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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瓚的意思玉洛清楚,是因為以前玉洛曾經問過柏瓚,她的字寫得如何,但眼下的情形如若屬實,那她豈不真的成了日日被人瞻仰憑吊之古跡?

當下又急急地擺手搖頭道:“不行,萬萬不可!哦,不對,這些經文定然是伏漢那老兒墨書的,與我有何相幹!”玉洛急得已然口不擇言。

柏忠便笑著道:“好了,看也看過了,再怎麽爭論也未必清楚事實的真相,咱們這就進去,問問大公子不就結了!”

幾人一聽,立時笑著響應,柏威更是當先邁步,往太學大門口走去。玉洛一想也是,隻得跟隨兄弟幾人進入了太學。

沒走多遠,便見太學裏的諸生,紛紛往一個方向疾走,更有甚者,腳下已飛跑了起來。柏威忍不住,攔下一位跑得呼哧帶喘的諸生,詢問道:“敢問這位小兄弟,你們這是往哪兒跑啊?發生了何事?”

柏威之所以稱呼人家為小兄弟,是因著麵前的諸生隻有十五六的樣子,瞧其年歲,比柏威還小。

其實,太學入學的最低年限,便是十五歲。由於“遺子黃金滿籝,不如一經”之觀念深入人心,又由於太學的考課製度極為寬泛,因此各地許多的求經仕宦弟子,年滿十五便隻身前往京城,遊學太學。

被攔下的諸生看了幾眼柏威等人,回道:“一看幾位就是新來的!幾位有所不知,伏老博士正在都授堂與人辯經,聽說已累坐三十幾重席子了!噢,幾位若是想看,得快著些,再晚,恐怕就來不及了!”說著話,又頭也不回地一路飛奔而去。

好嘛,自己才多大點,就說旁人是新來的!

柏威怔愣了下,卻見柏瓚和駱頌皆忍俊不禁,便嘟囔著:“什麽新來的,郎君我隻是問一下罷了!”又一想,駱頌日後豈不是新來的?被說成是新來的也對,當下又斜睨了駱頌一眼,嘀咕著:“……都是借了頌表弟的光!”

駱頌也不氣惱,神色輕鬆地道:“想那諸生口裏的伏老博士,便是大

公子的恩師了。”

“對啊!可不是?”柏威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不迭地催促幾人往都授堂趕。

倒是不用再找人詢問路徑了,隻跟隨人流前行即可。

幾人很快來到了都授堂。還未靠近,就見都授堂周圍,已黑壓壓地站滿了翹首聆聽的太學諸生!

柏瓚幾人趕忙找了個位置站好,往堂中望去。

這都授堂的建築模式,和柏塢的柏鹿堂相仿佛,也是建在台基之上,四麵一周沒有垣牆,空曠無遮攔,中間四圍是高大粗壯的廊柱撐起的單簷廡殿頂房屋。其實也不能叫做房屋,遠觀就個大大的亭子,但喚作亭子又不應景,隻有這都授堂三字恰逢其實。

不過這種大講堂也有一大好處,就是四圍無遮擋,一覽無餘。授業者可以居中傳授,而聽課的諸生也可以不必受人數的限製,團團將大講堂圍住,聆聽其教誨。

此時的太學弟子受經,一般均兼受五經,也就是《詩》、《書》、《禮》、《易》、《春秋》五經。柏堯便是一歲即通一藝,甲科高第禮經第一,二歲又連過詩經,若不是為了怕占用其他諸生學子的歲課考第為郎名額,柏堯去歲也不會跟隨恩師伏漢巡行天下的。

而諸生弟子拜師受經,並非不可旁聽其他博士或是經師的都講。太學中,時常開設經學講演會,由某位博士或經學大師做專題報告,名曰“都授”或“都講”,都授之時,太學內的各種弟子均可參加。

眼前的都授堂便因此而得名。

不過,除博士都授之外,師生之間也展開討論,即“師弟子相嗬難,欲極道之深,形是非之理”,辯論勝者可奪席,就如現下都授堂中的伏老博士,解經獲勝已然累坐了三十幾,不,是四十幾重席子了。

身邊的諸生就有人在低聲而認真地數著數字:“……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隨後又興奮地拔高了音量:“都有四十九重席子了,伏老博士果然了得!”

就有旁邊的諸生噓他道:“噓——噤聲!四十九重席子有何大驚小怪的,伏老

博士的得意弟子大公子柏堯,便曾解經不窮重坐過五十餘席!弟子都能如此,伏老博士自然不遑多讓了!”囉囉嗦嗦,言語間卻也盡顯對伏漢師徒二人的欽佩之情。

之前悄聲數著數字的諸生顯然不滿噓他的諸生,朝其翻了個白眼,意思是,還讓旁人噤聲,自己卻不住嘴地說了恁地多!

又有忍不住的諸生加入議論中:“誰說不是!名師出高徒嘛!”

聞言,周圍便有眾多諸生紛紛點頭,以示讚同。

原本這都授堂就建在高高的台基之上,立在遠處也能瞧得清楚堂上中人。而此時辯經已然臻致**,身著絳色襜褕的五經博士伏漢,便鶴立雞群地端坐於重重的席子之上。玉洛雖然隱身於諸生之間,卻也瞧得分明。

堂上圍繞著伏漢四周的辯經諸生,原本每人身下皆有一方席子可供其跪坐,現下許多人卻已經沒了席子,赫然裸坐於地!

其實席子也並不是什麽上好材質編製而成,隻不過是時下世人常用的蒲蒻藺席,有的席子已然髒汙破損,更有甚者席子竟然殘缺了一大半!但無論怎樣,有席子坐總好過沒有席子坐。

因為,此時可不是攀比席子好壞的時候,誰能還保有席子於身下跪坐,就表明還未被三振出局,尚可跟五經博士伏漢接著辯經!

這可了不得,這可是莫大的殊榮!能與五經博士伏漢解經辯經而未敗下陣來,可謂是無上的榮光!

此時,誰還介意身下那髒汙破損的席子?

堂上還保有席子的辯經諸生,臉上亦止不住地流露出沾沾自喜來。

玉洛觀察了好一會兒,發覺太學中相互問難式的辯經,有點像後世藏傳佛教式的辯經,博士之間、諸生之間都可以問難辯論,若有人可以駁倒他人的學說,就可奪人座下之席!

恰在此時,又有一位明顯異於諸生的年過五旬老者,敗下陣來,被伏漢奪了席。

霎時,堂下起了一陣**,嗡嗡聲再起:“呀,袁經師也被奪了席,這下伏老博士重坐五十席了!”

(本章完)