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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洛忽然間就有了頓悟,之前,寇如之所以看出她作弊的破綻,是因為看見了她的雙手上,半點針眼也未有的緣故。

但她尚有一事不明——寇如為何要緊張一方娟帕?

其實她早已留意到寇如的異樣,隻是她想不明白,一塊小小的娟帕,裏麵能蘊藏著什麽驚人的奧秘,令寇如如此地在意……

玉洛又翻來覆去地擺弄了一會兒娟帕,亦不得要領,末了,又一頭霧水地看向了寇如。

卻於中途的視線裏,撞見了比她還要一頭霧水的玉玨。

玉洛見玉玨看向寇如的那一雙迷茫鳳眼,略一思量,便心下了然。

寇如的態度,任誰碰上,難免會模糊她的立場,不曉得她到底站在哪一邊,別說是玉玨,就是在場的諸位小姑子們,玉洛相信,也無人搞得懂她是何居心。

但她所做的一切,玉洛又覺得頗為奇妙,所以,玉洛才稱她為妙人……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玉洛都在跟小小的繡繃較勁。其實她較勁的領地,隻局限於方寸之間,便是這寸許之地,亦令她苦不堪言。她幾次欲要放棄,卻皆被寇如那睿智的眼神給逼了回來,最後,不得不熬完了這一痛苦的過程。

未時已過,玉洛便立時起身,捏著自己發木的手指,跟發麻的雙腿,她之內心都要滴血了。

當玉洛與文薑一道向寇如告辭時,寇如似乎聽見了玉洛的心聲,道了句,“八姑子若現下後悔,尚且還來得及。”又瞧了眼玉洛手裏的繡繃與娟帕,追了句,“八姑子若繡不出那小小的一朵梅花,便退還了娟帕吧。”

特特提到小小的一朵梅花,這無疑是在打她的臉。而恰在此時,走過來的玉玨插了句嘴,“天底下哪有那麽容易白得的東西,女兄,你說是吧?”

開什麽玩笑,十方娟帕才隻是個開始,之後尚有寇師傅指定的繡品,她九姑子不相信,就憑八姑子那爛手藝,還不知要繡到何時去……若再命人給寇如施壓,那指定的繡品嘛……八姑子想要得到她的越布,豈非易事!

一想到八姑子那沮喪的表情,玉玨的眼角眉梢都飛揚著快意,嘴角邊的笑紋亦愈發地張揚,連帶著腳下的步伐輕快得都似要飄起來。

玉玨高昂著下頜,從

玉洛身旁擦肩而過,就在兩人交錯時,又輕蔑地嗤了一聲,這才帶著彩蝶揚長而去。而一直與玉玨在一處的玉陌,亦跟寇如告辭,卻於玉洛跟前微微停頓了下,才帶著素縑亦步亦趨地跟著玉玨走了。

此時,隱薑領著媛薑與哀薑二人,也跟寇如告辭,之後從玉洛身旁走過時,亦拋下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八妹欲榻布跟越布二者兼得,還要仔仔細細地思量一番才好。”隨後的媛薑,尷尬地朝玉洛笑笑,哀薑便是咧嘴笑著,瞧著也比哭好不了多少。

麵對著寇如、玉玨、隱薑三人明火執仗地圍攻她,玉洛覺得,她若再輕言放棄,豈止一張臉丟在地上任人踐踏,便是她自己也要唾棄自己了。

遂向寇如略略頜首,一臉決絕地道:“多謝您的好意了,八姑子還是留下娟帕的好。”她可不敢誇下海口,說什麽誓要得到白疊布跟越布的大話,還是老實地繡成這小小的一朵梅花好了。

寇如凝視了她好一會兒,方才點了點頭,緩緩地道:“……那好,八姑子便留下娟帕,仔細地研習刺繡吧。若八姑子覺得繁難,大可多想想墨書的竹簡……刺繡與墨書,二者其實也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那便是皆需要靜下心來,專注而為之,八姑子覺得我說的可有道理?”

