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醫官趕到之時,陳秀已經疼的暈了過去。

醫官掐了許久陳秀的人中,都未能將她弄醒。白顏卿一個眼色,采星一杯水潑了過去,陳秀就立馬醒了!

陳秀睜眼後,先是用哀怨的眼神,望了望大皇子,而後轉頭,便是用惡狠狠的眼神,怒視白顏卿!

白顏卿絲毫不慌,她淡淡的視線,在雲祺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便直掃雲驥!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就是讓雲驥善後!

雲驥仰頭望天,真想當自己沒來過這裏!

白顏卿倒也不是怕,她隻是懶,懶得同陳秀再多糾纏!

白顏卿相信,皇帝既然把陳秀丟去了大皇子府,這麽多年。那想必,這幾年裏,皇帝早就暗中培養了新人!不會再懼陳剛了,如今,怕也不過是,維持著明麵上的,君臣情分罷了!

“仔細瞧瞧,大皇子長得,確實好看!難怪有些人,盯著大皇子的眼神,似餓狼一般!嘖嘖嘖嘖……”

白顏卿上前一步,死死地盯著雲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又打量!最終,當著眾人的麵,得出了這麽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結論!

雲祺麵容白皙,五官精致,如刀削的臉龐,棱角分明。一雙澄淨的雙眸,最勾人心魄!雲祺若不開口,就他這樣的容貌,走哪兒不是個絕色?可偏偏……他一開口,憨態盡現,美男子的人設,碎了一地……

“白家妹妹,是覺得我好看?”

果然,雲祺一開口……讓人大跌跟頭!

“嗬嗬……好看是好看,但是……小女建議,大皇子您……還是少開口為好!”

白顏卿的視線,果斷從雲祺身上收回!這憨貨……哎……可惜咯!

也不知,這批留下的世家女中,到底最後,何人能嫁給雲祺!

“那我以後,見到白家妹妹,便不開口了!見到旁人,也少開口了!”

雲祺似乎,並不明白,白顏卿所言何意,反而傻傻的,說自己以後少開口。

聞言,白顏卿哭笑不得,這大皇子,到底是傻得可愛!

幾人閑聊之際,醫官便已經,替陳秀包紮好手指。

“下官已經替這位姑娘,將手指接上了。接下來的日子,她這手……怕是不大能動了!”

醫官望著眼前幾位貴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陳秀這手指,少不得需要養上兩三個月的。

白顏卿幾人,唯獨雲驥吭了聲,應了一句“嗯”,其他倆人,頭都未抬。

醫官走後,白顏卿也尋了個由頭,帶著采星離開了。留下了,雲祺兄弟二人,和受傷的陳秀。

見白顏卿走了,陳秀又端起了,那副矯揉造作的姿態,可奈何,雲祺是個憨的,不解風情。雲驥對陳秀這個老女人,更是沒有絲毫興趣。任陳秀如何扭捏做作,這兄弟二人,無一人搭理她。

最後,還是雲驥可憐陳秀,命宮人將她抬走,送回了大皇子府。

“皇兄,你也太不懂的憐香惜玉了,她好歹陪了你這麽多年,你就一丁點兒,不動心?”

雲驥又忍不住了,他這張嘴,總是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比誰都說的多。

“三弟若喜歡,去求父皇,將她討要了去便是。”

雲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是對陳秀半點兒留念也沒有的。

“我還是比較喜歡……白家大小姐!”

雲驥一副賴皮的模樣,一句話說的雲祺微微變了臉色。

雲祺一聲不吭,悶著頭就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雲驥察覺到雲祺的不悅,他趕忙快步跟了上去!一邊討好著雲祺,一邊耍寶逗他開心。

“小姐,咱們今兒……是不是有什麽事忘了?”

采星跟著白顏卿往回走,邊走邊納悶地開口說道。她總覺得,今日好像有什麽事忘了。

“能有什麽事忘……了!”

白顏卿邊走著,邊應話。突然,她像是猛然想起什麽似的,猛一跺腳!

“還真忘了!我今日,是為何去找大皇子?”

白顏卿傻眼了,她明明,有意去偶遇雲祺,是為了玉鐲的事兒!現在倒好,為了那個不知死活的陳秀,把正事兒給忘了!

真是氣死人了!

罷了,明日再去尋雲祺吧!

“還真是水性楊花……連大皇子那樣兒的,都不放過!”

一道不知趣的女聲響起,白顏卿隻覺得腦袋突突突的疼。

“姬小姐請慎言。”

采星見又是姬南煙,心中惱火,卻又深知如今身在宮中,她人微言輕,但她依舊挺身而出,替白顏卿接下了姬南煙的話茬。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同我說話?”

姬南煙見白顏卿的一個小小婢女,都敢回嗆自己,心中頓時大為不悅。

“你又算是什麽東西?也配同我的采星說話?”

白顏卿本欲不想搭理姬南煙,卻見她擺明了想找茬,隧挺身上前,將采星緊緊護在自己身後。

“嗬,你們主仆二人,還當著是……狼狽為奸呢!”

姬南煙見白顏卿出聲,輕蔑地望著她,開始口出穢言。

“狼也罷,狽也好,總好過那些……連畜生都不如的。”

白顏卿半點兒也不惱,淡淡的開口,卻是一擊致命的那種。

“你……”

姬南煙一時啞口,竟不知如何回嗆!鬥嘴吵架這方麵,姬南煙確實不如白顏卿。

“哼,別以為你們做的事,無人知曉!方才的事,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若我……告訴了皇後和皇上,隻怕是……任憑你嘴皮子功夫多厲害,都於事無補!”

