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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商見此,連忙搶著道:“那就多謝兄長抬愛盛郎了,二弟這廂有禮了!”說著,欠起上身,朝柏宮彎腰施禮,又轉頭向西平侯柏厥道:“君父,既然盛郎就要與計偕,那咱們柏塢是不是要宴飲一場,以示踐行?”

又見柏厥意味深長地睃了他一眼,忙道:“君父,這個宴飲的席麵自然由我二房出,君父就莫要與我這個當兒子的爭搶了,也讓我這個為人君父者敞亮一回吧!”

這話說得討巧,且又深得柏厥之心,柏厥豈有不允之理?

當下便眼露欣喜之意,頜首允了。

心下卻暗忖:這還差不多,曉得收拾殘局,沒被宋氏那個悍婦給拐帶壞了……

如此,大房、二房、三房皆出了十金給柏盛,四夫人柯氏焉能不隨此禮金,當即亦道:“君父,我四房也出十金的禮金給盛郎,以為助學之資,望二兄、二姒婦莫要嫌棄!”

柯氏是咬著後槽牙,強挺著說出的十金。

她四房又不是大房和二房,不缺那十金;她亦不是三房,一個寡母帶著三子,可以有大房代出。

十金,那可是她自己的私蓄,是她多年來,一點一滴地從四房份例裏挖摳出來的!

柯氏的心,疼得都直抽抽!

她雖有個尚書令的親爹,可她出嫁時,她的君父尚且隻是個不起眼的尚書郎,她的陪嫁全加在一塊兒,也隻值三十幾個餅金,便是那區區的三十金,在當時的高官富戶中亦算得上是中上等的了,因為一般高官富戶女子的嫁妝金在二三十萬錢左右。

而天下的富戶,並不是都如田王孫般,單單給田氏的陪嫁金便有二百金,更別說田氏陪嫁之僮仆二十人,及嫁時衣被財物滿車二十車了。她四房外表看似光鮮亮麗,那也隻是田氏有錢而已。

她盡管有個官秩二千石的南陽太守夫君,每月實俸一百二十斛,全年俸祿也有一千四百餘石之多,可……那又怎樣,柏徵手下光是養著一個長隨,一年最低也得需要百餘石,而他那套輿服導從一幹人馬的儀仗,所需就不是幾百石能滿足得了的了。若不是有西平侯柏厥私下裏的時常接

濟,柏徵那個循吏,都不知要如何維係住他南陽太守之顏麵了……

思及此,她也暗恨柏徵,堂堂二千石的一郡之太守,妻子兒女卻過得如此不堪,尚不及官秩隻有四百石的一個小小鐵官的二兄一房!

她也知二夫人宋氏陪嫁之豐厚,可如今的二房,靠的早已不是宋氏的家當。當初宋氏的陪嫁金,也隻是柏商起家時原始的本金而已。柏商如今可是汝南郡赫赫有名的子錢家,二房的富裕多金,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柏塢內人所共知。

這麽多金的二房,卻要三房與四房向他看齊,亦出十金的禮金隨份子,三房她自是攀比不得,有人代出,可要她拿出十金,也頗多了些。

她雖也有些田產,但那點子出息,與柏塢的財大氣粗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又或是有個尚書令的君父在,可她一個出嫁的女子子,怎能拉下臉來,回去伸手要錢!

況且於父兄眼中,她柏塢可是西平縣的豪族外戚,富庶得很,豈會短了她的日常用度?

所以,這十金,在西平侯眼裏,隻不過區區數金而已,但對她來說,總也是一個中戶的貲財,豈是那麽容易能積攢下來的……

柯氏的心底便湧上諸般苦水來,卻是道不得,隻能咬緊牙關,硬出了這十金。

她總不能不顧及四房的臉麵吧?況且她堂堂四夫人,總也比其他幾房的正頭夫人得臉吧,是個郡守夫人呢……

二夫人宋氏見柯氏為了顏麵咬牙出了血,心下不由暗喜,眼角眉梢都帶著笑,高聲客氣著:“哎呦,我的四娣婦,二嫂和你二兄豈會嫌棄四娣婦出的十金!誰不知咱們柏氏一族,當今隻有四弟官秩最高了,四弟那可是二千石的一郡之太守,四房哪裏會將區區十金放在眼裏,是吧,四娣婦?”

宋氏又扭轉著身子,越過身旁的三夫人荀氏,探頭伸向柯氏,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腆著臉問了句。

心下卻不禁得意——倒叫她柯氏出了回金子,省得她平日裏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嘴臉,好似全天下人就數她清貴孤高,不屑一顧她二房的銅臭氣。這次也叫她四夫人嚐嚐,離了銅臭氣的金子,她還如何擺出郡守夫人的款來!

不過柯氏還是有些家底的,竟然一開口便出十金……也不知柏徵於任上,是不是真的如柏商所說,隻當了個循吏,毫無油水可撈……現下瞧來,柏徵豈會是明麵上所見到的清廉樣子,若不然,柯氏亦不會一張嘴便是十金!

宋氏歪著頭,狐疑地瞧著柯氏,末了,終是於柯氏的眼底深處,看出了些許的苦澀。

這一下,倒令宋氏更為疑惑了。

難道柯氏……是克扣了四房的份例錢,積攢下來的餅金?

若是那樣的話,八姑子的份例瓜果,與八郎君的何故屁連連,便解釋的通了。

想到此,宋氏的眼底便顯出鄙夷之色來,語氣亦更加地尖利了,“四娣婦當真手麵闊綽,二嫂與你二兄自是感激不盡呐!”之後,又豔羨地瞧了眼柯氏,嘖嘖出聲道:“誒,四弟的二千石太守還真不是白白就任的!”

宋氏話裏的意思,直白又淺顯,堂上眾人但凡不是真的裝傻,皆能聽的出來,柏商立即便斷喝了一聲:“住嘴!”

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宋氏。

宋氏倒也乖巧,癟了癟嘴角,真的閉住了嘴,不再言語。眼神卻沒有放過柏商,亦恨恨地回瞪了眼。

原本已被柏宮拉回到和諧氣氛的正堂,此刻,再次被二夫人宋氏給攪得一團亂!

宋氏挑柯氏的理,柏厥尚能忍耐著聽會兒,可,宋氏言語辱及他的得意四子——官拜南陽郡守的柏徵,他西平侯便不答應了。好在他的二子柏商並不糊塗,及時製止了宋氏,柏厥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卻也深深看了眼柏商,心下不禁為之擔憂:柏商總這麽替宋氏收拾爛攤子,豈非長久之計……可轉念一想,當初若無宋氏的本金,柏商亦不會有今日!且宋氏亦為柏商育有二子,沒有功勞亦有苦勞。

再者說了,宋氏說的也沒錯,老四子婦也該出點金子了。他西平侯不相信,堂堂的尚書令柯守成,會當真幹淨的兩袖清風,連十金也拿不出,來給自己的至親嫡女於舅姑家撐門麵。

柏厥不由得又朝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柯氏看了眼。

而柯氏哪裏不知西平侯看她之意,隻是她有苦說不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