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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燕飲結束,出了柏壽堂,玉洛的心依然不安,連和文薑分手都神思恍惚著。
文薑還道她喝多了酒水,笑她道:“素日裏也沒見八妹這麽能飲酒,倒是小瞧了你!”然後又向心惠眨了眨眼,“還是林莊頭的釀酒手藝好,不怪八妹多飲了,我看那伏老博士一直沒停過嘴,就跟喝水差不多!”
心惠本姓林,父母均在大房的莊子上當差,其父任莊頭。
見了風,又吹了一會兒,玉洛總算清醒了,此刻聽文薑如是說伏漢,當即接道:“……豈止跟喝水差不多,應當是牛飲才對!”
說完,又覺唐突了,連忙朝四周望了望,見眾人陸續走出柏壽堂,往各自的住處行去,無人關注她倆,這才與文薑分手道別。
回去的路上,玉洛囑咐心惠尋空去向子略打聽一下將作大匠,特別是有關他子女婚配之事。心惠點頭應諾,二人便回了芷珺院。
隔日午後未時,玉洛坐於柏西泮之中跟著女師傅寇如做女紅,勉強熬過了一個時辰,寇如一說散堂,玉洛簡短地跟文薑告別,就要匆匆離去。
卻被寇如叫住了。
“八姑子,你近日做的娟帕我看了,確然有了長進,這是第二方娟帕,你可依著樣子接著繡。”
玉洛連忙恭敬地接過,看也未看那娟帕一眼,便收了起來,謝過寇如的指教,又要離開。
寇如見狀,道:“八姑子難不成嫌我嘮叨,急著要走?”
玉洛知道誤會了,忙不迭地解釋,她是要回去墨書每日裏的百片竹簡,並非嫌棄寇如師傅。
寇如哦了聲,“……這樣啊,八姑子倒忙得很。”又瞧了眼八姑子的臉色,沉吟著:“……八姑子也不必著忙這娟帕,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刺繡本非一日之功,還是要多加注意……別太勞累了。”言罷,擺手讓玉洛退去。
這是關心她了?看來這寇如就要慢慢地接受自己了。
不過就她那繡功,寇如也能說成是長進,玉洛以為,寇如是違心了,寇如隻不過是不願她作弊罷了
。這也說明,隻要親自動手,哪怕所刺繡工再爛,寇如也能放過她。
心裏有了底,便不再著忙每日裏的刺繡,倒是多些睡眠時辰,這是後話。
且說玉洛一出柏西泮,便領著竹惠直奔柏冬軒。
她今日之所以於柏西泮如坐針氈,就是想要盡快趕往柏鹿堂,去見識一下柏堯與柏塢學子的解經場麵。
這可是太學有著狀元及第之才的柏堯,與眾學子的說經論道大會,機會難得,時不我待!
她早就琢磨過要旁聽一場這古時代的辯經大會了,還好柏堯將地點選在了四麵開放的柏鹿堂,這樣她很容易混進人堆裏去,不叫人發現。
玉洛三下五除二地換好了男裝,快速出了柏冬軒,往柏鹿堂趕去。卻剛剛走至二門處,就見一大群人沿著青磚路向她走來。
當先為首的是西平侯柏厥與五經博士伏漢,二人正交談著什麽,柏厥身旁是季父柏雍,其後緊跟著的是柏堯、柏盛、柏忠、柏威、柏瓚、柏舉、柏超等柏塢眾郎君,以及駱氏二兄弟,而眾郎君也在與柏堯說著話。
一見這陣勢,玉洛就知道還是晚了一步,沒能趕上。遺憾的同時,卻也本能地曉得要躲避。當下雙眸遊走,隻見路旁幾株柏樹倒是粗大,藏身也好,可就是跑過去已然來不及了,況且以她此刻僮仆小廝裝扮,合該見了主子退至一旁,躬身侍立才對。
便避過路邊,將頭垂得低低的,大氣也不敢深喘一聲。
“西平侯,聽大公子說那些個簡牘你柏塢還有許多,你便舍了幾卷,與我老兒如何?”五經博士伏漢言語間帶著一絲絲小心,邊行邊覷著柏厥請求道。
柏厥睨了他一眼,腳下不停地笑著道:“說的是,我柏塢是有許多,便是送你些也無妨,總歸那些簡牘的經文,您老不說倒背如流也差不多。”
說完之後又一副頗為訝異的樣子:“……不過您老要那些個簡牘作甚?難不成您老還缺幾個竹片片?”然後又誠懇地道:“若是缺竹簡,您老直接說就好,我柏塢別的沒有,後山裏的竹子砍也砍不完,送您幾大筐空白竹簡,倒不在話下。”
伏漢聞言翻了個白眼,大聲道:“西平老兒,莫要跟我打馬虎眼,你這是明知故問,當我不曉得你那小心思呐!你老兒無非是想跟我換慶普本的禮經!你……你這分明是明晃晃地要挾我!”最後一句音量又拔高了些,嚇得正在與柏堯說話的眾郎君,俱都住了嘴,往二位五經博士臉上看去。
柏厥促狹地又笑了笑,眼底明明白白地寫著“我就要挾了,你能怎樣”的字眼,還斜睨了下伏漢,轉過頭去,似自言自語地道:“誒,這麽好的字,可是打著燈籠也難覓呐!我老兒也得來不易呀……”
說完,才察覺出,他自己竟也情不自禁的“我老兒”地自稱起來。頓時,又覺得有些氣悶,便尷尬地扭頭朝伏漢斜瞟了眼,又轉回身,笑著搖了搖頭。
這下倒逗得伏漢大笑出聲:“哈哈……我說西平老兒,還是被我帶入溝裏了吧?嗯,這樣好,你總端著個架子不嫌累得慌?要我說,說個你老兒、我老兒的能有什麽,咱們都老了,豈不就是個老兒麽!”
似忽地茅塞頓開,手捋著三縷長髯,道:“罷了,罷了,我老兒還勸解你呐,自己豈不還未想開?好,我這便與你換那慶氏本的禮經,不過你可得告訴我,你這竹簡的字是從何處得來的?我怎麽瞧著那些字像是剛剛墨書不久似的?”伏漢一旦決定了,便不再可惜那孤本慶氏禮經,又將注意力轉移到新的疑惑上來。
柏厥回首瞧了柏堯一眼,道:“你從大公子處見到了我柏塢的私藏,難道你的高徒沒告訴你那些字是從何處來的?”
伏漢瞪眼:“你老兒還好意思說呐!大公子說,你連他也未告訴,他又如何能知?還親孫子呐,什麽祖父嘛!”
柏厥一笑:“我柏塢的私藏,以後早晚都是我柏塢子孫的,早一日晚一日曉得,有什麽打緊?”又看似不經意地掃視了眼眾位郎君,眼底警告意味明顯,接著續道:“……不過呢,您也用不著心疼,我也不是要換你那慶氏孤本,我隻是借來抄錄罷了,完事後就還你,您覺得還公平?”
“嗯,這還差不多,成交!”伏漢即刻伸出右掌,與柏厥擊掌為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