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夏拍了拍身子,起身道:“好啦你倆快去準備午膳吧,陪你們這麽長時間,我都餓了。”

“是。”

常夏的態度擺明了之後,千江月倒也輕鬆了許多,換上便裝緊接著在涼亭內隨手沏了杯茶,光是坐那不動就有好幾個婢女暗動芳心,養眼的很。

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在他身上留下斑駁的樹影。

旁人也實在是想不通他是如何狠下心傷了常夏。

“常夏啊常夏……”他嘴裏默念,始終沒發出聲響。隻有茶杯發出“叮當叮當”的瓷聲。

“子衿,你們把這玫瑰糕和馬蹄糕桂花糕綠豆糕分給那些奴才奴婢們,然後把這流金硯放進我書房,這個棗糕留在桌子上。再吩咐廚房做一碗銀耳粥和紫菜雞蛋湯,切一個芒果,再煮一壺酒,沏一壺茶,備一瓶酸梅湯。”

這些是常夏最愛的小吃,今天她卻全要了,不知是長時間沒吃到突然想念還是別有用意。

等這些都做好之後,已經很晚了,常夏隻吃了切好的芒果,其餘的一樣都未動。

一早,常夏一身素衣,隻塗了胭脂,這樣清純的打扮是她少有的。

“子衿,把昨夜的食物都裝起來,跟我去一趟軍營。”子衿不知常夏心裏有怎樣的小九九,但這些食物都隔夜了,也不新鮮,怎好帶去軍營。

她有些躊躇,“姑娘,這些食物都不太好了,要不要吩咐廚房再做一份?”

常夏答非所問,“能看出來它們不新鮮麽?”

“不能。”這些食物都是小廚房做出來的,精致的很,即使放那一天,隻要溫度適宜,就不會竄味、變質,也看不出來不新鮮。

邊想著,常夏就到府內,她忽略了千江月的行禮。用一貫的語氣同千江月說話。

兩人坐在庭院中的涼亭內,風吹的白紗一陣起落,無不清涼。

思極此,她語氣緩和了些,雖沒那麽生硬,“有點想你是假的,但是想見你是真的。”

千江月露出一抹邪笑,本來常夏就一身素衣,千江月也一身白袍,美人和才子,也算絕配。

常夏不急不徐的上前行了個虛禮,依然是落落大方絲毫沒有病重的樣子,看樣子也不怎麽需要調養。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哪裏需要照顧,那些調養品壓根不需要,至於這迅速溫醒過來,還是郎中自有妙計。”她笑容慢慢絲毫不在掩飾,也沒有人發現她哪裏不妥,隻有知道真相的人才知道常夏是被那溫然喚醒的,其餘的隻怕都要歸功到那郎中身上了。

千江月也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笑嘻嘻的替常夏取過那些調養品交給了子衿。

千江月聽聞點點頭表示認可,常夏也沒有勉強,態度和氣的說了聲告辭,便帶著子衿走了。

等她們回到殿裏的時候,子衿在溫然那兒學的蕎麥茶已經煮會了,便煮了一杯放在茶幾上給常夏品品。

子衿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兩個人便紛紛下去了,像是去準備明日幾天穿的服裝和妝容發髻等。

當常夏在見到她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準備洗漱的時候,子衿已經拿來了許多衣裳,發髻和妝容也都準備好了,像是要給常夏提前打扮打扮。

常夏笑了笑,留下了句“皇上不急太監急”,但還是依著兩人的性格去了。

衣裳有三件,常夏也懶得看,隨意挑了件就穿上,反正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第二件吧。”常夏淡淡的指了指那一件衣服,還算好看。

子衿看的有些癡了,“美哉美哉。”自家姑娘長的好看也的確是飽眼福,其他婢女沒有呢。

她們何嚐不羨慕能夠把姑娘娶回家的人,隻是那溫然獨獨的怕是有緣無份,眼看著千江月馬上就要下旨取消婚約,還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

不過以常夏姑娘的決心,和溫然再續姻緣隻怕是不可能了。

子衿雙雙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卻讓常夏引起了猜忌,“好端端的歎氣幹嘛,莫不是我穿這衣服不好看,那換了便是。

”說罷,便拿去第三件衣服準備換上,反正穿什麽衣服都一樣,還不如符合大眾的眼光些。

一聽常夏這話,便知道姑娘是不開心了,子衿連忙去阻止,嘴裏卻嘟嘟囔囔的說不出來話,她們知道姑娘最忌諱的是火上澆油錦上添花。

如今再去解釋是怕是添亂了,倒不如按照她的意願來換衣服,隻是這衣服好看,襯得皮膚格外白,沒必要去換那身黃色的。

“不不不姑娘……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殿內最近的衣服有點兒多啊,而且這後天就要回到京城,最近天氣不好,衣服洗了也不一定幹,姑娘的補品都還沒燉,我和子衿隻怕是忙不過來才歎了口氣,今晚隻怕又要沒法睡了。”

子衿說完便往外走,要去幹活。

子衿知道姑娘最心軟,隻得用這個方法來讓姑娘相信她歎氣的原因是因為活太多,而不是因為其他的事兒。

這樣荒謬的理由常夏固然不信,但還是讓她倆走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最邊卻是掛著笑容。想當初自己少女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隻是都已經成為了往事罷了。

一夜好夢。

次日醒來,子衿第一個察覺到了不對,床下都已經睡了很久了,怎麽還沒有醒過來?按理說平時激動,起得比他晚,今天卻已經日上三竿了,都沒有動靜,不由得引起懷疑。

“姑娘?”她輕聲進去,發現了常夏身邊的藥物。

那是治療安眠的,子衿見過。但是瓶已經空了。

她第一反應就是去叫長歌和千江月,長歌確定為是服藥過多導致的昏迷。

“常夏為什麽要這麽做?”千江月死也想不懂,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突然服藥過多?

“應該是遇到了什麽心事吧,她沒有跟你說過嗎?”長歌也很著急,立刻開了藥,給紙巾拿去煎。

“她要是跟我說過,還能有現在的情況嗎?”千江月也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