宇文闡似乎是看穿了李皇後的想法,當即說道:“娘,您大可不必吃驚,兒子我心思重,也知道您是對我好,但兒子我總有要出去的一天,所以兒子我已經和父親說明了要出去看看。”
宇文闡當然知道自己不能說去什麽地方,更不能說去見什麽人,因為這兩個東西,都會把李皇後給嚇一跳,而且李皇後絕對不會讓自己出去。
但自己現在的這一番說辭,卻是能讓李皇後感動起來。
果然,李皇後這時說道:“孩子,你.......”
宇文闡這時說道:“兒子此去一番可能會是很長的時間,這樣的機會不多,時值天下太平,我想出去看看,所以想得母親一件信物,思念母親的時候,就看一看。”
李修羅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吃驚,因為這個孩子說出來的話,簡直就不像是這個年齡階段說出來的一樣。
李修羅這時不僅對這個史書上有著“大逆不道”的記載的北周皇帝,更加的有了自己的想法。
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而李娥姿皇後,卻還是舍不得自己的這個孩子,想,“我這個孩子命運多舛,看他的樣子,出了宮去,一定會是被欺負的,我怎麽忍心他出去呢?”
想到這個時候,李皇後幹脆說道:“我尊重我兒選擇,但我有一個要求,若是我兒不答應,為娘絕對不允你出宮。”
一聽說是出宮,宇文闡已經是歡呼雀躍了,幹脆就是直接的回答道:“好啊,好啊,我們一定要這樣才是啊。”
李皇後這時卻是沒有那樣的歡喜,而是對他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說道:“天下父母的心都在孩子的身上,為娘也不例外,今天我就命令,為娘的幾個貼身女護衛守護你出去曆練,不僅能護你周全,還能照顧你而飲食起居。”
宇文闡一定這話,心裏自然是十分的不願意,想自己出去曆練,就是想要自己見識見識這外麵的世界,可身邊若是有兩個人的話,那麽自己就更是不自由了。
宇文闡這時雖然還是那樣的歡喜,但卻是已經比著剛才安靜了許多,說道:“娘啊,您貴為國母,我想您的身邊一定還是要有護衛的好,兒子隻是想出去曆練,待我學成歸來之時,您再見我才是最好的啊。”
李皇後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所以聽到了宇文闡這樣說,幹脆就是哈哈一笑,“你倒是想不想出去啊?”
作為這皇宮裏最了解李娥姿的人,宇文闡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娘是個什麽樣的人,若是違抗她的命令,就別說是出去了,就算是在宮裏遊逛都會受到見識,幹脆說道:“既然如此,孩兒那就不推辭了。”
李娥姿雖然這是安排好了,但心裏還是開心不起來,她這時蹲了下去,綁著宇文闡正了正腰間的玉佩,說道:“我兒胸有大誌,回來之時,必是天下之主。”
說這樣的話可以算得上是大逆不道,別說是李皇後,就算是皇太後說這樣的話,都會被當即斬首,因為這就是皇帝的逆鱗。
但唯獨李皇後不用如此,因為李娥姿原來就是民間的江湖人,說話向來是心直口快,所以即便是真的有皇帝的細作,她們也不會向皇帝稟報。
宇文闡這時也是十分的舍不得自己的母親,想,在這深宮之中,對自己最好的就是這個女人了。
李皇後這時望著宇文闡暗自落淚,“嘶”的一聲,已經是拿著手裏的木劍,把自己的一縷頭發給斬了下來。
這樣的一個舉動直接就是把在場所有的宮女都給嚇得跪倒在地,沒人敢抬頭再看。
這削發猶如斷頭,這一舉動可是列入了北周刑法的,所以誰能見一國之母的頭呢?
想到了這個時候,李皇後左手拿著頭發,右手拉著宇文闡已經是進了屋來。
宇文闡這個時候,也是被母親的這一舉動給嚇了一跳,已經是說不出話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