姬南煙一時情急,沒忍住,將方才自己看到的,竟都說了出來。

方才的事?白顏卿稍稍愣了一下,便知道姬南煙說的是何事了!

“那你去告狀去吧!你覺得,我若真怕,還會將那陳秀的手指,掰斷嗎?”

白顏卿傾身上前,俯身在姬南煙耳旁,低語道,那鬼魅的聲量,嚇的姬南煙,連連後退數步!

成功嚇到了姬南煙後,白顏卿大喇喇的,抬步朝儲秀宮走去。

走了幾步後,采星漫不經心地回頭,做了個掰手指的動作,嚇得姬南煙一個激靈,身子一軟,險些沒摔倒!幸虧身後的婢女,眼疾手快,將她穩穩地扶住了!

“瘋子……白家這倆主仆,當真是瘋了!”

姬南煙扶著婢女的手臂,喃喃自語道。

姬南煙還是沒想明白,白顏卿之所以能這般無畏,那是因為,白顏卿背後的人多啊!撇開白家不說,紀家那實力,誰又不知道呢?就算撇開白家和紀家,單單有大皇子和三皇子護著,白顏卿就不可能吃得了別人的虧!

這麽淺顯易見的事兒,恐怕,除了姬南煙,也沒誰這麽蠢了。

都說姬太尉是個老狐狸,生出的女兒必定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可偏偏……姬南煙就算心眼兒再多,也多不過白顏卿背後護她的人多!

“既不甘心,那便該想出點法子,轉守為攻,才是正事。”

就在姬南煙咬牙暗恨之時,一道陰惻惻的男聲,自她背後響起。

姬南煙身子一震,趕忙轉身,在看清眼前之人之時,她驚的忙不迭地跪了下來!

來人伸手,虛扶了姬南煙一把,令她起身。

“姬太尉那般的性子,怎得生出你這般畏首畏尾的女兒來!想要成大事者,如你這般婦人之仁,可不行!”

來人見姬南煙不吭聲,隧又接著說了一句。然後,那人也不等姬南煙回話,便領著身後的宮人,揚長而去,臨走前,還讓身後跟著的宮人,塞了一張紙條到姬南煙手中。

待那人走遠了,姬南煙才顫巍巍的,將手心裏的紙條,打開了。

紙條上,隻寫了一個時辰。

姬南煙了然,將那紙條撕碎,找了個無人處,便將那些碎片給丟棄了。

入夜,暗黑的夜幕下,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自儲秀宮內溜了出去。

“你倒是聰明,我並未寫明所約之處,你自己倒是能尋了來!我果然沒看錯你!是個聰明的!”

來人放低聲調,同姬南煙說道。

沒錯,這位半夜溜出儲秀宮的人,正是姬南煙!

“看樣子,你是想通了!”

那人見姬南煙低垂著腦袋,畢恭畢敬的樣子,心中對她這般,很是滿意。

“您想……怎麽做?”

姬南煙深知自己這般,有違宮規,可她……心中對白顏卿的嫉恨,已然達到了極致!

這些日子,看著三皇子對白顏卿,百般嗬護,姬南煙心中那把妒火,越燒越旺,怎麽也熄滅不了!

“和聰明說話,不用費勁兒!”

那人笑了,笑姬南煙的迫不及待。他要的,就是姬南煙這份急切!

“你不是喜歡雲驥嗎?那我……就助你,得到雲驥!如何?”

那人頓了頓,而後傾身上前,附在姬南煙耳畔說道。

低沉的聲音,拂過姬南煙的耳畔,引得她渾身一震!她連忙後退幾步,與那人拉開距離。

“三皇子……隻怕是無意於小女!”

姬南煙皺著眉頭,雲驥的心思從未離開過白顏卿,姬南煙豈會不知?

“有意無意,隻怕是,他說了不算!”

那人笑了,笑姬南煙刻意掩飾的欲念。明明那麽想要得到雲驥,卻偏偏死鴨子嘴硬,顧及她大家閨秀的臉麵。

“您……為何要幫小女?”

姬南煙微微抬頭,借著微薄的月光,卻看不清那人臉上的神色。

“幫你?為什麽不是說,在幫我自己呢?”

那人又笑了,姬太尉那個老狐狸生的女兒,還當真是,沒有他一半的心機呢!

姬南煙默然,宮裏的這些門門道道之事,她大約,也是聽她父親說過一些的。

不得不說,眼前的人,或許說的沒錯。

“您……想怎麽做?”

姬南煙隻覺得,嗓子有些幹啞,她幹咽了咽,方才開口。

“過幾日,按照慣例,選秀結果一出,宮裏是要擺宴的,一來,是替留下的秀女慶賀,二來,也算是讓你們,同宮內諸人見見,好相看相看。”

那人頓了頓,接著說:“屆時……自然是有機會的!”

話不必說全,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姬南煙也沒多問,她知道,未到那日之時,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眼前的人,定然不會將計劃全盤托出的。

“那……小女就期待您的計劃吧……”

姬南煙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而後緩緩轉身離開。

那人望著,遠去的姬南煙,麵上又露出一副玩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