然後也不待玉洛有何回應,又道:“八姑子尚有一腔熱忱還不夠,還要想想,與熱忱所匹配的是,所付出的相應代價。”

沒料到一個女紅師傅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玉洛是真心接受,連忙道:“諾,八姑子多謝教誨了。”又深施了一禮,才與文薑告辭而去。

出了柏西泮,玉洛便與文薑分了手,文薑帶著語芙回了柏仁堂,她則帶著竹惠去了柏冬軒。

她之所以從心底裏排斥這女紅,實在是她想騰出更多的精力來——學習騎馬。

她來的那個後世,社會分工越來越細,人們早已不用為了衣飾上的一個小小繡花,而苦惱地打小便學習刺繡,諸如她這樣的一代獨生女,自小更是被各種興趣班所捆綁,之後又是十二年的普及教育,再後又是四年的大學生涯,末了走向社會,又麵臨著各種就業壓力。

所以,要玉洛接受這古代大家貴女所具備的針黹女紅技能,委實令她難以承受。

自然地,同樣是古時代的活動,玉洛更傾向於學習騎術。

因為

騎馬不僅是一項極為健康的戶外運動,更重要的是,對她而言,騎馬就意味著……可以出塢,可以放空心情。

玉洛急急地進了柏冬軒,身後的竹惠連聲道:“姑子,莫要著忙,五郎君想必還未回來呢。”竹惠早已得了玉洛的囑咐,自然曉得八姑子匆忙的緣故。

“竹惠,咱們先換好了男裝,等會兒我五哥來了,便可立即就走,省的耽擱了時辰。”玉洛一麵說,一麵熟練地拐進了柏瓚住的西廂,而早已得了吩咐的子荷,連忙上前,遞給她備好的男裝,幫著換了起來。

很快,玉洛捯飭已畢,來至院門處,還未來得及推開院門,柏忠三兄弟便一道轉回。柏塢學廬也是午後巳時末結束一日的授經課業,與玉洛的時辰正好吻合,二人便約好了於每日的申時,練習一個時辰的騎術。

這不,玉洛才準備停當,柏瓚便趕了回來。

玉洛笑嘻嘻地與柏瓚三兄弟打著招呼,柏忠與柏瓚皆笑著回應她,隻有柏舉歎氣道:“為了不引人注目,我柏舉隻好苦讀經書了。八妹,當你學成之日,可要記得你六哥給你打的掩護啊。”

“嘻嘻,那八妹多謝六哥了。咦,六哥,難道三哥也……”

柏舉一臉惋惜地點了點頭,“大哥也一道去。”之後,又頗為神秘地悄聲道:“二哥又得了兩副……”便住了口,拿眼瞄了瞄回房換衣的柏瓚背影,不無遺憾地又道:“八妹,可是有了三副呐,可大哥說,都出去了,目標太大,唉,我隻好舍棄了……”

二人正說著,柏忠倒是動作迅速,很快換好了箭袖騎馬裝,來至玉洛麵前,亦低聲道:“八妹,別聽你六哥渾說,他唬你呐,三哥與六哥每五日輪換一次,兩不耽誤,八妹安心好了。”

“好了,都別說了,快走吧。”柏瓚亦換好了衣裝,快步走來。

玉洛便隨著柏瓚、柏忠,三人一道往馬廄走去。之後,又會齊了牽馬而來的子巨、子陶,出塢來至柏塢後山山腳下的一處跑馬場,開始了她的古代習射之旅。

君子習六藝, 禮樂射禦書數,其中的射,指的是射箭與騎術,所以,騎術一項也包括在習射之內。玉洛自此,便正式地投身到騎馬的熱忱之中。

然而,接下來的幾日,玉洛便深切地體會到,她之熱忱所付出的代價,是多麽得巨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