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月同常夏說完這些便離開了,說起來也不好多待,畢竟常夏即使是軍師,那也是個未出閣的女子,所以他多少知道些分寸。

常夏看著桌子上未冷卻的茶心裏又暗下了幾分,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但又實在是懶得忍起這個,悉玉真是好大的膽子趕在千江月的眼皮底下造次。要知道將軍他從來就是殺伐決斷,鮮少有這種情況發生,能夠這麽做的人恐怕一時半會兒也隻有悉玉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她是信這句話的。不過啊悉玉來軍中也有好一會兒了,她倒是沒見過這號人物。如果可以的話,她還真是想見見那個為難了魏成和將軍的人到底是有多麽神通廣大。

她將千江月剩下的茶杯裏的水倒給了植物,輕輕洗涮了茶杯,別人就此作罷,他拿出放好的,我要圖繼續出來研製。

無論她表麵上再怎麽裝的風輕雲淡,她都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也隻是不想將研製的東西。這麽快就公布於眾罷了。而且研製軍火這種事情她知道,從來不是一個值得炫耀的。

到了晚上,經營外麵的人倒是熱鬧起來。聽到這個聲音,常夏也能猜出來兩三分,大概是為了迎接悉玉副將,所以辦了場宴會吧。雖說悉玉是副將,今天來的路上沒少接受大家刁難也沒少刁難大家,但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有一個迎接會。

緊接著便有人進營帳中告訴她,可以去參加這場宴會了。那這個消息長沙心中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開心,她的確有了可以會見悉玉的機會,可是現在卻又不是那麽開心,心情五味雜陳的,說不上來是好是壞。

“行,你先下去吧,待會兒我去去就來,你告訴將軍,我這就過去。”常夏示意那小兵回去複命。

她本想女扮男裝,可轉眼又考慮到今天千張月那番話,也許悉玉眼光毒辣,倘若自己女扮男裝被他發現,隻怕最後還要誤了千江月的名聲,最後常夏思來想去還是穿了一件比較中性的服裝,隻能從自己的長相來判斷是男是女。

不過就常夏的長相而言,實屬秀氣的很。能夠一打眼就看出來是個女子。最終常夏還是決定找出一塊麵紗,為自己帶上。

她過去的時候,大家已經開始載歌載舞了,軍中很久都沒有這麽熱鬧過,常夏下意識也提起了興趣。不過悉玉在此,她實在不敢像平日一樣那麽活潑好動。隻好找了個沒有什麽人的地方,就著千江月的目光看去。

她無聲的行了個禮。如數的落在了他的眼中,千江月看到常夏戴上麵紗的,立刻了然於心。

這個宴會是直接在營帳外麵開的,就是月色點著幾個篝火,倒還真有幾分大漠的感覺。

“常夏姑娘怎麽好端端的帶起了麵紗?”不知是誰突然多嘴問了這麽一句。

聽到這個疑問長沙一顆緊張了起來,但很快有波瀾不驚的回複了句:“前幾天上山采藥時不小心被蚊蟲叮咬過敏起來,這不是臉上實在太難看,沒法見人,所以才帶了個麵紗。”

她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眼裏還不忘掃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其中也包括千江月和悉玉。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大明遠洋的悉玉,心裏倒還真有些詫異。

他和自己想象的不同,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刁蠻。不過臉上帶著些許的不正經,雖然用這個詞來形容不恰當,但的確和千江月不是同一類人,而且看起來也是個有心數的人物。他和千江月不同,千江月將所有的心思都藏匿於心中,而他則明明白白的白在臉上。

常夏心裏暗道,可能這種人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輸的。

大家沒把常夏的話當回事,繼續該喝茶的喝茶,常夏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正好離千江月比較近,又是悉玉的對麵。

而說起就來氣,她原是一番好心好意,誰知話起了個頭,都還沒有說完,千江月居然就甩臉子給她看。

“將軍,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辦?”她都還沒說是哪件事情,千江月就像是猜中了似的不理會她,但是常夏也不死心,便追著他問個沒完沒了。

“哎你別不說話啊,這樣多不好?”她算不上是死纏爛打著千江月,可是看他這個樣子心裏就沒來由的不舒服,這個人脾氣真是陰陽怪氣的越來越捉摸不透。常夏意識到自己碰了壁,便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再去招惹他,可就是想從他的話裏得知個一二三,哪怕是一句敷衍也好。

最怕的就是千江月現在這樣不開口,無論說些什麽做些什麽都不開口,仿佛是和姑姑兩個人一塊算計好了的。

“多管閑事不知道嗎?閉上嘴做好你該做的事情,其餘的不多管。”千江月給常夏甩來了這句話,弄的她整個人雲裏霧裏的,都不知道千江月在說些什麽。

什麽跟什麽啊,自己怎麽就多管閑事了?

“什麽啊,誰稀罕多管閑事,如果不是為了你好,我巴不得一個人待著呢,那樣多舒服啊,用得著跟你較勁?真是想多了。”常夏氣的臉色通紅,想要反駁千江月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隻好在心裏想道。這個人自己都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在想些什麽,如今看來想要打聽到他的想法隻怕是更難上了幾分。

千江月沒明白常夏是什麽意思,所以即將發出來的那一溜串脾氣就全沒了,看著常夏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反應慢了一拍的問道:“嗯?什麽?”

這麽一說,千江月倒有些愣怔了,轉而他便有些眼神躲閃起來,饒是正在氣頭上的常夏也一眼看出來了:千江月這是不好意思呢。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你剛才的脾氣哪裏去了?”常夏嬌嗔的指責千江月,語氣聽起來又不想是指責,更像是在他耳邊吹吹風。

隻不過,吹的風可不大好。

千江月看著常夏這樣實在是惱火的緊,可是又不好說些什麽,隻當作他是在哄自己開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